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1 / 2）

的……”

卜才笑了笑：“没事儿，胳膊老这样放，习惯了……好了，你可以休息了……哎，困死了！我先睡啦，明天再聊~”

“嗯，好的，睡吧。”说完郑帆就靠在右边开始休息。其实卜才的胳膊并没有碍着她，即使没有胳膊她也不会往左边靠，那离卜才太近了！她完全可以睡在右边的。说碍事只是一个借口，而真正的原因，她不愿意告诉他。

刚回到学校，卜才就收到了补课通知，于是又匆匆忙忙地赶到教室。若在以前，卜才肯定坐在最后，离老师远，倦了又可以看着吴皑发呆，也是惬意的很。可是现在，他已经不敢坐在后面了。只要坐在吴皑后面，他的眼睛就不再是自己的了。每次看到吴皑手机不断地震动，而她快速拿起，然后笑着快速回复，卜才就觉得又堵又慌，就像肺叶里塞满了污泥，又难受又恶心却又没办法，只能苦苦熬着，熬着下课nad1（可没课的时候又盼着能有两节清闲的课，好让他有机会看看她有没有过得不好，哪怕看一眼就行……他觉得自己很贱，所以他不愿坐在后面，而不是不想。

但是这节课，他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这门课的任课老师要求学生分组坐，以便课间讨论。

往往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巧合，让人措手不及，偏偏又那么微妙。以前卜才认为那是凑巧，但现在他相信那是缘分。

卜才被分到了他最怕的吴皑一组。

所幸，同组的还有赵童童和何齐淑。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卜才跟何齐淑坐到了一起。当他坐下的时候，他能感到后面爽朗的笑声中夹杂的若有若无的目光。他没有理会，低头看书。

下课的时候，何齐淑塞过来两个苹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上次你送我们糖果，我们也没准备，所以就一人送你一个苹果吧！”

那是寒假以前了。那时卜才知道吴皑已经有了新男友还瞒了他这么久，心里满是无法言说的痛苦。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如果就此默默离开，心里怎么都平衡不了；如果恨她报复她，他又舍不得。偏偏他的所有情绪又不能发泄，因为名不正言不顺，他没有资格发泄。于是只能强颜欢笑。这个时候的他觉得自己失败极了，实在是一无是处！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卑微和可笑，便不时寻找借口跟自己欣赏的女生接触，送她们一些小东西。他又不愿意别人误会，一送就送好几个，赵童童、何齐淑自然也在其中。其中，因为聊天的时候发现赵童童天真烂漫，说话特别可爱，就恬不知耻地认作了妹妹……此时她们送的苹果就是对他的答谢。

卜才乐呵呵地收下，轻轻地放在了包里。

这时何齐淑好奇地问道：“糖果的包装好漂亮啊，你在哪买的啊？”

“嘿嘿，那可不是买的！包装纸是我买的不假，但上面的印章可是我亲手刻的，是我自己的名字，而下面的那些铅笔字，都是我用小篆体写的你们的名字！写的不错吧？”

“哇！真的啊？！你真是太有才了，写得真不错，我还以为是你买的印章印上去的呢！”见卜才笑得高兴，她又问：“你最近在研究小篆吗？”

“就我这半吊子哪能研究？！我是觉得这种字古朴，看着挺有感觉的，就依样画葫芦nad2（我先在网上搜下我想知道的字，再把它们抄在纸上，多练习几遍就会写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个，你的印章带了吗？让我瞅瞅呗？”

“木有……喜欢吧？嘿嘿，等有时间了我给你刻一个就是了！”

“真的啊？！嘿嘿，谢谢啊，你真是太好了！”

听着何齐淑赞扬的话，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卜才的心里觉得很舒服。他知道，何齐淑送的苹果和他们的对话后面的吴皑都知道。当初我为你刻了那么多，你却连看都懒得看！你不稀罕，有人稀罕！

晚上回到宿舍，卜才进了那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小号。以前里面只有他和吴皑，后来生气了，卜才就把她删了。

看着空空荡荡又飘满了弃魂怨鬼的空间，和不知怎么的就点开了的“与我相关”里吴皑以前调皮的回复，卜才忽然止不住地想念吴皑，想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又在空间给自己留言？

不由自主地，卜才点了点吴皑的头像，可接下来的事让他有点不知所措又有点窃喜：竟然进去了！她忘了删掉我。

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发动态了，以前的她是那么喜欢发些无聊的说说。她也感觉到痛苦了吗？

