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1 / 2）

发了二皇子？”环念音咬牙切齿得皱了眉，“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他么？”。

“恩，似乎是”。环？c阑夹了口菜送进嘴里。

“既是打发人用的自然做不得真”。环念音转念一想松了拳散了眉道。

“墨隔玉说要带你去墨云山确是真的”。环？c阑停住夹菜的动作，一脸认真。

闻言环念音蓄了力，将脚边的凳子狠狠踢向环？c阑，“哥哥今晨不是还挺讨厌墨隔玉的么？如今怎么任由他毁我清誉还要将我带走却不拦着？”

环？c阑飘身躲开。看着被环念音踢过来撞断椅子腿的方凳，“死丫头，下手这么狠。你哥哥我怎么可能答应他带你走，不止我，是你哥哥的我们都不答应。可这九环门做得了主的又不是我们。”环？c阑后一句话说得有些泄气，举步走至桌前继续坐着，语气有些无可无奈何的说：“更何况，你不是很想知道你跟墨隔玉之间究竟怎么回事么？既是你和他的事，不如他亲口告诉你来得好”。

闻言，环念音略沉思了会儿，四位祖爷爷不肯说，哥哥这副样子明显也是不肯说的了。如此看来只有墨隔玉了。

不过是个墨影阁，去了也无妨，重要的是还可解了心头之谜。想到此，怒火消了一大半，矮身坐在桌前，拿起筷子问：“不是给我留了半坛绯桃浆么？”

“哼，就知道你醒着”，环？c阑瞥他一眼说到，“知道你要去墨影阁，想来不愁喝不到，就被我喝完了”。

环念音有掀桌的冲动，深呼吸好几次，决定不与他计较，转了话题。“我见到四位祖爷爷了”。

“恩”，环？c阑淡淡应着。

“九峦诀的万物无形我总是练不成”，环念音又说。

“恩”，环？c阑语气依旧淡淡。

“祖爷爷说是因为我身心灵识不通透”，环念音接着说。

“恩”，环？c阑往嘴里送食物的动作不停。

“你都知道？”环念音偏头问。

“恩”，环？c阑此刻似是惜字如金。

“哥哥这是要用‘恩’来给我送行？”环念音挑眉。

“不知道要说什么”。环？c阑不冷不热到。环念音忍无可忍欲要发作，门外青未的声音响起：“公子，阁主身边的青夜传话，说阁主叫小姐去莫云轩”。

环？c阑抬头看看环念音，又低下头继续扒饭，“去吧，明日我再来送你”。

环念音觑了环？c阑一眼轻哼一声起身离去。

环？c阑拿筷子端碗的手定住不动，待环念音出了修阑居走远，“啪”扔了手中的碗筷，怒气冲冲的拂袖起身，带起的风掀落一桌碟盘。一脸愤意的转身背对门口，“青未，你去告诉墨隔玉，就说我说的，妹妹若是再有半点不好，我踏平他墨云山”！

环念音进了莫云轩，见墨隔玉与环莫云正并排隔桌而坐品茶。想起他那几句话，气不打一处来，一只脚刚一踏进门便吼道：“墨隔玉”！

这三个字着实是用吼的，吼得还那叫一个铿锵有力。

“不得无礼”，环莫云怒看环念音。

墨隔玉缓缓置了茶杯，抬头看向环念音，灯火映衬下的脸掩不住的苍白。环念音忽的想起三祖爷爷所说墨隔玉为修破蛊冰经破阵法受伤，今晨又为护自己受了环佩哥哥那一掌，看他这脸色，想是伤得很重了。原本腾腾上升的怒气忽的止住没了，到了嘴边欲责怪的话也忘了。

