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你让本宫说你点什么好呢,那沈美人难道是每日里跪在佛堂念叨这么几句吗?你不觉着实在是太过凑巧了点吗,连一丝一毫都不曾浪费,都被你听了个正着,你难道便一丝怀疑也不曾有?若说对二公子不利之人,本宫一时之间也参悟不透,只一点,你自行想想,二公子是怎生说本宫的,又是怎生说沈美人的,你便该知道谁是决计不会背叛二公子,一心为二公子谋划了。”
这倒当真是个正理了,派了自己前来伺候媚贵妃娘娘,公子确是不曾有旁的吩咐,想来公子对娘娘已然是不相疑的情分了,自己今日之举却是孟浪的很了。
现下粉黛已经基本相信了妲己之言,只是一来事关重大,不敢轻忽,而来若是自己怪错了人,便该当一死,规矩在上,绝不容情,是以不得不问个明白。
“娘娘所言自是句句在理,只是奴婢不懂,这宫中尚有如此高手吗?能够窥视奴婢的行踪,却又不为奴婢所查?”
“沈美人手里有没有合用的人,本宫是不知道的,本宫只是知道自己手中无人,才会巴巴的向二公子求了人来,想着有个什么万一,也好有个依仗,只是今日之前,本宫都以为你不过是武艺平平,聊胜于无,今儿却是让本宫打开了眼界,你奉二公子之命,前来保护本宫,都尚且知道藏拙,难不成旁人便不能吗?”
“娘娘恕罪,奴婢并无不敬之心,只是身为死士,不得不谨慎着些,并非存心欺瞒娘娘,更不曾对娘娘吩咐的事不尽力,上次力有不逮实非奴婢留手之故,娘娘明鉴。”
死士对危险有着天然的警觉,对妲己并不熟识的情况下,当真是不能完全交了底的,但是执行任务之时是决计不会因小失大的。
若非今日心神散乱,况又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自己也不至于露了根底,倒弄的现在很有些羞惭了。
“你莫要多想,莫说你是二公子信任之人,便就是寻常奴婢,也是要有些磨合的时日的,哪能见过一面便就忠心耿耿了,那等随意可与的忠心,本宫倒还当真不稀罕的。”
妲己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想来是话说的有些多了,身子很有些乏累,将身子的重心更向靠枕挪了挪,又喘息了片刻,方才又开了口。
“本宫与你说这个,并非是怪罪于你,而是想让你知道,这后宫并非那般简单,这手段和目的,也都是牵扯着前朝的,断然不能小看,你还中了别人的计,疑心本宫,你当这次的刺王杀驾当真那般单纯吗?内里的事情不过是不说罢了,这档子事也用不着你懂,这都通了天了,说不得也是要有个结果的。”
妲己受伤之事,粉黛自然也是知道的,此时被娘娘一提,粉黛当真是愧悔无地了,自己是公子派来保护娘娘的,现下娘娘却出了这么大的事,险些丧命。
虽是自己不在身边,但这些都不是借口,若不是自己办事不力,娘娘又岂会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将自己留在宫中。
自己保护主子不利,又中了奸人的毒计,险些铸成大错,至娘娘于死地,不拘哪一桩,哪一件,都是个死罪,粉黛稳了稳心神,便给妲己跪了下来。
“娘娘,奴婢愚钝,冒犯了娘娘,加之保护不力,累得娘娘受伤,罪在不赦,请娘娘好生保重,奴婢这便去了。”
粉黛说着便拔出匕首,倒转了方向,便要刺入自己心腹之内,妲己眼疾手快,竟是堪堪拦住。
“娘娘何苦如此,奴婢大错已铸成,断无苟活之理,娘娘千金之躯,有伤在身,切莫为奴婢牵动了伤口才是。”
妲己哪里有多少力道,只是粉黛顾及着妲己的身子,不敢动作罢了,只能求了娘娘放手,好让自己自裁,以全忠义。
妲己瞧着粉黛的眼睛,当真是不存一丝犹疑,显见不是作伪,很喘了两口气,才算是稳定了身子,抓住刀柄的手却是不曾松开的。
“粉黛,你可是真的对本宫感到愧疚?可是真的终于二公子,甘于以死报之?”
