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杜晋芸又问。
陆静安对陆芙琳道:“没关系,反正晋芸迟早会知道,就不晓得震宇干嘛不许咱们提,现在更过分,竟然要送人”
“姑姑,大哥不会的。”
“相公说这是我的,我可以随意处置。”她在心中祈求上天原谅她说谎,可是她实在太想知道这玉佩到底有什么秘密。
“这玉佩怎么会是你的。”陆静安嗤之以鼻,“这可是咱们陆家的。”
“姑姑”
“干嘛这么大声”
“姑姑。”陆芙琳拼命摇头。
杜晋芸愕然,但她知道她不该惊讶的,她早就想过有这种可能性,相公对待这玉佩的态度,就好像这是他的所有物。
她有些木然的说:“果然被我料中了。”
“大嫂,你没事吧”陆芙琳关心的问,她的表情怪怪的。
“我没事。”杜晋芸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只是它怎么会被我爹买去呢”
陆芙琳说道:“因为十年前战乱刚起,到处一片混乱,或许是在匆忙中遗失了吧反正它就是不见了,大哥追了它十年,直到三个月前才晓得被杜老爷买去了。”
杖晋芸觉得全身一阵寒意窜上。“所以你们早就知道这玉佩在我身上。”
“是啊”陆静安回答,“这可是陆家的传家之宝,当然要拿回来。”
“所以相公才娶我。”杜晋芸说道。
“当然”
“姑姑”陆芙琳大声道,大嫂的脸色已经有点苍白了,她还一直说个不停。
“你怎么回事喊这么大声”陆静安斥责道。
陆芙琳眼神膘向大嫂,暗示事情不对劲。
“你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陆静安讶异道,方才还好好的不是吗
杜晋芸摇头,“没有。”她小声道,“只是有点不舒服,我想歇一下。”
“你身体怎么这么虚弱”陆静安不悦地皱眉。
陆芙琳握着大嫂的手,发现冷冷的,“大嫂,你还好吧”
“我很好。”杜晋芸牵扯嘴角,“我想休息一下。
“哦那我和姑姑先出去。”陆芙琳起身示意陆静安先行离开。
陆静安一边站起还一边咕哝着对杜晋芸的不满,一出房门,陆芙琳立刻忧心的蹙眉。
“我最好还是去告诉大哥一声,大嫂好像很伤心。”陆芙琳道。
“有什么好伤心的”
“我说过为了玉佩而娶大嫂对她是不公平的,结果你看大嫂一副难过的表情,真叫人不忍。”陆芙琳叹口气。
“哪有什么不公平,反正她也该嫁人了,嫁来这儿有什么不好”
“可是这毕竟不好。”陆芙琳摇头。“这样像是在利用人家。”
“什么利用说得这么难听。”陆静安摇头,“她到底有什么不满,她还怪咱们。”
“可是话不能这么说。”陆芙琳轻叹口气。
“不然怎么说”她还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正杜晋芸也没有什么好不平的了。
陆芙琳再次轻叹口气,“姑姑,如果换作是你,你不会有丝毫的难过吗”
陆静安愣了一下,哑口无言。
第七章
她被骗了。
杜晋芸呆坐在椅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地夺眶而出。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她呜咽出声,双腿慢慢屈在椅上,她环着自己,脸蛋埋在膝间,痛哭失声。
在他眼中,她根本毫无价值,他是为了拿回玉佩才和她成亲的,而且他甚至不肯和她见上一面再走,对他而言,娶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玉佩。
她的心一阵绞痛,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了,她抽噎着拿下玉佩放在桌上,这根本不是她的,从来就不是,她觉得自己像个大傻瓜。
她喘着气,离开座位,走到书架前拿书,只有这个才是她的,抱着一叠书,泪水模糊她的视线,滴在她的书本上。她靠着书架,双肩颤动,慢慢滑至地上,她要回家,她要回家,可是她站不起来。
为什么他不对她说实话,为什么要瞒着她杜晋芸揪着胸口,觉得好痛,她颤抖着深吸口气,她好难受。
陆震宇一进门就见她瘫在地上,他急忙上前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又哭了”陆芙琳只告诉他,杜晋芸不对劲,叫他过来看看,他不晓得出了什么事。
她的眼睛红肿,不知道哭了多久,他拭去她的泪水,“怎么又哭了”
“我要回家。”杜晋芸哽咽道,她揪着胸口。
“这就是你家。”他皱眉。
“不是不是。”她滚落泪珠,“我要回家。”
“你到底怎么回事”陆震宇觉得不对劲,她看起来伤心欲绝。
他要拿开她的书本,抱起她,她却死命紧搂着,“这是我的”
“晋芸,你到底怎么回事”他大声道,他二话不说连人带书抱起。
“放开我。”她哭叫,“我要回家。”
“晋芸。”他喝道,“这就是你家。”他抱她坐在椅上。
她摇头。“我要爹娘。”她啜泣。
“你想家”他抹去她的泪水,“别哭。”他拍拍她的背,却瞥见桌上的玉佩,“你怎么把玉佩拿下来”他锁着眉头。
“那是你的,你骗我。”她哭道,“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他轻拍她的背,“别哭了。”
