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良点头,跟随翠娘一路向前。
刚走几步,翠娘放慢了速度,趁慕良不注意之时,迅速将头凑到沧月耳旁小声问了句:“是否带往如玉斋。”
沧月微微点头,人既然已经带了过来,再去别处,倒显做作nad1(
翠娘虽不明白沧月这么做的原因,却也只能将人带往如玉斋。
如玉斋
胭脂相扣门楣风,红颜易老妆再浓。
两行清字束在门侧左右,慕良见此,心下不约一叹:这如玉姑娘居然是个才人,委身在这歌舞坊却是屈才了。
“如玉,沧月公子来了。”如玉斋前,沧月与慕良二人相对而立,居在门前的翠娘扣了扣门。
不一会,门即开,映入眼帘的人当真如玉,一身白衣,未施粉黛,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如玉给沧公子请安。”那声音,更是惹人怜爱。
沧月讪讪笑道,拦上如玉直接走了进去,而沧月身后的慕良却是楞在哪里一动未动。翠娘一眼便瞧见了其中端倪,这慕良大人一看就是如玉的旧识,翠娘心惊之余,才回想起如玉刚来翠玉坊那会。
翠玉坊原是帝都中上等的歌舞坊,在如玉到来之前,翠娘从未想到翠玉坊也能做大,做到红遍帝都,现在的翠玉坊在帝都的名气若说第二,再无哪家歌舞坊敢争第一。
原因无非:翠玉坊靠上了沧月这个大树。
而如玉正是沧月的红颜知己,如玉就像她名字一样,如玉一样的美人,翠娘自第一眼,便未否认过,坐看整个帝都歌舞坊,怕是再也找不到像如玉这般的美人。
如玉初来翠玉坊那日,她就知道,帝都的歌舞坊,怕是要变天了。
如玉签的是自由卖身契!
那是翠娘第一次知道,原来卖身契也有自由的!
那么,何为自由卖身契呢!用如玉的话来说:她在翠玉坊的所有行为都不需要报备,最重要的一点是接客环节,必须由她自己而定nad2(
翠娘好笑道:你这姑娘怕是脑子撞坏了吧!既然进了歌舞坊,哪还有这个道理。
如玉却是淡然一笑:翠玉坊,我在来之前便已打探过,不是那种非法经营的歌舞坊。
翠娘却是说不出话来。的确,翠玉坊的这些姐妹都是心甘情愿留在坊里,并不是她拿着卖身契厮打硬逼才没办法的。
玉如是个谜,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这些并不是如玉最擅长的,如玉最擅长的是唱曲与跳舞!
如玉初入翠玉坊,不出三日,沧月公子登门造访,一眼就相中了如玉。现在想来,这其中怕是有些猫腻。
翠娘一直认为自己精明干练,现在对比之下,才发现自己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竟然被沧月与如玉耍了这般久。
无奈一个是国师之子,一个是红颜知己,她惹不起!
将还在呆愣中的慕良唤醒,翠娘这才匆匆离去,心下更是打定主意,日后决不能招惹如玉。
慕良是被翠娘唤醒的,他还沉浸在某些回忆了,回望一眼匆匆离开的翠娘,走进了如玉斋。
如玉斋中,沧月与如玉隔帘而坐,如玉坐在古琴前,对上慕良微微一笑:慕大人,好久不见。
一声慕大人,好久不见:慕良便知自己并未认错,这如玉斋中的如玉竟然真是_______她!
