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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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二人都已赶来护驾,那不拘如何,也得禀报了大王知晓的,总要有些恩典才成的。

帝辛的心思全在妲己身上,已然这许多时候了,还是不见太医出来,想是情况不大好的,是以便就是有天大的事,也是不愿意移动分毫的。

但旁的事可以‘交’由安公公处置,这档子事却是不能的,况自己很是担心,生恐这二人中有不安定的存在,只有亲自瞧了,才能放心些许。

是以便就叫安公公传了二人进来,另,言说媚贵妃你娘娘伤重,不宜搅扰,是以兵士皆候于‘门’外,不使一人入内。

帝辛此举,自然是有当真为妲己凤体着想的意思,但是更重要的却是防患于未然,防备贼子狗急跳墙,于近身处拼死行刺,这成败还当真就不好说的紧了。

帝辛之意,安公公自然是心领神会的,躬身应下,便就转身出去传旨了,那知府并着总兵自然是恭谨的跟了进来。

这两人虽则身份都是不低的,可是因着此地偏僻,却又端得重要,是以离职见驾的机会当真是少之又少的。现下见到大王天威,也是很有些个紧张的,连头都不敢很抬,更莫要说去仔细瞧了天颜了。

帝辛冷眼瞧了,这两人都不似那等狼子野心的,便是有些许小心眼儿在里面,也该是断然不敢犯上作‘乱’,行刺谋逆的才是。

帝辛很是狐疑,一时参透不得,便就有些不悦的皱了眉头,也不很说甚么,只留了两人在一旁大眼瞪小眼,额间冷汗淋漓。

这大王在自己所辖之地遭刺客行刺,自己便就是怎生辩驳,也是万难逃脱了干系的,更何况这贼人还远不是单打独斗的出现,而是如此大规模的厮杀,若然说自己全然不知,谁会相信?

心中这般想着,便就更是恐慌了许多,大王若是兴师问罪,那倒反是喜事,至少自己还可以虔诚的解释分说,可是偏生这般一言不发,才当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你若是不解释,自己心中也是不安宁的,所思右想,也得不出一丝的原委来,可若然解释,大王便可以做贼心虚为由,直接拿了人治罪。

二人初时本是各怀心腹事的,想着将对方踩至脚下,永世不得翻身了去的,可是现下却都熄了这等想法,只盼着尽快抓住了那‘乱’臣贼子,好生洗清自己的罪过才是。

众人皆怀着不同的心腹事,帝辛一双眼睛只死死的盯着那扇紧闭着的‘门’,里面一丝的动静也没有,虽则知悉现下情势危急,自己该是严阵以待,将一切都审个分明才成的,可是不过两三句话,这心便就静不下来。

妲己若然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便就是能够脱身,能够千秋万代,又有什么意义呢,老天待自己何其不公,又待妲己何其不公。

一想到妲己流了那么多的血,帝辛这呼吸便就又急促了起来,抬起手仔细瞧了,上面还有着干涸了的血迹,生生的刺痛自己的眼睛,告诉自己,里面的生命有多么的脆弱。

这起子人自然是嫌时间过得太慢了的,可是太医却是正正相反的,只恨不能将时间都掰开了,‘揉’碎了来过,媚贵妃娘娘的情况恶化的太过迅猛,自己施救的速度已然是远远不及。

幸而那打发去寻‘药’材的奴才是个伶俐的,不曾捡了别的,却是抱回了一棵上好的千年人参,这物件可当真是个宝贝,便就是在宫中,也是不多见的,除了大王,还不曾与他人服用过的。

此时自然是不需顾及其他的,太医将那人参切了片,直接撬开娘娘的嘴,于舌下含服了,有此宝贝吊着命,总算是给自己争取了一丝的缓和时间。

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伤口才算是清理妥当了,初时大王不一刻便就遣了琉璃来瞧了情况,随是不曾说将甚么打扰自己施救,可是这晃来晃去,也是煞得恼人。

当此情形,太医也是顾不得君臣规矩了,直接将那琉璃哄将出去,又将大‘门’上了栓,这才仔细的沉淀下来,知道只要这媚贵妃娘娘安然无恙,大王自必是不会怪罪的,否则..