“我的胸口疼。”她打嗝,“好疼。”
陆震宇紧张地要拉开她碍事的书,她却紧抓着不放,“晋芸,放开。”他吼道。
“这是我的,你不能命令我。”她哭泣。
“该死”他会被她气死,他的右手探至她的胸口上,“哪儿疼”他揉着她的心口。
“你别碰我。”她叫,“我要回家。”
“你告诉我哪儿疼,我就送你回去。”他敷衍道,他担心她是不是什么宿疾发作了。
“我的心好疼。”她喘气。
“吸口气。”他慌张道,手掌揉着她的心口,“好点没我去请大夫。”
“我不要看大夫。”她打嗝,泪水再次落下,“你为什么骗我”
“我骗你什么”他不懂她在说什么。
“你为了玉佩才娶我。”她差点又嚎啕大哭,可是她已哭得心力交瘁,只能啜泣。
陆震宇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一定是姑姑说溜嘴了,他忍不住在心中咒骂一声。
“你为什么要骗我”杜晋芸打嗝。
“我没有骗你。”他叹口气,“我本来就是为了玉佩才娶你。”
杜晋芸颤颤地吸口气,听他说出口更伤人。“我要回家了,玉佩还给你。”
她咬住下唇,只想离开他。
“晋芸,我们成亲了。”他提醒她。
泪水滑下她的脸颊。“那不重要了,反正你只要玉佩,我们现在就可以协议离婚了。”
“不行。”他怒道,他绝不允许。
“为什么不行你可以娶其他女子。”她的心已快被扯裂了。
“我已经娶了你,你就是我的妻子。”他吼道,左手扣紧她的腰,她不能离开。
“可是我不想再当你的妻子了。”她哽咽,“你伤了我的心。”
陆震宇生平第一次觉得无助,他不知道怎么补救,“我”
“我要回家。”她重申。
“不行。”他咆哮,烦躁得不知如何是好。
“为什么”她抽泣。
“因为”他皱眉,他哪知道为什么他只晓得不能放她走,“因为你可能怀了我的孩子了。”他亲吻她的唇。
杜晋芸楞住,怀孕会吗他们两人的骨肉。
“不许再提仳离这件事,我不会允许的。”他又亲一下她的嘴,抹掉她脸庞残留的泪水。
她摇头。“不会的,不会这么巧。”
“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怀我的孩子”他皱眉。
她没有回答,只是抱着书本抽动肩膀。
陆震宇生气道:“你要生养我的孩子,听见没”
“我为什么要”她擦去泪水,不平道:“我把玉佩还你了,我们已经没有瓜葛”
“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他怒道,扣起她的下颚,“不许再提这话。”
“你为什么要骗我”她悲伤道,“你根本不用娶我,我可以把玉佩还你的,你为什么这么做”
“不为什么,只是我也该成家了。”他抱紧她,拍拍她的背,他不知道她对这件事会这么在意。
“所以我们的婚事是你安排的。”她问。
他颔道:“是。”既然她都知道了,也没必要再隐瞒下去。
“我懂了。”她点头,一定是他贿赂官府,才会有这样的安排,“那你为什么不见我”
“见你”
“上个月初五我来找过你,你在家不是吗”她止住泪水,试着缓和情绪。
陆震宇皱紧眉头,她怎么会知道一定是姑姑和陆芙琳透露的,老天他实在该堵住她们的嘴。
“我那时有要事在身,急着出门。”他解释,他当时是为了不让敌人查出玉佩在杜晋芸身上,才故意匆忙北上,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杜晋芸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她早该知道的,对他而言,任何事都比她重要,她今天早上还以为丈夫开始关心她了,她就像个傻瓜似的。
她抽噎着抱紧书本,觉得好累。
陆震宇见她不说话,问道:“你没事吧”她有点反常,他以为她会对他吼叫,可是她却什么话也没讲,这真的很奇怪。
“我很好。”她揉一下双眼,“我累了,你走吧”她离开他的怀抱,她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这是我的房间,没人可以叫我离开。”他不悦道。
“你没有重要的事要忙吗”
“当然有。”
“那你该走了,我不该浪费你的时间。”她静静地说,将手上的书放在桌上。
事情不对劲,陆震宇皱紧眉头,“你的胸口还疼吗我请大夫帮你看看。”
“不用了,我很好。”她转身走到书架前,将书撤下,又抱了一叠放在桌上。
“你在做什么”他扣住她的手,不让她移动。
“搬书。”她想拉回自己的手。
“你搬书干嘛”
“我要回家了”
“不行。”他大声道,“我说不行,这里就是你家。”他暴躁地说。
“它不是。”她摇头,压抑又想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起身,双手把住她的肩膀,“我再说一次,你是我的妻子,我就不许你出去。”他咬牙道,一见到她又要开口,他怒道:“如果你敢再说离婚,我就把你关起来,不准你踏出房门一步,听见没”
“为什么”她的泪水滑下,“玉佩已经还你了,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你到底怎么回事”他厉声道,“我们都成亲了,背后的原因真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她叫道,“你利用我。”
