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2 / 2）

肇事的小痞子吃了一惊，其余人也不约而同打了个哆嗦，待看清楚是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提到嗓子眼的心才都略放了放

“怎么了，哥们？”有个出头的横横地回应，“想一块尝尝鲜儿？”

年少的杜明泽一脸冷峻，瞟了眼还在那人肩上吓得面如土色的艾青桐，愈发沉了声重复，“把她放下”

“想打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接着一阵摩拳擦掌

杜明泽已懒得再说，沉默了会儿，突然附耳向身边一个同伴

那男孩脸上掠过惊讶，不过很快就翻身下了自行车，对着小痞子们狠狠吆喝：“你们活腻歪了，杜少的亲妹妹也敢欺负？还不放下人滚蛋”

艾青桐浑噩中觉出扛她的人脊背僵硬起来痞子们不由面面相觑

杜明泽像是失了最后的耐心，对身边一个弟兄摆了摆手，“去报警”

这三个字像是魔咒般顷刻起了作用，艾青桐被抛在地上，坏小子们作了鸟兽散

杜明泽不易察觉舒了口气车都没下懒懒蹬过去到她身边“起来吧，没事了”

小艾青桐的腿软的像面条一样，摇摇晃晃站起，脸上因过分惊吓蒙上了层呆滞

杜明泽看了她一眼准备离开，刚调过头去，车子就被拽住了艾青桐的双手死死抓着车后座

晚风中，她全身都在发抖，脸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眼眶里大颗的泪不肯滴下来

杜明泽愣了一会儿，移开了视线，颇不耐烦，“上车吧，我送你”

伙伴们纷纷打起了呼哨，路上有人半信半疑地发问，“她真的是你妹妹？”

第二天放学后，杜明泽照旧率领着他的车队在大街小巷巡游

有个叫肖君狄的同伴突然说：“我刚才在操场看见你妹了，她好像在等老三”

杜明泽怔了下，他知道，老三最近刚迷上篮球，和那帮狐朋狗友不玩到昏天黑地是不会回家的

“呀好可怜怕是被那帮混球吓得以后都不敢自己回家了”不知谁附和了句

杜明泽没吱声

继续游荡下去，莫名失了兴致，他忍了再忍，终于回头对伙伴们道：“先把她送回家”

浩浩荡荡的车队来到球超远远看见艾青桐瘦瘦的身体蹲坐在一个角落，书包放在膝盖上，正在埋首做作业

杜明泽心底骤然起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可想撤为时已晚，肖君狄大叫起来，“杜妹妹！”

同心

从那天起，艾青桐再也没单独回家过，跟杜明泽和他的那帮伙计也渐渐熟络起来

梦中的影像一页页倏忽而过，艾青桐作为妹妹坐在杜明泽车后座上的日子更加飞快转眼他升入了高中，而她上了初二br />

期间她的成绩一直出类拔萃，饭桌上杜爸爸再以此激励杜明泽时，他渐渐不再像以往那般反感

而渐察人心的艾青桐，终于在一次类似谈话中替他辩护，“我都是死读书，二哥聪明，要是他有我一半的努力，早年级第一了而且他经常辅导我呢”

杜爸爸哈哈笑了起来，杜明泽深深看她一眼，没有表情

到底还有些孩子心性，第二天，艾青桐就收到了一份礼物，一套精装的时文选粹她曾经借读过同学的，反复揣摩其中字句，甚至在自行车后座上也爱不释手

看见她捧着书欢喜的表情，杜明泽咧嘴笑了笑，少年青春期特有的淡漠在眼底化为一抹暖意

夜色浓重，梦魇中的艾青桐锁着眉，满头满脸的汗，连带得紧抱着她的杜明泽逐渐潮湿不安

两个人不知是谁先醒的，？？？？的被单掀动，杜明泽打开了灯，俯首看半阖着眸的她，“青桐，又做噩梦了？”

“唔”艾青桐含糊应了声，脑门上触到一片温软，杜明泽一边用毛巾给她擦汗，一边嗔怪，“身子还是这么虚，汗流成河的，我真的自个儿顺着河流被你冲跑喽”

在他的戏谑中，艾青桐完全清醒，深吁了口气杜明泽将毛巾丢开，笑眯眯不怀好意地凝视着她，“梦见什么了？”

