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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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床。”他木木地回答,慢慢走到我身旁坐下,用手指扒了扒头发,呆滞的眼神终于有些恢复清明了。

法米亚说得没错,十分钟后,我见到了久违的爸妈。

他们穿戴整齐而典雅,比我印象中消瘦了一些,但气色不错;见到我的一瞬间,爸爸愣住,而妈妈迅速掩住口,压下一声呼喊,维兰的替身——看上去活脱脱就是维兰——已经迅速关上门立在一侧,平静地看着我们。真正的维兰马上挥过去一个静音符。

“我知道我看见什么都不会大惊小怪的。”妈妈微微摇头,用颤抖的声音快乐地说,快步走过来拥抱我,爸爸也是,然后端详着我的脸蛋说:“眼睛怎么了?”

“说来话长。”我看了维兰一眼,他正在拥抱我妈;几步外,法米亚安然在单人沙发中坐下,又燃起了一支烟。

十几分钟后,我们把能说的差不多都交代清楚了,爸妈对我们仍需在外奔波表示理解,或许他们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所以,你们俩真的结婚了。”妈妈拉着我的手,泪光盈盈地说,看上去百感交集。

“是的,”维兰回答,“只是暂时不能举行庆典,我很抱歉……”

“哦,这事儿可怨不得你,”妈妈拍拍他的手,“我女儿乐意就行。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你们下次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很难说,得看我们在微光之崖的进展如何,”维兰说,“但我想不会太久的,这边也不可能一直让他替我。”他瞥向替身——那不是一个魔法傀儡,是科学的产物,贝叔的得意之作。

“你们受苦了,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叮嘱你们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们没有太多相聚的时间。爸妈一边用拥抱淹没我,一边匆匆告诉我他们都好,现在确信我没事,他们就更好了,并且向我保证,下次再见的时候,他们会比现在的状态更佳,最后目送我们通过气旋离开。

第166章 孤船一男两女

维兰肩膀上扛着昏睡不醒的伊丽扎,手里桥我,我抱着行李箱——那边刚跟爸妈依依不舍地道别,这边已经踏上了灵境的土地,不是塔兰塔平原,而是更靠近海岸线的一处隐蔽气旋。

“倒生树与灵境气旋地图相对应”,这个消息给了法米亚灵感,她由此亲自验证了一些从前并不知晓的气旋坐标,使得我们前往灵境比以往更加方便。这项研究还有一个附加目的——如果微光之崖也有可以控制的气旋,那么它的战略意义就会更重大。但在拿下它之前,不能贸然反向调查那里的气旋,因为即使有,也不知道周围环境是否安全。

我们选择这个出口,也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这一带靠近峭壁,没什么人烟,不出意外的话,向东步行一个多小时就能抵达海边;再往北,预计夜幕降临以前我们就能抵达维兰沉船的那处石崖。

沿着开满淡紫色野豌豆花的峭壁一路北行,除了海平线上偶尔出现的小小船只,看不到半个人影。天空是灰白色的。初夏午后的海风仍有些寒意,但我已经回到自己的身体,并不觉得很冷。黑色的海鸟乘风飞翔,时而发出或柔滑或嘶哑的鸣叫。

贴着地面有很多褐色的苔藓,踩上去十分滑溜,我们走得很小心,基本上没说几句话;突然,维兰说“醒了就自己走”,把伊丽扎放了下来。

她睁大眼睛看了看四周,用人鱼语嘟哝了一句抱怨的话,终于摇摇摆摆地跟在后面,恰了他的衣角。维兰瞥了她一眼,没作声,从我手中接了行李箱过去。

“我们这是去哪儿?”她用精灵语说,“我饿了。”

维兰马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纸包装的压缩食物递给她,盯着她示意快点吃完。为赶时间,我们没在法米亚的房间用早餐,而是出了气旋才就地吃了浓缩的营养餐。这块是留给她的。下一餐计划要到船上再用。

人鱼小姐接过去剥开,一边慢慢地啃,一边好奇地看着我们。

“你们很年轻,结婚多久了?”她问。

维兰没什么表情:“快吃,包装纸给我。”

伊丽扎笑嘻嘻地说:“怎么?你要留作纪念?”

维兰平静地把那张纸揉成一团塞进口袋,没有回答。他是要把纸烧掉,但在这里不方便,纸灰是不应该出现在这种荒僻地方的。

傍晚时分抵达目的地。看不见的太阳已经西沉,云层遮住了星辰,天色昏暗。我却仍能看清周围的事物。看来我的眼睛被改变的不光是瞳孔的颜色而已。

四下无人。风也更冷了。维兰站在悬崖边,控制下方的海水形成一个碗状的漩涡;我抱着他的腿蹲在后面,探出脑袋看见黑船打着转从水底旋了上来,船身挂满了海草。隐约可见有螃蟹在爬。当然,它的内部并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破败,船舱经过特殊的防水处理,封闭性极佳,有理由相信进去还能享受到我们之前留下的松软被褥。

维兰先把伊丽扎背下去,然后接我和行李箱。我踏上甲板的时候,伊丽扎正一脸惊讶地东瞅西看:“不会没有别人?就这么条船?”

