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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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口,趴在上面:“有件事想问你,但又怕你生气。”

“问。”

“……你是不是不太想去?”

他摸着我头发的手顿了顿,不太明白似的轻声道:“咱们不是讨论过吗?”

“其实没有。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对魔境一直有点怵……我需要直面我的问题,你或许也有一些问题需要……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说。”

他依旧抚着我的头发,没有作声。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害怕了,”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是的。”

“也许我不该害怕的,但还是控制不住,”维兰慢慢地说,“我觉得我已经不一样了。现在回想起来,上次我去魔境的时候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sb,活该被吓得半死,但是……如果我仍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sb呢?要是我保护不了你怎么办?”

“如果你真的这么怕,就别去了。”

“我答应他了。”

“仅仅因为这个约定吗?你不必非得自己完成的。”

“不,必须是我。难道能交给我妈么?那我一辈子也别想自己作主了,我们一辈子也别想自己作主了。”

“你把这件事看作负担吗?”

他看上去有点迷惑,微微摇头:“不完全是。”

我并不感到意外:“也就是说,你虽然害怕,可是心底对它还是有点期待的。”

“说期待……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事只有在魔境才能找到答案。巨龙德加尔,我的外祖父母……”他将目光从虚空中收回,投向我眼中,“你知道的,对吗?”

我微笑:“所以你一定要去。”

“是的。”

“……你觉得,我不去,你的表现会更好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实话,我觉得不会。我会牵挂着你,无心集中精力去做我该做的事……我可能会一团糟的。”

“那么,你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

“可是……”

我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也想过,我不去,是不是对你更安全,但那仅仅出于一种考虑——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你独自去,如果遇到不测,我或许能在法米亚的帮助下找到你、复活你。但是换个角度去想,最四平八稳的选择可能不是最好的选择。我常常觉得,虽然我很弱小,但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能发挥出比各自力量更大的合力。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你也可以吃掉我……”

“不,”他打断我的话,收紧怀抱,“我决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我说的是极端情况,”我顺从地趴在他身上,“我也不想被你吃掉,但我愿意为更好的结果付出必要的代价。你比任何人都了解我,如果我告诉你,我愿意冒生命危险,只为与你共享一段奇幻之旅,哪怕它通向毁灭,你会感到惊讶吗?”

“不,”他露出复杂的微笑,把我的脑袋压在颈窝里,喉咙在我耳边嗡嗡直响,“我们已经这样做过一次。”

“……克拉门苏曾说过,许多魔族都对龙族有骨子里的敬畏,所以他和雷萨才那么担心你家在魔境的发展,”我慢吞吞地说,“你上次见到的魔怪,现在还是对付不了吗?”

他的呼吸停滞了一下,片刻后轻声说:“我上次见到的,吓到我的,其实并不是魔怪。”(去 读 读 .

第173章 维兰的心灵创伤

( 那是一次冲动下的叛逆之举。庆祝维兰考上三境岛学院的清凉节派对刚结束,见过了自己未来的大部分同学,预感接下来的日子将与之前没有大的不同——仍无聊到让他想吐,他独自回到城堡,回忆母亲怎样威胁他必须考进三境岛学院,他不敢反抗,但仍然为自己的不敢反抗而愤怒;他吸食了一些药物,瞪着盥洗室的镜子中自己的脸,心想管它呢。

他径自去取了母亲的魔晶——顺利得如有神助——熟稔地开启气旋,就像母亲多次当着他的面做过的那样,目的地是他所知的唯一一个魔境坐标。他后来才隐隐约约地觉得,她或许是故意的,她或许一直等着他这样做,所以她才那么快就跟了上来。

但那时他满志踌躇,以为做了一件肯定会让她暴跳如雷的事。不过,当他走出气旋,接触到陌生的、燥热的、恶臭的空气时,他迅速隐藏气息进入潜行状态——这是在与艾罗探险时养成的习惯,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气旋的出口是一处火坑,确切地说,气旋悬空在一道岩石罅隙中间,下方是缓缓流动的火红熔岩,两旁的岩石都被火焰烤得发烫。或许正因为如此才无人看守。他徒手巴着岩石攀了上去,发现自己身处黑暗的地丨穴之中,周围什么活物也没有。

在某个方向上,越往前行,空气的温度逐渐降低,但混入一股子血腥气,越发浓厚,他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许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片沼泽。一些赤条条的类人生物——应该是魔人——正三三两两地围坐在沼泽边上,手持尖锐的骨刀,一言不发地切割着血淋淋的肉类。四下里只有敲碎骨骼和撕裂筋肉的声音。沉默而诡异。

