第 40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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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她似乎猜错了。

在进去之后苏盼月并没有看到所谓的金山银山,而且门背后的境况也远比苏盼月所想象得要更加简单和狭窄得多。

一眼就能够望到底的大小,也没有看见任何有用的物品。

唯一能够称得上是物品的东西就只有被香火和供品所供奉起来的两座牌位。

苏毅走上前去点了三支香,向牌位恭恭敬敬地行过礼之后转身对苏盼月严肃道:“小月儿,跪下。”

苏盼月一愣,虽然不明所以但最后还是顺从地在牌位面前跪了下来。

“磕三个响头,他们有理由也有资格让你为他们这么做,因为……”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苏毅的表情愈发严肃起来,在严肃之中还带着由衷的恭敬,顿了片刻之后,他才继续缓缓道,“他们就是你的亲生父母。”

第一七八章 使命

苏盼月已经记不清自己最后是怎样离开那间密室又是怎样回到自己房间的了,她只知道她现在满脑子都在回响着刚刚苏毅对她所说的那些话:

“我之所以一直不告诉你真相,是因为我不想让你这么早就背负起你的使命。”

“我也的确犹豫过,你现在过得很快乐,我不知道让你接受这些仇恨究竟是对是错,但从同北辰王合作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在你离家出走的时候我动摇了,所以才会在接你回来的路上问你是不是愿意离开郡王爷,但最后你选择了留下。”

“我知道我这样将全部的事情强加给你很自私,但你是太子殿下的遗孤,更应该当今皇室真真正正的公主,这是你的责任。”

“既然你喜欢郡王爷,而他也是我们复仇路上必不可少的合作对象,与公与私你都应该跟他回去。虽然我并不清楚你们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也大致能够猜到他对你做了什么,尽管他的做法我不赞同,但你在生气的同时是不是也应该想想他究竟为什么要那样对你?我看得出来,郡王爷他对你也是有感情的,否则他也不会如此这般的守在苏月山庄里。”

起初她是真的相信了苏毅一开始的解释,她是真的以为她同元业辰这场婚姻背后的厉害关系只是元业辰要借用她苏月山庄的财力而苏月山庄便是借由“北辰王”这个称号而保平安,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件事情的背后竟然还隐藏着一个如此惊天的大秘密。

她现在也总算真正了解了元业辰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苏月山庄来结亲,也终于明白了元业辰为何始终不愿意休了她。

苏盼月不知道在后面的接触中元业辰对自己到底有没有过感情——尽管苏毅说元业辰对她是有感情的,她唯一了解的是元业辰最初不过是想利用她的身份而已,而苏毅会将自己嫁给元业辰也同样是为了利用元业辰的身份。

这是一场互相利用的交易。

短短的时间,苏盼月却发现她的世界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是她绝对预想不到甚至在这一切发生之后她依旧还是觉得这一切只是梦境的变化。

在她离开密室之前,苏毅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跟他回去吧。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这几日以来苏盼月也并非完全没有去思量过。

她对元业辰有感情吗?好不疑问,肯定是有的。

她的确是在生元业辰的气,气他如此不尊重自己。

但元业辰的道歉以及无言等待还是让她受感动了。

所以这几天她也一直在默默问自己这个问题——是不是真的应该原谅元业辰,然后跟他回去北辰王府。

但在今天之前。关于要不要跟元业辰回去这一点一直都是停留在苏盼月个人的感情层面上的。

在苏盼月的认知里,她是不是愿意原谅元业辰,是不是愿意跟元业辰和好如此,这些都是感情方面的问题。纵使之前苏毅也曾说过苏月山庄现在有求于元业辰,但苏盼月并没有觉得这样的“合作”会影响到她将“要不要跟元业辰走”这个问题设定为感情的问题。

可是,今天苏毅却给了她一个不一样的认知。

北辰王府同苏月山庄两者之间的合作以及利益利用根本就已经到了一个“国仇家恨”的地步,这样沉重的问题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句“喜欢”或者“不喜欢”就能够解决的问题。

她现在所应该思考的问题也不是什么原谅不原谅元业辰,而是要不要顺应自己所谓的“使命”同元业辰结盟。

是的,现在的苏盼月觉得她同元业辰两人之间的婚姻与其说是结亲还不是说是结盟,婚姻只是两者结盟的形式。

“小姐。你怎么了?”雨荷一眼就看到了从外面走进来一脸失魂落魄的苏盼月,疑惑地问道。

其实,在苏盼月离开的时候雨荷就已经端着核桃酥回来了,但在她回来的时候她正好看见苏毅带着苏盼月一起离开,两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