粉黛杏眼圆睁,方要回答,便被妲己伸出手指置于唇畔给制止了。
“本宫现下不是以贵妃的身份在问你,你也无需觉着自己是个奴婢,你可以好生思考,不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本宫也绝计不会威逼于你,只要你一句心里话便可。”
“娘娘可是有何危难之事要奴婢去办,莫说是与公子有关,便就只是娘娘的事,奴婢也是万死莫辞的,方才奴婢所犯之错,本该一死,若是娘娘有所差遣,奴婢便就先将这条命记下,待为娘娘办妥之后再来领罚便是。”
粉黛也并非愚钝之人,岂会妲己把话说的这般明白,还不解其中味,是以特意表明了态度,让娘娘放心,不拘是何等任务,自己都断然不会拒绝。
妲己点了点头,亲自取下粉黛的匕首,缓缓的插回刀鞘之内,这才任由粉黛搀扶着自己回了**榻之上。
“二公子与沈家素有往来,这个你是知道的,现下沈家出事,这其中隐隐有大王的影子,本宫深恐大王按图索骥,揪出了二公子,那可当真是大事休矣了。”
妲己不说,粉黛还未曾想到这一层,妲己这一说,粉黛连手都有些发抖了。
死士最是要喜怒不形于色的,现下粉黛这般,显见是真的慌了神的。
“娘娘,这可怎生是好?事情已然发生了这许多时候,现下补救,想来是来不及了。”
“若是放在平日,那倒当真是来不及了的,但是此时却是无妨的,这一路发生的事情太多,大王也是伤了心神,还一度陷入魔障,不能自拔,本宫一直守在身边,自然知道大王不曾下过密旨,今日回宫说不得也是疲累异常,加之前朝后宫事务繁杂,想来是没有时间顾及到这些琐事的,但是这时间也只有今日罢了,若然今夜不能将那些书信偷将出来,想是明日一早,便会万事皆休。”
听得娘娘说此事尚有可为,粉黛便如干涸了的鱼又重新见到了水洼,欢喜的几乎无法自持,至于妲己所言,若是今日不成功,便再无机会之言,粉黛是全然不放在心上的。
现下距离早朝还有三个时辰,自己两个时辰之内是必定可以赶到沈家的,剩下一个时辰来毁掉那些密信,实在没有什么难度的。
“娘娘,此事便交给奴婢去办吧,事不宜迟,奴婢便不与娘娘所言了,待奴婢将事情办妥之后,再行前来向娘娘复命。”
现下的时间可是多少人的生命,容不得半点马虎,妲己心中也是清楚的,是以粉黛要走,也不曾有一句阻拦,只道了万事小心,若事不可为,自保为上,感动的粉黛泪水涟涟,将头扭制一边,方是不曾让那泪水滴落下来。
“你且去吧,本宫便就在此处将酒温好了给你庆功。”
...
第五百零七章 送你去死
?
粉黛是死士,自幼便习得宠辱不惊,心坚如铁之术,是以对于妲己此言虽是感动,亦是不曾多说了什么的,只是拱了拱手,一派江湖兄弟气,而后便一躬身,钻入了黑暗之中。比·奇·小·说·网·首·发
妲己面上仍是微微笑着,丝毫不计较粉黛对自己的怀疑和不敬,对于将死之人,自己一惯是很包容的。
就着火盆热了些水,将一壶酒温了,而后便不去管它,只巴巴的望了火盆发呆。
不都说死士是最为严谨的吗,每到一处危险之地,恨不能掘地三尺确定了有无陷阱才敢深入吗?是自己太过高估了姬发的本事,还是粉黛当真将自己当作了主子?
又抿了口茶,妲己方是笑了,太医的这个方子可是不易得的,这茶也并不难喝,比知寻常饮用的花茶也是丝毫不差的。
唤了琉璃进来把火盆灭了,将里面的银丝碳一并掩埋,务必要深着些,切莫假手他人,这碳再好,用完了该用之处,也便就只是废物了,说不定还会成了累赘,况自己喝了这许多茶水,也是不想再喝了。
琉璃端着火盆去后院掩埋,见到的小宫女都赶着上来想要帮忙,都被琉璃疾言厉色的哄了下去,便就是如此,也有两个宫女走路都有些不稳,险些跌倒的样子让琉璃瞬间明白了,娘娘为何要赐杯并不好喝的凉茶给自己。
后宫之中,不问不看才能活的长久,琉璃并不多言,只忙不迭的收拾了心情,加快脚步去做娘娘交代的事情。
本是疲累的紧了,可是被粉黛这一搅扰,竟是无论如何也睡不得了,索性便就起身了。
琉璃回来便见娘娘已然穿戴整齐,且是换了一套窄袖的衣裙,很是飒爽,竟像是要去远足一般,琉璃望了望天上的月牙儿,总觉着这时辰不很搭配。
“娘娘可是睡不着吗?不若奴婢陪娘娘说会子话,夜里外头凉,莫要过了凉气。”
“薇儿,你去拿两壶上好的桂花酿,再备了桂花糕,糯米团子,蓝莓山药,多加些果酱在上面,快去,本宫要用。”
