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实在气馁,和初入暹罗相比,自己武功激增,走在路上旁人瞧来的眼神都带着三份敬畏,可在花次郎、源五郎两人面前,总觉得抬不起头来。以前武功低微没有感觉,现在修为日增,就算旁人不说,自己也感觉得出,和那两人之间有好大一段距离,究竟要到什麽时候,自己才能弥补这段差距呢?
这想法令他沉吟不已,转过头,却看花若鸿一个人喝着闷酒,表情郁闷。
“什麽事想不开,心里不舒服啊?”兰斯洛斟酒笑道:“有事情就说出来,可别学你那笨蛋师傅一样,有话憋着。”
“师傅?您说王大侠吗?”花若鸿愣道:“您说笑了,我哪有这种福份呢?王大侠也说过,他只是想试验自己的本事,所以才指导我几手剑术,并非授业,更没有什麽师徒名分!”
兰斯洛大笑道:“傻瓜!他传你剑艺,你跟着他学武,这不是师徒是什麽?他这贼船是已经上了,现在想赖也赖不掉罗!”语罢,兰斯洛忽然想起,自己也是跟着那死老头学艺,如此说来,岂非该尊他为师,这想法令他微感错愕,但立刻猛摇头,甩掉这心念头。
“王大侠是何等英雄,收我这卑贱之人为徒,岂不是辱没他的身份。单是能跟随他学这几日,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花若鸿摇头叹道:“其实,我现在真正想要的是希望能见阿翠一面┅┅自从那天分别後,我就没有见过阿翠了,这麽多天过去,也不知她好是不好,我好想她┅┅现在能在擂台上出人头地,也希望她能看到┅┅唉!说不定她根本就以为我死了┅┅”
越说越丧气,花若鸿低下头,连饮数杯,心绪不佳下,没几杯就有了醉态。若是数天前,兰斯洛必定开口斥责,为着无聊情爱而颓丧,不思建功立业,如此岂是大丈夫所为,但此刻同是天涯有情人,自然也颇有感慨,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有了!”兰斯洛道:“我们不是要赴那个什麽鬼饭局吗?横竖人家的重点,都是在花老二身上,我们就找机会溜进东方家,去找你的小情人,这样对你够义气吧!”
“真的?”花若鸿大喜,随即颓道:“不成的,东方家戒备森严,我们这麽胡闯,要是惹出什麽祸事,打擂台就前功尽弃了。”
“去!能有什麽祸事,我瞧那东方家一票废物,除了东方玄虎之外,有谁是我对手?”忆起上趟交手,兰斯洛心里其实有点心虚,但此时怎能示弱,只有开口胡吹。
“┅┅我还是觉得不太好,要是连累了您┅┅”
“不怕,我们到时候黑衣蒙面,就算被人发现,也有办法抵赖,更何况,我刚刚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什麽主意?”
对自己的急智感到满意,兰斯洛悄声道:“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就──扮──柳──一──刀!”
“喂!你又有什麽鬼主意?”
四下无人,花次郎抢先发问。源五郎不答,却反问起另一个问题,“先问你一句,正牌的王右军现在在哪里?”
花次郎一愣,恍然道:“原来这就是你昨晚要我去出丑的理由!”
自己冒充王右军一事,要查证实在再容易不过,只要稍稍去讯耶路撒冷,探问王右军行踪,真伪立辨。如果是一般角色,冒充之前大可将对方灭口,但王右军岂是易与之辈┅┅不过,或许正因为如此,当自己冒充於他,旁人才深信不疑吧!