是谁造成的？她前男友？她自己？还是我？我？我有可能吗？

这都是为什么？她和她前男友没有爱了吗？她对我也没有感情了吗？我呢？为什么我们明明都思念着对方，最终却都不得不分开？为什么明明相爱，却总是要互相伤害？

打开留言，果然比说说要多nad3（但关于爱情的，却很少。

今天下午，她说：“从此以后，你是别人的某某某”没有句号，是不是不想终结？还是不知道该不该终结？或者不知道这是不是终结？又或者只是我在想这个其实根本就不存在的纠结？

那是关于我的吗？卜才情不自禁地问自己。那是在何齐淑送苹果之后的三分钟左右发的，应该是关于我。

关于感情的话，吴皑常常说得模棱两可，卜才看了总会在想，这是说她男朋友？是说我？还是别人？也许，之所以模棱两可，就是因为身边有这些互不兼容的人。

虽然常常猜，却很少能猜中。以前卜才总会想当然地以为吴皑是在说他，可每次吴皑听了都会白他一眼然后说说她跟她男朋友的前前后后。后来，不管看到多像是在说自己的，卜才都不敢再往身上揽了。因为每揽错一次，都会付出精神上的代价。

但如果该揽的不揽，那代价将是一切。

上学期开学不久，他们的关系依旧紧张时，他看到吴皑这样的留言：“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

卜才以为她是说给她男朋友的，他们已经僵持很久很久了，应该是又有矛盾了。虽然心里还是微微难过，但也有了几分喜意。看来暑假是因为跟男朋友闹矛盾了，而不是其他什么……

虽然卜才千般不愿意吴皑选择她男朋友而放弃自己，但比起放弃她男朋友另有新欢，卜才情愿她男朋友永远压在自己头上。

不管吴皑如何为了她男朋友而和自己保持距离，卜才都可以解释为有缘无分的苦衷；但如果她另觅新欢，那自己在她心里算什么？她一直以来对自己所做的又算什么？卜才愿意想，那是最恐怖的事了！

而等到他们关系有所缓和时，吴皑又留言：“一切都恢复平静了。”

卜才同样没想到自己……代价就是，直到两个月后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就一无所有了，自己却还在这两个月内像个小丑一样苦苦挽留……

现在看到这条留言，卜才已经不想再去猜了，不管是关于谁的，那都与自己无关了。

切换到另一个□□号，发现班级群里发了一个三天后要进行模拟招聘的消息。

有点可怕。

卜才开始害怕，是一位考官还是多位？是有单独的招聘教室还是直接在人前？自己什么可说的都没有能说些什么？

……

第 28 章

？紧张而艰难地准备了三天后，一切都充满未知的模拟招聘如期而至。想象中可怕的众位老师只出现了一位，尴尬的当众招聘也没有出现，有单独的小教室。

但临头了还是有些担心，自己那简单的只剩下名称的自我介绍真的行吗？

十人一组，卜才在第一组和第二组之间徘徊。当听到自己位于第一组时他高兴地直跳脚。他太想尽快应聘了，越快越好。

以前卜才紧张害怕的时候总喜欢往后退，觉得越往后退自己的准备时间就越多，就能更好的准备说词。但现在他喜欢越快越好，最好是第一个。因为漫长的等待也意味着越来越强烈的紧张，等到最后，紧张已经浓缩成压缩饼干，不是说泡开就能泡开的，至于说词，越紧张忘得就越快，就会越紧张……何况，人们总是对第一位抱有无尽的宽容。就像，初恋。所以，卜才越来越喜欢第一位。

焦急的等待总是越等待越焦急。看着前面的几位同学在众目睽睽之下镇定自若、侃侃而谈，想想自己的胆量和那苍白的说词，不由觉得自己实在是白白浪费了二十年的粮食！于是决定更改讲话内容，可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更改。焦急的等待中，有一位一同参与模拟的兄弟班级的美女坐在了自己的旁边。对于美女，卜才总是乐于欣赏，可此刻实在无心赏美，打了声招呼便看着讲台上的口若悬河陷入沉思。

乍然！卜才觉得陆陆续续有好几位同学悄悄溜了进来旁观，等会儿的压力更大了……等等！卜才的眼角飘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用看卜才都知道那肯定是吴皑！