“我没有利用你,我娶了你不是吗”他怒道。
“我宁可你不要娶我,为什么你不向我索取玉佩,却宁可以结婚做手段。”她喊道,“我不要这样”
“该死如果我能直接向你拿,我早就做了。”他火大道。
“那你为什么不”她捶打他的胸膛。
“因为我”他突然住嘴。
“因为什么”她大声道。
“该死”他咬牙道,“不许对我吼叫。”他咆哮。
他竟然失控到和她对喊,这真是太荒谬了,而且他不喜欢事情竟然变成这样。
“你让我看起来就像个傻瓜。”她抽噎,“娘说你会是个好丈夫,可是你根本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拢眉,“你别再哭了。”他拍拍她,再哭下去,她都快哭瞎了。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而且又粗鲁,现在你又骗我。”她深吸口气,试着稳住自己。
“我没有骗你。”他抓紧她的肩膀,“我只是瞒着你而已。”他不喜欢她的用字遣词。
“反正都一样。”她自暴自弃的说。
“少爷。”
管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外。
“什么事”陆震宇不耐道,他在和她的妻子讲话,不喜欢有人打扰。
“那个有动静了。”管家迟疑道。
他立刻皱下眉头,杜晋芸说道:“你有重要的事,你走吧”
“不许命令我。”他摇摇她的肩膀,俯身重重吻一下她的唇,“我立刻回来。”他抹去她的泪痕。
杜晋芸没有说话,他要离去时,瞥见桌上的玉佩,他拿起玉佩要替她戴上。
“不要,那是你的。”她拒绝。
他会被她气死,“什么你的,我的”他勃然大怒,“不许动来动去。”他以蛮力将玉佩重新戴回她颈上,“你如果再拿出来,我会把你关起来。”
“这又不是我”杜晋芸见他在瞪自己,遂收了嘴,不再说话。
陆震宇这才离去,他关上房门时,不由得揉揉太阳穴,和妻子对话,耗去他不少精力。
他不喜欢他们两人之问剑拔弩张的气氛,而且他也不喜欢她对他的态度,不该是这样的,她甚至老抱着她的书本,不肯搂着他,真是令人生气。
他非把那堆书搬离他的房间不可。
陆震宇注视着被撬开的锁,露出一抹冷笑。
“箱子几乎都被撬开了。”管家报告。“不过没有损失。”
箱子里装的全是些丝绸、或是珍贵的玉器,现在全被翻得一塌糊涂。
陆震宇露出一抹冷笑。“把东西收好,没人受伤吧”看来他的苦心没白费,他们真的以为玉佩在这些箱子里。
当初他为了转移敌人的目标,不让他们发现他已找到玉佩,所以故意虚晃一招,在一个月前急忙奔往北方,让敌人以为玉佩在北方,而后又特意叫魏架慎重其事地将这些箱子运回杭州,如此一来,他们果然中计。
“没有,少爷,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全让他们走了。”管家回答,他指示一旁的长工将木箱叠好。
“少爷,玉佩放在少夫人身上会不会有危险”管家担忧道,他知道少爷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少夫人。
“不会,我会照顾她。”陆震宇走出仓库,他觉得玉佩在妻子身上的感觉很好,反正他也说不上来,只是喜欢她挂着它,这也是为何他一直无法强迫她取下的原因。
管家颔首道:“魏公子方才有带个口信过来,他说他有急事出门,过几天回来,这样您就明白了。”
陆震宇点头,看样子魏架是去处理自己的私事了。
“魏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管家好奇的问。
“没什么意思,他有他自己的事要忙。”陆震宇漫不经心道。
“噢。”管家转移话题。“方才在门外听见少奶奶的哭声,她没事吧”
陆震宇蹙眉,想起杜晋芸捧着胸口的模样。“去找个大夫回来。”
“谁生病了”
“没人生病。别老爱问东问西的。”陆震宇斜睨他一眼。
管家在陆府待了二十年以上,所以老爱说东扯西的,陆震宇的父亲在世时也没限制他,所以他胆子愈练愈大。
管家则奇怪道:“没人生病干嘛请大夫”
陆震宇皱眉地瞪他一眼。
“是,小的就去。”管家立刻道,观察脸色是很重要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轻声地从旁退去。
陆震宇则走回房,一进门就差点踩到一堆书,而且房门还被书堵了一半无法完全推开。
“你在干嘛”他怒道,从半开的房门挤进来,他的房间又堆满了满地的书,而且乱成一团。
杜晋芸没有回答,兀自从架上搬更多的书堆在地上。
陆震宇简直寸步难行,他拿开挡在前面的书,想要朝妻子走去,一看见妻子在周围筑起书墙,他更火大了。
“你到底在干嘛不许再堆了。”他绕道而行,由桌子那一头绕过边缘,来到她面前。
杜晋芸故意又走到书堆中,他气得抓她过来,她挣扎,“你放开我。”她打他的手臂。
“为什么又把书堆得满地”他质问。
“因为我要把它们装箱运回去。”她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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