“我也不知道那一边会怎麽做,不过我相信,正牌货是不可能到这里来拆穿我们的。”
王右军嫉恶如仇,倘使听到这里有人冒充於他,必赶来处理,虽然自己稳胜於他,但两人相见,总是一番尴尬,不如不见,因此,昨晚就将这烫手山芋转抛他人。尽管不晓得旭烈兀有何动作,但既然他满口答应,以他和王右军的同门之谊,很容易就能把人拖上十天半个月,到时候就算王右军闻讯赶来,自己早就拍拍屁股走路了。
花次郎斜眼瞥着源五郎。这结果大概早在他预料中吧!除非自己或是旭烈兀出马,不然要让王右军不来碍事,实非易事,源五郎嘴上不说,却将事情自然导往这方向,岂不是把自己与旭烈兀都算计了!
“谁算计谁没关系,结果好就可以了。你、我、旭烈兀,甚至王右军都没受到损失,事情又能顺利进展,这样不是很好吗?”源五郎笑道:“不说废话,我对东方家预备交易的那批武器很感兴趣,打算作一些准备工作。”
“用得着吗?只要我们能赢到最後,东西自然会落在我们手里。”
“军火交易要挑的对象,不是武功高强,是财雄势大,就算我们在比武招亲中夺魁,真正的奖品也与我们无关,况且┅┅这场比武的变数很多,老大他们未必能胜到最後。还是现在先发制人,比较妥当。”
“先发制人?你打算怎麽做?杀进东方家,逼他们跪地把军火交给你吗?”
“那种事只会打草惊蛇,於状况没有益处。我认为,既然东方家有心做军火交易,又预备与人合作开发,手上的成品必然不多,也不太可能运来暹罗,那麽,最可能拿来当招亲奖赏的,就是武器设计图了。”
“设计图┅┅是有可能。”花次郎道:“这麽说,你的意思就是打算偷设计图罗!”
“别说得那麽难听嘛!我只是预先借来看而已。”源五郎道:“这几日我留心东方玄虎的动向,并无所获,但武器设计图一定就藏在东方府第里,我们趁着赴宴,由你们拖住东方玄虎,我趁机搜查设计图,应该能有所获。”
“我们负责拖人,你负责当小偷,听起来你危险了些,怎麽这次转性了,身先士卒啊!”花次郎道:“东方家虽戒备森严,但如果是你出手,想来也没有什麽问题,不过,你要不要做点防范措施啊?”
源五郎笑道:“早就想好了,放心吧!明日晚宴,yin贼柳一刀将会出没於斯,绝对叫东方玄虎大吃一惊。”
“去!偷窥之後是扮yin贼,柳一刀应该付我们广告费的。”
源五郎笑而不答,默默思索明晚的计画。当大小细节思考无误,他忽然有了个念头:除了自己之外,石家会不会也有人打算来个捷足先登呢?
第一部 第四卷 第三章 逸仙之剑
手机电子书·飞库网 更新时间:2007-4-12 14:58:00 本章字数:10652
艾尔铁诺历五六六年四月七日自由都市暹罗
再赴东方家,回忆起上趟经历,兰斯洛面色不愉,斜眼瞥向东方玄虎,真想找个机会,对这东方老鬼报一箭之仇。
不过,说来泄气,就算两人有机会正面对战,自己还是败多胜少。事後回思上趟动手的经过,以内力而论,自己应该不输这老鬼多少,但是当两股掌力相撞,对方夹杂在内力中的炽热火劲势如破竹,立刻打得自己兵败如山倒。
(可恶,将来总要找个机会,痛揍这老头一顿!)
仆佣们陆续送上餐点,放在每个人桌前,有些侍女退下待命,便躲在屏风、柱子後,窃窃私语。
兰斯洛发现有数对目光瞧往这边,好奇心起,运足耳力听去,隐约听见她们对宾客品头论足,其中也有说到那名黑衣汉子仪表堂堂、上趟在府里打斗威风又帅气┅┅等等。
这等宴会上被选为侍女的,虽然称不上绝色,但也面貌讨喜,肢体性感,能让漂亮女孩用这种目光看自己,兰斯洛颇感自得;但定下心後,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他确实对梅园中的风华微感歉意。
回心一想,风华到底只是鬼魂,有许多人类的生活,是她所不能做到的,换言之,即使往後与风华在一起,自己还是有权追求人类女性。这个想法有点厚颜,但┅┅应该不算过份吧?