考虑到苏毅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同苏盼月商量。所以雨荷便也就没有叫住苏盼月,只是将核桃酥放到苏盼月的房间,然后在苏盼月的房间里静静地等着苏盼月回来。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苏盼月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听到自己熟悉的声音,苏盼月抬眼望了下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担忧跟关切的雨荷,最后却只是摇摇头,无力道:“雨荷,我现在有些累了。你可以先离开吗?我想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

任人都看得出来现在的苏盼月很不对劲,更何况还是跟在苏盼月身边这么多年的雨荷。知道苏盼月现在大概不想被任何人打扰,所以雨荷虽然满心的疑惑跟担忧,但最后也只是点点头道:“嗯,好,那你好好休息。”

“嗯。”

在雨荷离开后苏盼月就将自己扔到了床上。原本失神的表情突然变得纠结起来,她狠狠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抱着被子低吼道:“天啊,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啊?我原本还以为自己大概是最幸福的穿越了,结果竟然……天呐。一定是我穿越的方式不对!我是真的知道错了,能不能让我再重新穿一次?这一次,我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了,我只求不饿死然后平平安安就好。但是……到底为什么我要变成一个背负着什么鬼国仇家恨的落难公主啊?虽然‘公主’这个称呼听上去好像很过瘾的样子,但是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啊,我只想当个普通人啊……而且我也一点儿都不想……”

说到这里的时候,苏盼月突然停下了抱着被子乱滚的动作,双手往身体两侧一摊,低声喃喃道:“不想复仇。”

这四个字苏盼月说的特别小声,也不知道是因为觉得心虚还是觉得惭愧。

虽然她对于那个不曾见过面的皇上的确存在一些恨意,毕竟他所杀害的人是她现在这具身体的父母,但是……她却并没有报仇的心思。

纵使不曾涉猎过政治,苏盼月也很明白她要对一个国家的皇上荀承淮进行复仇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并不单单只是针对某一个人的行动,向皇上复仇便是向整个朝廷复仇,一旦她踏上这条复仇路,她要对付的就不可能只是荀承淮一人,而是以荀承淮为首的整个朝廷。先不说她是不是真的有这个能力去扳倒荀承淮,有一点她却很清楚,只要她的这个所谓的“复仇”行为一直进行下去,那么终有一天这个国家会因为她而发动战争。

苏盼月生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她并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可怕,可是那些血迹斑斑的历史也足够让她明白战争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不敢说现在的皇上荀承淮是一个多么好的人,但他至少是一个成功的皇上,他的确将这个国家治理得很好。

荀承淮或许用了卑劣的手段来得到皇位,但苏盼月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这个能力,不但成功铲除异己也将这个国家治理得有条不紊。

这样的国家,这样的皇上,她不确定自己真的能够因为“为父母报仇”这么一个理由就对这一切进行堂而皇之地破坏。

可是“不想复仇”这几个字她却没有勇气对着苏毅说出来。

尽管她没有经历过上一代的事情,但她看得出来苏毅是从内心深处尊重并敬仰着她的“父母”的,对于他们遇害一事他也一直深深地记在心里。

他甚至称报仇复国为她的使命。

对着这样的苏毅,苏盼月实在没有勇气对着他说出那一句“不想复仇”。

想着想着,苏盼月就开始头痛起来,并非只是问题复杂得让她感觉头疼,而是真正的在头疼。

思考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太耗费脑力,苏盼月在头疼了一阵之后就放弃了,干脆呼呼大睡起来。

她想着,反正这个问题也不急于这一时,有什么问题明天想也是一样。

只是,苏盼月没有想到某人竟然没有给她这个“明天再想”的机会。

在隔天的早上,她才刚刚起床打开房门就被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门口的元业辰给拦住了。

“你、你想要做什么?”苏盼月紧张地问,打到一半的哈欠直接被门口的人给惊吓了回去。

“我只是来问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元业辰问。

苏盼月一惊,因为昨天突然知道的那些秘密而让她条件反射地以为元业辰是在问她要不要复仇的事情,不由紧张地问道:“你、你……在胡说什么?什、什么想好了没有?”

