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1 / 2）

道谢，去了内室，换下了水漉漉的裙子，紫玉拿了一件浅蓝烟霞百碟裙给她穿上，“姑娘长得真是好看，什么衣裳都合适姑娘”

“就你嘴巧，那花瓣可收好了？”清颜问道

“收好了，姑娘尽管放心”

午后一过，柳氏就从松山寺回来直接去了鹤园，拿了一个护身符递给老太君，周妈妈代为收下“怎么不见慧儿两口子？”老太君问道

“正想和娘说呢，两人故地重游去了，让媳妇儿回来跟娘说一声，代为照顾一下超哥儿”柳氏说着看一了眼正在熟睡的蒋文超

“超哥儿闹着要他爹娘，我可哄了好一阵，现下累了就睡着了≯下二房的事情应该尽早去办，不找出元凶，难保不会有下次，我这把年纪了，就图个家宅平安”老太君语气中有些疲惫

“媳妇儿知道了，先不打扰娘休息了，有线索媳妇儿回来和娘说的”柳氏起身告辞了，心中的疑问也解开了，蒋一冰心高气傲，断然不会因为妻子离家出走儿特地过来，定是老太君为了缓解两个人的关系派人去请了蒋一冰，给他下了一个台阶

柳氏回到沁园梳洗了一番，派人去了一趟玉娇龙，送了松山寺求的护身符，一人一个▲妈妈已经将小王氏的身体状况说了一番，柳氏又问，“老爷可曾回来了？”

“回来了，正在书房”柳妈妈回答道

柳氏整理了一番，换上了金枝玉缠溜花裙，又用红玉珊瑚挽成半月髻，动作一气呵成，眉心盈然如水，朱唇不点而红，身段婀娜多姿，生了清婷之后，柳氏的身材一直保存的很好，容颜也未随着岁月而改变

第五十七章 端倪初现（一）

柳氏亲手泡了一杯参茶，端了玫瑰托盘去了书房慕容锦的书房位于沁园的前右方，取名“听书”，上面刚猛遒劲的字便是慕容锦亲笔书写

慕容锦此时正在作画，头发微微松散，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味，柳氏看得有些痴迷，慕容锦转身看见柳氏正看着他，心里一动，在纸上题词“朱颜碧墨放池畔，舞袖挥毫对玉莲，尽态极研宛若生，一脉幽香把君难（古人的诗，先偷来用一下）”

等柳氏回过身来的时候，一张睡莲图已经完成，“夫人来得正好，为夫刚为难如何填词，想不到夫人以来就有了灵感”慕容锦显然心情不错

“老爷怪会取笑人的，妾身脸上又没有字，哪里可以提供灵感”柳氏放下托盘，端了参茶递了过去，待慕容锦一饮而尽又接了空碗放了回去

“夫人这一身打扮，清幽雅致，甚是好看”慕容锦赞美道

柳氏脸一红，女为悦己者容，丈夫能自己夸自己，心里喝了蜜得甜，“老爷的嘴什么时候也这么甜了，夸得妾身都不好意思了对了，昨个儿二哥怎么突然回来了，还在老爷拦住了，要不然妾身真不知道如何处理？”小王氏现在只是虚弱了些，看着是生了病

“之前你不是说于夫人想为她侄子求取咱们家婉儿吗？可不巧得很，二哥在路上碰上一户人家，马车的辕轴坏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二哥看不过去，帮了一把，二哥也折了回来，那人为了表达谢意，在新华酒楼摆了一桌，二哥叫了我和大哥一起去，问了才知道那人家就是宁城的周家”慕容锦缓缓道来，于大学士的夫人娘家姓周

“看老爷这神情，必是很满意了只是眼下二嫂的事情要先解决，娘那边催着紧，怕有心人在作乱，妾身都不敢让孩子们过来请安，怕遭了道”柳氏掀撇开了话题

“你说的也是，可有了线索？”慕容锦问道

柳氏将清颜的说复述了一遍，慕容锦倒不觉惊讶，清颜表现的聪慧早几年前他就知道，“颜儿这孩子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敏锐一些”

柳氏听见慕容锦夸奖清颜，心里泛起一丝酸味，“妾身以为先去查一下那个小梅，毕竟二嫂的花瓣是她在整理的，她的身世妾身一妇人之身不便出门，所以这个事情就交给老爷了”慕容锦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在书房聊了好一会儿方才散去

