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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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自己的闺房里大呼小叫的,一会嫌给她扑的粉太厚了,一会又嫌眉毛画得太粗,一惊一乍横眉竖眼的,把个那些伺候她的婆子和丫头都骂得战战兢兢,谁也不敢靠近她了。

“还都愣着干什么哪!还不快过来帮我梳头?!”李萤萱见这些丫头婆子都躲自己躲得远远的,气得猛地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吼,“你们都是木头怎么着?这时辰都快到了一个个的还在那杵着!你们是想挨板子是怎么着?误了时辰,看不把你们都发卖到边疆去喝西北风!”

丫头婆子瞧见李萤萱这副瞪眼睛竖眉毛的样子,哪里还敢靠前?自是吓得一个个畏畏缩缩地后退了数步,谁也不敢走过去nad1(

“你们是真想挨板子还是怎么的!”李萤萱气得脑袋上直冒烟,扬起手便将手里的梳子朝着一个丫头掷了过去。

那丫头唬得急忙倒退,梳子顿时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所有人也都随着那声音吓得浑身一凛,纷纷低下头去,竟是半晌不敢说出话来。

屋子里静得简直可以听见绣花针掉落地上的声音,火盆里里的炭火烧得正盛,发出“啪”的一声响,都足以教那些丫头婆子惊心。

正在这时,一只手捡起了地上的那枚梳子,紧接着,便响起了一个清清爽爽的声音。

“这是干什么?明明都是要嫁人的新娘子,这会子却成了个喷火的龙王,你是想怕你们家邵公子冷是怎么的?”

这声音……

“紫苏!”李萤萱立刻转过身朝着说话的声音看去,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确实是紫苏。

这会子的紫苏披着白狐绣有碧色麒麟图腾的长氅,一头青丝高挽成涵烟芙蓉髻,戴着千叶攒金牡丹头面,发髻上的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耳边坠着红翡翠滴珠耳环鲜红欲滴。她修长的脖子上戴着赤金盘螭巊珞圈,纤纤玉手被一对赤金缠丝手镯衬着,说不出的白皙晶莹。这双手一只捧着手炉,另一只则拿着一把木梳,还在轻轻地摇着。

“你怎么才来!”李萤萱半是恼火半是高兴地跺脚,气道,“不是说会早点到的吗,怎么就拖拖拉拉的到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紧张啊!烦死你了!”

紫苏瞧着李萤萱这披头散发而又满脸恼火幽怨的样子,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呀,有什么可紧张的?嫁个人就把你紧张成这样,那将来生孩子的时候你得什么样儿?”紫苏嗤笑道nad2(

“可不是,先前还笑话这个怂笑话那个怂的,现在你倒是说说看,到底谁最怂?”说话的,是刚刚从门外走进来的百里林霜。

紫苏转过头朝着百里林霜看过去,但见百里林霜比先前愈发的丰满圆润了些,她披着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露出缀着碧玉滕花玉佩的立式水纹八宝立水裙,看上去丰腴神朗,明亮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你们两个!”李萤萱气得再次跺起脚来,眼泪几乎都是快要掉下来的模样,怒道,“你们非要这样子气我是不是?我都急成什么样了,你们还气我!”

说着,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巴一扁就要开始哭。

紫苏和百里林霜对视一眼,彼此都从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笑意。两个人齐齐上前,一左一右地拉住了李萤萱。

紫苏笑着哄李萤萱道:“好啦好啦,都是我们不好,我们不该逗你。”

“就算逗你,也不能一下子这么生气啊,还要哭,哪有大喜的日子掉眼泪的!”百里林霜还是那个脾气,好话非要呛着说,把个李萤萱气得伸手就去捏百里林霜的脸。

三个人笑成了一团,紫苏不经意地抬头,瞧见百里林霜也在笑着看自己,她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愧疚,更带着一种欣慰。那是看到紫苏还能像从前那样对自己全无芥蒂的欣慰与感动。

“紫苏,谢谢你不怪我。我之前……”

“好啦,还说这些话干什么,”百里林霜还没说完,紫苏便打断了她,“我们不仅是好姐妹,也是好朋友啊。”

说着,紫苏伸手拉住了百里林霜的手。

百里林霜的心头一暖,眼圈便略略的红了nad3(先前她被王秋华给笼蒙骗住,认定了是紫苏不想帮自己,所以对紫苏心中十分的不满的愤忿,而如今过了这么久,冷静下来的百里林霜细细想来,方才醒悟过来,自己是太为难紫苏了。

她也不过是一个新嫁进门的媳妇,为了一个外人那样为难……而自己却不能理解她,着实是自己的不对。

如今看到紫苏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埋怨自己,心头便也立刻宽解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么拉着手,相互会心地笑着,一切尴尬与芥蒂都在这会子不见了踪影。而李萤萱却愤然伸手,“啪”地拍开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生气地嚷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李萤萱大婚 下

李萤萱愤愤地瞪着紫苏和百里林霜,嚷道:“你们还有完没完?要叙旧到一边叙去!今儿到底谁是主角,你们到底要帮谁出嫁,啊?你们到底管不管我?!”