“如浅姑娘。”慕良点点头,就在沧月的边上坐了下来“不知阿月能否给个解释。”慕容如浅,前左相慕容天的女儿,曾被许给当时还是太子的仓凌霄做太子妃。
然,四年前,慕容家中突变,慕容天被扣上通敌卖国的罪名,慕容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全被斩首,就连身为即将成为太子妃的慕容如浅也未能幸免nad3(
那场祸乱过去之后,仓凌霄的父王也遭逢变故,不久后,仓凌霄便做了苍梧的新王。
“阿良不必这般严肃,如玉这件事,其实是个意外。”沧月知道慕良在想什么,如玉这件事情,的确有些棘手,毕竟,她是已死之人,一旦有人认了出来,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在苍梧,包庇死犯,其罪当诛!是律法!沧月早就知道。
只不过,他既然敢救如玉,自然不会将事情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将如玉藏在歌舞坊,是他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
如玉身为左相千金,在未出阁前,甚少抛头露面,见过其真实容颜的少之又少,这些人中,除了仓凌霄,一般都是世家小姐。
而世家小姐却是很少涉足于歌舞坊的,因此,将如玉藏在歌舞坊实在是个高招。
只不过,他却不曾想到,他本想罩着如玉不被欺负,却差点将她往风浪口。
“阿月既知这是意外,就不该继续。”
“阿良此言差矣,如今如玉落入这红尘之中,我若再不管她,你叫她何以生存。”
“阿月并未理解我的意思,当年左相通敌罪证本就不足,若不是一些杂舌,想必罪不至死。”
“这么一说,我好想也听阿爹说过,当年,左右两相面和心不和,右相那派趁此机会在王上面前乱嚼不少舌根,这才惹来灭族之灾,现在想来,莫非竟是栽赃嫁祸。”
坐在不远处的如玉听到这里,心中不免动容,开始落起泪来。当年,慕容家忽逢大变,爹爹本已她身为未来太子妃会免一死,偷偷告诉过她,慕容家的通敌卖国罪证,的确是别人为造出来,目的就是栽赃嫁祸给慕容家。她本以为有生之年,再也不能为爹爹,为慕容家讨个公道,却不想,竟然还有明理之人。
“求沧公子与慕大人为家父讨个公道。”沧月与慕良也没想到如玉竟在此时跪了下来,潸然的泪珠就像不要钱一样泪流不止。
沧月与慕良对视两眼,双方无奈般叹了口气,开口道:“如浅姑娘不必如此,此等大事亦不是我等可以左右。”慕良起身,将跪在地上的如玉扶了起来。
第五章:流年
?
关于慕容家的案子,沧月与慕良在当时也只是听闻,并不了解实况。
四年前的沧月与慕良刚在帝都站稳脚步,根基尚未扎稳,况且沧月的身份在当时也相当棘手,作为国师沧澜的私生子,可是帝都最热门话题首选。
直到出了慕容家的案子以后,这才慢慢淡了下去,对于此案,沧月与慕良还曾一度感谢过慕容家的这出‘及时雨’,将帝都的热门话题转移过去,这也是沧月日后救济如浅的原因之一。
四年前
春末,王上忽然下了一道圣旨,将左相府上上上下下几百余口全部斩首,忽听噩耗,慕容如浅恍若如梦,这怎么可能,他爹爹是苍梧的重臣,虽不及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也是朝中一品重臣,若不是犯了滔天大罪,王上是不可能下此圣旨的。
然而,纵然她无法相信,到了爹爹亲自与她来说之时,她也不不得承认,这的确是事实。
爹爹说,慕容家被冠上通敌卖国罪名,虽然是捏造陷害,但王上却相信了伪证,并告诉她日后若是有希望,一定要为慕容家沉冤昭雪。
不出三刻,慕容家整个府邸被御林军全数包围,就连爹爹认为不会被抓的她也被下了大狱,关在牢狱中的那段日子,她至今忆起仍旧觉得黑暗无比,暗黑的牢狱中,每天都会有狱卒换着花样的折磨着他们,最后,爹爹通过最后一层关系,将她从狱中救了出去。
出去之后,帝都再难找寻藏身之处,无奈之下,她躲进了城外的一处破庙中。
慕容家没有倒下以前,她是人人羡慕的千金大小姐,从未吃过此等苦楚,一日,就在她饿的快要昏死过去时,破庙中来了几个乞丐,见她是名孤苦无依的女子,竟然生了邪念,将她卖进了红衣楼。
红衣楼的鸨子见她皮相,一顿满意,买下她之后,每日逼她苦练琴棋书画,以博日后能卖个好价钱nad1(
她自幼已开始练习这些,自是甚是精通,却又不能让鸨子知道,只能日日作假,敷衍了事。
直到那日,她在凉亭下与乐师学艺,乐师教了几遍,她却屡屡出错,惹得乐师一顿不耐烦,竟然数落她笨的很。
听到这里,她心下一阵委屈,她虽不曾名震帝都,却也至少算是一名才女,如今为了生存,竟然落到这般田地,不知不觉中依然落下眼泪。
“啧啧,我说红妈子,你瞧这姑娘,怎的一见我来就落起泪来,莫不是本公子的魅力下降了。”恍然中,她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只能赶忙转到一边,将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
“沧公子,你别介意,这是新来的丫头,不懂事。”她从没见过鸨子这般奉承何人,不用多想,也能猜出这沧公子定然尊贵无比。
“如玉,还不快过来见过沧公子。”鸨子见她纹丝不动,立马变了脸色。
她甚是了解鸨子性子,眼下这般定然是有些恼怒了,无奈之下,她只能转过身子,微微失礼:“如玉见过沧公子。”
那叫沧公子的一见她,并未像她想象中被她美色所迷惑,而是略带欣赏的看了眼:“红妈子近年来的眼力劲真是越来越好,这叫如玉的姑娘的确貌美如花。”
“沧公子若是喜欢,我这就叫人安排一下。”鸨子一听,很是欢喜,立马招呼身后不远处的小丫鬟过来。
“红妈子不必这般急切,我看这如玉姑娘身份似乎很不一般啊!”就在她心眼提到嗓子的时候,那叫沧公子的笑笑,一个上前,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
鸨子似乎未能理解沧公子的含义,很是苦恼的站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
“红妈子,你且先下去吧!我与如玉姑娘有事相谈nad2(”沉默半响,沧公子忽然开口,鸨子道声沧公子慢慢谈,有事随时叫人后领着小丫鬟下了去。
“你也下去吧!”看了看还在一旁的乐师,沧公子挥挥手。乐师闻声,立马站了起来,逃也似的跑了下去。
“我有这般吓人么?”沧公子看到乐师的背影,不约打笑起来。就此,她便觉得自己似乎遇上贵人了。
乐师走后,沧公子一直沉默着,她自然也没有开口,不是不想开口,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知过去许久,天色已然有些暗了下来,沧公子终于开了金口:“如玉这名字怕不是你的真名吧!”她心中惊讶之余,却又忽然害怕起来,难道这个沧公子已经猜出她的身份了么。沧公子,沧公子,她在脑中无限回忆,却并未听起爹爹提过,苍梧有叫沧公子的这号人物。
若真要算,怕也只有一个,那便是当朝国师,沧澜大人!
