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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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睿拉起容华的手,轻轻整理容华没有干透的长,“我先过去应付,你不用着急。”

对上薛明睿清亮的目光,容华点点头。

宫中会来人,是早就料想到的。不刻意准备”就是要凡事自然些。

自然而然的表露,更容易让人相信。

薛明睿出了屋子,锦秀忙上前扶起容华坐在锦杌上”轻手轻脚地给容华梳理长,“内侍先去的老夫人那里,没坐多久就往南院过来了。”,

定是这样,不然早会有消息传过来。

这件事涉及静妃的母家,静妃不好独自出面,所以由皇太后询问,这才显得顺理成章,既然没是太后派来的人,自然要先去拜见老夫人。

容华穿好衣衫从内室里出来,薛明睿和周公公说了会儿话。

周公公上前给容华行了礼,“武穆侯夫人。”,

容华还了礼,“让公公久等了。”周公公立即道:“若不是有了差事,咱家也不敢这时候来叨扰夫人。”

容华客气道:“哪里的话”脸上却有了惴惴不安的神情,慢慢坐在椅子上,等周公公说话。

周公公也收起笑容,公事公办地道:“皇太后让我询问武穆侯夫人,静妃娘娘的母家和夫人的娘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容华听得这话,脸上露出黯然的神情,“不瞒公公说,京城里全都知晓,我舅舅家变卖了陶家许多财物,我听了之后也是不敢相信,后来以求真相让人去查了”说到这里可以顿了顿,“我本想悄悄地将东西赎回来,毕竟是家事不好闹得人尽皆知”谁知道竟让消息传了出去……”,商家之间的消息本就是互相流通的,谁也不可能堵住商人的唇舌,就算细查也查不出到底是谁先走漏了风声,所以她才会让人h1a银钱去赎买陶家的物件。有些事只要沾了勋贵之家,消息传的会更快些,就算李家是外戚也难以挡住悠悠众口,这一步步若是不能算计周全,她如何敢冲着静妃娘娘母家去?

周公公听得仔细。

容华接着道:“确实是彻底查过了,如今还有当票和物件摆在那里,实在不好遮掩过了,这才惊动了族里人。”

周公公听了点点头“武穆侯夫人说的那些当票可在府里?”

容华摇摇头,“这是家事,从头到尾都是由陶氏一族出面。我是已嫁之女,至多能回去听听消息,那些东西自然在族里长辈手中,如今族里推选三房伯父为宗长,想来这些东西不是在德高望重的叔公手里,就是在宗长手里。”

周公公看了眼颜面冰冷的武穆侯,武穆侯夫人娘家出了这种事薛家也会跟着不舒服,毕竟是亲家……

周公公站起身,“既然如此,咱家就回去复命了。”

薛明睿和容华站起身相送。

周公公连连道:“侯爷、夫人留步。”

送走了周公公。容华彻底松口气,吩咐锦秀,“准备一件氅衣出来,我要去老夫人那里。”

薛明睿伸手将容华头上的簪子拔下来长长的青丝迤逦而下,微微一笑道:“不用了,我去祖母屋里回话,你擦干头早些歇着。”

进了内室,薛明睿弯起腰将容华抱着放在床铺间。

容华抬起头来只见银钩摇曳,幔帐如烟,头上仍有淡淡的茉1i香气,薛明睿细长的眼睛一挑和她轻轻勾手,然后分开。

望着薛明睿离开的背影,容华嘴角浮起笑意。去老夫人面前回话是怕老夫人会怨责她吧,可是这样一来又会让长辈觉得,他过于骄纵了她。

比起前者她宁愿领后者的过失。

第二天翊坤宫里早早就传了水梳洗。

华妃追丧期已过,从今往后宫里宫外就又是一片喜气了。就算再显贵的女子一条性命不过换来这几日罢了最重要的是生前争来的荣耀,静妃对着镜子描了描黛眉。长眉入鬓,配着高髻让人显得更加尊贵。

女官捧来了杏色蜀锦小凤尾玟褙子给静妃穿上,这件褙子腰间略微窄小,穿起来更显得腹部高高隆起。

静妃吃过早饭,身边的柔婉也打听好了消息,“陶氏一族要休了陶大太太。”

静妃不动声色,光凭几样东西就要定了李家的过错,不但要让李家落得侵吞他人财物的罪名,还要李家出了弃妇。

再说,陶家的财物大多都是压在当铺,哪家勋贵没有银钱紧迫压财物的情形,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陶家。李家最多不该插手陶家的事,张嘴就是侵吞财物,陶家哪里来的铁证?薛家带着家人闯进李家又该是怎么罪责?