紫苏和百里林霜瞧着李萤萱这发飙的模样,不禁大笑出声。

“好好好,我的小祖宗,今儿你是主角,我们都管你,只管你!”紫苏拉过李萤萱,让她坐下来,笑着说道,“来,乖乖坐下,让我姑姑给你梳头。”

紫苏的话让李萤萱一怔,她顺着紫苏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但见门口出现的,正是紫苏的姑姑,百里文秀。

百里文秀不仅是紫苏的姑姑,更是李萤萱的父亲李松明心中最爱的人。他们年轻的时候曾经爱得很深,也发下此生非你不嫁,非你不娶的誓言。然而天不遂人愿,就在李松明决定向自己的父亲李老太爷提出向百里家提亲的事情时,李家和百里家这当地的两大家族就因为争夺地盘而打将起来。那时候锦城的民风都极为彪悍得紧,百里家也没有像现在这么怂,家丁个一个个如生龙活虎似的,在百里武尚的带领下乒乓乒乓一通神打,竟然将李家的老太爷打成重伤,最后不治身亡了。两家的梁子就这样结下了,百里文秀跟李松明的婚事也成为了泡影。百里文秀曾为了两个人的婚事努力过,甚至为了能够嫁给李松明寻过死,但身为嫡子少东的李松明却为了家族而迎娶了别人。心怀愤恨的百里文秀就这样远嫁到了玉城,成为了商人之妻。

李萤萱从小就知道父亲的心里还有另一个女人,因为那个女人的存在,所以父亲从来就没有在娘的身边待过超过两天,同时也一直让娘十分的憎恨父亲。李萤萱一直不知道藏在父亲心里的那个女人是谁,直到百里文秀出现在李萤萱的面前,直到李松明用那样一种像着了火一般的眼睛在看向百里文秀的时候,李萤萱几乎可以立刻肯定,藏在李松明心里的那个人,就是眼前的百里文秀。

面对百里文秀,李萤萱的心情十分的复杂。

先前,因为她恨百里紫苏,所以也很恨百里文秀nad1(她认定百里紫苏抢走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冯子明,而百里文秀则从自己的母亲那里,抢走了自己的父亲。

然而当时光流逝,紫苏成为了李萤萱的好朋友,李萤萱也逐渐发现自己所喜欢的那个人根本就不像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那么值得她去付出自己的感情时,才真正明白,原来爱情这种东西,不是跟谁都有的。

只有当那个人出现了,你的感觉才会升腾而起,才会无可替代,才会永恒而隽永。

而面对为了爱情无怨无悔地付出过,并且最终嫁给了自己不爱之人的百里文秀,李萤萱发现,她竟恨不起来了。

因为这几年里,她完全能够感受得到父亲的变化,他从一个阴沉沉冷冰冰,对一切都不关注不在乎不喜欢的人,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看着李萤萱时的眼睛也有了神采,就连走路也带着一股子劲风。

从前,他是像一个木头人一般活着的啊!仿佛仅仅是因为活而着活着,仿佛只是为了等待死亡而麻木的活着。如今,他却开始焕发也对于生活的期待与热情,开始关注身边的人,开始有了颜色。

李萤萱真正明白了,父亲不是木头,也不是不会爱。而是因为让他燃烧的人没有来,让他倾其所有去爱的人没有来到他的身边。

如今那个人来了,父亲,便活了。

李萤萱确实恨不起来了,因为她已然明白了,只有对的人才能成就对的事,而当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这对可怜的恋人无能为力的。

他们因相爱而痛苦,因相爱而相互憎恨,因相爱而相爱相杀,却也因相爱而永远依恋着对方,不曾,也不会忘记。

李萤萱没有娘亲,如今冯家的声势一年不如一年,冯家人都恨不能与冯子明一家撇开关系,个个都巴不得把姓氏都改了。李萤萱便是想找到一个冯家人来给自己张罗亲事都没的,在这个时候,李松明便找到了百里文秀nad2(

