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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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善手指一动,扬剑出手,真气在体内流动,全都汇聚到手臂上。她不过平平一招,却犹如带了万千雷霆之势,仿佛海水倒灌,激起水流无数,以她自己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扫射而出,气流激荡,挥开无数寒冷剑气,凌厉尖锐,“哧哧”几声没入挥挡不及之人的身内,透体而出,应声倒下。

收回剑身,她趁热打铁,足尖一点跃入高空,剑尖直指云淡身后两名黑衣人,剑锋一挑,横过云淡青丝,直插黑衣人胸口,鲜血沿着剑身流淌而下,前后两具身体缓缓委地。

寻善拔剑而出,血溅三尺,滴到云淡身上。

一缕青丝无声飘落地面,沾进一滩血泊里。

云淡愣了少许,冰冷面容在那一刻被打破。她感觉到了体内颤抖的惊惧。许多年来除了第一次杀人,她从未再怕过什么。今日,那一轮模糊圆月之下,黯淡光影之中,她从青霜宫夫人身上感受到了无法抑制的恐惧之意。

她在寻善身上看到了修罗的影子,那般冷酷残忍,眸中尽是疯狂之意。她双目赤红,转过身来嗜血一笑,笑容委实诡异阴森。

“夫人……”云淡张了张口正欲劝阻些什么,身后突地划过一道破空声。

一支暗箭以掩雷不及迅耳之势直朝她射来,她下意识挥剑去挡,奈何方才一分神力道不足,而那支箭矢用了来人五分内力,平稳有力,一下子射掉她长剑,箭矢直直插进她胸口,她清晰地听到了来自自己体内的肉穿声,胸腔剧烈镇痛,喉咙一甜,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全身气力在那一刻流失,她睁大眼睛,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一般虚软倒地。

鲜血从她胸口汩汩流出,她寂静闭上眼睛。

陷进另一个灵魂里的寻善眼里有暗光一闪而过,她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握着剑的手指骨因为太过用力而苍白如雪,没有一丝血色。而她眼底的血红愈显明显浓郁。

她看着另一拨飘身而来的黑衣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冷笑,剑尖淌血,指向地面,流聚成一小滩血泊。

她朝前走了两步,身带煞气,阴狞渗人。黑衣人不免也退后了一步,对视一眼,举剑同上。

凌厉杀气铺天盖地朝她面门直袭而来,森白剑影晃过她的眼睛……

她身体内的血液沸腾着,在叫嚣着快意,促使她大开杀戒……

她不知道头顶的月光是什么时候透过枝叶洒落进林子,铺介在鲜血淋漓的地面上阴森森一片,遍地尸身,她青衣染血,面纱也掉落在地,白色浸成血色。

当杀光了人,她的目光缓缓转向气喘如牛的风轻,风轻面带一丝惧意,对上她血红的双眼,不免往后退了一步。

“夫人……”他的目光落在血泊里的云淡上,更显惊惧,再次退后一步,“夫人,请速速离开……”

寻善面无表情,走向风轻,一步一稳,青衣飘荡在血风里,流光在她手下一路滴血。她解下了披风扔在云淡的尸体上把她盖住。

“抱走。”她冷漠吐出两个字。

风轻一愣,随即上前俯身抱起云淡染血的尸身,跟在寻善身后走。

林子愈显寂静无声,月华惨淡照下,映出寻善的脸苍白如纸。

走了一段路,相安无事,前方忽然响起一阵马车声,两人停下步子,同时屏住了呼吸。

一抹微弱的亮光从前方散发而出。

突然从天而降无数羽毛,在这昏暗的夜色里像下了一场纷乱的大雪,空气中传来一丝异香,覆盖了微淡的血腥味。

一个红衣男子飘身而落,急急抓住了寻善的手臂。

红尘面对着血腥冷酷的寻善,倏地震惊张大了眼睛,他诧异低头,她手里的短剑毫不犹疑插进了他的小腹,并不深入,只是剑尖没入,但也足以淌血而出。

让红尘难以置信的不仅仅是她荒诞的举止,更是她快如闪电的动作,几乎在他抓起她手臂的时刻,她的剑就刺进了他身体内,他只感觉小腹一疼,而后见到了她毫无表情的面容。

寻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反手拔剑,左手一掌迅速拍在他胸前,凝聚五分内力,足以震得毫不躲避的红尘退开一丈远,口吐鲜血。