“隔玉知错”。墨隔玉嘴角噙笑，眸光闪闪而亮，看着环念音，突兀的吐出这样四个字。

“呃？什么？”环念音被那四个字惊得一愣一愣，没反应过来。

“念音姑娘难道不是为隔玉今日说你我相恋一事而欲兴师问罪的么？”墨隔玉浅笑。

“啊，哪有？”环念音低头眨了眨眼打着哈哈抬头道，“隔玉公子为念音解围，念音感激不尽，那过几句打发人的话，念音哪里会那么小气的计较”。环念音矢口否认。

“哦？那方才那一声怒吼是为何？”墨隔玉满眼玩味到。

“啊，哦，那是因为念音觉得，觉得隔玉公子既然受了重伤就应该好生将养，在此坐着喝茶实在对伤没什么好处”。环念音低了头半真半假的说。

“哦？念音姑娘若果真这样认为，那”，墨隔玉收起眼底溢出的情绪，起身向环莫云躬身道：“隔玉确实身有重伤不宜久坐，还望环叔叔见谅”。

环莫云起身扶了扶墨隔玉，“既是如此那便快些去休息吧，明日还得赶路，莫要吃不消才好”。

“劳环叔叔挂心，隔玉告退”。墨隔玉嘴角不可抑制的流出笑意步履轻快地出了莫云轩。

这么听话？是谁说找夫婿得找个听自己话的来着？哦好像是西？笳说是他那沧雪山的师妹的说的。啊，呸呸呸，想哪去了！环念音即时收回飘远的思绪。

环莫云瞟了她一眼，“为父叫你来是想告诉你，此次去墨云山时日有些长，带上落央，把该备的多备点，见了墨夫人莫要失了礼节”。

“时日有些长？是多长？”环念音问。

“你下下个月初九的十七岁生辰恰是黄道吉日，阑儿的冠礼及授少主衔的仪式定在那日举行，隔玉公子会来观礼，届时顺便将你送来，省得你坐不住，我这九环山又关不住你，到时候你若再没了踪影，你哥哥的年华不在为大，为父也丢不起这个人”。

环念音听完低了头。两年前游玩途中收到传信说是哥哥的冠礼及授衔，当时真的是赶不回来，便干脆就没回来了，去年哥哥整年不在门中，自个儿把自个儿的大事忘了，今年是必行无疑了，明年哥哥可就二十岁了，再拖不得。

只是哥哥的生辰刚好早于自己整整一月，也就是下月初九。“那为何不定在下月初九哥哥的生辰行礼”？环念音问出心底的疑问。

环莫云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你娘走的时候你还不满周岁，你哥哥也不过三岁，为父又事务繁多不常有暇顾及你们，你们相携长大至今，你哥哥护你的心你也知道，执意将礼日定在你生辰那日也是你哥哥的意思，为的不过是能在门中一起给你过个生日”，顿了顿，看着环念音忽然转了先前温和又带了点忧伤的语气厉声道：“你这几年越发的长进了，自己好好想想，都有多久没在门中过过生辰了，难为你几位哥哥还时常惦记着你！”

环念音愧得无地自容。这几年玩得兴致盎然，自己生日何时过的都不记得，哥哥们的生辰倒都还记着，只是每到那日自己都不与他们在一处，确实是有心无力。

“爹爹，哥哥的冠礼能不能改在下月初九？我想陪他过个生辰。墨影阁就去几天意思意思好不好？”，环念音说得前所未有的诚挚。

“不行，帖子已经陆陆续续发出去了，再改不得”。环莫云听到环念音如此诚挚的话语想是有些欣慰，说的话虽是不容反驳但语气却不似先前严厉。见环念音还想争辩，又冷板了脸道：“想你今日上巅也见了，四位老护法近日云游至此，你若实在不想去墨影阁，这余下的两个月上巅让他们照看也行”。

一听要被四位祖爷爷照看环念音禁不住打个寒颤。

看来哥哥的及冠礼及授衔仪式是改不了的，心下将四位祖爷爷与墨影阁比较一番，还是觉得墨影阁好些。又琢磨着既这墨影阁一行逃不过那拖两天再走也是好的，“可是爹爹，女儿这才回来几日？与哥哥还没待够啊！”环念音带了撒娇的语气。

“隔玉他旧伤未好又添新伤，需尽快赶回阁中调养，不然会耽误了疗伤的最好时机”。

“可是爹爹，疗伤在这儿跟墨影阁不都一样嘛，我们九环门能人医者甚多，又有那么多好药草……”环念音还欲再说。

“我们九环门医术固然好，但主在药医是次，放眼天下，医术最高之地还非墨影阁莫属，况且，隔玉这伤要好，还非墨影阁内雾药池池水相助不可。我已差人备足药材，明日午时启程。”

“可是爹爹……”环念音满脸挣扎之色。

“此事已定，你别忘了，你招惹来那二皇子可是他紧着墨影阁的名号打发走的”。环莫云转身抬袖打断，“你赶紧下去准备吧”。

环念音郁闷非常，悻悻然回了念音阁。进了屋，落央赶来燃了烛火，看了看环念音脸色道：“小姐，隔玉公子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几次硬没将后面的话吐出来，瞧着隔玉公子做的这些事，八成是喜欢自家小姐吧！