想到此,她不约细细打量起眼前之人,看上去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定然不可能是沧澜国师,那么,他难道会是!
想起慕容家出事前,帝都似乎都要谣传沧澜国师私生子之事。联想到这里,已经不需要再多做他想,那个名字,呼之欲出。
“你是沧月。”
沧公子笑而不语,让她有些紧张,若说没猜对,她自是不太相信,就先前鸨子对沧公子的态度来讲,已经证明了来人身份定然尊贵。
望眼整个帝都,即姓沧,而又身份尊贵者,不用说,定然是国师大人无疑。
而沧月,国师大人的唯一子嗣,先不论是不是私生子,即是真的,便足以撼动真个帝都,身份自是一样尊贵无比。
“如浅nad3(”等了一会,沧公子总算开了口,这一开口不要紧,要紧的是沧公子真的猜出了她的身份:“或者,更直接一点,慕容如浅。”那声音,根本不像是一个十一二岁少年的该有的,居然透着致命的魔音。她心下更是紧张,不知该如何化解此刻的危机。她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后果不堪设想。
爹爹费尽心机为她博得一线生机,她怎能就此断送在此:“如玉不知沧公子在说些什么?”低下头,将所有紧张掩饰在看不到的地方,死命的撑住一线希望。
“是么!既然如此,那从今天起,这世间便再无慕容如浅这个人,剩下的就只有如玉。”沧公子站起身,说的很是豪迈,她不懂,这是要放她一马的意思,还是…
“你,以后,便,跟着我。”那几个字直到今天依旧砸在她心间,是那么的清晰,仿若世间最好的良药。
他为她赎身,为她寻找藏身之所,为她造出世间最特别的‘金丝牢笼’。
她自然要懂恩报恩,为他探听消息,为他红颜几许,为他画地为牢一生。
只是到了最后,才发觉,有些事竟然错了,错的离谱,只可惜,刚开始,一步错,步步错,穷尽一生所有的等待与跟随,却不过是浮生烟云。
第六章:故交
?
