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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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看看帖子,只笑道:“也是好久没见了。”将帖子递给李妈妈,吩咐雪玉,“去少夫人房里,让少夫人的丫鬟拿一套干净衣物过来,再让孔家媳妇来给少夫人梳头。”

容华急忙道:“不用那么麻烦,我回房里换就走了。”

老夫人笑道:“我还不知道这身衣服,穿着好看只是太沉了些,你在宫里累了一天了,早些换了衣服也能舒坦些。”

薛夫人也在一旁道:“既然老夫人这样说,你就进屋将衣服换下来吧!”

容华这才肯依了。

进了内室,香玉忙从屋子里出来伺候。

头上的彩冠卸下来,容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再将诰命服脱下来,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轻了许多,香玉小心翼翼地查看容华伤到的手肘,看到一大片淤青急忙道:“我去让人取冰来给少夫人敷一敷。”

容华道:“还是等晚上的时候再说吧。”

香玉劝道:“只是用布袋子绑一下,一会儿就好了,拖到晚上恐怕还要严重。”说着去药柜子里拿出布袋,“少夫人看看,很轻便的。之前得了好料子给小少爷缝的,就想着不如再多做一个备用,料子用的好,一时半刻也透不湿。”

看到容华点头,香玉忙去安排小丫鬟取冰。

容华看着香玉做事妥当的样子,将来即便是嫁出去了,回来之后也一定会做了管事妈妈,老夫人之前将香玉的嫁妆单子给她看,现在又让香玉来侍候她,这里面的用意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春尧将衣服取了过来,容华敷了冰又重新梳了头才从屋子里出来。

锦秀正好进来禀告婆子已经将施氏接进府了。

容华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道:“快去吧!”

容华从老夫人屋子里出来,问锦秀,“侯爷没回来?”

锦秀道:“侯爷让人捎信回来,说是侯爷去衙里了。”

容华点点头,。

锦秀又道:“侯爷身边的小厮还让我带话给夫人,侯爷接了工部贪墨的案子。”

容华心里一沉,果然是她想的那般,容华转过头去看锦秀,“让厨房做一些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再让人去成衣匠那里买几件七八岁小孩子穿的衣服,一会儿郎来了让郎在府里等着。”

锦秀道:“少夫人的意思,侯爷会将施家小少爷带回来?”

容华道:“我只是猜测。希望侯爷能顺利……”

锦秀下去安排许多事,容华带着春尧进了屋。

木槿撩开侧室的帘子让容华进去,施氏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了容华的脚步声,施氏抬起头来,本来绷着的脸又强硬了几分,抿了抿干裂的嘴唇,面前的茶水碰也不碰。

容华走上前坐在施氏旁边的椅子上,“可是施良的妻室施二奶奶?”

施氏听得这话不由地一惊,侧头看向武穆侯夹人。

第二百一十章 难逃罪责(下)

第二百一十章 难逃罪责(下)

只见武穆侯夫人目光清澈,表情温和,“虽说施良是施家四房偏支的族人,却和施勉、施冲同属一房,施良施二爷无官无职却为人耿直忠厚,家里有祖上传下来的田地,家境算不上富贵也是殷实,施二爷膝下无子,正想要从族过继子嗣,可惜却一直没有合适的。”容华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施二奶奶眼睛渐渐地睁大,表情诧异。

“施晋州这孩子是施勉的孙儿、施冲的儿子,施勉、施冲贪墨获罪,孩子又没有半点的过错,况且施晋州天生聪颖好学,只要好好教导将来必定成才。”

施二奶奶手指一抖,张开了嘴唇。

容华微微一笑,“二奶奶请喝茶。”

施二奶奶听得这话,几乎无意识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杯花茶带着一丝清甜,让她攥在一起的心似是微微舒展了些。

容华接着道:“施家乃是大族,也有许多族人家富贵,养个族人之子是十分容易的事。”

施二奶奶似是又话要说。

容华已经道:“却没有人能比得上施二爷的脾性。”

施二奶奶听得这话脸上表情复杂,抬起头看向容华,目光赞同又带着些羞愧。

容华道:“这是侯爷回来和我说的原话,我一个足不出户的妇人如何能打听得到这样多?二奶奶可知道这里面的意思?”