环念音坐下倒了杯茶，抬头看她，“是不是什么？”

落央低了头：“哦，也没什么。我听说隔玉公子曾有过位夫人，据说成亲没多久就故了，此后便不见再娶，想来也是位痴情之人，若他真心对小姐好……”

“你说他有位故去的夫人？什么时候的事？我怎没听过？”环念音啜了口茶抬头问。

闻言落央偏头想了会儿，“我也记不得何时何地听说的，突然就想起有这么回事，仔细想来又不记得了，想是记混了吧，做不得准，小姐别放心上”。

环念音点点头，却心下疑惑，倒也没追问下去，只说：“你收拾收拾吧，明日随我启程”。

“早收好了，今日隔玉公子来院里等小姐那会儿落央便抽空叫雪轻雨疏她们收拾了”，落央喜滋滋到。

“你很想去墨云山”？环念音斜眉看落央。

“也不是，隔玉公子说你铁定了是要去的，叫我们早些做准备，所以……”落央被环念音的气势唬得毫无底气，低声答。

哼，他倒是算得分毫不差，环念音暗想。

“也罢，也罢，头疼，你去歇着吧，我睡了”摆摆手对落央道

。躺到床上又一阵苦思冥想，思路却像阻了团轻雾，混不清也吹不散，扰得她浑身不舒服，就这样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终是抵不住困意，秉着想到不通便不复再想，找不到答案就等答案来找的观念，环念音抛却所有杂念入睡。不多时，念音阁内静成一片，只余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念音阁旁的修阑居却是一夜灯火通明，不仅修阑居，环解、环佩、环闻、环琴四人的院子亦是灯火一夜未灭。

第十四章 行前小聚

次日一大早，环念音于梦中被摇醒，只听得耳旁落央边摇边说：“小姐你倒是快起来啊，隔玉公子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什么时辰了？”环念音翻个身，嘴里嘟囔。

“哎呀小姐”，落央见她又要睡急得拉她，“辰时三刻了，隔玉公子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了”。

“爹爹不是说午时走的么“？环念音回过身，“他这么早来等着作甚”？

“小姐，隔玉公子说午时太热，不宜赶路，说这会儿天凉些，用过早膳便走”。落央回身边帮环念音拿衣服边说到。

落央的这一番叽叽喳喳后，环念音即便是想睡也是睡不着的了，只这大清早的闹的心情很是不爽，翻身坐起，“晒一下会死么？大清早的不让人安生！”

“念音姑娘”，扶木的声音自院中响起，“我家公子有伤在身，不宜烈日下赶路，环门主的意思也是早些启程的好，本昨夜欲告知姑娘的，哪知姑娘歇的早，也不好打扰，这就……”顿了顿，又说：“还劳烦念音姑娘体谅一番”。

“有伤在身不宜烈日还站在那日头底下晒个什么劲？”环念音下了床瞧见院子里长身玉立的墨隔玉，脸色依旧有些白，额头似乎还有零零散散的汗珠渗出，不由得心下一软，火气消了些，出口的话虽没好气到底也没责怪之意。

环念音话落墨隔玉举步走进了屋。见他进来环念音狠狠瞪了一眼，“隔玉公子难道不知女子闺房男子慎入么”？

“不是念音姑娘嘱咐隔玉不要在日头底下晒的么？这院里也就这一间房隔玉看得上，所以就进来了”。墨隔玉说的顺口。

“难道爹爹没给隔玉公子安排客房，昨夜隔玉公子宿的是路边树下草间花旁”？环念音声音带了几分清冷。

“环叔叔安排的那处客房甚合隔玉心意，只是今早来念音阁前已经向环叔叔辞别过，想来这会儿那边已经被收拾过了，隔玉若再去岂不会又要叨扰一番？借念音姑娘这地歇歇神顺便用了早膳，想来念音姑娘该是不会将一个重伤在身的人赶出去的”。墨隔玉一副赖在这儿的样子。