忽然,一个念头令兰斯洛感到愕然。自从与风华相识,自己几乎把另一名与己关系极深、定位却模糊不清的女性给忘了。苍月草,雷因斯贵族的私生女,想到她,兰斯洛不由一愣。
现在双方没有名分约束,道义上完全站得住脚,但与这千金小姐相处时,自己的确是为她的慧黠灵巧所吸引,尽避如此,在暹罗碰见风华後,自己却又把苍月草的存在忘得一乾二净。难道自己就这麽见不得漂亮妞,遇上一个喜欢一个?
当暹罗事了,自己带风华离开,届时与她相遇,会是什麽情形呢?放眼天下,大丈夫三妻四妾实属平常,何况彼此非妻非妾?兰斯洛并不觉得自己有什麽不对;但想到新欢旧爱齐聚一堂,内心仍是不期然地泛起恶寒。
同样对自己处境感到不妙的,还有邻座的花次郎。只是,他的担忧不在未来,而在现下。打入席後,面具下的他便冷笑连连。既知两家不睦,东方家宴请麦第奇家使者的餐会,又为何再次相请石家?特别是上趟兰斯洛还与石家大打出手┅┅
此刻,石家五太保,石存信,身上犹自缠着药布绷带,脸色苍白,看来兰斯洛赐予他的骨折内伤委实不轻,之所以能撑着来行动,想必各种伤药狂吞了不少吧!
身边同伴,兰斯洛想事想出了神,连石存信憎恨的目光都丝毫未觉;花若鸿也似心事重重,入席後便紧张得东顾西畔,活像是来做贼的。
“各位能到此赴宴,老夫心中实在欢喜。”东方玄虎起身道:“今日的宴席,主要是为了上次误认一事,石家贤侄委托老夫充当和事佬,藉此向王大侠与两位麦第奇尊使表示歉意,三位大人大量,自不会介怀这小小误会。”
(哼!终於开始了!)
花次郎心下冷哼,东方老鬼目光闪烁,肯定另有图谋,瞧着实在让人不顺眼,也许自己应该考虑,等会儿听得不悦,一剑便宰了他。
石存信亦站起身,目中闪着恨意,平声道:“对於我上次的莽撞,扰乱贵宝地,谨在此向东方前辈表示歉意。至於两位麦第奇尊使,敝派也有点事要说┅┅”
既肯定不是好话,花次郎实在没有互装虚套的耐性。上次兰斯洛的作法不错,管他要说什麽,横竖会开打,抢先就一击打得他头破血流,大可以省掉听废话的时间。想着石存信被一脚踹穿墙壁飞出的糗样,花次郎不禁抖肩暗笑。
只是,在双方正经八百说话时,他这举动便显得无礼而凸兀,花若鸿急忙凑上,悄声道:“王老师、王老师┅┅您在笑什麽啊?”源五郎教导,要拉近关系,倘若花次郎不愿意被称“师傅”,那麽“老师”也是个不错的叫法。
(不行┅┅一脚踹人出去,不是那个迂腐师兄会做的事。唉!我也真是┅┅什麽人不好冒充,偏偏选了个最缚手缚脚的┅┅)
收起诱人念头,花次郎无奈聆听石存信的发言。
“这位花公子既是姓花,又是艾尔铁诺人,想必与花字世家颇有渊源?”