施二奶奶从座位上站起身就要向容华行礼,容华起身忙将施二奶奶扶起来。

施二奶奶道:“我家二爷用了不少银子从刑部打听,说要利用晋州来逼迫大老爷认罪,晋州只是个孩子,进了刑部那种地方如何能受得了,更何况这些日子晋州这孩子亲眼见了家里的情形,本来就已经茶饭不思,整日里被惊吓的瑟瑟抖,我恐怕孩子会出事……”说着看了容华一眼,“又听说是侯爷接了这个案子,家里人都说之前侯爷将晋州救起来还不死是为了今天。”

容华道:“二奶奶想想,若是侯爷想要利用晋州这孩子,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将晋州送去二爷家里?既然早就知道二爷和二***脾性,将来要出孩子必定不易,又何必自己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

施二奶奶面孔苍白,“我这是昏了头,”说着眼睛一红看着容华,“我见到晋州这孩子,心里就莫名的喜欢,那孩子的样子真是让人觉得心疼,相处的时候少这孩子的一举一动都牵着我的心,二爷一直想要个子嗣,现在好不容易和晋州有了这样的情分,却只能眼见着晋州……我只想着看着孩子受苦还不如我自己……就做出这样的事来,差点就……”

“二奶奶也是过于关切才会如此。”

施二奶奶掉了眼泪,“这可怎么好,晋州之前就差点伤了少夫人,今日我又做出这样的事来。”

容华微微一笑宽慰道:“二奶奶快别这样想,之前侯爷回来说,我是没见到二***人,也不敢轻易有什么想法,今日见了,晋州这孩子虽然命苦却有后福。”

施二奶奶听得这话,期望地抬起头,“少夫人的意思是……”

容华道:“侯爷今日才接了这差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想到法子。”

施二奶奶顿时惊喜,不说别的双膝跪在地上,“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全家都感谢侯爷、夫人的大恩。”

容华又亲手将施二奶奶扶起来,“我们也是尽我们能做的。”

施二奶奶眼泪不停地掉,又是愧疚又是感谢,和容华说了一阵子话,春尧进来道:“侯爷回来了。”

容华和施二奶奶都起身迎了出去。

薛明睿大步从外面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人儿,施二奶奶见了整颗心都要扑出胸口。

施晋州比容华第一次见的时候又瘦了许多,本来人就小,缩在炕上成了小小的一团。

容华看看薛明睿,来不及说话,忙吩咐锦秀:“快去将郎叫过来。”说完话转过身来看施晋州。

那孩子大大的眼睛满是怯意,看着满屋子的人瑟瑟抖。

容华看看施二奶奶,“二奶奶留下来照顾晋州,我和侯爷先出去一会儿。”抬起头询问地看薛明睿,薛明睿紧锁的眉头松开,轻微颌。

施晋州这孩子是在大牢里受了惊吓,见到陌生人才会如此,有施二奶奶在,他们倒不如出去。

嘱咐好锦秀好好照应侧室里的施晋州,容华和薛明睿到套间里说话。

进了门,容华将施二奶奶现在的情形说了一遍,“看样子应当是听信了别人的闲言碎语所以才会如此,现在侯爷将孩子从刑部要了回来,以后外面也不会再有人说侯爷想要利用妇孺立功,侯爷的案子也就能安心地审下去。”

只要能顺利地审结了案子,替朝廷排忧解难,薛明睿的孤臣才能就这样做下去。

薛明睿脸色仍旧阴沉。

容华刚要再劝慰。

清亮的声音已经道:“我已经让人将车夫换成了给我赶车的徐大,徐大有几把力气,一直跟在我身边,有什么事也知道应变,以后但凡你出去,都让徐大跟着,另外,跟车的婆子你也换几个持重的,出去的时候多带几个,我还吩咐管事的多拨几个家人跟车。”

没想到薛明睿会这样处置,容华有些惊讶,“这次也不怪车夫,突然冒出个人来,任谁都会慌张,再说侯爷在外面,身边自然要跟最堪用的,妾身出去的时候不多,这种事又不会总遇到。”

容华抬起头来,对上薛明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薄薄的嘴唇一抿没有半点笑意,“每房婆子虽都有定制,也不是不能更改,若是你不好去说,我去知会祖母。”

容华心一颤。

“即便是有人说我利用妇孺,不过就是在皇上面上获罪,以后还有机会再转圜,”他秀丽的眉毛皱起来,仔细地看向容华,“妻室我就只有一个。”

容华鼻子不由地一酸,垂下头来,忽然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抱着坐在薛明睿怀里,“我看看你的伤。”

修长的手指碰向她的手肘,冰袋里的冰块已经融化了许多,“哪里能敷这么长时间。”