到了傍晚，老太君的西堂屋已经来了很多人了，清颜进去的时候正听见俊伟说起今天去采风的事情，“祖母，虽然咱们府里景色不差，可比不得耳弭山，那景色真是让人称奇”耳弭山是京城西边最高的山峰，常年数绿草青，鸟语花香

“真是个猴孩子，不就一座山，有你说的那么好吗？”老太君说道

“孙儿还看到一个仙子在那里采花”俊嘉兴奋地说道

俊霏一个爆栗子，“哪里是什么仙女儿，看着样子挺像咱们府里的人”

“大哥，你是不是眼里只有我们府里的人，那样子明明就是”俊嘉挠了挠脑袋，“对哦，那衣裳看着眼熟，好像是哪里见过”

“罢了，咱们府里的人能去那么远吗？虽说只有来回坐马车一个时辰的路”老太君看见清颜来了，“四丫头过来，甭听了你们这些哥哥的胡话，哪里都不如家里好”

清颜应声说是

小王氏进来的时候，大家都有点诧异，而且还是慕容烨一起陪同，看样子又比早上好了许多，小辈们先后行礼慕容烨扶了小王氏坐下

清颜忽然闻到那股甜甜的味道，刚刚还是没有的，怎么小王氏进来就有了，清颜寻了一圈，见丫鬟小梅也来了，应该是过来伺候小王氏的

小梅有些不自在，因为屋里的几位少爷盯着她猛瞧，害羞地低下来了头

第五十八章 初露端倪（二）

“三哥，你看那丫头像不像耳弭山中的仙子？”俊嘉对俊伟说道

“五弟，你眼花了吧”俊伟回道

“大哥二哥，你们看看，像不像？”俊嘉这么一喊，大家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小梅身上

“越看越像”俊霏说道

清颜转过身来到小梅的身旁，那味道浓重了些，清颜可以断定这花香就是曼陀罗的香味，自从被这花怂一次，便深深地记住了它的味道难道真的是她去了耳弭山？难道是采曼陀罗花？清颜不敢再往下想去确认自己的想法

用好晚膳，清颜在沁园处徘徊了很久才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柳氏，恰巧慕容锦也在

两人都很奇怪，清颜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便问道，“颜儿是否有事？”

清颜微微皱眉，像是下了决心，说道，“今天在祖母屋里，女儿闻到了曼陀罗花的味道，而且女儿可以断定那味道是从二伯母屋里的小梅身上来的，那曼陀罗的味道女儿一辈子都忘不掉三哥他们说在耳弭山中看到一人和小梅相似，女儿只怕真的是小梅”

“终究是怀疑，我们也不能断定”慕容锦道

“我们府里出入应该都有门房记录，父亲去查一下便知道小梅是否出过门，而且距耳弭山不过一个时辰，要想采些花朵亦不是难事？”

“老爷，颜儿说得有些道理，我去问问二嫂看，今天下午那小梅出去过？”柳氏说道

“也好，总算还有点线索，如果真的是她，那么二嫂那边就要留心点了”慕容锦点头说道，“想不到颜儿心细如尘，若不然我和你母亲又一番好查”

“消能帮到父亲母亲，女儿先告退了，父亲母亲早些休息”两人也不再挽留，清颜退了出来以为说出自己的想法会轻松一点，可为什么心理还是沉甸甸的乌黑的夜星光点点，清颜无心欣赏，便和紫玉抄了条近路，去琉璃阁必要路过一片芭蕉林

可还未走过芭蕉林，就听见有声响

“老爷，别这样，夫人知道了定然饶不了奴婢”

“我的小心肝，今天我要定你了”

“呜呜呜呜”嘴巴被捂住的声音，一听这对话，想必是要行那不伦之事可这声音太陌生了，清颜不想自己再偷听别人的隐私，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扔了过去，接着便传来慌张的声音黑暗中，清颜看着一男一女慌乱地从芭蕉林出来，只是黑夜暗暗，彼此都看不清人样黑暗中紫玉已经是羞红了脸，男女之事怕是知晓一些，但是清颜如此从容不迫，不免有些奇怪，女孩子都应该有些羞耻之心吧，也许四姑娘还小吧

柳氏连夜去了湘园，小王氏早已经歇下了，便不在打扰，转身去了王氏的满园

此时，慕容洛和王氏正在说着话，桌子上放满了账簿和几盒金银首饰，“看霏儿也不是读书的料，我打算让他学些庶务经营，以后养家糊口也不是难事，这男儿成家在先，我看选个日子提早将婚事办了，唐家探过好几次口风了”慕容洛说道

