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地看着温仪。
温仪叹了口气:“你我之间差距太大了。”
又一道真雷打来,准确地击中清澜拿着木剑的右手腕,她颤了一下才重新拿稳木剑。
在躲避温仪的真雷攻击时,清澜的脸色越来越白,不仅仅是她的灵力即将耗尽,更多是对内心坚持的崩塌。
我错了吗我真的做错了吗
克服自我的不自信,努力鼓起勇气发起攻势,是错的吗
清澜慢慢涣散的眼神突然一凝,不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明日大比,就是你的第一步”
季留真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她耳边响起,清澜猛的收起剑势,努力回想当日在入定时锤炼的剑心誓言。
“吾修大道,只愿明性修身吾修大道,只愿堪破迷茫,清醒明智”
温仪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明明对方已经到了溃败的边缘,但她却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清澜挥动着手中木剑,比起之前的决绝强势,这次木剑的攻势并没有多少锐利气息,却自然而言地循着一种规律在挥动,划出玄奥复杂的轨迹,剑光深邃而灿烂。
清澜渐渐在全身心都沉浸在手中木剑中,她恍然想起当日初习剑的日子,练习剑术基础的辛苦,还有
“劈之剑意”
在一众围观的剑峰弟子不可置信的喊声中,自清澜六岁时领悟至今却再也没有施展出来的劈之剑意,再一次由手中木剑发出
这一剑,平淡无奇,没有松风剑法的璀璨和浩大,却自有一股大道气息的奥妙。无数细小明亮、光暗变化的剑气将道道真雷打散,温仪手上的雷团更是溃散了大半。
一剑之下,威力若斯
台下众人纷纷噤声,此时清澜一身破旧道袍,眉目如画,宁静淡漠,身上气势如渊如海。木剑发出的剑意生生将温仪逼退十步之远,便是原先慵懒地靠在座椅上的结丹期裁判也忍不住眼前一亮,坐正了姿势。
温仪惊疑不定地看着清澜,正色道:“原是我小瞧了你”
等到温仪终于正视清澜这个对手,拿出真本领的时候,却见持剑站立的清澜晃了一下,倏然倒地。
“清澜”
结丹期裁判起身上前,稍微检查了一番,突然撤去罩在擂台上的防护水纹,道:“最后一剑耗光了灵力,她只是力竭昏迷了。”
清澜竟然在即将反败为胜的时候昏迷,众人不免为她叹息。
“胜者,温仪”
裁判晃了晃手中金钟,宣布结果。
饶是温仪也不免长长出了口气,看着被静贞等人带走的清澜,擦了擦脸上冷汗道:“真是服了你了”
113105丹药
在清澜昏倒的同时,清濛山东元殿内的一面水镜剧烈地晃了一晃,里面景象扭曲不定,忽影忽现,似乎即将破碎。
虚华偷偷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却因心情激荡而散发出一丝威压导致道术水镜不稳定的季留真,啧啧几声最终还是不敢出言调侃,抬手一道清气飞入水镜中,雾蒙蒙的景象再次清晰可见。
正是裁判宣布清澜力竭昏迷,扶月等人抬着清澜驾云朝清濛山方向飞来的景象。
按照大比规定,一年期间藏经阁对所有弟子开放,虚华这个平日里镇守藏经阁的看守自然没有了用武之地,他也懒得为一众弟子翻找藏书,干脆跑来清濛山投奔自己的师弟。
季留真冷着一张脸,但虚华愣是从他师弟的冰山脸中看到一丝欣慰,不由作死地开口道:“师弟啊,小清澜这么努力,你是不是很高兴啊”
季留真面色不变,但虚华却像感应到什么危险一般连忙弹跳开来,他摆摆手道:“行行行,我不说了还不成吗”
虚华话音未落,就见季留真缓缓将手伸入袖中,他大惊道:“师弟你不是这么狠吧,我不就随便说上几句话吗”等到虚华在身前布下若干法宝严正以待之时,季留真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玉瓶。
“咦”虚华顾不得防备季留真可能的攻击,他上前几步,对着玉瓶轻嗅几下,只觉这若有若无却又屡屡不绝的清淡丹香分外熟悉,待他在靠近一些,不由跳脚道:“这这这这不是当初我拜托虚和师兄给我炼制的青灵丹吗”
虚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季留真:“怎么在你这”