维兰把底舱右后方的一个小舱室分配给她,转身正欲与我往左前方的主舱室走去,被人鱼小姐一把抓住。

“喂!不会……就这样?”她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这里,什么都没有呀!”

“你需要什么?”维兰一脸奇怪地问,然后顿悟,“哦,我会给你提供淡水的。”

他走进隔壁的小盥洗室。里面有带着水龙头的大木桶,拧开龙头直接出来的是海水,灌了大半桶之后,他将之冷冻结冰,盐分析出,留在底层的浓缩海水中,打开桶底的排水口放掉,桶中只剩下含盐量极低的冰块,再将它们融化成水,就有了半桶淡水。

“舀一些出来当饮用水,这些就可以沐浴用,”他友情提醒道,“需要我帮你加热吗?”

伊丽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我还需要别的呀,吃,吃的怎么办?”

“……晚餐的时候会叫你的,”维兰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不要自己弄出火来,也不要发出大的动静。”

然后他就和我一起去主舱室了。

控制着船只向东航行,他先给房间吹风换气,然后去盥洗室弄淡水;我趁外面还有点天光,抓紧时间收拾卧室,掀开床板,从底下的置物箱里取出被褥,只有一点点潮。我打开火之罗盘,见银色指针朝向船只前进的方向,便放心地把它收回去。

如果不从漩涡穿越,老老实实地沿着航线过去,以我们的船速计,可能需要二十天以上;我们正航向最近的一个漩涡入口。

走了一天出了一身汗,我们都想先洗澡再用晚餐;于是我去洗澡的时候,他负责“晒”被褥并且下海捞食材。我穿着浴袍擦着头发走进舱室客厅的时候,正看见伊丽扎站在门口,羞答答地请维兰去帮她加热洗澡水;几分钟后他回来了,钻进盥洗室,再次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他在卧室一隅摁上一颗夜明珠,白色的光线非常柔和,几乎不会漏到外面,对于一条“幽灵船”来说,这样的光亮已经是极限了。

我本来打算先把衣服洗出来,他表示不妨等天亮了再说,提议先用晚餐。于是我们邀请了伊丽扎,三人盘腿坐在另一间空舱室的地板上烤鱼和牡蛎。结束后,维兰一抹嘴,把盛满鱼骨头和牡蛎壳的大贝壳往伊丽扎手里一塞,说:“去倒掉。”

她叫起来:“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什么也没干,我们可不是你的仆人,小姐。”

“她也没干什么呀!”伊丽扎指向我。

“她是我老婆,我怎么可能让我老婆伺候你?”

“那我为什么要伺候你们?我也不是你们的仆人。”

“好,请享用没有热水和熟食的旅行。”

人鱼小姐瞪了他一会儿,重重地“哼”了一声,抱着贝壳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腰部以下酸得几乎动弹不得,维兰刚好也醒了,哼唧着想爬上来的时候被我果断推下去。

“是不是我……”了解情况之后他半是心虚半是得意地问。

“当然不是,”我白了他一眼,“是昨天走太多路了。”我躺了几十天,才刚醒来就运动过量,会变成这样简直是必然的,失策啊失策。

“我的错,”他懊恼地说,一边轻轻地帮我揉腿,“我忘了这茬了,昨天应该背着你走的,把那姑娘放下来之后。”

我正跟他说没事过两天就好了,舱室外面突然传来伊丽扎啪啪拍门的声音。

“干嘛?”维兰窝在床上喊,她不理,仍旧拍门。

他终于想起门上有静音符,那姑娘听不到,不情愿地爬起来裹上晨衣去客厅开门。我坐在床上竖着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门闩咔哒一声,维兰问了一句“干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寂静让我百爪挠心,于是披上晨衣挣扎着下床想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刚迈出一步就站立不稳,扑通摔倒在地,维兰嗖地出现,一边责备我乱跑什么一边抱我回床上塞进被窝里。

“她在担心,”伊丽扎身姿袅娜地倚在卧室门边,一脸了然地看着我们说,“担心你和我独处。”

“是这样吗?”维兰惊讶地挑眉,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小声问我。

我脸上一红,当然矢口否认。

“这很正常,”伊丽扎一副见多识广状对我说,“我见过的每个妻子都是这样的。再说你也有理由担心,你男人很有吸引力,如果是在微光之崖,我们会为争夺他而打架的。”

“你们?”