红尘面色悲痛,“小白……”

风轻适时开口:“这位公子想必就是红尘掌门人,属下奉命将夫人交给公子。”

红尘对着寻善苦笑一声,“司简说的对,她果然不能受刺激。”

“夫人情绪不稳定,为避免刘氏后援赶到,请公子速速带夫人回宫。”

风轻看一眼林子深处驾来的马车,颔首一礼,抱着云淡的尸身足尖轻点,飘掠而起,几个起落消失在无边夜幕里。

红尘随意拭去唇边血迹,朝寻善伸出手去,“小白,我带你回去。没事了,我是红尘。”

寻善只是冷冰冰凝视他,目光是空洞的,毫无情绪。

红尘指尖颤抖了一下,想要伸过去触碰她擦去她脸上的血渍,她意识到有人靠近,眸光顿时一亮,手中也微动,十足的防备架势,不肯让人靠近一分。

红尘的手在空中凝成一个孤寂的姿势后最终凄凄放下,苍凉一笑。“也许只有司简才能安抚你。我们回去,小白,我带你回到司简身边。”

他朝前走了一步,小心观察她的动作和表情,她神色未变,脚步跟着他动了一下,他继续走,她也亦步亦趋跟着迈步。

将她引到马车前,给她撩起车帘。

驾车的白熙和书人见到一身是血神色呆滞的寻善,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面面相觑,惊惧疑惑。

“夫人……”

“寻善!”白熙正欲靠前,红尘将她拦住。

“不要靠近她。”

“红尘公子,这是……”白熙触到他身上伤痕,面色更是苍白,“公子怎么也受伤了?”

“不碍事,一点轻伤。”他说着皱起眉头,掩嘴轻咳一声,见寻善上了马车,自己也坐进去,“驾车回去。”

……

……

树枝在一盏散着微弱光芒的宫灯下摇晃得像一道鬼影,绰绰影影,明明灭灭,也映得司简的脸深沉暗晦。

他在半山腰止步,盯着从暗处移来的那抹昏黄光芒。

来人一袭紫袍,柔软的衣角飘荡在风里,整个人犹如鬼魅般妖娆,一张绝美容颜挂着一丝狞笑,甚是诡异残忍。

他提起手中灯盏,往前照了照,“我 ...

(们又见面了,司简。”

司简嘴角也轻扯了一下,溢出一丝冷笑:“你是在迫不及待送死。”

“你太笃定了,输的反而是你。”

“我给过你一个机会。”

“哈哈,司简,你又在讲笑话了,真是极其好笑。机会?从我一出生,我生存的机会就不复存在,我唯一拥有的只有死亡。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可是一个人上黄泉太孤单,我必须给我自己多拉几个亡魂,包括你,司简。”

刘扶萧阴森森一笑,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齿。

他扔掉了手里的宫灯,从腰间拔出一把长剑,剑长七尺,锋利至极,削铁如泥,雪亮晃眼,如降冰霜。传说中曾被公子青霜握于手中十载的宝剑青霜,此刻剑柄掌于另一个妖媚男人手中。

他眯起了桃花眼,打量一眼手中的剑:“如何,让本公子替可怜的青霜报仇,亲手取你项上人头。”

司简不为所动,他听着从山下传来的厮杀打斗声,静默了片刻。

“我知晓你在找什么。”他突然出声,吐出不着边际的一句话。

刘扶萧抬眼,“哦?这是你的宝贝吧,我倒要看看,你藏了什么好东西。”

“等你看到了我藏起来的宝贝,那你人已走在黄泉路上。”这是他迟迟不向刘氏动手的原因之一。“你将我送你的机会当做炸弹,发起这一仗,那我不需要再饶你一命。”

“一匹狼会舍得收起爪牙当乖兔子?别开玩笑了。”

“把全世界当成敌对,这是你最大的无情之处,亦是最大的弱点。”司简右手从腰间一拂而过,白若冰雪的寒光扫过刘扶萧的眼睛,“我说过,你胆敢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定要你付出惨痛代价!”