为了身家大计,也为了衣者父母心,太医当真是极为用心的,比之自己的最好水平还要发挥的高了许多。又耗费了些许时间,总算是将这伤口尽数治疗妥当了。

太医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这实在是太过熬人了,不单单是身体上的极限,还是心理上的巨大的煎熬,生死一线的可不仅仅是‘床’榻上面的那位,若然自己一个不慎,这血流成河是断然跑不了得了。

太医并非悲天悯人之人,可是总也有怜悯之心,天下苍生何辜,昔日夏桀无道,天怒人怨,百姓们跪拜相求,可算是等到了明君。

这好日子尚没过了多久,实在是不能再起刀兵了,是以太医方才一直以为,自己举着的不是‘药’草,而是天下苍生之重啊。

如今这方是放下了心,只是这大口尚未喘上几口,猛然醒起一事,太医的眼睛瞬间睁大,连着呼吸都骤然停顿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弹起。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奔至妲己的‘床’榻之旁,双手哆嗦着抓过娘娘的手腕,三指扣上腕脉之处,细细的探了,因着手抖的太过厉害,实在是做不得准,急的眼泪都要落将下来,紧紧的咬了下‘唇’,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自己平稳了些许。

...

第四百六十四章 娘娘安好

越探,太医的脸‘色’便就越是沉重,待至后来,已然是全无半点血‘色’了。

“完了,完了,苍生何辜……”

屋内本是极为寂静的,方才想起跌倒之声,帝辛已然是心思大动,径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可之后竟是重新归于平静。

帝辛本是一颗心都被提了起来,可是这一安静下来,竟似生生的悬于半空,不给个着落一般,真个人都以一种很是怪异的姿势站立着,表情更是复杂的紧了。

那知府与总兵大人自然不知道详情的,心下当真狐疑的紧了,不是说只是伤了一位娘娘吗,怎得大王如此忧心,也不曾听说这位娘娘比之羽皇贵妃还要金贵,更加的得宠啊。

旁人不知,安公公却是一清二楚的,现下来看,大王待媚贵妃娘娘之情,早已是超出了羽皇贵妃娘娘不知道多少倍了,况娘娘现下身怀龙裔,当真是一顶一的金贵人的。

方才的声音,安公公也是听得的,见大王如此深情,哪里还会不知道主子的心思,当真巴巴的上了前去,主动请命,想要为主子前去探看。

本以为帝辛这等惦念,自然是立时便要准了的,可万没料到,大王只是一瞬间的‘激’动,眼睛忽得明亮了一下,复又重归寂静,暗淡的让人心疼。

不待安公公再行发问,便就摆了摆手,阻止了这档子提议。

“不可前去搅扰,太医治病,最忌讳分心旁顾了,若然有了消息,自然会来禀报于孤的,不曾出来禀报,便就是还未大好,爱妃受难,孤痛彻心扉,等个一时半刻,又算的了甚么。”

帝辛话中的意思极为凄苦,不知怎得,安公公竟是有些鼻尖发酸,主子终于明白了感情二字,可是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自己也已是说不明白了。

帝辛仍是保持着怪异的站立姿势,凝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旁人也不敢怎生动静,便连呼吸都压的极低极低,生恐一个不慎,招了杀身之祸。

在这种低沉的气氛中,时间已然毫无意义,也不知过了多久,先前派将出去的一个‘侍’卫也是赶了回来,脸‘色’很有些暗沉,脚步声也是极为沉重的。

安公公抬眼瞧了,原来是派去搜查此刻线索的,按说这此刻尽数被诛杀,身上也自然是不存在证明身份的物件的。

这起子刺客自然是重要的,可是再重要也重要不过大王的安危,这心思缜密的‘侍’卫首领自然是不能派将出去的。

派了这么个不经事的‘侍’卫前去查证,也实在是无奈之举,原是不曾想到能查出甚么的,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况且大案刚发,想来多少也会有些痕迹留下的,只要这‘侍’卫将一些可疑的地方尽数查实了,到时候仔细报来,自是能够顺藤‘摸’瓜的。

可是瞧着‘侍’卫现下的样子,竟仿似已然查清楚了主谋是谁人一般。

此事非同小可,安公公皱了皱眉,未知之事,当真是不敢轻易拿去惊扰了大王的,是以轻手轻脚的行至‘侍’卫身前,低声询问了。

“可是有何进展?”