王氏不削，“小门小户的，着急什么，我们霏儿又不会不要他家女儿，一想起那年去下定就来气，穷酸样！”

“胡说些什么啊你，”慕容洛打断道，“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说，现在人家家里落魄了，你就一脸势利，都是当婆婆的人了，也不怕人笑话”

王氏将茶盅一放，“我怎么势利啦？我也是为儿子好，反正霏儿可以等，我也已经物色好了人选给儿子开脸做通房，等唐氏进门她要不乐意打发了就是”

慕容洛眉头一皱，“那也要霏儿喜欢的人才行，哪里那么随便就找个人放屋里想当初娘都是问了我们才作决定的，当初二弟三弟选都是自己身边服侍的人”说到着，慕容洛退一下，“二弟连现在选的丫鬟，眉眼都同以前的通房有些相似”

“我怎么看不出来，老爷可真是有心，二弟的通房没了都这么久了还能记得”王氏的话语中颇有讽刺的意味

“好了好了，这种醋你也吃，赶紧点算点算，这事禀了娘去，尽早安排”慕容洛有些不耐烦

第五十九章 初露端倪（三）

“大夫人，三夫人来了”门外丫鬟禀道

“那我先出去”慕容洛出了屋，丫鬟引了柳氏进了花厅

“二嫂，顺路经过你这里，消没有打扰到大嫂”柳氏笑着说道

满园比湘园还要偏一些，分明是有事特地过来的，王氏也不点破，“三弟妹能来大嫂高兴还来不及呢，来，尝尝这君山银针”

柳氏端了青花瓷茶盏，喝了一小口，点了点头，“果然是香味高爽，滋味香醇，要不是二嫂生病刚愈，否则我们三个在一起喝茶聊天岂不美哉现下我有点事情不明想问一下大嫂”柳氏也不拐弯抹角

“三弟妹请说”

“二嫂屋里的小梅是什么来历？看着摸样和行事都不差”柳氏望着王氏说道

王氏回想了一会儿，“大抵一年前，二嫂屋里的梅花年纪大了，放了出去，后来来了这个小梅，什么来历，我也不甚了解，不如三弟妹直接问了二弟妹吧不过刚刚老爷还在说那小梅的眉角看着像二弟屋里的一个通房，我也不大记得了”通房的地位比妾侍还低

还有此事？柳氏诧异

柳氏只稍微待了一会儿就告辞了，显然王氏这里问不出什么东西

这样又过了一天，还未到柳氏去鹤园请安，周妈妈就过来了，说老太君下午想去赏荷，请柳氏简单地准备一下现下最佳赏荷的最佳地方就是府里的妙湖了

柳氏准备了一些新鲜的瓜果以及派人去外面采买了各色点心，着人整理好桌椅一一放置，一忙活已是中午，再一一通知清颜等人

湖边微风轻拂，荷花盛开撩人心神，香气怡人，清婷身着白色凌霄纱裙，腰间用了粉色冰丝系成一个蝴蝶结，瘦削滑肩，细腰盈盈一握，眉如黛山，肌胜白雪，清颜都不得不承认清婷是一个美人坯子，只是眉间淡淡忧愁化不开似的

清芳一身身鹅黄罗纱裙，配上同色绢花，俏丽活泼，清婉则是一件水芙色茉莉罗纱裙，显得沉稳庄重，深得老太君夸张，“不知不觉婉儿都这么大了，可得让你父亲和母亲给你寻们好人家”

“祖母，婉儿不嫁，陪着祖母”清婉害羞不已

“娘这话不假，我和老爷正寻思着呢，改日就让娘帮着相看相看”柳氏的话音一落，清婉的脸立刻煞白，清颜看得真真切切，想必清婉芳心暗许已深

“不仅府里的姑娘美丽动人，就连府里的丫鬟都比得上普通人家的小姐”慕容慧摇着白玉桃花团扇过来了，她身着软银轻罗百合裙，金海棠珠花步摇随着婀娜身段摇曳不定

“合着你是不满意娘给你的丫鬟太丑了不是”老太君佯装生气道

“娘，”慕容慧撒娇道，“女儿可没有这么说，女儿明日便回舒城了，还不许女儿说说笑笑啊”