元业辰在听了苏盼月的回答之后突然危险的眯起了眼睛,道:“你的意思是,你这几天根本就没有在想我?”

苏盼月一愣,这才猛然回神,想起元业辰问的并不是复仇的事情而是关于要不要跟他回去的事情。

第一七九章 被逮回

虽然已经明白了元业辰的问题是什么,但苏盼月依旧还是没有办法直接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来。

于是,苏盼月只好继续装傻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说着的时候却又忍不住有些心虚,偷偷地将自己的视线别向了他处。

见苏盼月如此,元业辰便也就明白了苏盼月的回答是什么。

微叹了一口气,元业辰说道:“是吗?那这样就没办法了。”

“啊?你在说什啊……喂、喂,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还没等苏盼月来得及问元业辰那一句“那就没办法了”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就突然惊呼起来。

并不是苏盼月突然在发什么神经,而是元业辰竟然突然一俯身将她抗了起来。

面对苏盼月的挣扎跟惊呼元业辰只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带你回去。”

“什么‘带我回去’?这儿才是我的家,你要带我回去哪儿?”

听到苏盼月那一句“这儿才是我的家”元业辰心中顿起一阵无名怒火,他拍了拍苏盼月的屁股,沉声道:“苏盼月,我劝你现在最好不要说任何能够引起我怒火的话。”

“什么?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你竟然又……”也不知道是因为气恼还是因为羞涩,苏盼月明显被元业辰这个拍打屁股的举动给弄得满脸通红起来。

这个该死的竟然又打我屁股。苏盼月忍不住在心里恶骂道。

但这样的话她终归还是不好意思直接对着元业辰说出来,只好转移了话题说道:“什么惹你生气的话?我只不过是在说实话而已。你该不会是已经忘记那件事情了吧,休书,你可以写了休书给我的。既然已经休了我,那你的北辰王府就不再与我有任何关系,这里,苏月山庄才是我的家。听见没有?赶紧放我下来。还有,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你不可以这样抗着我。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

听到苏盼月那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元业辰突然就笑了起来,扬着嘴角道:“那不是正好?”

“什么?”苏盼月显然不明白元业辰这突如其来一句“正好”由何而来。

“既然我碰了你,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我决定对你负责到底了。”元业辰道。

听明白了元业辰话中的意思之后。苏盼月脸蛋一红,但却依旧死鸭子嘴硬般地反驳道:“我才不需要你负责,去你的负责,我现在只希望你赶紧放我下来,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

“这怎么能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话已经说出了口我又怎能不做到呢?我绝对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我不要,我拒绝。既然你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么既然你已经写了休书给我,就不要再做这些多余的事情,快放我下来。我不要跟你回去。”苏盼月一边叫喊着一边扑腾——扑腾——地用四肢胡乱地拍打起身下的元业辰起来。

“你说休书?”既然你说有休书,那么休书在哪儿?你拿来给我看看。”

“休书在苏奶妈那里,你放我下来,我现在立刻马上就去拿来给你看。”见元业辰终于一改方才完全强硬的态度说起了休书的事情,苏盼月不由带着几分期盼道。

但元业辰嘴角的笑意却是更甚起来。他自信地反问道:“你确定你能够拿得到休书?”

苏盼月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元业辰自信的语气突然让苏盼月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而事实证明她的预感并没有错,在听到她的追问之后,元业辰并未答话但是却轻笑了一声。

那轻笑声里有着很明显的得意。

猛然间,苏盼月好像明白了什么。

“该死的,苏奶妈他……他竟然敢背叛我?”苏盼月恶狠狠地骂道。

当初在苏毅问她要休书过去的时候她就应该有所警惕的。错就错在苏盼月对苏毅实在是太过信任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己与元业辰闹僵的状态下苏毅竟然会选择出卖自己而帮助元业辰。

所以在苏毅让她将休书交给他保存的时候,苏盼月完全没有任何怀疑,毫不犹豫地就将休书交给了苏毅。

见苏盼月总算认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元业辰笑道:“怎么,你终于明白了?”