静妃站起身来,让女官扶着走出正殿坐上肩舆。

肩舆一直到了慈宁宫门口,静妃让人扶着走进院子,吩咐内侍去传报。

静妃站了一会儿,内侍出来打帘恭清静妃进内室。

静妃脱下身上的氅衣,接过女官递来的手炉,向前走了两步,顿时听到内室里传来抽噎的声音。

静妃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武穆侯夫人也是聪明,懂得在皇太后面前诉委屈。虽然武穆侯夫人也怀着身孕,还能比她肚子里的皇子尊贵不成?

鼻妃收起笑容走进内室,果然见到穿着诰命服的妇人坐在锦杌上抹眼泪。

静妃没仔细瞧,先向皇太后行了礼,“太后万福金安,臣妾给您行礼了。”

皇太后一脸慈祥的笑容,“这么大的肚子了,真是难为你,快起来吧!”说着招手让静妃坐在旁边的软榻上,“正好,今天常宁伯夫人也进了宫。”

听得这话静妃顿时诧异地看过去。

穿着诰命服的常宁伯夫人任氏站起身向静妃行礼,“妾任楚氏拜见鼻妃娘娘,静妃娘娘万安。”

望着任楚氏讨好的目光,静妃微微蹙起眉头。

昨日皇上不是说好了,太后在慈宁宫召见武穆侯夫人,却怎么会让常宁伯夫人也进宫来。

进宫的牌子是前一天下的,既然传召了薛陶氏,怎么又给了常宁伯家牌子。

静妃看了一眼太后身前矮桌上放着的锦盒,定是常宁伯家孝敬来的礼物。常宁伯夫人这次进宫,难不成是想要太后为常宁伯求情?后宫不可干涉朝政,常宁伯家有这样的想法未免愚蠢。

皇上已经动了怒,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不光是常宁伯家不得善终,帮着求情的人也是自寻死路,莫要说皇太后,只要有些头脑的人都不会沾这点好处。她是不想和常宁伯家有半点牵连,静妃想着脸上露出些疏离的表情。

女官给静妃倒了热水然后退了下去。

任夫人也重新坐回锦杌。

皇太后叹口气,慈爱地看着任夫人,“哀家知道,你也是不容易。

只是朝廷正当用人之际,皇上不用你们这些亲信又能用谁呢?皇上必然是觉得常宁伯稳重,这才委以重任”,说到这里,皇太后看一眼静妃,“静妃,你说是不是?”

静妃没料到皇太后会突然问她,惊愕地抬起头来对上皇太后温和的眼睛,半晌才道:“臣妾也这样觉得,常宁伯若是能立下大功,那是满门荣耀。”

任夫人受教地道:“妾身明白。只是妾身那不争气的儿子实在年纪小,生性毛躁,恐跟着去要误了朝廷大事,妾身“……,实在怕他祸延全家,这才………

皇太后沉吟了片刻,“皇帝有让世子随父去西北的意思?”

任夫人抹泪点头。

皇太后看向静妃:“静妃有没有听皇上说过?”

静妃看一眼任楚氏,“皇上不在臣妾面前说及政事。”

皇太后叹口气,“等皇帝来了,哀家问问。”

任夫人大喜过望,立即跪下磕头谢恩,“妾身谢皇太后,谢静妃娘娘。”

皇太后捻了捻手中的佛珠,“后宫不得干政,哀家就将你这片慈母心肠说给皇帝听听。”

任夫人又连牟头。

皇太后伸出手来,“好了,起来吧!”

任夫人这才起身抹干了眼泪。

皇太后喝1。茶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上次听你说过,世子的继室和武穆侯夫人一样也出自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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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必须要虐

【……第四百零一章 意外之喜 文字更新最快……】a!!