他长身而立,白衣迎风荡起,在空中猎猎作响,右手执一柄软剑,剑身细长,轻盈锐利,剑尖指地,还未动手,杀气便浓重压向对方。

刘扶萧龇起牙齿,“扶季司简平生不使紫电动手,唯一一次拔剑出鞘是面对神一样存在的不败少主青霜。紫电对青霜,青霜惨痛败北,一剑毙命。如果这个传说不假,那此次是你第二次出紫电。本公子何其有幸,能与强大的青霜宫主上一较高下!”

笑意落下的同时,剑已出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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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心底残留的悲伤 徐葶

(她的记忆深处始终牵着一根脆弱弦线,这根线不能碰不能触,一旦线上沾上一丝风吹草动,都会让这根弦筝鸣大作,催动她被隐藏的另一半记忆,变身成一个浴血战魔。

司简思绪转了两转,不堪痛苦地唤一声:“青霜。”

只不过是试探之言而已,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

然而寻善眼里陡然一亮,意识像被唤醒了一样,她眸光凝聚,看着司简,哑声道:“刘扶萧。”

司简苦笑,“不是刘扶萧,是司简。我是整天陪你练武,朝夕相处的司简。”

寻善眼里茫然,冷漠之气消散。

她朝他走了一步,伸出手去。

司简见状即刻扑上去将她拥紧在怀里。“小白!”

“小白是谁?”寻善又眸光转冷,一掌拍在他胸前,将他生生震得面色一白。

“小白乖。”司简毫不松手,抱她抱得死死的。

寻善又挥两掌,司简身形不动如山,将她掌力悉数承下。

“我要杀了小白!我要杀了你!”

她发起疯来,双目变得通红嗜血,死命把掌风往司简身上招呼。司简被她第五掌震开,捂住胸口退后了一步,喉间一口血腥之气硬生生被他逼了回去。

“无碍,小白,你要打要骂随你发泄,但是你不是青霜,你是小白,干干净净快快乐乐的小白。”

“你胡说!这个世上只有一个青霜。奇才青霜,武艺冠绝天下,你休得唬人!”

寻善返身拔出放在一旁的流光,想也不想就朝司简刺了过去。

司简不躲不避,硬生生承她一剑,剑尖没入胸口,血染白衣,像是无数牡丹绽放在他前襟,妖娆瑰丽,刺目血腥。

司简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流光持续深入自己胸膛,一寸寸,剑穿骨肉,血流不止。

“五年前我伤你一剑,今日受你此剑偿还旧债。”

寻善冷寂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她的眼睫颤栗了片刻,眼底水雾弥漫,迷惘无措。

她的胸口突然感觉很疼,手上一松挣开了他覆盖上来的掌心。

司简将流光从胸前拔出扔在地上,“小白,我口口声声说要护你一世平安,在你娘亲你外婆身前都发过誓,却不曾做到过,一次次让你深陷险境变成魂魄丢失之人,一切都是我过错,你还有何不满的,大可朝我发泄。”

寻善疯了,他也发狂,一把抓过她的手,牢牢盯住她的脸。ww

眼泪流出她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她别开头去,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该作何动作。半晌,她喃喃:“一双手,挖一只棺木,挖出一具尸体。”

“不是尸体,小白,你不是尸体。”

“疯了,他疯了,一个,两个,都疯了……”

司简脸色苍白胜雪,凛冽冰凉,半色苍茫。

“没疯,你没疯,大家都很清醒。”他将她拉进怀里搂住,不顾胸前伤口还在滴血,将她搂得紧紧的。

寻善突然像是惊醒过来,面目抽搐了一下,眼里逐渐清明澄亮。她将手抵在他前胸,触手湿凉,不由抬手一看,顿时吓得惊慌失色。

“司简,司简,你受伤了,都是血!”她小心推开他,往前走了两步正欲喊人,想想又不对,返身走回来,将他往床上推,“小声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受伤了?幸好没有旁人瞧见,不然叫爹爹知道,保不准会把我们怎么样。”

两人入座床沿,寻善伸手就要去脱他衣衫,司简按住了她的手,试探唤道:“小白?”