这‘侍’卫本是想高声回禀的,可是见安公公如此小心的低声询问,也不知究竟是何原因,只恍然的四处瞧了,哦,原是有两位不认识的大人在此。

自己进来之时,见着外面都是官兵严密防守,想来这两位便就是赶来救驾的了,安公公如此..想来是因为这两人不甚可靠吧。

一念及此,也是收敛了神‘色’,向安公公深深一礼,压着了声音回禀了。

“回公公的话,正是,邀天之幸,托陛下鸿福,属下不辱使命,已然查得了刺杀陛下的元凶,此人便就是……”

安公公只是想知道是否当真查出了甚么,至于这行刺陛下的幕后之人,究竟是谁,自己却是不想知道的,这等大事,自然是要先行禀报大王,再看大王怎生定夺才是。

大王若是愿意,自然会发了话出来,再行处置那个逆贼,安公公怕只怕,这逆贼是大王不‘欲’追究处置之人,到得那时,自己已然知悉此事,是要叫大王怎生才好?办或者不办,都已全不由心了。

可偏生这‘侍’卫是个不晓事的,见自己动问,便就要一五一十的说将出来,急的安公公连着避嫌都顾不得了,只沉了脸‘色’,厉声的呵斥了。

“‘混’帐东西,大王遣了你去办事,有了甚么不知道先与大王禀报,竟要先行告知于杂家,是想至杂家于大不敬之罪吗?”

‘侍’卫本是存了巴结之意的,况安公公乃是大王身边的第一大红人,自己将详情禀报,并无甚样不妥啊,现下见安公公如此,当真是完全呆楞了去,不知该怎生说话才是。

可是‘迷’茫归‘迷’茫,这话,到当真是不再说将出来了的,安公公的本意也不是为了吓这‘侍’卫,不过是见事不对,急中生智的自保法‘门’罢了。

现下‘侍’卫不再多言,也是放下些许的心来,又见这‘侍’卫呆呆愣愣的,全没个章程,心中也是暗暗叹气,这人若是个不灵光的,当真是怎么都不行的。

便就如这个‘侍’卫一般,本是得着了惊天的宝贝,这来日的前程,很是值得期待了,可是偏生不会用来,奈何奈何。

难不成是出宫在外,自己的心肠也变得柔软了起来?安公公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便就当做是做了一件好事,帮他一帮吧。

“‘混’帐东西,还愣着干甚么,还不快着些去与大王禀报。”

‘侍’卫被吓的整个人都木木楞愣的,被安公公这一吼了,才勉强回了神,忙不迭的作了个长揖,然后也不再多言,便就巴巴的小跑来去到大王的面前。

孺子倒也可教,安公公心里想来,这寒‘门’之子也不全然都是笨的,不过比之那些世家子弟少了些许的教养和见地罢了。

似这‘侍’卫这般,不就很是灵醒吗,方才还不曾想到的,自己不过浅浅的点拨了,便就瞬间开了窍的。

方才安公公与这‘侍’卫的对话,帝辛是当真不曾听到的,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平日里倒还不觉得,可是当真全身心的投入一件事情的时候,这缺陷便就完全的冒将出来了。