薛明睿伸手将冰袋解下来。

冰袋落在他掌心里,她整个人似乎一下子暖起来。

……

郎开了药剂,施晋州紧紧地抓着施二奶奶,生怕她会走掉似的。

这样是好事,至少知道依赖亲人,容华走上前,让丫鬟将干净的衣物和准备好的吃食都拿上来,看看施晋州然后转头看二奶奶,“郎刚才嘱咐了,恐是要多养些日子,免得日后落了病根,一会儿二奶奶给晋州换了衣物,看看有没有什么伤处,郎还等在外面。”

施二奶奶感谢容华的周详,却也不知道该怎样言语,想给容华行大礼,施晋州又拉得她紧,只好行了半礼。

容华道:“二奶奶不可再这样。”

施二奶奶道:“孩子被吓坏了,等过几日养好了,一定让他来给侯爷、夫人磕头。”

容华出去,等施二奶奶给施晋州换了衣物,知道孩子身上没有什么外伤,二奶奶又哄着施晋州吃了些吃食。

容华正要说安排车马将二人送回施家的事,苏长久进来道:“施家二爷跪在府门外,说是要向侯爷、夫人请罪的。”

容华刚要嘱咐人将施二爷扶起来,二奶奶急忙道:“他这个人倔强心里有愧一定要如此,就算是拦也拦不住,少夫人就让他这样吧。”

容华吩咐苏长久,“一定要让二爷起身,二爷不肯你便说,难不成要让侯爷亲自去说?”

苏长久去请了施二爷起身,施二爷还是进府再三叩谢薛明睿。

施家跟来了马车,容华将施二奶奶和施晋州送上车,施二奶奶试着让施晋州给容华磕头,没想到躲在施二奶奶身后的施晋州真的会怯生生地走出来,在容华身前跪下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

……

安亲王府,安亲王爷听下属道:“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当是下面人孝敬给王爷的,就……就入了库……”

安亲王爷顺手将手里的茶碗掷在那人脸上,怒道:“都是一群废物,那么多的银子却连问也不问一声。”

那人被泼了一脸的水,哆嗦道:“也……也……不一定就是……再说数额也对不上……”

安亲王爷道:“庄子上都查遍了没有?”

那人顿时愣住,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道:“还没有。”

安亲王爷眼前一黑几欲晕倒,“快去查。”

那人这才爬起来退下去。

待人走了,安亲王妃脸色苍白地从后面出来,“王爷,到底是不是?”

安亲王爷早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昨日查出一笔,今日又查出一笔,若是这样下去,恐怕……”

安亲王妃整个人一颤,“也不一定就是,王爷先不要惊慌。”

安亲王爷早已经瘫坐在椅子上,“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害我,我就知道……”说着猛然看向王妃,“无论怎么样,明日里去薛家一定要想尽办法,毕竟这案子交到了薛明睿手里。”不管事情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样,都要拉上薛家,这样才有机会脱罪。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最良辰

恭二太太在屋里听任妈妈说起今天的危险,不由地冷笑一声。“我当是受了什么伤,不过是撞了一下手臂,却捡了这样的便宜,施家回去之后一定会念她的恩情,就是外面人也会当她是个宽宏大量、心地善良的。”

任妈妈又说起车夫的事,“处置的确重了一些,连跟车的婆子都受了牵连,而且是侯爷亲自吩咐处置的。”

薛二太太看了任妈妈一眼,“所以说她是个假情假意的,好事都由她来做,坏事还有侯爷在前面顶着,她和任四小姐第一次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就看出来,她是个表里不一的,任四小姐虽然任性却性子直率,将来做了我家的媳妇也好管束。”

任妈妈点头称是。

薛二太太想起赶车的似是二门管事的孙婆子的亲戚,冷笑一声,“这些事不用我们来管,自然有人不肯罢休,一会儿有人来找我求情,你就说”

薛二太太与任妈妈说完话,转身进了内室。

薛崇义正在房里看书,心情极为舒畅,薛二太太上前道:“听说明日安亲王妃要来做客。”

薛崇义放下书本有些诧异,“安亲王妃?”