怎么办怎么办！等会儿她肯定会笑话我，会暗自庆幸幸亏她自己神机妙算，知道我不是可造之材，所以趁早离开，省却了不少烦恼……还有旁边的美女，估计也会觉得我好普通，亏着她刚才还对我有些好奇……

想着想着，他只觉得浑身发热、大脑发蒙、头皮发麻、四肢发颤……

忽然，卜才觉得旁边的美女在叫自己，原来是轮到自己了！

站在讲台面对老师、同学，还有那双说不出有情还是无情的眼睛，卜才忽然决定豁出去了nad1（强自镇定了一下就对老师颔首：“老师好！我是十一号选手卜才。由于生性木讷不善交际，所以想应聘图书管理员一职。”没有虚假的“感谢老师百忙之中抽空来此”，也没有丰富多彩的经历，自然没有千金不换的实践经验，更没有金光闪闪的各种资格证书、荣誉证书，甚至连有缺点都没有，就这么空空地来了一句“生性木讷，想应聘图书管理员一职”就草草了事！连卜才自己都觉得脸红了。

老师仿佛也有点诧异他的“简洁”之致，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接着看手中的文档。

卜才有点尴尬，老师没说“好了”，也没说“略有瑕疵”，只是看了一眼，倒让他不知下也不下了。无奈地想了想，便作了补充：“我觉得图书管理员需要耐心细致，这些我都能做到。”

又没了！

舍友们觉得实在惨不忍睹，低头掩面不忍直视。

不想老师反而抬起头来：“你为什么想做图书管理员？”

为什么？难道“生性木讷”还不够？哎！豁出去就豁出去吧，有梦想就不怕别人笑！

“有两个原因。一是我本人性格内向，喜欢不必与人打交道又安静的工作；二是因为我有一个梦想，我想当一名作家。但梦想与现实总是有距离的，我必须要先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再去追逐梦想。而图书管理员这个职位很适合我，即养活我，又可以阅览群书为我以后当一名作家做准备。”

“呵呵！你应聘的职位跟你的性格和专业倒是挺般配啊！”老师微笑着说道，见卜才只是笑，便说可以下去了。卜才倒了一声谢就下去了。

低头向座位走去，虽然知道吴皑就在面前，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但他就是不抬头！他不要吴皑知道他被她抛弃了还在乎着她。

就在她面前坐下，卜才对身后的人视而不见，扭头跟旁边的美女说说笑笑nad2（这女孩儿，真漂亮！

“还有一个，是最后一个，叫……噢，卜才的同学。他的应聘做的很好！有梦想，有可执行性……”

听到最后一个表现得好的竟然是自己，惊讶不已的卜才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细细地听着老师意见，心中很是高兴。你看，曾经我那你不屑一顾的梦想，并不是一无是处。没有了你，我照样能做的很好！我的毛笔字被老师夸奖，我的摄影作业是全班头魁。那时你还在，你那又高兴又有点妒忌的样子我至今仍记得，还有你曾经说要我教你怎么拍出好看的照片，我都记得，可是，为什么你不等到我来兑换就先走了？为什么就不能多等等？哪怕，只是两个月……你看到了吗？现在我又被老师夸了。你有看吗？你有没有哪怕一丝的后悔和自责？有没有在心里默默地想：仔仔，你好棒！笨笨好想再次和你一起分享你的快乐、你的悲伤……

经过门口，卜才停了一下，看着那个背影，一动不动。

扭过头，卜才转身离开。只是在他转身离开的一瞬间，那个背影也扭过头来，看着他转身，看着他走掉，看着那空空荡荡却仿佛还站着他的地方，一动不动，一眨不眨……

漫无目的地走着，满脑子都是那双在他转身之际骤然直射过来的目光，依旧那么清亮，却再没有以前的清澈了。那是岁月杂质的沉淀，还是情感的集结？在那浩渺如海的眼波里，有多少条冲动？又有多少条压抑？是谁占了上风？还是不相上下？又或者时而波涛汹涌，时而风平浪静？你，更倾向于哪边？

又是草地！为什么烦她的时候想她的时候总是会不知不觉地来到这里？难道我隐隐地也觉得我们的失败是从这里开始的？从我们在草地上抱在一起的样子被向阳看到并说她这样不好开始的吗？也许自那以后，起初可以保持的距离感后来真的变成了陌生的距离感，而就是那陌生的距离感，慢慢地，就成了永远。

也许，我所有的也许，都只是也许nad3（

“嗨！卜才！一个人在这发什么呆呢？！”

