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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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我的表情太纠结,德加尔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去。他站起身,走到距离我不到一米远的地方跪坐下来,看着我。

我心中有很多话,却说不出口,气喘吁吁了半天,只吐出两个字:“校长……”

他点点头,眼神中又恢复了一些冷静。

他安抚似地握住我的肩膀晃了晃,重新站起身,目光越过身后那群兴奋的人,投向越发昏暗的旷野。

此时距离公共栈道正式开放,理论上还有半个小时。

“哦,维兰!你救了我们!”“你是学院的拯救者!”当德加尔走向后面的人群,欢呼声中开始多出了歌功颂德的声音,特别是女孩子们,她们的语气和表情都如此热诚,看上去简直不像是装的。

还有一些人把目光投向了火场。气旋一直在往外吹送阴冷的风,再加上建筑群本身的灭火设施启动,东西两边都有喷水器在自动洒水,火焰渐渐低了下去,栈道和剩余的前厅不再烫得让人无法忍受。人们纷纷围过来,跃跃欲试地想把挂在气旋上的那具尸体弄出来——谁不好奇魔人长啥样呢?

几分钟后,尸体被同学用铁钩拖下来了,脸朝下趴在前厅残缺的地砖上。他的下半身已经烧焦,只能看出两条类似人腿的后肢;上半身因为受到气旋保护还维持着原状,看上去也像人,但是瘦骨嶙峋,而且肤色异常惨白;头部是光溜溜的,没有毛发。

大家怂恿着“翻过来看看!”拿着铁钩的同学吁出一口气,用铁钩挂住尸体的肩膀往上一提,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尸体就被翻了个个。

围观的同学都显得既兴奋又害怕,岛民们也在后面好奇地探头探脑。

那魔人死前一定经历着极大的痛苦,睚眦欲裂,眼中血色尽染,但是除此之外,他有着和人一样的额头、口鼻和下颌,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同学们看了一阵,难掩脸上的失望:“这就是魔人?好像跟普通人差别不大嘛……”

我瞟了德加尔一眼,他绷着脸没什么表情,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地上的魔人。

觉得没劲,一些人也就散了。这时在后面补进来的人群中,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喊。

“汤米!”

一个比本尼妈妈年纪还要大些的老妇人怪异地惨叫了一声,跪在了那具尸体旁边。

大家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有人厌恶地低声道:“这老太太是疯了吗?”

“他是我儿子啊!”老妇人泪流满面地抚摸着那具尸体的脸,“他叫汤米,是我失踪了二十一年的儿子啊!”

第十二章 分裂

(她求助般地仰头望着人群,但是大家被这一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些摸不清头脑,都踌躇不前。『』

有跟她相熟的岛民小心翼翼地说:“欧娜奶奶,你认错了吧?这是魔人呀,咋会是汤米呢?再说,汤米都走了二十多年了,就算还活着,也没这么年轻啊。”

我仔细看那尸体的面孔,倒不能肯定他“年轻”,不过因为没有毛发,很难看出年纪罢了。

“真的是汤米,”老妇人哭着说,“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谁比我这个当妈的清楚?你看他左耳朵上头有个豁口……”

“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刚才那个岛民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又走上前去,蹲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也认同这个“魔人”是老妇人失踪多年的儿子。老妇人抱住尸体有气无力地哭了起来。

众人哗然。

“怎么会这样?”一些学生抱着手臂,事不关己地讨论着,“难道是人类被魔人抓了以后被同化了?”“有可能,你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像正常人。”“那他算魔人吗?”“顶多算半魔半人吧,魔人的小喽??俊薄罢嫔ㄐ耍?挂晕?芸吹酱恐帜?四亍!薄??p》但这件事在很多岛民眼里却有着另一个意义。

——那些被压在层层碎石之下的“魔人”,真的是“魔人”吗?里面会不会也有我们的亲人?

不知不觉中,人群中的气氛已经变了。那些曾有家人失踪的岛民,多年来都以为家人是被魔人拖走了、杀害了,甚至吃掉了,学院官方也一直是这么暗示他们的,而眼前这个事实却提供了一种新的可能:如果失踪者一直都活着呢?还有一个问题是,一直以岛民的庇护者自居的、三境岛学院的贵族老爷们,对此当真一无所知吗?