季留真眼皮也不抬一下,一字一句道:“丹成之日,师兄还在梦乡之中,虚和师兄便作主给了师弟我。”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虚华暴躁地在静室内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我的太清冰雷、明王释迦水、凝霜赤霄诛魔白莲、万年水火苍冥晶石”
虚华口中每说出一个青灵丹的炼制材料,他就要一脸痛心的哀嚎半天,“这些都是我攒了几千年的宝贝啊”
任凭虚华如何捶胸顿足,季留真还是不置可否,仿佛手中玉瓶内装着的并不是修士们趋之若鹜的绝世丹药。青灵丹作为启元星地仙以下修士公认的三大神丹之一,其药效有着“活死人、肉白骨”之称,更不论季留真手上的玉瓶内药材的成分与质量比外面修真坊市卖得要好几十倍,
“师弟,咱们打个商量成不”虚华一脸苦哈哈地看着季留真,但眼睛几乎放光地往玉瓶瞄。
季留真“唔”了一声,既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虚华怒道:“这青灵丹对你又没有什么用,你这么扣着干什么”
季留真瞥了虚华一眼,慢悠悠道:“留给我孙女难道不成吗”
“哈”虚华愣住了,“这、这”
虽说把青灵丹给清澜这样的筑基期小辈用的确有些浪费,但保不准季留真这个疼爱孙女疼爱到了骨子里的祖父还真的干得出来啊
虚华呐呐道:“师弟,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季留真勾了勾嘴角,弹了弹被虚华闹得有些凌乱的道袍,随手将手中玉瓶抛给虚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送你了”便走出静室,独留下虚华愣愣看着手中玉瓶,好半天才冲着已经走远的季留真的背影大喊道:“虚夷你竟然把这么珍贵的青灵丹随便扔给我”
找不到重点的虚华刚想追上去,只是刚一抬脚,他不由在心里暗自嘀咕自家师弟这些年还真是喜怒不定。原来在季留真将青灵丹扔给虚华,走出静室的瞬间,就瞬间布下一道困阵,将虚华困在静室之内。
“虚夷你个混蛋,真不懂得尊敬兄长”明知道他最不擅长解阵了虚华捧着玉瓶,看着四周的阵法愣是无处下手,无语凝咽。
虚华的怒吼声被运转的大阵所掩盖,坑了虚华一把的季留真心情尚好,但在看到由扶月等人护送回来的清澜时,眼底又恢复了平静。
领头的扶月首先看到立于殿前的季留真,他加快了步伐,上前道:“扶月拜见虚夷师叔祖。”
身后诸人,鱼瑜和明凡几人都未曾见过清澜的祖父,名义上的师尊,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拜见虚夷祖师。”
季留真淡淡颔首,示意众人将清澜扶入东元殿内。
一条银丝自季留真手中发出,圈在清澜左手手腕上,季留真伸手捻着银丝的另一端,闭目不语。
鱼瑜等人不敢发话,屏息注视着季留真,生怕清澜有什么意外。
季留真睁开眼,随手收回银丝:“灵力干涸,有损根基罢了。”
扶月听后心中一紧,结丹期修为的他可是比在场明凡等人还要清楚根基不稳会造成什么后果,日后修为高了想要弥补更是千难万难
熹微清虚柔和的声音响起:“不知虚夷师祖有何妙策清澜下午还须主持一场比赛判决。”
原本还在担忧的众人转念一想,对啊,虚夷师祖可是天仙真君,自然有办法救治清澜的。
未等季留真开口,静室内的虚华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解开阵法,跌跌撞撞一身狼狈的走出静室。
“虚华师叔祖”因为虚华乃是藏经阁的守阁之人,是以在场弟子均认得他,不过也好奇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季留真突然发话道:“虚华师兄,你来得正好,清澜如今正需你的青灵丹救治。”
闻言,众人眼前一亮,纷纷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虚华,唯有前世散仙修为的熹微和家大业大对于丹药颇为了解的静贞面色古怪,青灵丹
虚华一头雾水,“等、等等,青灵丹不是”
季留真又接过话道:“原来师兄你已经带来了,师弟替清澜谢过师兄了”他一脸自然的从虚华手中拿过玉瓶。
“原来虚华师叔祖是专门为清澜而来的。”明凡看着虚华的眼神满是钦佩,完全选择性遗忘了虚华若是为清澜而来,怎么可能是从季留真殿内的静室中走出来的。
“我”虚华不舍地想从季留真手中抢回玉瓶,但听到明凡的话之后,伸出的右手硬生生卡在半空中,最后他左手死死抓住右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清澜丫头也是我的师侄嘛,如今她有需要我自然会、帮、忙、的。”最后几个字完全是从牙缝里露出来的一样。