他们把肌肉从腿骨上剔下,整齐地码在一起;其他部位的完整肉块堆成一摞,内脏也区分开来……如果忽略他们所肢解的也是类人生物这一这地方就像是一座原始的肉类加工厂。

他看见他们时不时捡起眼球之类的零碎东西往嘴里塞。

极似人骨的白骨随意地堆在沼泽边上;几颗还没有经过处理的头颅滚落在一旁,一张青白色的脸直直朝着维兰的方向。死不瞑目,极似人。

他想回家了。捂住嘴,忍住呕吐的**,设法无声无息地沿原路返回,但他可能是太魂不守舍,竟迷失了方向,而他的方向感一向很强。这片幽暗地域里到处都是高高低低的洞窟。如尖牙般拔地而起的石笋挡在蜿蜒曲折的隧道中央。

他撞见了好几拨围坐在沼泽边肢解人体的魔人,一开始他以为是同一拨,后来发现不是,再后来怀疑就是同一拨。只不过他站的位置不同,视角变了,到最后,他已经不关心真相到底如何,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不怕黑。不怕热,不怕血腥气,但在地宫里盘旋多时始终不得其门而出之后,无处不在的寂静、黑暗、燥热,还有血腥气混合着恶臭的味道。犹如恐怖的魅影,沉沉地压在他的头顶和肩背之上。

后来他终于找到了与来时十分相似的熔岩罅隙,却怎么也无法定位气旋的位置,正沿着罅隙一路尝试,竟遭遇了一股浑浊的洪流。这股洪流很可能来自刚才的沼泽,因为跟它一样污秽、恶臭、熏人欲死;这个气味,维兰后来又闻到了一次,正是在三境岛那晚。

洪流迅速填满了罅隙,堆积在熔岩上方,像烧开了似的汩汩冒泡,并且“水位”还在不断上升;四周早已没有可以踏脚的地方,地丨穴里的空间越来越逼仄,他不得不像蜘蛛一样攀到地丨穴顶上去,强忍着越来越污浊的空气,和令人绝望的黑暗与压迫,借力往洪流奔涌的方向拼命爬行。气旋,不管它在哪里,一定已经被洪流所淹没了。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接触到那污泥会怎样,幸运的是,他在它挤满地丨穴之前找到了出口,外面是一片露天的苍茫沼泽,被阴暗的茂密丛林所覆盖。头顶上是黑夜,厚重的云层。空气比刚才稍好一点,但仍是污浊不堪的。

他不知道哪里才有坚实的陆地,只能在丛林上方疾行——慢了不行,灌木的枝叶承受不住他的重量,会塌陷下去。一边跑,一边想,那些魔人屠夫怎么样了呢?

看不见的角落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无暇也不愿驻足观察;类似魔人的白花花身影在他眼中一晃而过,反之,他在对方眼中应该也是一样。

跑着跑着他发现丛林变得稀疏了。这不是个好现象,很可能说明他的方向有误,反而深入了沼泽的腹地。他脚下不停,马上转身往反方向飞奔。药物作用于神经的兴奋感已经消耗殆尽,他开始感觉疲惫像潮水般一波一波地袭来,但还能撑住。这时脚下的灌木开始蠕动起来。

其实不是灌木在动,而是沼泽在动;这些生长在污泥中的灌木,根系很浅,差不多是彼此交织悬浮在污泥上层的,所以下层一旦有什么大的动静,灌木也都瑟瑟发抖。

维兰知道沼泽底下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但他不觉得害怕,当时的感觉,就像被怒火烧开的一锅沸水,躁动不安。刚才,他从魔人身上几乎没有感知到多少魔力;现在沼泽底下的东西,魔力也不过尔尔。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应该低于这些生物,但没来由地感到紧张,像做恶梦似的,明知没有生命危险,却还是摆脱不了惶恐的巨网。

沼泽底下的东西倏地钻出污泥,看不出脑袋,外形像一条巨大的红蚯蚓,直挺挺地戳在他面前,微微晃了晃,并没有立马攻击他,仿佛在估计形势,同时散发出难以形容的腐臭气味。他当即抽出短刀横劈过去,“蚯蚓”向后一闪,没能躲开,但也没被劈断。不到一米宽的伤口中噗地喷出一股红白相间的浆汁,他熟练地避开;这浆汁明显是有剧毒的,灌木一经接触马上发出嗤嗤的声音。迅速枯萎下去。“蚯蚓”没有反击,而是犹豫着退缩了;他不甚在意。继续往来时的方向疾行,把那怪物远远地甩在后面。