卜才连忙抬头，是向阳！她怎么来了？

“嘿嘿，你也知道我胆小，刚才应聘的时候紧张过度，这会出来散散心。我听说，发呆最能散心了。你应聘完了？”

“哈哈哈……你也太怂了！这都能吓成这样！我早都应聘完了，还看了会儿别人应聘才下来，走到这里看到你在这发呆就来看看。怎么啦小伙子！你的吴皑呢？”

“大姐……你这是来找茬吗？”卜才苦着脸说道。

“怎么啦？！”

“我们很久以前就不玩了。”

“啊？！为什么啊？你们不挺好的吗？”

“唉！一言难尽啊！哎，你应该知道吧！拿我开涮呢你？”

“嘿嘿，别生气嘛！姐姐我看你神情沮丧，所以来开导开导你！”

“……您就这样开导？”

“对啊！听说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没有？爱到极致便不会再爱了，痛到了极致自然也就不会再痛了！我帮你忍一时之痛，解后世之忧，你还不感谢我？！叫声姐姐就行了！况且，重在导不在堵嘛！来给姐姐讲讲你的故事，让姐姐来助你度过那无边苦海吧！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说完不由分说拍着卜才的肩膀向草地深处走去……

看着那“勾肩搭背”的男女，吴皑的眼中满是痛苦。你喜欢赵童童，喜欢何齐淑，这又跟你曾经夸过的女神向阳走在一起，你还一直怪我处理不好异性关系，你呢？你就行？！真是好样的！她曾经那样说我，而你口口声声说没跟她再联系过，却一直都跟她藕断丝连，现在我不在了，就觉得不用再藏着掖着了是吧？亏着我还心存侥幸，想着你对我仍有一丝情意，就不忍心删掉你，现在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好！好！真好！

吴皑寒着脸，恨恨离去。

女孩子不开心的时候常常喜欢找闺蜜或者朋友聊天，在说的时候，她们不需要听的那个人说什么，只要知道他们在听就好，而自己说什么也不重要只要自己在说就好。

倾诉倾诉，全部倒出。

在跟向阳说完之后，卜才感觉好多了。虽然向阳什么也没说，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变，可就是觉得舒服多了，就像一个喝了满腹苦酒的醉人大吐了一场后一样。

卜才又想起了临走时的那双眼睛，她什么时候也有这样的眼神了？那里面，起码有着几分愧疚吧？

不觉又点了她的空间头像，可是已经进不去了。

哈哈哈……

卜才发疯似的笑了，笑得满脸都是泪，笑得直不起腰……他就是觉得好笑，自己实在是太好笑了！

第 29 章

？大四无疑是忙碌的，要么拼命地学习，要么拼命地实习。

走在送赵童童这个便宜妹子去实习的路上，卜才有一搭没一搭地陪她聊着天。脚下的石子被他从寝室楼下带到了校门口，无数风景在它身下滚过，它却没有半分反应。难道对于他的陪伴它没有半点感激？它也在想念另一个石子吗？还是在怀念那作为一粒沙子时的快乐？又或者说，沉默，本身就是它的感激？

“啊！你看那是谁！吴皑耶！你不是天天都想见她吗？快走快走！”赵童童突然惊喜地大叫着，还没等卜才反应过来，就不由分说地拉起他开始跑。

一跑到空荡荡的公交站牌下，赵童童就松开卜才快速向吴皑跑去，还兴奋地大叫道：“吴皑！你怎么在这啊？”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坏了你们的好事了？没关系，等两分钟就好了，我男朋友就来了。”

“啊？哦……”赵童童一听她这语气就觉得很纳闷，自己哪里招惹她了？难道是看到我跟卜才一起来的？应该是的！刚想解释两句，就听到她说她男朋友就快来了，不由为卜才感到难过，再问下去只会让卜才更难堪，只能住了口。

吴皑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自己可以另找男朋友难道卜才就不行？何况平日里赵童童跟自己打打闹闹，关系也不错，怎么能这么凶她！可这后悔的念头刚刚升起，就听到赵童童“啊”了一声又“哦”了一声，这是什么意思？惊讶自己在等男朋友？还是默认他们的关系？她不是也有男朋友吗？卜才卜才，你果然死性不改，每次都是挖墙脚，可每次都是墙角还没挖倒，自己的锄头就先断了！哼！也不多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那熊样，还学着别人装风流！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