第四百零二章 株连

皇大后提起武穆侯夫人薛陶氏,静妃也看向任夫人。

任夫人察言观色地和静妃对视,“太后娘娘好记性,我那媳妇确实和武穆侯夫人出自同一个陶家”

难不成任夫人也是被叫来问话的?静妃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沙漏,这个时辰怎么还不见武穆侯夫人的踪影。

太后似是不经意地道:“这样说来,陶家的事你也知晓了?”,

静妃和任夫人同时一怔。

太后像入定般静等着任夫人的下文。

任夫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求助地看向静妃。

静妃不经意地抬头,正好对上太后深沉的目光,不知道怎么的静妃顿时一阵心惊肉跳。

太后伸手去拿桌子上的茶:“怎么?有什么话不好说?”太后明明是和任夫人说话,眼睛却偏看着她,静妃攥紧了手帕。

皇太后的这些话仿佛是冲着她来的。

任夫人道:“太后娘娘,妾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陶家和李家的事闹得京里人尽皆知,李家欺霸陶家财物这一点更是传的有模有样,几乎人人都说李家是仗了静妃娘娘的势,昨晚延凤将瑶华接回来,她虽然动了肝火,却碍于静妃娘娘不敢随意处置瑶华。

任家处置了瑶华,就等于和薛家站在同一立场上,得罪的就是静妃娘娘。姻亲的关系牵一动全身,她是想冷眼看看外面的动静再作打算,却没想到太后娘娘会向她询问这件事。

昨日静妃娘娘的母亲进宫,定是和静妃娘娘说了任家的事,否则静妃娘娘也不会在太后宫里……就算投桃报李她也该向着静妃娘娘母家说话。

任夫人拿定了主意。

静妃却越来越惴惴不安,太后脸上像是带着让她看不透的深意。

“说到底都是嫡庶的关系”任夫人目光闪烁,“京里这么多年也没出过这样的事,明明还是无凭无据却找上门去”陶家做的也太过分了。”,说着脸上也委屈起来,“连我们家也牵扯在里面”武穆侯夫人非说我们家媳妇不重孝道,其实谁不知晓呢,孝敬陶大太太的还不是我家的媳妇。武穆侯夫人是平日里对娘家不闻不问,找到机会就重伤嫡母……妾还听说,武穆侯夫人还想将身边的丫鬟……”,说着闭上了嘴。

皇太后皱起眉头来,埋怨地看着任夫人,“什么话非要说半句?”,

任夫人道:“妾也是听说来的,做不得准”所以不敢说了。”

皇太后漫不经心地道:“大家都是闲说家常,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武穆侯夫人要将身边的丫鬟给陶家大爷呢。谁都知晓陶家大爷先天不足”那丫头仗着武穆侯夫人的势做了正室也不一定。武穆侯夫人这次扶着陶家二爷做了长子嫡孙,又在陶家大爷身边安插了人,将来整个陶家还不是要听武穆侯夫人的了”,任夫人整理手里的帕子,“一个已嫁女手伸的也太长了,说不得是有什么图谋,否则怀着身孕怎么还有精力这样折腾。”,

皇太后深深地看了任夫人一眼,“你觉得武穆侯夫人是有什么图谋?”,

有些事再往深说就涉及朝政,既然是闲话家常,女人就该说女人的事。任夫人道:“无非就是女人心肠。”,说着正色起来”“妾说的都是外面的传言,真正的情形妾也不知晓。”皇太后和薛老夫人毕竟有往年情谊在,在皇太后面前她不好说的太过分,“京里向来传言多,妾也是道听途说,许多事还是要问武穆侯夫人才能清楚。”

皇太后面色深沉起来”任夫人和静妃不敢再出声。

常宁伯夫人字字句句都直指薛家,若是果然如常宁伯夫人所说,李家不但没有罪过,武穆侯夫人反而故意陷害嫡母,这样心肠的妇人怎么还能做朝廷的诰命夫人。只怕到时候”武穆侯夫人薛陶氏要被休,薛家也要落得管束不严的罪名。常宁伯夫人的这番话,足以将整件事颠倒过来。静妃安静地坐在一旁。整件事就看皇太后的决断了。

屋子里一时之间静寂无声。

三个人坐了一会儿”皇太后才看向任夫人,“有些传言没有证实就不要乱说”免得重伤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静妃心里的一根琴弦顿时绷断了。