“那休书呢?在你手上?”苏盼月问。虽然已经确定苏毅“出卖”了自己。但苏盼月还是带着最后一线希望,希望那份休书还能够再找回来。

但元业辰却学着苏盼月方才的样子装起傻来,道:“什么休书?我从未见过那种东西。”

这种话当然是骗人的。

早在他接到苏毅给他的书信而赶来苏月山庄的当天晚上,苏毅就将那封所谓的休书交给了他,而他转手就直接烧了那份休书。

“什么?你……你竟然耍无赖?”苏盼月被元业辰这般无赖的态度给弄得怔住了。呆愣了半响才回过神来,无语道,“元业辰,你不要忘记了,你可是堂堂北辰王,怎么可以像个市井流氓一样耍无赖?”

“什么耍无赖,本王爷确实从未见过什么休书,该不会是郡王妃昨晚睡糊涂做恶梦了吧?你这么可爱,我怎么可能舍得休了你呢?”

喂,喂,喂,这厮真的是元业辰本人吗?苏盼月实在忍不住吐槽起来。

虽然现在她就像一块破布一样被元业辰抗在肩膀上,但苏盼月还是忍不住挣扎着一手按上了元业辰的额头。

元业辰被苏盼月这突然的举动给弄得停下了脚步,不解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给你测量体温啊。”苏盼月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说完之后还真的一手摸着元业辰的额头一手摸着自己的额头,认真地测量起两者之间的温差。

“你要量体温做什么?”元业辰显然不知道苏盼月这个举动究竟是何意,忍不住又追问道。

“哦,我只是想要测量看看你现在是不是生病发烧了,所以才会做出那么奇怪的事情、说出那么奇怪的话。啊——”说到一半的时候,苏盼月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之后又道,“如果是脑子有病的话,体温应该和正常人是没什么两样的吧。呐,如果你真的脑子有问题就去看大夫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苏盼月,我警告过你,不要说一些惹我生气的话。”终于明白苏盼月这一连番的“测体温”举动是什么意思之后,元业辰咬牙低吼道。

他不得不承认,苏盼月这个人的确天生就具有能够惹怒他的才能,她总是能够轻易地就调动他的怒火,而且不分时间、状态跟地点。

苏盼月并没有在意元业辰的再三警告,依旧表情认真地继续说道:“我哪有?我这只是在关心你好不好?谁让你表现得一点儿也不‘元业辰’,莫名其妙的,不但说些肉麻恶心的话,竟然还耍无赖,如果你不是生病了的话,那就肯定是天要下红雨了,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也不要怪苏盼月反应这么大,用苏盼月的话来说,元业辰的表现实在是太不元业辰了。

除却故意在捉弄嘲讽她的时候之外,元业辰什么时候表现得这么无赖过,又什么时候说过那么肉麻兮兮的话?

就连她当初对他表白的时候,他也只是“哦”了一声而已。

元业辰并没有如同他所警告的那边真的对苏盼月这再三激怒他的行为而做出相应的惩罚,只是再度恢复了脚下的动作,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你最好趁早习惯。”

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反常,但他并不讨厌这样的反常,倒不如说如果对象是苏盼月的话他反而很享受这种反常。

“什么意思?”苏盼月不解道。

“因为你以后会经常遇到。”

“什……”苏盼月突然就愣住了,她听明白了元业辰话中的意思,也正因为明白了所以她才会如此惊讶。

在惊讶之余,她的脸又开始发起烧来。

渐渐地,她也忘记了要去挣扎跟反抗,等到她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被元业辰扛着扔进了马车里。

虽然苏盼月也动过跳马车的念头,但元业辰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在马车里坐定,缓缓道:“你可以跳下去,但前提是你要有把握能够摆脱我,否则你的下场绝对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

“……”听到元业辰的这番话,苏盼月沉默了,也终于放弃了从马车上跳下去逃跑的打算。

她绝对相信元业辰说得出就做得出,而同样她也绝对相信自己压根就不可能从元业辰的眼皮子底下逃脱出来。

“说起来,”在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元业辰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离开?”

“什么?”苏盼月并不是没有听清楚元业辰的问题,只是她不知道元业辰问的这个“离开”究竟是指她哪一次离开。

是上一次离家出走呢,还是这一次逃回苏月山庄呢?

第一八零章 秋娘

苏盼月选择了沉默。

其实她是想要问一句“你问的是哪一次”的,但最后想了想她还是放弃了询问。

不为别的,只因无论元业辰问的是哪一次,苏盼月都不认为这是一个很好回答的问题。

与其自找麻烦不如保持沉默。

但元业辰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追问道:“怎么,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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