岛民们看着这些年轻学生的眼神不再像刚才那么谦卑敬畏了。

有人提出要所有人一起把塌方扒出来查看底下魔人的状况,学生们拒绝帮忙,“真是疯了,要挖你们自己挖。『』”还有人一脸淡然地泼冷水,“挖出来又能怎么样呢?都被困在地狱里这么久了,还能活命吗?”“不管他们以前是什么身份,现在也已经是魔人了,你们应该庆幸他们被困住了,而不是活着站在你们面前。”

岛民们爆发出愤怒的叫嚷:“是你们害死了他们!”

火光映着他们扭曲的面容,看上去十分可怖,一些学生忍不住后退了。岛民们一脸敌意地扫视着学生,把目光集中在维兰·德加尔身上。

后者正就着灭火水管的水柱洗手,又擦了把脸,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来,傲然与岛民对视,身体在火光前遮挡出一片巨大的阴影。

岛民从他身上收回目光,又瞄向本尼母子俩。本尼妈妈扶着拐杖站直,平静地回望这些她平日里熟悉的人们。瑞安则怒气腾腾,走出一步挡在他妈妈身前,眼睛在脏兮兮的脸上折射出威胁的光芒,弓弩在他手中被攥得吱呀作响。

不知是因为本尼母子俩本身也是岛民,还是被瑞安的态度震慑,岛民们又把目光转向了我。但我在人前的表现实在没有任何亮点,甚至没有参与铺设火药,于是他们盯着我的眼中流露出几分犹疑,有些人开始交头接耳。

“他们一起回来……刚进来就说要放炸药……”“一准是她鼓动的,要不本尼家那孩子咋会帮学院里的人做事?”“就是,这小妞肯定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为这个才故意接近咱们!”“恶毒!”“凶手!”……

“你们都一把年纪了,也好意思把责任都赖到一个小姑娘头上?”首先开口的是本尼妈妈,她推开瑞安,拄着拐杖走到我身前站定,责难地看着面前的人群。有的岛民在她的目光逼视下显得讪讪的,还有人不屑一顾:“你们是一边的,你当然会为她说话。”

一个女人道:“本尼妈妈,平时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也不是要跟你为难,可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是他们想出这么毒辣的办法,咱们说不定就能跟失散的家人团圆了,你怎么还帮他们说话呢?”

“哦?”本尼妈妈提高了嗓门,严厉地看着她,“那刚才他们放炸药的时候,你站出来反对了?在场有谁说一声不了?”

众人沉默。

“谁也不知道魔人是什么来历、什么样子,大家不应该怀疑这一点,”我在心里把要说的话捋了一遍,用尽可能冷静的语气开口,“会出现眼下这种情况,我们谁都没想到,但是,也不能仅仅因为发现了欧娜奶奶的儿子,就以为其他魔人都是我们的亲友。”

有人不满地说:“你当然说得轻巧,那些是我们的亲友,不是你的亲友!”

我看着他:“你能确定你的亲友就在这下面吗?能保证这下面的人也好,魔人也好,不会伤害大家吗?”

他们犹豫起来。

“我们确实应该把这次入侵的魔人一个个确认过,但这件事很难现在就办,一来,火还没有熄,没法开挖;二来,还不能确定危险有没有过去。现在还不是分散注意力的时候,我建议大家稍等一阵子,等公共气旋开了,救援来了,危机解除了,再作商量。”

“魔人危险什么的都是你们说的,谁知道是真是假!”有人嚷道,“气旋还开着,我要去魔境!”

竟然有好几个人附和,说魔境算什么,失踪者都能在那儿生存这么久,他们一定也可以,而且去那边就不用再给学院缴税了。说这话的都是些年轻人,马上受到身边年长岛民的训斥。老人倾向于相信魔人很危险。

欧娜奶奶则表示她也要去魔境。“我反正没几天好活了,”她悲伤地说,“汤米这二十几年呆在什么样个地方,我就这一个心愿了。”

岛民们争论起来。

“不能去。”维兰·德加尔突然说。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他。

“不能去魔境,”他的语气略带激动,“会被吃掉的。”

有年轻岛民嗤笑:“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去过,”德加尔快步走上前,停在我右前方,冲着岛民气势汹汹地说,“我去过,差点回不来,懂了吗?”

那几个年轻人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德加尔走过去一把拎起为首一人的领口,冷笑着逼视他:“你们要去送死,我不会拦你们。”说完便松开手,走回围观的同学中间,说:“公共气旋就快开了,我劝你们先不要太高兴,能躲的先躲起来,看看情况再说,大厅都能爬出魔人,谁知道从栈道过来的是什么货色?”