“嗯,我在呢,我给你包扎。来,先把衣裳脱掉。”

司简眼里深沉暗晦,他算是明白了她的状况,她像在做梦一样,脑子里记忆来回切换,时不时成了青霜,过一会又变为小白。她自己干过的事情在另一个记忆里是不存在的。

她一个身体内仿佛入住了两个灵魂,且一个灵魂是不知晓另一个存在的。

她轻车熟路取来药膏纱布,先用清水清洗伤口边缘的血迹,而后给他上药止血,用纱布仔细缠绕一圈,不紧不松,打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司简一直盯着她的脸,她的表情认真细致,时而微蹙起眉头,待到包扎完,她才松懈了双眉,仰脸粲然一笑。

不过她的笑容配着她披头散发脏乱的模样实在不雅观。司简伸手触碰她的脸,微凉指腹抚过她面上的血迹,一点一滴细细擦拭干净。而后取过湿毛巾给她洗了个脸,撩开她披散的发丝,手掌下滑就要去解她衣襟。

“司简!”她立马拉住了他的手,面色泛起潮红,“虽然我以后要嫁你为妻,亲也亲过了,但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你衣衫脏了,脱下来。”司简面色不变。

“我自己来,我没受伤。”

她站起身来,瞄了他一眼,往后退到床柱后,解下帷幔遮住他的人。

“不准偷看!”她提醒一句,背过身去解衣裳。将那条脏乱沾满血迹的外袍脱下扔到地上,她有些疑惑,不明白衣上血迹是从何而来。

一只手突地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身,温暖熟悉的气息瞬间包围住她整个人,她下意识尖叫一声:“司简,不是说了不准过来不准偷看吗?”

她抬起后肘正欲击他下腹,被他握住了手。

“我受伤了。”他风轻云淡道一句,将她打横抱起,往外间走。

“放我下来,司简,你受伤了。”

“无碍。”他不动声色,走到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前,寻善抬眼望去,下意识抬手掀起那幅画,画后的墙壁上露出一个凸起的圆点,她按下去。

“轰隆”一声,一阵驽钝的暗格转轴声响起在殿内。对面软榻缓缓移开,露出底下一个黑不溜秋的方形密室入口。

司简抱着她走下去。

途径一条冗长通道,寻善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一室黑暗中颤着嗓音道:“我们一定要逃出去,司简,我们一起活着逃出去,逃出王家和刘家的掌控,活我们自己的日子,我等你杀死青霜,带着泥娃娃,穿的比红尘还要好看,前来娶我为妻。”

“好。”

只有身前身后被逼到无路可退,才会一遍又一遍泣血喊着定要活着走出扶季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逼仄的道路,用自己满身鲜血劈开,熬过了无数个艰难日夜,才换来一方宽阔天空。

寻善想起他们被逼着在这个地下宫室里夜以继日练武,王固城不定期来验收成果,她一旦稍有不稳,一剑偏差,一道鞭子便抽上她身躯,她一痛,剑掉在地上,回头怒视自己的亲生父亲。王固城便一鞭接着一鞭捶打下来,一边打口中还一边骂。司简扑上来护住她,那些狠厉鞭子便抽到了他的身上。王固城像个疯子一样死命抽打他们,打得他们鲜血淋漓伏在地上大口喘气,他才放下鞭子,恶言警告一番,摔下一罐药膏离开。

...