虽然百里文秀对李松明一直是横眉竖眼的,每次一见到李松明也是非打即骂。但这并不能阻止李松明对百里文秀的追求和示爱,这个曾经脸上一直像笼罩着一股子阴风的男人,独独会对百里文秀这个半老徐娘展露出他狂热的一面。为了讨好百里文秀,李松明可谓是下尽了工夫,不仅每天差人给百里文秀送去不少的好东西,还经常会给远在就城的钱逸轩送东送西的。而且,他送给百里文秀的胭脂水粉和其他的小玩意儿,就连许多年轻的姑娘们都爱不释手,一个劲儿地羡慕百里文秀,替李松明说好话。

百里文秀心头虽恨李松明,但看着李松明对自己的感情还像从前那般浓烈,心头的恨也慢慢地变成了一股暖流,慢慢的也就对李松明的态度有所缓和。

李松明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看到百里文秀的态度缓和下来,他就知道自己只要再努力一把,就可以抱得心上人归了,于是他便央求百里文秀帮他张罗女儿的亲事。

按说,张罗亲事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家中的女眷来张罗的。但是李松明的妻子死了,他也一直都没有纳妾,家里只有他一根独苗,没有其他人,所以也就求不到人来帮忙。百里文秀也知道李松明是故意想让自己来做这件事情,以示亲近,她原是想要顾及自己的名节拒绝的。然而李松明哪里能放过这么好的时机?自是乘胜追击,天天缠着百里文秀,惹得百里文秀着实没了办法,只好答应了他的请求。

如今,倒可以说,李萤萱的婚事,全都是由百里文秀来张罗的,就连她身上的嫁衣,也是百里文秀和百里林霜一起帮李萤萱置办的。

李萤萱就算再铁石心肠,也不会不感动。

第四章 由不得你 上

?“啪!”

一声脆响,让屋子里所有的人全身都禁不住颤了一颤,所有的丫头都战战兢兢地瞧着那站在最上首的主子,脸上无不流露出惊恐的表情。

而她们的主子,则瞪着跪在她面前的女子。

那女子正是苏黎。

苏黎已然跪了大半个时辰了,她的手臂和后背,已然被梁念真狠狠地掐了无数下,露在袖子外面的半截手臂,已然看出了几道淤青。

而方才梁念真的那一巴掌,亦掴在苏黎的脸上,让她那张不过才有巴掌大小的脸上顿时现出一道火红的掌印,脸也红肿了起来。

丫头们看着这一幕,全都对苏黎报以同情的目光,但,谁也不敢出声。因为谁都知道这个苏黎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想要上位的清倌儿给自家的老爷下了药,然后硬缠上老爷而诞下的这么个孽种,论地位,恐怕都比不得一个身世清白的婢女来得高贵。就这么一个轻贱的出身,也合该她受这样的罪。

“你个小贱人,你不是有个能勾引男人的娘吗?怎么了,怎么到这儿就不好使了?合着你娘传给你的那点本事,就只能用来勾引勾引邵昶那个王八蛋吗?”不提起当年还好,只要一想起从前,梁念真就恨得牙根痒痒。

这么多年了,她心里埋着的怨气都已然积压了这么多年,天知道她每次想起来都有多恶心,多想亲手撕了那个清倌儿,那个贱人!还有这个小贱种,她竟然也有这个脸长成这副狐媚子样!

梁念真越想越气,索性扬起手又一巴掌打在苏黎的脸上。

苏黎被打得扑倒在地,浑身颤抖得有如一片落地的秋叶。然而,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出言反驳,只是任由梁念真这样打着、骂着,发泄着她心中的不满。

直到梁念真打得累了,她方才轻轻地唤道:“母亲……”

“别叫我母亲!”梁念真“嗷”地一声喊了出来,那模样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nad1(她立着眼睛愤怒地瞪着苏黎,厉声叫道:“你这贱种没有资格叫我母亲!你这贱种,贱种!”