如玉斋中
沧月,慕良,如玉,三人围着厢桌而坐,形成一个不折不扣的三角形。
如玉刚平静下来,只是那双刚哭过的眼睛,还带着一丝红肿。
“如玉,这件事情,我与阿良自会给你一个交代,你且放下心来。只不过,眼下另有一件事情迫在眉睫,待我与阿良将此事办妥,定然会彻查当年一案,还慕容家一个清白。”沧月依然私下与慕良交流过,当年慕容家的案子虽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但,于现今的沧月来说,却是有些恩情。
“即是如此,如玉在此先谢过沧公子与慕大人。”得到沧月与慕良的应允,如玉自是放下一桩心事,此生,她若能为慕容家翻得此案,也不枉爹爹当年保她一命。
“如玉姑娘不必多礼。”慕良参与此事,并非只是看在沧月面上,要说起来,他与玉姑娘的父亲大人也算有些故交。
昔年,沧月与他刚入帝都不久,沧月碍于身份原因,国师甚少允他出府,而他,身为沧月的同门师兄,自是在国师府上混的如鱼得水,国师见他也有些真材实料,复又与其一番详谈,见其心智能力均是上等,便着手培养起来。
一日,国师大人与慕容大人相约在左相府上有事相商,不料临末竟然出了些事,国师大人见他已有些能力,便派其前去左相府上。
原来,国师大人与慕容大人商量的并非什么国家大事,竟是为了沧月的终生大事,他听过后,不约感叹一番,国师大人果然成熟老练,知道沧月心性未定,竟然破釜沉舟,想给他先定门亲事,而亲事的对象自然不可能是慕容如浅,那时候慕容依然许给太子仓凌霄。
慕容如浅有个小她两岁的妹妹,虽不是嫡出,却也是慕容大人的掌上明珠,甚为疼爱,名唤慕容青烟,他此番前去便是与慕容大人商量沧月与其的婚事。
沧月作为国师的唯一子嗣,即便只是一名私生子,但,依慕容青烟的身份,还是远远配不上沧月的nad1(
然,国师大人毕竟是国师大人,他十五入苍梧朝堂,至今已有三十来年,经历两代朝臣,又是苍梧权臣,想法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后而决定的。
左相府
虽不及皇宫宏伟气势,却也是小家碧玉。
慕良进入左相府以后,才慢慢有些明白国师大人的决定,这左相虽然位及丞相,却不曾中饱私囊,定然是个公正廉明的好官无疑,就连这府邸,还是晋升左相之时王上赐予的。
初见左相,慕良有些微微惊讶,这左相竟然是与国师大人不相上下之人,看上去也差不多刚过不惑之年。
后来经过一番细谈,却也坐实他所猜非虚,左相慕容天刚好小国师两岁。
两人虽然年纪跨越有些大,却并未有所沟壑,反而相谈甚欢,倒有些逢上知己的感觉。
只不过,事情总得有个结果,在慕良的心里,沧月如今这才二六年华不到,此时就谈婚娶之事,未免有些过早,再者,沧月自小便与他相识,后又成为他同门师弟,他总觉心下有些不舒服,这种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
汇成一句话来说:那就是他并希望此行顺利。
果然,慕容左相亦觉得此事有欠妥当,姑且不论两人现今年龄问题,就沧月的身份而言,娶个公主,或是郡主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慕良听到此,心下一阵欢喜,却又比便表示出来,只能婉言的再度劝说起来。
慕容左相思前虑后一番,终是选择拒绝,沧澜国师固然是一棵好乘凉的大树,但他心下却知,一旦他与沧澜联姻,朝中便会失去平衡nad2(
苍梧朝堂,基本分为三派,一派为国师派,占有二分之一人数,一派为右相派,占有三分之一人数,还有一派便是无党派,而他正是无党派之首。
现在,朝中局势尚且稳定,一旦连他投靠到国师派,朝中势力立马就能分出上下,王上的势力必将瓦解,到时,苍梧必将大乱。
那时候的慕良,并不知道慕容天的想法,就算今时今日,亦是未能全数理解。
然而,慕容天的答案,却是让他甚是满意的。
两人相告而欢,慕容天亲自送他离开,他那时年少,刚涉世不久,得到左相如此青睐,也是无比惶恐,然,却又不好拒绝,只能听之任之。
就在两人即将迈出左相府时,身后却是一身呼唤:“爹爹。”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如浅,这也是为什么慕良第一次在如玉斋见慕容如浅,就知道其身份的原因。
“不知府中来有客人,多有冒昧。”那时候的慕容如浅也才二六年华的样子,却已是知书达理,依然有太子妃风范。
“慕容小姐客气,倒是晚生前来叨扰左相大人一番。”他亦是彬彬有礼:“想来这位是未来的太子妃吧!”临别前,刚好与慕容如浅碰上,依照他的推算,左相府上只有两位千金,除了与沧月联姻未果的慕容青烟,便只剩下慕容如浅,看这年纪与气质,想来定是嫡女慕容如浅无疑。
“慕良小弟到是好眼力,这位的确是小女如浅。”在慕容天眼里,慕良虽与他年龄相差甚大,但他们相谈之间却更像知己,因此,并未觉得叫小弟有何不妥。
但这声小弟到了慕良耳里却是另一回事了,他怎么也不曾想到慕容天待他至此,嘴上竟是一时说不上话来。
“爹爹,你这般,怕是要吓到人家了nad3(”慕容如浅浅浅一笑,爹爹或许不知这声小弟对这个叫慕良少年冲击有多大,但她却能猜到一二。
“如此说来,却是我糊涂了。”慕容天听到如浅这般解说,细下斟酌一番,确然发觉有些唐突,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慕良初时听到这声‘小弟’,的确发楞片刻,倒也很快缓过神来,此事不宜再拖,他还是早些回府较为妥当“多谢左相抬爱,如今事情依然谈妥,我这便回去向国师大人禀明。”
“也好。”
慕良点点头,朝左相府门前拔步而去。
慕良离开后,慕容天微微有些叹息:“这慕良倒是</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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