( 这样的日子不知经历了多少。

有时候司简不在,她跟王固城起了冲突,王固城就反手打她一记耳光,掌风招呼到她身上,只要她还吊着一口气没死,他就对她百般折磨,十几年来鞭子打断了一根又一根,伤痕累累,不堪入目。

记起这些前尘往事,她的眼泪就簌簌直掉,眼泪浸湿司简肩头衣衫。

司简叹息一声,把她抱到出口处。出口只是一方巨大浴池,四周是平滑石壁,石壁上嵌着数十颗夜明珠,幽幽照得这方石室流光溢彩。浴池水汽氲氤,水流汩汩作响,像是一条活泉从外头引进。

寻善睁大眼睛,难以置信,“这里怎么?”

“我把它改了。”

外人不知,端华殿其实是连着青霜练功的那个地下宫室,端华殿原先是青霜的寝居。不过大部分时候青霜是呆在那个密室里而不回端华殿歇息。扶季倒塌的时候他本欲将这个密室都堵塞掉,不给有心之人留一点蛛丝马迹,然而转念一想,这样一方绝密地下暗室全都毁了未免有点可惜,于是只留了这样一点地方修建了一个浴池。池水是从地下温泉的活水里引入,清晰干净。

“难怪我见到这副样子惊呆了,还以为在做梦。”

司简放下她,“不是在做梦。小白,我们已经过上了我们想要的生活,你是我的妻子,这个世上,没人再逼着你做一些你厌恶的事情。”

寻善转脸一笑,眉目盈盈,“看,我到底还是置身于梦里。司简,像这样子的梦境,我经历的太多了。”她的笑容里浮起一丝悲伤。

司简面有不忍,“小白。”

“我只想这个梦一直做下去,跟你一起,不要醒来。其实我很喜欢做梦,只有在梦里,我们才不会被爹爹追着鞭打,不会被爹爹逼着练武,不会被爹爹叫去陪着那个刘疯子比试!多好的梦啊,没有了扶季,没有了残忍的爹爹,没有了无情的刘氏,我们不再跟头野兽一样嘶鸣哀叫,躲到无处可躲,逃到无处可逃。总觉得天下之大,竟没有你我二人的容身之处。我们的生命也不再只是低贱一条,不必为了讨好谁逢迎谁而苟延馋喘,不必提心吊胆一味活在血腥杀戮之中而终日不能睡一个好觉。”

她的眼泪落下,被她一手擦去,抽抽鼻子,笑得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司简眼里泛起泪光,抱住她,将头抵在她瘦削的肩头,“傻瓜。我们会如你期冀的那样活下去。”

“司简,所以啊,我这辈子最庆幸的是遇见你。这本来只是我一个人的罪,却偏偏要拉着你一起来活生生陪我受罚。我有时候想,若是我娘没有将你抱回来,那我如今是不是坚持不下去早早被我爹打死了呢。”

“没有你娘,这个世上也就没有司简的存在了,他也可能早早死在那些个寒冷的夜里。小白,这就是宿命,上苍让我遇见你,让我这一生为你而活,让我喜怒哀乐为你改变。没有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和错失。”

“司简!”她突然泪如雨下,放声哭泣,用力抱紧他,像是要抓着生命里最后一点温暖才不至于让自己力气流失殆尽。

她哭到疲倦闭眼,抱着他的腰身,沉沉睡去。

司简给她清洗了身子,换上一身干净衣衫,抱她回端华殿躺好。

唤来乔侧给她把脉,乔侧敛眉道:“主上,夫人今日这番异常表现足以说明是受了刺激,记忆紊乱,怕是醒来忘却自己所干之事。这病,拖不得了。”

司简不语,乔侧又道:“最迟明年二月开春。”

司简挥手让他下去,自己坐在床侧,支起单腿,白衣垂在榻边,一色孤寂苍茫。他俯下身用双手圈住了她的人,头靠在她颈边,发丝纠缠。

心口那个伤处不是疼,而是空掉了。

他不怕世人都来咒骂他妖孽般残忍无情,只惧自己做尽一切却终究换不来她一条性命。那种无力和悲哀,谁人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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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他们被伤了(二更) 徐葶</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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