季留真打开玉瓶,一抹清淡的药香自里面散发出来,鱼瑜等人仅仅是嗅了一口,竟觉得灵台清明不少。在惊奇的同时,也对清澜服下丹药后的好转抱有期待。
虚华眼巴巴地看着季留真取了一枚丹药给清澜服下,然后自然而言地将玉瓶封住,塞入袖中。
“师弟,剩下的丹药”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季留真道:“清澜之后的情况还需观察一阵子,这青灵丹师弟就厚颜收下了。”
顶着一众小辈的目光,虚华表面大义凌然心里泪流满面道:“不碍事又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
熹微和静贞的眼神更飘忽了,青灵丹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
虚华肉痛地离开了,静贞等人留了片刻,见清澜还未苏醒,便也礼貌性地对季留真告辞了。
驾云途中,明凡双手搭在脑袋后面,有些可惜道:“清澜要是再支持一会,就能反败为胜了。”
秦咫羽摇头道:“我看不一定,温仪师姐根本还没有使出真本事呢。”
扶月赞同道:“温仪是积年的筑基修士,道心圆融完满,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结丹,清澜对上她能够支撑这么久也是温仪不愿在第一场暴露实力的原因。”
傅康裕补充道:“温仪师姐是此次大比中,筑基期修士第一的头号热门。”
秦咫羽不由惊讶道:“木头,怎么你也关注这种消息”
鱼瑜闻言也耷拉着脑袋道:“唉,怎么清澜第一场的对手就这么强大呢,首战就失败,会不会影响清澜接下来的比赛啊”
明凡心有戚戚然:“我看虚夷师叔祖心情也不是很好啊。”
一番谈话后,很快就消磨了清澜恢复伤势的欢喜,纷纷投入到对于清澜下一场比赛心境的担忧中。
“扶月。”
“静贞。”
前方传来一男一女的声音,正是比赛完毕的扶渠和清瑜。
清瑜一脸奇怪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一副沮丧的表情”
扶渠也温和道:“我与清瑜比赛结束,正打算前去看望连静师叔,你们可知她的比赛结果”
扶月叹息道:“输了。”
“输了”清瑜和扶渠不由面面相觑,“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把经过一五一十告诉我。”
等到扶月和鱼瑜等人你一言我一言的叙述清澜和温仪的比赛经过,清瑜不由笑道:“原来是七妹的机缘到了,可惜我竟未曾亲眼目睹。”
扶月不解道:“输了难道还是好事不成”
扶渠接过话道:“正是好事呢,连静师叔虽然输了比赛,却坚定了道心,这可是赢一百场也无法比拟的。”
众人见扶渠和清瑜这般异口同声,不免也有些困惑。
鱼瑜道:“那、那虚夷师叔祖为何不告诉我们”
正是季留真在静室中那种沉郁的表情和气场,才让众人对于清澜的事情越发忧心,现在敢情竟是好事
明凡一脸微妙道:“虚夷师叔祖许是太过担心清澜了吧。”
坑人什么的,身为一名天仙真君甚至还是一名剑修,应该不止于此吧
熹微一脸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样子:“呵呵。”
114106道心
清澜也不清楚,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从比赛的擂台上来到一个不认识的地方。
她环顾四周,只觉群山山脉连绵不绝,延伸向不知道尽头的远方。她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踏入其中,脚下一滑,第一反应是催动法诀架起腾云,下一刻却整个人都跌出悬崖,好在双手拼命抓住了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棵古树树枝。
头上的一枚玉钗因着清澜的动作不慎落入深渊,连回声也没有,她俯瞰着脚下无尽深渊,不觉心头一凉。等到清澜费力爬上悬崖后,这才有心思思考之前法术不灵之事。
再次催动体内灵力,但周身灵力却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的清澜只有一具凡俗肉身罢了。
事有古怪,清澜只有按捺住心中慌张,开始静心冷静地思索目前局面。
幻境清澜颦眉,抬手看着左手手腕上的玉镯,依旧圆润光滑,不见破绽,她便将这个可能性给排除了。这玉镯乃是祖父特意炼制出来,为她镇压体内尚未掌控的火则之力,以温仪筑基高阶的修为,断不可能在幻境中还原出一模一样的玉镯。