任夫人也惊诧地跪下来,“妾谨遵太后教诲。”说着低下头,心脏慌跳不停几乎要从胸口跃出去。

看着任夫人战战兢兢地退下去,静妃咬咬嘴唇,皇太后这是在帮着薛家说话。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静妃站起身走到皇太后脚下规规矩矩地跪下来,“太后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母家出了事,臣妾是心急如焚,臣妾大母皆是本分之人,断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皇太后凝眸看向静妃,“昨晚哀家已经遣人去薛府问过薛陶氏。

你母家的事薛家并未参与,薛陶氏也是听从陶氏族里安排,陶氏族里手中握着你母家签下的当票和一应证物,看来也并非是冤了你母家。”

薛陶氏若是果然针对静妃,如何不将当票等证物握在自己手中。

静妃整个人一僵“陶大太太失德,陶氏一族整治的是家事,也并没有去衙门状告你母家侵吞财物,至于外面传的闲话,常宁伯家知道的倒是更多些。”

皇太后将话锋一转提到了任家。

静妃还没仔细想明白皇太后的意思。

“昨日李大太太进宫有没有和你提常宁伯家里的事?”

静妃脸色顿时苍白的难看。皇太后是怀疑她和常宁伯家有联系,这才让任夫人今天进了宫。今天她在慈宁宫遇见任夫人是早就安排好的,根本不是巧合。昨晚皇上和她说要武穆侯夫人进宫也是要试探她的反应。

静妃想到这里堆坐下来。皇上最恨后宫和前朝有牵连。静妃心中害怕顿时红了眼睛,“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啊,臣妾母亲进宫没有说起常宁伯家里的事,臣妾知晓后宫不能干政,从来不曾问起前朝。”

皇太后目光深沉,让身边的女官进屋将静妃扶起来,“哀家也希望是如此。”

静妃战战兢兢地起身又慌张地坐在软榻上。

皇太后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吩咐女官,“将昨天皇上拿来的锦盒还给静妃娘娘。”

那女官应了一声,连忙从套间小柜子里将锦盒拿来恭敬地递给静妃。

静妃望着那颜色鲜艳,丝滑的绸缎上绣满了遍开h1a朵的锦盒,忽然感觉到有些烫手,不敢伸手去接。

皇太后挑起眉毛,“这是你的东西,拿着吧!”

静妃这才将锦盒接在手里。母亲拿进宫中的东西她还没来得及看就被皇上要了去,现在皇太后物归原主,她却连打开都不敢了,只是紧紧地握着,手心的汗渐渐将锦盒润湿。

皇太后将摆在自己身前的锦盒打开,“这是常宁伯夫人送给哀家的东西,难得她知道哀家有一套东珠头面松散了,正需要这样大小匀称的东珠”,皇太后说着顿了顿,“自前朝起哀家就甚少见到这样大小的东珠了。”

静妃看着那些珠圆玉润的东珠,只觉得耀眼,抬起头来皇太后的目光更是逼人,仓皇的自己就倒映在皇太后的眼睛里。

在皇太后面前由不得她申辩。

静妃掉下眼泪,重新跪在皇太后脚下,“太后,您要信臣妾,臣妾一心照顾肚子里的孩子,不敢有别的念头。”

皇太后望着瘫软在地的静妃,半晌叹1口气,“回去歇着吧!”

静妃被人扶着回到翊坤宫,进了内室,静妃低头看手里的锦盒。

她早该想到,皇上怎么会对一只锦盒感兴趣。

静妃咬紧牙关,颤抖着手慢慢将盒盖打开。

容华手里打着绺子,眼前浮起陶大太太扔在她脚下的凤头钗,若是没有静妃和瑶华,她也不会就那样死在大太太手里。

静妃设下圈套冤她拿了大太太的银票。

容华的手指捏在丝线上,眼睛微微一亮。

任家送给李氏的礼物应该远远过了陶大太太那时送给静妃的银票。贪财的人也该尝尝贪念带来的个中滋味。

静妃想要的不就是今天的富贵吗?

李家想要的,任家愿意给,当真是珠联璧合。

锦盒打开,静妃手一抖将锦盒掉落在地上。

饱满丰润的南珠顿时滚落了一地。

原来她竟是输在了一盒珍珠上。

常宁伯家送了皇太后一盒东珠,她娘家进宫就送了她一盒南珠,谁也不会相信</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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