薛二太太目光闪烁,“安亲王世子年纪刚好,会不会是要……安亲王世子,将来那也是郡王。”

薛崇义横了二太太一眼,“你没听过一句话,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薛二太太笑着点头,“我也只是问问”说着顿了顿,“也是不巧,明日里我正好要去常宁伯府上……”

容华在屋子里做针线,宝蓝色的长衫用新学来的针线绣内衬的衣角,红玉凑过来看,针线平实,“少夫人的针线越来越好了。”

锦秀从外面进来”容华正和春尧说厨房的事,“以后馈上的事要多教我一些。”说着想起她唯一一次下厨做出来的东西,馈一应事引教嬷嬷都教过,她也用心记了,各种饭食不论怎么做一张口就能说的清清楚楚,却到了亲手做的时候,就不是那个样子。

春尧有些诧异,“少夫人已经学的很好了,家里的点心哪个不是少夫人出的法子。”

容华笑了,“有空我也去厨房做做。”反正薛明睿喜欢甜食。

锦秀等红玉退下去这才到容华耳边道:“孙婆子去找了老夫人说话”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我让婆子去打听了,孙婆子抱怨说,老夫人不插手少夫人屋里的事。”

容华点点头,“你下去找到苏长久家的,让她跟苏长久说,给车夫孙成在外府安排个差事。”孙成没有大错”不必要就赶出府去。

春尧将小厨房做的点心和前些日做好的蜜线滚了一层糖霜端了上来,放在内室的桌子上。

容华和锦秀说完话亲手铺了床,薛明睿从书房里出来,容华看看春尧、锦秀”两个人带着屋子里的丫鬟都退了下去。

看她献宝似的说那两盘点心,不时地还用眼角偷偷地看他两眼。

是怕他余怒未消宽解他?心里想着本来微微松开的眉头又皱起来,拿起公在一旁看,不一会儿她果然凑上来,“侯爷还没处理完公事?”

薛明睿眼睛不抬,难得的机会,很多时候都是在祖母和母亲房里吃饭”两个人坐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今天她又少有的主动。

容华听他清亮的声音,“嗯”了一声,再看那裹着糖霜的点心,刚做出来的时候好吃”过一会儿味道就不大好了,咬咬嘴唇干脆将盘子端了来,伸手拿起一块放到他嘴边,“侯爷尝尝。”

她眼鼻比往日要明亮,他逐渐地了解她的小心思,有些人越是要仗胆眼睛越亮。

不过是喂他吃一块点心,却要下这样大的决心。

虽然刚接手工部的案子,要看的公不少,可是“……,到了嘴边的”他又不能不吃。

他抬起头咬了一口点心接着看公,容华不由地有些惊讶。

手里拿着半个点心又不能放下”侧头看向薛明睿,清朗的眉眼,从来都是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规矩大的人。平日里脸上没有笑容,不怒自威。容华想了又想,薛明睿大概是急着处理公事,又不好拒绝她所以才会应付地吃一口。

容华刚要起身说不打扰薛明睿看公,自己去做针线,不料薛明睿抬起头又要点心,容华道:“我还以为侯爷不喜欢不吃了。”

怎么不吃?糖霜入口即化,沁人心脾的甜。

“让丫鬟打些水来。”

吃完了点心就要梳洗?容华心有些疑惑,低头看了那公一眼,密密麻麻的小字均是枯燥的字眼,大概是要精神一下。

容华让木槿将水打来,伺候薛明睿洗了,木槿将水端下去。容华看看桌子上的灯,刚要过去剪灯ua,整个人忽然被人抱了起来。

“侯爷。”容华不禁惊呼了一声。

灯光下俏丽的脸颊上带着抹羞涩,他俯下头在亲吻她的嘴唇,娇艳的光泽如同裹着糖霜让人心猿意马。

“薛明睿。”

他的心不由地一跳。

房事他确实懂得不多,虽然身边一直有大丫鬟,外面也总会遇到应酬,他却一直不近女色,人一旦养成了习惯很难更改,在朝堂上不可轻信任何人,任何一种迎合都可能别有用意,对待身边人也就渐渐如此,只要不是自己承认的很难近身,渐渐地府里人都知道他的脾气,除了祖母房里出来的海玉,别人也没有胆子在他身边久留。

只有自己的妻子才是被他承认的,唯一能让他在意的人。

床第间的事该是很容易,他从来未多想过,至少水到渠成。真正到了洞房ua烛夜,瞧着她紧皱眉头,害怕的样子也就半途而废。

也许哪里有些不对头,他还真的翻出书来瞧,偷偷摸摸的样子,真是可笑。薛明睿伸手将容华头上固定长的簪子抽出来”低下头来与容华贴着额头,她轻轻浅浅的呼吸带着ua瓣的香气。

想起自己那种可笑的行为“……,他又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孩子。他是武穆侯薛明睿,一举一动已经能让人望而生畏。

却还是小心翼翼,整颗心紧绷着,比金銮殿上面圣还谨慎。

惧怕可以克服,只要有胆色敢作为。

喜爱却不一样,自内心无法遮掩。

他细长的眼睛沉醉、迷离,让她心跳猛然之间快了许多,今天有些奇怪,</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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