是以这‘侍’卫到得自己身边的时候,帝辛不但不知道所谓何事,还很是皱了眉头的,好在这‘侍’卫不甚灵醒,不然见主子这般神‘色’,想来是不敢说了话的。

‘侍’卫既担心帝辛听不清楚自己的话,又深恐这档子机密之事,为他人之知,是以很是靠近了帝辛,将自己所知之事,尽数说与了帝辛知晓。

帝辛本是焦急的等待那扇‘门’打开,太医那张平素很不招人待见,此刻却是最为盼望的老脸,能够尽快的‘露’将出来,告诉自己妲己已然无妨了的。

可是现下听了这‘侍’卫的话,面‘色’却是越来越沉,及至后来,已然是怒火中烧,几‘欲’杀人了。

“‘混’帐东西……孤要把他抄家灭族……”

帝辛连一句求证的话都不曾有,便就彻底的动了怒的,众人皆是唬得不行,忙不迭的跪了一地,口中喃喃有声,求了大王息怒,大王饶命,诸于此类的话,一箩筐一箩筐的望外狂倒。

帝辛猛地回头,喷火的眼睛依次望过那知府大人和府尊大人,方想说话,便就被人给兜头一‘棒’子,给砸了个稀巴烂。

这给大王添堵的人便就是方才还被极为期盼,现下很有点狼狈的太医了。

“老臣参见大王,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医的礼数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脸‘色’难看的怕人,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来,那上面分明写着,我有个很坏的坏消息要说。

现下是甚么时候,这太医又是在做甚么事,不消是谁,都是知道的,现下这般模样,想来是此事无有好的结果。

帝辛只是喘了口气,这‘胸’口便就沉闷的厉害,生疼生疼的几乎承受不住。

“可是媚贵妃娘娘不好了。”

帝辛这话问的很是简练,可是任凭谁来瞧了,都能看得出这里面的深情,恐惧,和那浓浓的伤心,绝望。

这许多的情绪,都‘交’织在一处,也便就是帝辛身体底子强劲,不然还当真是要晕了去的。

见大王如此问来,太医稍稍愣了一下,之后便将头摇的飞快,生怕不够用力,便就无法取信于大王一般。

帝辛自然是一直死盯着太医的神‘色’的,见得这般情形,方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可是这太医显见是来跟众人找别扭的,这一口气还不等人喘完,一个巨大的坏消息便跟着砸了下来。

“大王,老臣无能,有愧于大王的信任,媚贵妃娘娘的身子已然无碍,想来不多时便就会醒来,只是,只是小王子,实实的保不住了。老臣有罪,罪该万死。”

太医说着便就老泪,重重的一个头磕了下去,可是笃定的咒骂和暴怒并没有如期而至,难不成是大王被气的糊涂了?

太医心下狐疑,不由得抬头瞧了,大王不但没有伤心愤恨,反是‘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容。

...

第四百六十五章 龙裔没了

“嘶……”

院子里的人数虽是很多的,但是却也无人敢多言了半句的,是以当真是静的可怕,这‘抽’气声,自便是极为突兀的响了起来。.最快更新访问:.shuhahА.。

龙裔不保?在场之人,自是个个知道这句话的分量的,有的更是在心里为媚贵妃娘娘哀悼不已,在宫中之时,虽也是有宠的,可是哪里比得上羽皇贵妃的位份尊贵。

难得的是‘蒙’天垂怜,得了这伴驾出宫的机会,又锦上添‘花’的怀有龙裔,本该是一步登天,晚年无忧的了,岂会料到这祸从天降。

从来子嗣不全,都是德行有亏,祖宗不佑之意的,现下大王心中,想必是心痛与怨恨皆而有之的吧,便就是念着娘娘的护驾之功,稍加体恤,这恩宠,也必然是没了的。

旁人的心思,实在是无妨的,安公公却是知晓大王的心思的,这子嗣再重,也重不过媚贵妃娘娘去的,只是,大王怎会是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左不过是时日晚上些许,并非不能再有喜讯,大王何至于斯啊。

安公公不过是个内‘侍’,于男‘女’之情上面自然是看的极为淡薄的,现下怎生剔透,也是猜将不出的。

但只有一条,自己是知道的,那便就是,大王的身子是最重要的,余者,不拘是何人,何事,都是可以缓上一缓的,是以安公公上前两步,小小声的与帝辛进言。</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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