同学们唯唯诺诺地看着他,一边点头散去找寻藏身之所,一边窃窃私语,似乎在互相征询对德加尔“去过魔境”一事的看法,大多看上去将信将疑。

“他在吹牛,”刚才被德加尔拎住领口的年轻岛民忿忿地说,“我要是还相信他们嘴里吐出来的一个字,我就是傻瓜。”

他的一个同伴不确定地说:“要不……咱们也再等 ...

(等,等火灭了,挖出底再去魔境?”

“你傻啊,谁知道这气旋啥时候就关上了,以后再想去就没机会了!”

另一人说:“依我看,咱们别在这儿磨蹭了,不如现在就钻进气旋看看,要是危险就退出来,也来得及。”

这个意见得到了许多人的赞成,连年长的岛民也没怎么反对。几个年轻人在众目睽睽下雄赳赳气昂昂地去爬气旋了。在我左边是神色复杂的本尼母子;德加尔站在我右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为首的年轻人小心翼翼地把上半身探入,停留了一会儿,似乎在观察,又缩回身子,对等待的众人说:“我看没什么问题,那边天还亮着,周围没人。”他说完还示威似的朝德加尔看了一眼,后者没有反应。

一共有六七个人钻过去了,其中一人还兴冲冲地钻回来一趟,提醒欧娜奶奶下脚处很滑,要小心。欧娜奶奶婉拒了其他老人的劝阻,也钻了过去。整个过程看起来倒是挺顺利的。气旋还敞开着。

第十三章 惊变

(大多数岛民并没有过去。ww他们中有些人打算等火熄了把魔人挖出来确认尸体,对移民魔境并没有多大兴趣,眼下便纷纷效仿学生们,在火坑两边的宿舍区和教学塔中藏了起来。有些人藏得很好,有些人显然认定了危机已经过去,只是象征性地躲在柱子或者门后面。

我和瑞安在前厅残缺的地砖下找到了一处凹陷,是刚才被火药炸出来的,因为原本就是排水管道的铺设空间,所以幸运地可以塞进好几个人。我们把本尼妈妈扶了进去,然后是我,然后是瑞安,然后一直东张西望无所事事的德加尔也一脸理所当然地想进来,被瑞安一瞪:“没你的地方,自己找去。”

德加尔翻了个白眼:“我本来也看好了这儿,你自己找去。”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们:“行啦别吵啦,挤挤都进来吧,栈道快开了。”

瑞安皱起鼻子没有做声,侧着身子让德加尔高大的身体蹲进来,夹在我和瑞安中间。

“臭死了。”德加尔一边挤一边不忘发牢骚。瑞安发出重重的一声“哼!”

我懒得理会,只提醒德加尔把上面的地砖盖好。他倒很认真,早已拣好了合适的地砖,仔细跟附近的地砖拼在一起。

地砖碎了一角,透下淡淡的火光来。昏暗的狭小空间里只能隐约看见四双亮晶晶的眼睛。另外,魔人带来的那种黏稠液体的气味在这里挥之不去,我为了不被憋死或熏死,只能努力维持浅浅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德加尔忽然轻声说:“栈道开了。”

瑞安嘟囔:“你怎么知道?”

德加尔:“我能感觉到。”

我:“嘘!”

本尼妈妈攀住了我的手臂,我握住了她的手。

德加尔的感觉是对的。几分钟后我们也能感觉到泥土的震动,头顶上有人悄无声息地走近,停在某个地方。但我们看不到人。

“这些野蛮人,竟然把学院给烧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姑且叫他甲。

“但是他们在哪儿?回去了吗?”另一个男人说,姑且叫他乙。

“但愿如此,天啊,我可不想跟他们打交道。”甲说。

“我比较关心尸体在哪里。”是校长的声音!

我心头一跳。这时有更多声音出现了,一些同学从藏身处跑了出来,喊着“校长先生!”出于心底某种隐秘的疑虑,我没有动,德加尔也没有。本尼母子很有默契地与我们保持一致。

头顶的地砖上有人走过,扑簌簌地往下掉土。

“你们躲过了魔人吗。『』”在同学们制造的热闹消停了几秒钟后,校长说。

“我们把魔人干掉了!”一个男生兴高采烈地说,“用炸药,魔人都埋在这下面了!”

校长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发出声音:“嗯,你们把学院炸了。”

“呃……”同学们结结巴巴地小声说,“是维兰·德加尔的主意……”

“德加尔先生现在哪里?”校长问。

“呃……他让我们躲起来,他应该……也躲起来了吧?”同学说。

一阵令人慌乱的沉默。

“咦?难道不在这里?”同学说。

“哼,”校长轻哼了声,“我并不意外。”

“那个……校长先生,我们能回家了吗?”同学说。

“请稍等,”校长说,“岛民只有这些人吗?”