那么眼前的这一切,便是真实的存在
清澜抿了抿唇,借着手中木剑支撑站起身来,眼前目之所及,无不是群山天堑,蔓延数万里。
是有高人以大法力将她掳来且不说在宗门内坐镇的三大天仙,便是宗门防护大阵,也是祖师爷言书上人的亲自设计与历年来无数纯阳真仙的阵法加持。便是侥幸突破了防护大阵的漏洞,对方掳走她做什么凭她是虚夷天仙的孙女,栖梧季氏的子弟
清澜不免为这个荒谬的念头摇了摇头。既有能力闯入大阵,何不亲自与祖父对阵,欺她一个小辈算什么,平白降低了对方的身份。
思来想去也没有猜到原因,清澜索性蹲下身,看着脚下怔怔出神。
不知不觉间,清澜竟觉得脚下的深渊渐渐扩大,仿佛一尊远古蛮兽,沉睡于此,仿佛随时都可苏醒一般,其中蕴含地上古气息让清澜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清澜心中一惊,猛地退后几步,却发现身后的地面也在渐渐塌陷,如今能容得她容身之处,竟只有脚下的半丈之地甚至,周边的碎石也在慢慢地脱落,掉下那无尽的深渊。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除了勉强供清澜双脚站立的地面以外,她的周身一片空档,稍微侧身都有一种会随着那随时堕入深渊的错觉。
清澜自是不怕高,往日她有法术在身,便是再危险的关头也可以运转灵力使用腾云之术,现如今一身法力全无,饶是清澜这般冷静之人,也不免心中惴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
目前为止,清澜还没有弄清楚自己是怎么糊里糊涂到了这个地方,其中古怪更是匪夷所思。
“清澜”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清澜背后响起。
这个声音听在清澜耳中,却宛如万千惊雷炸响,无数世界生灭,弹指之间一闪而过。
她僵着身子,固执地不肯转身回头。
“清澜”
那个声音越发急切起来。
清澜终于撑不住,她缓缓转身,仅仅瞥了那熟悉的眉目一眼,便是潸然泪下,泪流满面。
“祁越”她轻声道,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仿佛稍微说重那么一些,便会将眼前人吓跑。
祁越温柔地看着她,眼底有万千星光熠熠生辉,“是我。”
清澜抖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祁越见她怔怔地看着自己,两人两两对望,突然间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良久,还是祁越开口发话,他伸出右手道:“来,到我这里来。”
清澜似乎被他的话惊醒,脸上恍惚而甜蜜的微笑渐渐破碎,她微微侧头,低声道:“你不是他。”
祁越面色不改,温和沉静道:“我是。”
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和心生信任的暖意。
“不”清澜固执道,她侧着头不敢直视祁越,“你若是前世的他,与我早已阴阳相隔,那这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你若是今世的他,又怎么可能认得我”
她越说越顺,最后斩钉截铁道:“你不是他,不是祁越”
祁越笑了,他的笑容在清澜眼中比霁月更空明:“清澜,你真傻。”
清澜愣了一下:“什么”
祁越淡淡的看着她,眼中又浮现中刚才那种不一样的神情,“真是个傻姑娘,你以为远离我就是为了我好吗”
清澜忽然觉得胸中空荡荡,她强作镇静,温温然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祁越看着她,右手还伸在她的面前没有收回,温柔道:“你站立的地方快要崩塌了,到我这边来。”
清澜这才发现,面前祁越所站立的地方,竟是一片平坦的原野,与她身后的深渊仅隔着一步,却是极大的反差与讽刺。
没等清澜回神,脚下的石块便如祁越所说的一般,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往下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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