卑鄙，实属卑鄙！你重伤，你有病。环念音眸光沉了又沉，良久，决定选择不搭理墨隔玉。

见环念音不说话，墨隔玉兀自临桌而坐喝茶看环念音梳洗。

不一会儿，院里响起脚步声，环解、环？c阑并排走进来，“小丫头，我们来陪你用早膳”，环解扬声道。见墨隔玉坐在桌前只淡淡的瞥一眼，各自落座。

蹭吃就蹭吃说什么陪自己用膳，环念音嘴角溢笑，郁郁的情绪好了几分。

环念音梳洗罢也过来坐下，院里脚步声再度响起。

环闻、环琴走进来。“门主叔叔防我们像防贼似的，深怕昨夜我们偷了小丫头下山，竟将那四个糟老头弄来看着”，环琴边走边说，到了桌边一把抢过环？c阑的茶杯，“就你小子还自由些，近水楼台的也不见你将小丫头偷出去，让她随姓墨的走有什么好的”。

环？c阑瞪他一眼，抢回茶杯，“你懂什么！”

环？c阑作为九环门少主，将来门主继承人，自是要顾大局识大体些，这承了墨影阁人情，又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一趟纵是很不情愿自家妹妹被带走也是得让她走的了，不仅让她走，还得劝她走，不情愿只得压在心里。

几人这一来一回斗嘴斗得就当墨隔玉不在似的。环念音挑眉看环闻腰间的碧箫，环琴腰间的玉笛，只到二人坐下方收回目光，四下看了一眼，“环佩哥哥呢？怎么没来”？

“小丫头，我在这儿，嘿嘿”，环念音话刚落，环佩手持紫竹折扇飘身落在门口闪身进屋。

“你不是不来么！”环修阑斜他一眼，语气不冷不热。环佩不答话笑嘻嘻入座。

“怎么都带了兵器？莫不是为出院门跟祖爷爷动手了？伤到没有？”环念音扫见环佩手中的折扇，加上方才环闻、环琴腰间的碧箫玉笛，再仔细看了环解腰间，软件轮廓隐约，更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兄妹六人，独环念音与环？c阑所修的九峦诀与九峦吟可拈叶为鞭，化风为剑，凝雪为缎，聚雨为绳，以万物为刀剑武器故而未配有随身兵器。其余四位，环解持剑，环佩摇扇，环闻奏箫，环琴吹笛，九环四公子声震江湖。

但这也只是在外游历时，回至门中兵器从不带身上，除非有事。

“今晨早些时候听闻姓墨的要提前带你走，可门主叔叔昨日下的禁足令是到今日午时，我们心下着急，原本是打算从祖爷爷那里闯出来的，谁知携了兵器出来直到出了院门也不见丝毫动静，这才知祖爷爷们不知何时早已离开了”。环闻见环念音一脸担忧解释道。

“咳咳”，墨隔玉低咳两声，“时候不早了”。

环念音收回在四人身上担忧打量的目光，偏头看了看墨隔玉，“落央，传膳”。

一顿饭众人吃得索然无味，墨隔玉是因身受重伤，其余六位则是重了心事，不思膳食。

巳时将近，一行人出了念音阁行至主殿。环莫云携九环门四大长老前来送行，一阵客套寒暄后，墨隔玉走到环念音身前，“走吧，我们自七环山下山”。

环念音一愣，按理说，墨影阁在九环门以南，应是往三环山下山才是啊，这七环山面北，若从七环山走岂不是要绕好大的圈子？墨隔玉见她一脸的疑虑，眸底流过一丝笑，“你这是很想见二皇子西？轩？”

这一问，倒让环念音灵台清明，瞬间醍醐灌顶。想这西？轩还真是执着啊，山上见不到就到山下堵，想这会儿离往南去的近点的路口该是都被他堵了吧，墨隔玉恰恰选了个相反的方向，需绕一大圈，估计这西？轩也想不到。

见环念音想明白，墨隔玉转脸对环念音身旁站着环闻、环琴道：“墨影阁的九里绯桃林烧不毁”，又对环佩说：“隔玉的娘亲估计佩公子动不了”，再对环解说：“隔玉的父亲想来解公子是近不了身的”，最后又对环？c阑说：“隔玉不会让修阑公子有踏平墨云山的机会”，一席话落，一脸微笑淡晴，环念音看的迷了眼，长得本来就妖孽，还笑！身旁五位哥哥齐齐哼了声偏过头，环念音回了神。

墨隔玉的这番话，起先环念音还听得一脸迷惘，后来明白过来，想来是墨隔玉被自家这五位哥哥前前后后威胁了一番，什么毁阵啊，绑爹绑娘啊，踏平墨云山啊什么的，几世修来的福气摊上这么几个活宝哥哥，一股暖流从心间升起，“哥哥们放心吧，念音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满满一脸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