“有些人通过气旋去魔境了……”同学说。

“说到这里,施拉姆霍恩先生,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啥我们失踪的亲人会变成魔人?”这显然是一位岛民。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校长平静地说。

“我们炸死了一个魔人,发现他是失踪了二十几年的熟人!”岛民说。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校长语无波澜。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些岛民说,显然很愤慨。

“你们在德加尔先生的帮助下,不但毫发无伤,还炸死了突袭的魔人,是这样吗?”校长问。

“是的……”同学说,“他还说,他会赔偿学院的损失……”

“呵呵,”校长低声笑,“那么大家现在都在哪儿呢?”

“嗯,应该还有些人在教学塔……”

这时有人忽然说道:“校长先生,您怎么知道魔人来突袭了呢?”

又是一阵令人慌乱的沉默。

“我很想给您一个合理的解释,”校长说,“可惜时间来不及了。”

突变陡生!

上面不知发生了什么,同学们忽然喊叫起来,人们开始跑动,跌倒。一个人重重摔倒在我们头顶的地砖上,没怎么抽搐就不动了,几乎遮挡住地砖边缘的裂缝,使得我们四个人所处的空间骤然黑暗下来。

我们浑身绷紧,更加不敢出声。除了本尼妈妈握住我右臂的手,另有一只大手摸索着抓住了我的左臂,从方向上判断应该是德加尔。

几分钟后头顶上没什么动静了,但稍远的教学塔方向仍有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传来。我们仍然不敢动。

等待的每一秒钟都是煎熬。与炸毁大厅那时候不同,那时候只是烫得灼人;现在是在肮脏、狭窄的黑暗中,呼吸着又臭又热的浑浊空气,担惊受怕地等待着外面不知什么灾难过去。

我心里很难受。刚才,要是提醒大家再谨慎一些的话就好了。要是提醒他们,即使看见校长也不能放松警惕的话就好了。可是,这在我也只是一丝不能确定的念头,对着德加尔和本尼母子俩尚不能说清楚,又怎么能说服其他人呢?

就好像是,我做了一个噩梦,没有告诉大家,结果噩梦成真了,我便陷入了痛苦的自责。

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过校长会做出什么恐怖的事,单纯地,只是不太相信他而已。要问我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大概是因为他晚餐时看见德加尔前后的表情不够自然,因为他召集我们之后几个小时都无踪影,而办公室和卧室都整齐得很可疑,因为他卧室墙上地图中那个手绘的红圈,因为魔人真的从那个红圈标注的气旋中出现……我没有通过这些现象推理出事实真相的能力,说到底,大约只靠了“本能”二字。

脚步声又回到头顶附近。

“没找到德加尔,”甲说,“来不及了。”

“找不到就算了,他很可能已经回去了,”校长说,“主公考虑过这种情况,他说不必多虑。”

“他要是向媒体曝光怎么办?”乙说。

“那种小少爷说出来的话,谁会相信?”甲嗤笑。

“法米亚·德加尔是个聪明的女人,”校长说,“她应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可她这次没有站在主公一边。”乙说。

“所以她得到了教训。”校长冷冷地说。

“没错,伊丹根本不足为虑 ...

(,”甲说,“我们应该担心的是怎么跟魔境来的使者交代,他们这次折损不少。”

“如实报给主公,他会作决定的。”校长说,“给人境发警报吧,尸体差不多够数了。”

说。

“别忘了再放一把火。”甲说。

脚步声远去了。一层火焰呼啸着贴地而过,狭窄空间里仅剩的一点氧气也要被消耗殆尽了。

我们不能确定他们走了没有,硬是又憋了几分钟,德加尔轻轻抬起地砖往栈道的方向瞄了瞄,长出一口气:“走了!”把地砖掀在一边,跳了出去。

他显然忘了有只手还抓着我,于是把我也带了出去;我手臂上还挂着本尼妈妈,也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来。

瑞安低声叫:“妈!”可能是担心他妈妈在缺氧状态下有没有问题;后者低声回应:“没事!”听上去神志清楚。

当我们看到地面上的景象时,虽然心中已有准备,却还是都呆了一呆。

四周所有的建筑都在燃烧,但这已经不重要;最惨的是,到处散落着尸体——学生的,岛民的。

他们身上没有什么伤痕,脸上都还保留着惊讶的表情,而非痛苦,可见无论是谁杀死了他们,下手很快。

但这并不能让我感觉更轻松一些。

我发不出</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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