他终于跑出沼泽,踏上了石块铺就的地面,显然经过人工修整;眼前是一片类似城墙残垣的废墟,掩映在稀疏的树木中间,一看就知道年代久远。树大多是红褐色;废墟并不十分高大,由一种硬度极高的黑色矿石堆砌而成。每块石头上都仿佛刻有花纹,但难以看清。

奇怪的是周围一片死寂。沼泽中偶有出现的声音和魅影,不知从何时何地起全都消失了。这让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他能隐藏气息,却隐藏不了身形。因此放弃了登上城垛眺望四方的念头,暂且沿着废墟边缘小心地行走,这时从数十米外的拐角处冲出一个小小的血红色身影,直朝他飞奔而来。他感觉到了对方的魔力,比刚才的“蚯蚓”还要高些。但也未到能让他惊慌失措的地步;只是,对方虽然冲得很快,但看上去是个小娃娃,不知是在逃命还是打算袭击他,他一时摸不准该作何反应。

眼看着血娃娃就要冲到跟前。他脑袋里突然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避开它!”

他吓了一跳,虽然并不相信这个看不见的幽灵,但还是本能地跃上了城垛,却目睹血娃娃如履平地般横着跑了上来。他心里一沉,瞬间意识到这小家伙的目标的确是自己,于是果断跳到相隔不远的另一处城垛上,同时朝它抛出一颗碎石,手上用了劲力。

直觉让他不想被这种血红色的魔物碰到。

带着风的碎石准确地射进了血娃娃的脸,它啪地爆炸了,发出一声出乎意料的巨响,像一枚劲头十足的炮仗。这声音在四周荡起空旷的回音,几乎震耳欲聋。他忽然明白了,周围的一切——这沼泽,这丛林,这废墟,仍受困于一个巨大的地丨穴之中;头顶上的厚重云层,大约不过是水蒸汽吧。

血娃娃炸成了一滩污血,他未加理会,而是警惕地环顾四周——一个方向上坐落着一群辨不出是房屋还是坟墓的建筑尖顶,另一个方向是沼泽,两边都看不到尽头。

“你是谁?”他低声道,同时赫然发觉那人刚才说的是通用语。话音未落,更多的血娃娃从建筑群中涌出,喳喳叫着跑过来。

脑中的声音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做着指示:“跑,你对付不了它们。”

维兰感觉这幽灵对自己没什么敌意,于是固执地追问对方的身份:“你为什么帮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那声音简洁而干脆地说:“闭嘴给我跑。”

虽然音色上没有任何特征,他还是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了异常熟悉的味道,顿时火冒三丈——当然,潜意识里还带着点向亲妈发泄情绪的感觉——他基本上可以肯定对方是法米亚,但既然她不肯说出身份,他便不戳破,也不听命,而是叛逆地朝着建筑群的方向跳跃,在尖顶中间兜着圈子,引着血娃娃们哄泱泱地追来追去。

就像一个负气离家出走的孩子,本来又饿又怕打算回家了,忽然发现老妈追了出来,于是索性再往前跑一段。(婆婆大人,一定很想揍你儿子吧)

但是血娃娃越来越多,他闪躲得越来越狼狈了。

法米亚不知隐身在哪里看好戏,终于开了金口,教他念咒驱动魔晶的力量。这回他立刻就照办了,血娃娃们果然惊恐地四散而逃,但还没来得及跑远就一个接一个地爆炸了,疯狂的冲击波和声波足足震荡了好几分钟,他只能立马蹲下,双手抱头把自己裹成个粽子,等能站起来的时候,浑身都被污血所覆盖,当然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体表伤,并且整个人都在晕眩中打着转,他感觉自己像一头被剥了皮又被烹炸过的红丨乳丨猪。

脑中发出一声叹息:“哦,可怜的孩子……”接着,一只柔软的手掌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人还是不肯现身。维兰很生气,其实多半是迁怒,他重重甩开那只无形的手。

法米亚当然不是吃素的,大约见他身上除了脸已经没有可以下手的地方,啪地给了他一记耳光,在他脑中冷声道:“你当然知道我是谁,别以为我会纵容你耍脾气。你受伤全是咎由自取,所以给我像个男人的样子,别哼哼唧唧的,现在我命令你回家。”

熊孩子抿住嘴唇,强压下怒火,刻薄地低声道:“这儿可是魔境。你就算跟我那个更年期的妈一模一样,我也不会听你吆三喝四。再碰我一下,试试看我会不会反击。”

看不见的法米亚没再说话。维兰转身走向建筑群深处。 ww

第174章 头顶上的海洋

“我知道是她,故意说那些话,是为了气她,”维兰揉了揉额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蠢爆了,是吧?闹情绪不分场合。”

我轻轻摇头,决定不予置评,转而问道:“她为什么隐身?”