梁念真作势又要上前,门却一下子开了,邵昶奔进来,一把抱住了梁念真。

“夫人!夫人,别打了,别打了……”

这是苏黎第一次看到邵昶替自己出头,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闪耀着感动的光芒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个从来都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的男人,眼中,竟是已然溢满了泪水。

梁念真看到邵昶竟然来劝自己,不禁气得火冒三丈。

“怎么,我打那个贱人的女儿,你舍不得了?”说着,她用力地推开邵昶,就要去撕打苏黎。

“夫人,不是!夫人!”邵昶急忙解释,“我是怕夫人怒极了伤到自己的身体!夫人啊,别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把她叫过来,那是有目的的。还得她给我们做事不是?可是眼下若是夫人一气之下打伤了她的脸,那她要怎么勾引薛绍白?你仔细看看,她不是就这张脸和这身子最有利用价值吗……”

只有……这张脸,和这身体……才最有利用价值吗……

苏黎眼中的光芒渐渐地黯淡了下去,她低下头,朱红的唇,绽出一抹凄凉而自嘲的笑意。

梁念真闻听邵昶这样说,这才略略地冷静了下来,但依旧是一副怒气冲天的模样。

“都说是这张狐狸精的脸有利用价值,但你倒是给我把薛绍白迷住啊!这可倒好,所有的戏都演了全套,但是人家薛绍白就是不上勾!呵,我把你从老家接到京城,你就这点本事?”

面对梁念真的指责,苏黎却只是沉默nad2(

站在一旁瞧着的邵昶倒是急了,他低声的喝斥:“你傻了,还是聋了,听不到夫人的问话?你倒是说话呀!”

邵昶的语气很急,却难掩关切。苏黎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懦弱而又无能的父亲,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夫人的大恩,将苏黎从穷乡僻壤之地接到了京城,苏黎怎么会不感念夫人的恩情?只是,今日一见,方知,不仅是这个薛绍白,就连那个百里紫苏,都不是好对付的。所以,我们便不能只是从内力上下手,还得借助外力。”

“外力?”

梁念真和邵昶都不禁怔住了。

“对,外力。”苏黎点了点头,道,“父亲,您虽然并未在朝中为官,但是,至少也能跟某位御使说上话吧?”

“御使?”邵昶愈发疑惑了,他紧紧地皱着眉头,盯住了苏黎。

“你想玩什么花样?”梁念真瞪着苏黎,一脸提防地问道,“我可警告你,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就不要大放獗词。否则,本夫人可是不会给你好看的。”

“放心吧,夫人,若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苏黎是绝对不会这样说的。”说着,苏黎的脸上便绽出了一抹妖娆的笑容。

这笑容,若是看在男人的眼里,准会是一番别样风情,但看在梁念真眼里,却让她像吞了一万只苍蝇那样恶心。

她的眼睛微微地眯了眯,然后冷笑道:“最好如此,这样,也不妄你娘吃这么多的苦,受这么多的罪……”

“我娘?”梁念真的话让苏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她立刻紧张起来,一双妩媚的眼睛瞪得圆了,一瞬不瞬地望着梁念真,问,“怎么了,夫人,我娘她怎么了?”

她从老家出发到现在,不过七天的时间nad3(这七天,马车都在日夜兼程,一刻不曾得歇,也一刻不敢得歇,为的,就是想要紧紧地抓住这次机会,让梁念真能够放她们母女一马,念在苏黎可以替她效力办事的份上,把那个清倌儿接到京城来。好歹,让她那可悲的一生,有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结局。

可是……

可是难道梁念真连这最后一个念想最后一个期盼最后一个机会……都如此吝啬于给她们母女吗?

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五章 由不得你 下

?“夫人,我娘怎么了,我娘她怎么了?”

提起自己的母亲,苏黎便感觉到了一阵慌乱,她双膝跪在地上前行着,来到梁念真的身边,急切地问:“求夫人明示,是不是我娘的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她……”

看到苏黎这般慌张的模样,梁念真这才满意地笑了出来,她转过头,瞧向了邵昶,挑眉问:“怎么,你就不想知道那个小贱人怎么样了吗?”

“我……”邵昶有心想点头,但瞧见梁念真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便立刻吓得住了口,再不敢说什么。

梁念真冷冷一笑,转身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道:“那小贱人没事,只不过,她身上的罪孽太重,最近我们邵家又流年不利,正好就派她去山上寺院的庵堂里做些事情,消消身上的业障。”

说什么去庵堂里做事消业障,其实就等于变相把人塞到尼姑庵里做苦役。有很多大户人家的小妾或者是犯了错的奴婢,甚至是不得当家主母待见的庶女都会被送到庵堂里去。

其实,说那是庵堂,还不如说根本就是一个做苦役的地方。那里面没有真正的修行尼姑,有的只是假借此身份来奴役女人们的粗使婆子。

在那里,没有人会善待他们。有些人会被逼着去做洗衣服、劈柴、喂猪、挑粪之类的活,有些姿色的,甚至会变卖给青楼或者是极为穷苦的人家去当媳妇子。不会有人替她们出头,反正也不过是些被当家主母嫌弃,又没法子苛待、虐待的人才会被弄来这里。</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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