总算要回去了，柳氏心里说道，来了不过十日，吃得穿得戴得样样精细，昨天蒋一冰一来，慕容慧去库房寻了慕容锦珍藏的白玉笔洗

慕容慧还要说什么却被小王氏的到来打断了　王氏精神头已经好了八九分，脸色红润不少，“二嫂，今日怎么不见得你那丫鬟小梅？”柳氏问道，昨夜她留心了王氏的话

“哎，那丫头平时看着稳重，昨个儿让她去给我买些兰花香的脂粉，可不知怎得去了大半天，买来的还是次货，我让她去给我换些好的”小王氏说道

清颜一惊，自己并不是凭空猜测，看向柳氏的时候，正好和她的眼神撞了正着

“这小梅看着是个好的，怎么进得府翱”柳是问道

“是我以前那个梅花推荐的，我看着还不错，也就收了，留在身边伺候”小王氏说道，“听说以前有个姐姐死了之后就孤身一人，看着可怜”

“二嫂，我还有一些吃食一人拿不过来，你可否帮我一起拿？”清颜奇怪小王氏中毒刚好，怎么会叫她帮忙拿东西

小王氏满口答应，跟了柳氏过去

第六十章 曼陀罗花

望着碧波青荷，让清颜想起了一首诗，江南可采莲，荷叶连田田，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人真是比不得一条鱼，东西南北地戏耍▲氏两人回来时一人手里一盆香瓜，只是小王氏的脸色差了很多，便禀了老太君先回去了

王氏嗤之以鼻，“二弟妹也太过于娇弱了些，实在应该多养几日”

柳氏将中毒的事情说了一番，便暗示小梅有嫌疑，小王氏一听自己有可能被贴身丫鬟下毒，吓得冷汗都出来了，急急忙忙先告退了

老太君赏荷本来就是给蒋一并设的，可蒋一冰被以前的同窗拉去喝酒了，赏荷也就草草散了去，累得老太君早早歇下，不曾让众人在鹤园用晚膳

傍晚便有消息传来说小王氏寻了个缘由关了小梅，看不出小王氏的手段雷厉风行

此时小王氏正在柳氏屋里哭诉

“三弟妹，我对那死丫头这么好，居然下毒害我，打了她十个耳光都不肯说出原因，我怎么养了条狼在身边，要不是三弟妹你跟我说，我都现在都还不知道呢”

“我们去查了她的身世，也是一无所获，要不是孩子们说昨天耳弭山上的人像小梅，我也联想不到”柳氏安慰道

“我这个一房主母无赖好人，我差点连命都没有了，无赖一个丫头怎么啦，要不是怕你二哥说我是个心肠歹毒，我早就打死她了”小王氏凄凄地说着，“而且你二哥还护着她”

“二哥也是为了你好，犯不着为了一个丫鬟和二哥置气”柳氏拿了手帕给小王氏拭泪，“眼下那丫头嘴硬，我看还是让娘来处理吧，免得二哥拿话来噎你”

“对对对，你二哥最听娘的话了我先在就去找娘”小王氏慌里慌张的起身

柳氏急忙按住她，倒了杯水给小王氏，“娘都已经休息了，明天再去吧，人都被关起来了，还能跑了？”

小王氏又坐了回去，神情恹恹的，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次日，清颜刚梳洗完之后，挑了第一次进京城时的蓝色青萝缠枝蝶舞裙穿上，惹得紫玉“扑哧”一笑

“不知道是这裙裳缩水了还是姑娘长高了，怎么差这么一大截？”

清颜一瞧，果然裙子高了好多，鞋子都露出来了，想不到营养好了，自己个头都长了一点，“给姑娘换新的，这样子可不能出去”王妈妈督促道

紫玉找了双蝶云千水裙给清颜换上，看着算是正乘，王妈妈才去忙了别的事情

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春芽引了绛红过来，她看见清颜就拉了她进了卧室，悄声道，“想必姑娘时听说了小梅的事儿吧”清颜点了点头

绛红接着说道，“一大早二夫人就押了小梅去鹤园，说让老太君处理，老太君已经不理家事多年了，哪里还有精力去理这档子事情，这不让我去叫了三夫人，顺道叫四姑娘一起”

怎么叫了自己，这种事情的处理不是避着人不是嘛？

清颜叫了紫玉，带上前两天去湘园找到的曼陀罗残花一起去鹤园，到门口的时候，紫玉被拦了下来

西堂屋挂下了厚厚的紫段岜，清颜深深地了吸了一口气，掀帘而入

地上跪着小梅，头发有些散乱，衣袖都撕开了好几个口子，虽然跪在地上，但是背脊挺得直直的，头一动不动地低在那里，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