薇儿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不明白旁的,只知道娘娘吩咐的事情就该去做的,是以一句话也不劝,忙不迭的应下就去了厨房,至于娘娘说的这些都是什么,自己是一概不知的。
不过这是不妨事的,自己不知道,那些早先被伺候娘娘的姐姐们肯定是知道的,说不得去问上一问也就是了。
见薇儿出去了,琉璃才叹了口气,先是重新拢了火盆,而后不甚放心,见娘娘已是穿戴的暖和了,便开了窗子透透气。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着这冷风一吹,头脑方是舒服清楚了些,人也爽利了许多,心知娘娘的茶水乃是为了克制先前那炭火而特质的,现在再用显见是不合适的。
是以又贴心的重新烹煮过了,妲己方才喝了一肚子的水,现下还是腹胀的很,见琉璃忙碌,却也是不拦着的。
琉璃煎茶的法子是跟纯儿学的,知道自己偏爱纯儿烹制的味道,这一学两学的,便连动作神态都学了个十足十得,妲己贪婪的望着琉璃的一举一动,并不多言。
在宫中讨生活的人,只要不是当真痴孽呆傻到无欲无求的,便都是有几分小心思的,在主子面前,哪个不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和警醒的。
此时虽是背对着娘娘,却也能感受到那股迫人的眼神,是以抖了一下,而后便就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嘴角弯了弯,手上的动作也放的缓了一些,煎好了茶叶不急着奉给娘娘,而是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动作。
屋子内主仆二人很是安静,琉璃做的仔细,妲己看的贪婪,谁都不曾说了一句话来,看着看着,便就落下泪来。
薇儿提着饭食盒子进来便瞧见这幅虽是唯美,却总有些大逆不道的局面,心下慌张,手上一抖,盒子都险些跌落地上。
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却是破坏了屋子内原本的宁静,莫说恰当不恰当了,便就是情绪都已然是改变了的,哪里还能再去提些旁的。
“琉璃,明儿便开始收拾行囊吧,也是时候该回宫了,再不回去,保不齐那些个魑魅魍魉都要开始爬大王的龙床了。”
琉璃一直担心娘娘不争不抢,生生将大好的机会拱手让与了旁人,现下娘娘肯回宫,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是..
“娘娘恕罪,奴婢万死,斗胆求问娘娘,留在此地不是为了看那起子贼人伏法吗,现下金芙儿和那李显达尚不曾咽气,娘娘可是要再等一日?”
俗话说打蛇不死,必受其乱,虽是怎么想也想不出这两个人还能有什么翻身的可能,但是一惯谨慎的性子,使得琉璃还是不得不多进言一句。
妲己并不觉着琉璃这话有何不妥,娃宫虽是规矩森严,但是自己身边之人都是可以说说心里话的,琉璃肯与自己一心,处处为自己打算,这也是好事一桩。
“本宫并非莽撞自大之人,只是却不担心他们还能有何奇遇,本宫执意留在此处,其意有三,这看着李家满门抄斩才是重中之重,至于那两个小贼,不过是献给纯儿和小王子的祭品,由她们看着,比本宫看着要好。”
妲己口中说着有三个原因,但是当真到了嘴边,却是不过只说了其中之一,娘娘不说,琉璃和薇儿自然是不会多问了的,只是妲己却似无意的望了薇儿一眼,这一眼很是耐人寻味,薇儿心慌之下,竟是险些将食盒脱手。
“薇儿,你可知本宫为何与你起了这样一个名字?你是个激灵的,手脚也不粗笨,想来也是受过些教养的,有这般无缘无故的奇遇必不会不去打听,而这在娃宫实在算不得秘密,想来你已经知道了这个名字的由来吧?”
“回娘娘的话,奴婢感念娘娘提拔的大恩,得蒙入宫伺候的机会,一心只求伺候好娘娘,对于娃宫中的事,自然是要多问上几句的。”
...
第五百零八章 最后的告别
?
薇儿说着便就跪了下来,先是将食盒放置在一旁,这才巴巴的给妲己磕了头,动作刻意的显出一些粗鄙之态,但若仔细瞧了,便会发现竟是端庄的紧的。.