“你知道,这个月,对我们人鱼来说是很特别的。”

“你是说排卵月,”我干脆地说,“抱歉小姐,此人已婚,所以只能请你修身养性了。”维兰发出几不可闻的一声笑,被我掐了一把,虎着脸逼问他:“是不是?”

“当然,当然,”他憋着笑表态,“我的身心都只属于这位凶悍的女士一人。啊噢。”

伊丽扎并未退缩,而是转向他:“她附在我身上的时候,你有没有碰过我的身体?”

维兰大大方方地说:“如果你是指性关系,没有。”

“但你见过我的。”

“是的。”

“你自制力倒是很强。”她看上去好像对他更感兴趣了。

维兰愉快地扮了个鬼脸:“我们就是担心会有这种责任纠纷……很让人头大。”

“但你的确见过我的,也许还抚摸过,”伊丽扎眼神地盯着他,“你一定还记得我的是什么样——”

“嘿!”我忍无可忍地打断她,“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当着我的面挑逗我老公?”维兰吃吃地笑起来,搂住我吻了吻。

“你不必这么紧张的,他显然很爱你,”伊丽扎面不改色地说,“但你也得承认,他是个男人,就算忠于妻子,也难免会幻想一下妻子之外的女人。所以,不如你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ps:

真的,还在看的人,偶尔来说两句。我都快抑郁了。(去 读 读 .

第167章 蜜月

上午。海上有雨。我们的船似乎不受到风浪的影响,劈开我想象中的白色浪花,直直地朝着既定方向快速前进,像一艘快艇。平稳得我几乎不感到头晕。

烦躁,是因为船上有一个职业小三毫不掩饰她想染指我老公的愿望,而后者对她表现出了出奇的宽容。我先前怎么没发觉发情期的人鱼是这么讨厌。

当克莉姆说她们“宁缺毋滥”的时候,我还以为她们是一群有节操有道德的女性;伊丽扎说,她们“并不排斥”已婚男人,甚至常常会邀请对方的妻子一同加入,她说这样对彼此都有益处——做妻子的得到了一次高水平的技能培训,并因其大度赢得丈夫的尊重以及某种歉疚之情;丈夫和小三都各取所需……我能说脏话么。

无论事实是否果真如她所说,她对维兰的热情可一点儿也不假。这姑娘在其他时候看上去像个孩子,唯独在勾搭我老公时表现得技巧纯熟,只怕把智商全搁在这上面了。繁衍果然是第一推动力。

最让我火大的是她那句阴险的判断,“男人不忍心诚实地告诉爱人,她们在床上像条死鱼”。不知道她以前用这套说辞说服了多少妻子,但我当即就把她轰了出去。

“……我像条死鱼吗?”我费力地转身,趴在维兰胸口哀怨地瞪着他。

他含笑看了我一会儿,轻声说:“你还在惦记这事儿……不,你比那好多了。”

“我还以为你会故意说我还不如死鱼。”

他笑起来,胸口嗡嗡震动:“我差点儿就那么说了,不过你好像很认真,我可不敢随便开玩笑。”

“……你会幻想别的女人吗?”

他犹豫了一会儿。

“你会,是不是?”我咽下一声叹息,躺回枕头闭上眼睛,“不过这也没什么,我也会。”

“谁?”

“你的替身,看起来像是几个月前的你。勾起了我的好多回忆啊。我忍不住想象如果跟他独处会是怎么样。”

“哼哼,多谢提醒,我一定不会让你们有机会独处的。”

我没什么反应。

他注意到我的情绪不佳,侧身过来用手臂撑在上方,一手抚了抚我的头发和脸颊,低头亲吻了一会儿,说:“我爱你。”

“我知道。”

“……你问我会不会幻想别的女人,有时候,会的,但不是有你在旁的时候。也不是我独自躺在哪里凭空幻想。不是那样。”他斟酌着字句说,“更像是,对面有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她在对我发出邀请。她有肉感的红唇,我可能会想,一次口活可能会挺爽。但我不会真的去做,不会真的接受她的邀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想我明白,但我还是打不起精神回答。

“我不会背叛你,不光是因为我对你发过誓,更是因为我知道那样做会伤害你,”他要求我看着他,恳切地说。“约束我的行为的,不是什么道德,是因为我爱你,而这一点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伊丽扎提议的事,如果我同意了。你会考虑吗?如果她能教我如何取悦你的话。”

他勾起嘴角,像看着一个孩子似的温柔地看着我说:“别被她忽悠了,她只是个人鱼,年纪又轻,一辈子才见过几个男人?她以为技巧有多重要。在这方面我才更有发言权好么,你根本不需要她的什么技巧。再说我才不想让别人看见你的身体,哪怕是女的也一样。”

我轻轻抚摩他的脖子:“我一点儿也不想考虑她的话,但我真的担心我没有很好地</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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