“因为那是在跟诺森合作的魔人的地盘上,当然我是回去以后才知道的。”他说,由于强大的老妈殿后,他行事开始莽撞不计后果,结果在一座看似废弃的祭坛底下被一群魔物围攻,他激活了魔晶,正好法米亚也出手了,两厢碰撞,魔晶碎成了五瓣。他们设法找回了三瓣,合在一起差不多是原来的三分之二大小,另外两瓣眼睁睁地掉进了下水道,随着暗流消失无踪。

“我还以为魔族是怕你们的。”

“可能是我太弱了,”他扮了个鬼脸,“再说,就算有些魔族怕,魔人也是不怕的,它们原先都是人类。”

这件事他是去年才知道的。此前,当他失魂落魄地跟着法米亚从魔境回家之后,她告诉他诺森在给魔人送“饵”,也就是活人——那些魔人屠夫肢解的对象。所以,他并不是从凯林口中第一次听说此事;至于魔人的“成因”,由于与雷萨有关,法米亚一直没有告诉他。

一千年前左右,雷萨送维斯特家族一个竞争王位失败的王子到魔境,帮他和他的拥趸们进行了最初的种族融合,使他们得以适应那片沼泽的环境,又教他们把人类转化成魔人的方法,再通过从人境和三境岛“偷人”,渐渐发展壮大。沼泽区算是魔境的穷乡僻壤,旷世之战以来就十分荒芜,中间有许多岛屿,魔人的势力主要集中在那上面;“贱民”则生活在沼泽下的地丨穴中,遇到定期出现的洪流就跑进丛林暂避。

沼泽区的主体部分被更大的地丨穴所包容,一头连接海洋,另一头被远古时代的遗迹所环抱。冥河娃娃算是这里的古代遗族之一。

单是沼泽区就够幅员辽阔了。法米亚说她尚未尝试过进入其他魔境空间,但她知道亡灵族的幽冥之境距此不算太远。

“你说吓到你的不是魔怪,是指魔人?”

他点点头:“那些像宰杀牲口一样宰杀人类的‘贱民’。从武力上说,我不怕它们,但……可能是那一幕给我的冲击力太大了,我从没见过那么……”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我不知道该怎么看待它们。它们是有智慧的,从前也都是人,但它们又已经不能算人。”

魔人吃人。也吃别的魔物。“贱民”们负责把“饵”拆分出好肉和杂碎。好肉供给居住在岛屿上的魔人“贵族”等有产阶级。杂碎用来钓别的魔物;猎物的好肉仍旧是供给“贵族”的,“贱民”们靠杂碎的边角料果腹。当然,在“贵族”与“贱民”之间,魔人还有其他的等级。包括“仆从”、“战士”、“工匠”、“自由民”等等,复杂程度不亚于中古时期的人境社会。

维兰困惑地说,他在理智上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应该害怕魔人,但却不知怎地,沉默的屠宰场总是在他脑中挥之不去,成为他在化龙之外的另一个梦魇。我不禁想起自己小时候看过的一部怪物电影,其实只有一两个血腥镜头,但却成了整个童年经历中最恐怖的记忆;事实上我现在看恐怖片的段位还是比较高的。看着比那电影口味重得多的片子也毫无压力,唯独那部老片,如果我在恶梦中独自看着什么恐怖片,并且无法回头,无法闭眼。无法停止播放——屏幕上出现的一定是它。

维兰想了想,道:“哪天咱们把那片子找出来,我陪你重新看一遍,或许你会发现那些记忆中特别恐怖的镜头其实也不过如此,你的心结就能解了。”

我笑起来:“正有这个打算。”

他牵起手到唇边:“我也不会逃避我的心结,我会面对它,解开它的,我们。”他看上去开心了些。

一周后,我们的船出海了。

这几天里,我用他找来的一种特殊布料亲手缝制了三套风衣,两套给我,一套给他。这种柔软的浅灰色布料是用塞壬双翼的羽绒纺出来的,看上去平平无奇,却有着与“引人注目”截然相反的功能——披上它,特别容易被人忽视,相当于自带潜行效果,且不会被强制解除,是刺客们梦寐以求的装备。

“恋歌”还缠绕在我的左手无名指上,没有换成婚戒,因为还没找到称心的对戒,他手上也还戴着平时的饰戒,但它并不像我一开始以为的那样,只是一颗硕大的方形深蓝宝石,它也有名字——“渡鸦之霜”,能吸收冰冻伤害。不过这项能力几乎从未派上过用场,他戴着它的主要原因还是习惯,而最早选择它完全是因为看着顺眼。

我们都添了武器。法米亚给了我一柄乌金腕剑,还有一只轻巧的秘银手弩,搭配一</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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