“娘娘大恩,奴婢没齿难忘,薇儿姐姐忠心为主,实在是死得其所,奴婢既也蒙主子赐此忠义之名,必是不敢辱没的,只盼着也为娘娘尽忠就是了。”
听得薇儿如此说,琉璃很是皱了皱眉头,并非嫉妒薇儿得了天大的便宜和机缘,娘娘身边能多个忠心的帮衬着,自己也是欢喜的,但总隐约觉着哪里不对,一时之间却又说不上来,是以烦闷的紧了。
不拘琉璃还是薇儿的反应,妲己都看的很是仔细,不曾有一丝的疏漏,而后微微笑了笑,而后有一些释然的轻松。
“薇儿,本宫既是收下了你,便就是不惧为你担待些过往的,你有什么所求尽可以现下说与本宫,若是入了宫门,你便只能是薇儿,是娃宫的奴婢,再不是你往日的二丫,若是搅风搅雨,想要为自己谋算,本宫定然是不能轻饶的。”
薇儿万料不到娘娘竟会如此说来,当即茫然的望着妲己,面上很是平静,却是不曾注意到洁白的贝齿已是咬破了下唇,一滴妖艳的血珠在月光上分外扎眼。
薇儿不言,妲己也是不语,只是静静的对望着,一个眼中纠结难定,一个眼中通透威严,一个紧咬下唇,一个唇角上扬。
过了半晌,在琉璃都有些吃不住劲了的时候,薇儿终于是低下了头,双肩瞬间一塌,仿似方才的对视已经耗尽了自己的力气一般。
“回娘娘的话,奴婢并无所求,能伺候娘娘,已是奴婢天大的福分,实在不敢再巴望旁的了,奴婢家中虽穷,可是发卖奴婢也是得了些银钱的,奴婢的娘亲在为大户人家做点子活计,想来维持生计还是能的,奴婢是娘娘的奴婢,自是一心只为娘娘打算的,家里发卖了奴婢,奴婢便是为家里尽了最后的一份心,并无其它的亏欠了。”
这回莫说妲己,便是琉璃都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并不是说这薇儿说的不得体,而是因为太得体了,这才显得诡异。
莫说女娃子,便就是男娃,又有几个识文断字的,能把道理说的这般一套一套的,还进退有度,说是乡野之家,小门小户,谁能相信的过?
“薇儿,你可知本宫今日为何要问你这些个话?”
“娘娘仁德,体恤奴婢,奴婢感激不尽。”
“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本宫不耐烦听,若论舌灿莲花,你还算不得精通,可若真的这般说来,便就是自行生分了,本宫没那个闲工夫过问到每一个受苦受难的人,也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神邸,需要普渡众生。”
妲己心情本就有些低落,见薇儿还与自己打哑谜,心中自然不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方才还笑意盈盈,很有些包容的面色此时很是阴晦。
“本宫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薇儿为本宫献出了一条命,可是本宫没办法薄她姐姐,这份情,注定是要欠下的了,你是个有福的,借了薇儿的福分,本宫这才对你高看了几眼,想要给你个恩典,只是你终究不是薇儿,到底是本宫着相了,罢了,你自以为重如生命的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事,实则本宫一丝兴趣也没有,今儿你既是不肯说,那便就都忘了吧,日后也莫要再为此来求本宫。”
薇儿闻言不由的惊的一跳,当即抬头望着妲己,嘴巴微张,半晌也未曾说出一个字来。
显见心中是极不平静的,妲己不由的苦笑连连,怎得都以为自己很聪明,可以将天下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不成?也不想想,自以为掌握的那点惊天动地的大事,真个拿出来,上位者会不会看在眼里。
这世界上哪里只有纯粹的黑和白了,当真那般好分辨的话,李家满门内岂非也有很多冤魂,可是此事谁敢真个出来喊上一句冤枉试试,为刺客伸张正义的结果怕就是罪同谋逆吧。
罢了,此薇儿非彼薇儿,是自己要的太多了,哪里会那么多的人都能一心相待自己,有些人,失去了便就是失去了,当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替代的。
这一刻,妲己才算是些许的坚强了回来,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太过放**感了,若然继续如此下去,想来不需旁人对付自己,自己都会慢慢的走入绝路的。
想通了这一点,便就收敛了情绪,心中甚至是有些感谢上苍的,幸而薇儿是个多疑,不灵醒的,不然自己岂非又为自己招揽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你且起来吧,今日之事便就过去了,日后也莫要再提起,你只消记住你今日之言,也记住本宫今日的话便就够了。”
妲己说完,也不再看一脸震惊,欲言又止的薇儿,这世界上从来没有那么多的机会,自己后悔之事都尚且不能回转,凭什么去为别人做那愚蠢的农夫。
“琉璃,你可还记得纯儿埋骨之处?”
“回娘娘的话,自然是记得的,娘娘悲痛莫名,奴婢不敢禀报,但纯儿姐姐是娃宫出来的,又是为了娘娘而……”
琉璃哽咽了一下,终究是没有把那个死字说了出来,不是不敢,而是不忍,娘娘当真是个有魔力的,在娘娘身边越久,性子便就会越淡薄。
好些个事都不再想去争抢,心中也明白,只要自己好好做事,娘娘自然是不会亏待了的,但是这感情,却是越发的真切了。
心中酸涩难忍,却不想招惹</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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