“这┅┅是的。”迎着石存信目光,花若鸿微感心慌,特别是提起花家,念及在花家的种种,胸中忐忑不安。
石存信冷笑道:“花家年轻一代属风字辈,日前我们已经向花家求证,查问花若鸿其人。回覆在昨日送到,丝绸巨富花麒育根本就没有一名叫做花若鸿的儿子,与这同名的,是花家一个低三下四的小厮,三代养马,连台面都上不了的臭马夫一个。”
没料到这麽快就被拆穿,兰斯洛一惊,眼见花若鸿脸色惨白,说不出话,只好硬着头皮道:“就算如你所说,那也不代表什麽。这次招亲讲明不拘出身家世,他持有麦第奇家金玺,谁说他没有参赛资格?”
“世人皆知珞璎金玺是旭烈兀家主的随身物,绝不离身,用这当身份证明岂非荒谬?麦第奇家的一品门客,我们知之甚详,内中可没有两位的大名啊!”
兰斯洛登时语塞。那枚金玺来得突然,谁知竟有此来头,恐怕是花次郎自己伪造。人家这次有备而来,连花若鸿出身都查得一清二楚,要胡混过去委实不易,无计可施,只好将目光转向花次郎。
石存信暗自庆幸,对方实力不弱,单是那名黑衣汉子便相当棘手,环顾招亲的参赛者,亦只有他们够格与石家竞争,倘使他们真是麦第奇家使者,那便绝难应付,然而,既然知道这些人身份有问题,只要揭发他们,便可以不战而胜了。
东方玄虎也知道这三人的来历有问题。招亲目的只为武器买卖招标,这三人若不能代表任何势力,最後若是得胜,岂不糟糕!只是,他们拿得出珞璎金玺,假使真的与麦第奇家有关,现在妄动就不妙,因此,当石家寄帖说有办法证明他们是冒牌,要求合力诛除,自己也未敢轻易答应。
因此,众人目光集中在花次郎身上。这个“王右军”是证明兰斯洛两人身份的关键,只要扳倒他,整件事就水落石出。
石存忠对此则有着绝对自信。两天前,当这男子以王右军身份出现後,石家紧急向耶路撒冷询问,得到的回答是,王右军接到了一封可能是旭烈兀亲笔的紧急书信後,匆忙赶往艾尔铁诺,因此无法联络上,但从时间上判断,在暹罗出现的王右军必是假冒。
兰斯洛道:“混帐!你不相信我们,难道连王大侠也不相信吗?”
“王大侠高风亮节,英雄仁义,这点我是久仰的,但王大侠素来蒙面,难免有宵小之徒冒充诈骗,不可不防。”石存信起身大笑道:“耶路撒冷已经证明,王大侠在五号凌晨离开,而那时这位先生现身此地,世上又怎会有两名王右军了!”
骤闻此言,花若鸿顿觉晴天霹雳,无法置信地望向身边的花次郎;兰斯洛则心中狂叫不妙,手也移到刀柄上。
“哼!你们三个无耻骗徒,假冒麦第奇家使者,究竟有何企图!”石存信一声叱喝,身後亲卫队立即大步踏出。
身份败露,强敌环伺之下,免不了一场厮杀,兰斯洛暗自找寻突围方向,忽然发现在石家亲卫队中,有四名黑袍人,动作十分诡异,感觉起来就知道并非易与,肯定比应付石存信麻烦。
石家与东方家连成一气,开打起来,东方玄虎乃一派宗主,花次郎再厉害,顶多挡住他,自己带着花若鸿外闯,有这四个黑袍人,看来并不乐观,最糟的情形,可能自己侥幸逃脱,花若鸿却当场完蛋!
想到险难处,兰斯洛不禁掌心冒汗,这时,东方家数十名警卫,也在厅外集结包围,断了三人後路,情形一触即发。
“我们两家今天就代麦第奇家捉拿骗徒,来人!把他们拿下!”
兰斯洛一咬牙,拉着浑浑噩噩的花若鸿站起,手里拔刀出鞘,正预备一脚踢翻桌子,挥刀斩人,夺路外闯,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混蛋!吵死人了!”
也许是因为兰斯洛太紧张,花若鸿受冲击太大,以至於两人都没有察觉,自始至终,被揭发身份的花次郎,都没有什麽反应,仍是坐在那里静静喝酒,直至此刻,他才不耐烦地站起来。
“你!”
随手一指,花次郎已掠至石存信面前,中间许多亲卫队,竟没半人能瞧见他,罔论阻拦。
“你说,耶路撒冷通知,王右军刚刚离开;那我现在再告诉你一遍,我就是王右军!我现在就在这里!”花次郎冷笑道:“你宁愿相信一张纸,也不相信本人吗?嘿嘿!好大胆子啊!”
“你┅┅你说自己是王右军,那耶路撒冷的那一个,又该作何解释?”
铁证如山,花次郎的回答却再轻松不过,“哈!真货既然在此,耶路撒冷的那个当然是假货!”
这种太过明显的强辩,换做别的场合,石存信必定捧腹大笑,但对方眼中释放出的冰冷杀意,却教这跑惯江湖的凶徒为之怯步,不敢贸然答话。
“哪有这种道理?人所共知,王右军是耶路撒冷圣骑士,你说在耶路撒冷的是假货,这话不嫌可笑吗?”
“你的话才可笑!你从耶路撒冷得到的消息,可能有人谎报,中途也可能被窜改,甚至根本就没有什麽消息,一切是你信口胡诌!哪比得上我本人在此,再货真价实不过!”
花次郎理直气壮说着谎话,听起来好像也有几分道理,他冷笑道:“也罢!看来我今日若不露几手功夫证明身份,大家终是托词诿过,心中不服!”
石存信吃了一惊,以为花次郎要放手大杀一番,连忙後退,严阵以待。
“别担心!你这等货色还不够格让我砍你!”花次郎转头道:“东方宗主,我为了表示敬意,此次赴宴未带兵器在身,可否借我一柄兵器试演武功?”
东方玄虎自然不相信花次郎的强辩,但看他有恃无恐的模样,心中又起犹豫,道:“王大侠世称刀剑双绝,不晓得你要借什麽兵器?”这话说得巧妙,一面留了馀地,一面也没有正面承认对方身份。
“这个嘛┅┅朱鸟刀武炼人人会使,证明不了什麽,我还是借剑吧!”
东方玄虎转头向随侍吩咐几句,道:“王大侠的成名剑术,泼墨为招、纵横化剑的毫素柔剑,本身亦是白鹿洞绝学之一,难保不会有其他人练成,要证明身份,似乎不够啊!”
花次郎哈哈一笑,朗声道:“放心吧!都说了我就是王右军,难道还会在这上头弄鬼吗?今日你们运气不坏,有机会见识我的兰亭帖!”
“兰亭帖!”
在座众人几乎都晓得,所谓兰亭帖,是王右军在一次流觞飨宴後,乘着酒意拔剑做笔,挥毫成篇,字字龙飞凤舞,气象万千,酒醒後望字兴叹,引以为毕生颠峰作品,却再也写不出那样好字,黯然下化笔意为剑招,而成“兰亭帖”。此事知者甚广,许多剑术名家刻意钻研这路剑法,却从没有人能得其神髓,不伦不类,反伤自身。
当时白鹿洞上下,有不少弟子景仰、模拟,造成不少走火入魔的案例,陆游因而感叹:“逸仙之剑,岂常人所能及,差之分毫,失入诡道矣”,颁令禁止白鹿洞子弟修习。
此事之後,王右军名气传遍大陆,而兰亭帖也被视为除了王右军外无人得传的不世绝剑。
这典故兰斯洛最近听花若鸿提过,此时众人对花次郎谎言信疑不定,只有他心里明白,花次郎满嘴胡扯,那麽,他又怎麽使得出这路招牌剑法了?!
东方玄虎态度犹疑,石存信也不敢冒险,命令手下撤回身後,却牢牢盯住兰斯洛三人,预防逃跑,兰斯洛不以为意,只是注意那四名黑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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