“你妈和欧阳云”艾青桐晦气道，“不让我坐你车后座，两个人一边一个，将我硬扯下来，要丢到护城河里去我向你求救，却发不出声音，而你亦不管不顾，只冷冷地看着”

“傻丫头”杜明泽听得莞尔，禁不住又敲她脑门，“告诉你不让你多愁善感了，还是改不了这坏毛病”

“跟真的一样”艾青桐心有余悸，“她们恶狠狠的”

“傻瓜”杜明泽吻了吻她的脸颊，“别胡思乱想了，你哥我不骑单车好多年咱坐在汽车里锁好门，谁能将你扯下去？再说，不是还有我吗？有我在，没有任何人敢动你一根头发”

在他的温言细语下艾青桐渐渐平静，两人相拥了会儿，忍不住从枕头底下摸出结婚证来，像孩子般兴奋地瞧了又瞧

“明天他们知道了这事，会怎样？”艾青桐不无担忧地问

“管他呢，爱怎样怎样”杜明泽语气轻松，勾唇笑道，“大不了逐我出家门，断绝关系”

“可是……”艾青桐很无奈，沉吟了半天，才艰难问道，“欧阳家那边……怎么交代？”

从前的几次分合，杜明泽两难，更不乏她知趣地主动放手，个中原因，除了杜妈妈，欧阳家对于杜氏的重要性亦是扎在她心头的尖刺

当时失恋的痛楚将理智湮没，只觉得无限委屈愤怒乃至怨恨，可此刻紧依在他怀里听两颗心一起跳跃，为他设身处地，忧虑才重浮上心头

杜明泽笑笑，脸颊紧紧贴住她的发鬓，“傻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恭喜

艾青桐结束休假回到画室上班安倩进来沏了杯茶放她桌上审量着她的脸色“青姐，怎么还是病恹恹的？要不你再多休息几天”

艾青桐摸了摸脸，摇摇头，“不要紧”

安倩笑笑，目光闪烁着欲言又止

“有事瞒我翱”艾青桐机警地察觉到，放下手中的资料问

“没……”安倩拨浪鼓般摇头，顿了顿，却又忍不住老实交代，“是新艺的韩总，这几天每天都会打个电话过来，问你有没有上班”

“哦？”艾青桐意外，想到那天在医院里的情形心底顿时起了愧疚，这几日她过得兵荒马乱的，一直忘记给韩予道声谢谢和对不起，却难为他惦记着

“多谢你提醒”艾青桐道，“我马上给他回过去”

“别别”安倩摇头又摆手，看到艾青桐不解她沮丧解释，“韩总特意让我保密，说千万别让你知道他打电话过来的事”

艾青桐愣了

安倩无奈地扁扁嘴，“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还一直奇怪呢，既然不是业务上的事，干嘛不直接打你手机，偏来问我问就问呗，还不让告诉你”

见艾青桐只是笑笑，安倩做了个鬼脸，推门回了自己的位置

果然，下午刚一上班韩予又打来了，透过未阖严的钵门，艾青桐隐约听到只言片语

“是的，青姐今天在”安倩调皮地看一眼门内，“韩总，我帮你转过去吧？”

韩予像是始料未及，愣了片刻有些口吃，“哦……那那……好吧”

听着里面铃声响起，安倩扣下手边的电话忍不住掩唇偷笑，笑了一会，又觉得不太厚道，怔了怔禁不住低叹一声

“韩大哥”艾青桐开口就是道歉，“对不起，那天……”

“没什么”韩予打断她，“你没事就行”

“嗯”艾青桐低头凝视着文案一点

韩予一时没再说话，两个人隔着信号陷入阵诡异的沉默，这太违背某人平时无时不刻的风趣

不过很快韩予就意识到了这点，忙假咳一声，“青桐，是这样，新艺这边刚中了个标，是最新落成的环海大厦，你们画室有没有兴趣参与进来？”

“当然”艾青桐立刻精神一振，“当仁不让”

“那好”韩予笑逐颜开，“我马上过去接你，咱们一起到现场勘探一下，再和客户碰个头，交流下意见”

韩予白色的跑车十分扎眼，艾青桐刚出画室就看到他一身浅色西装，灿阳下细长的眼睛反射着亮光，正懒散地斜倚在车门旁笑眯眯望着自己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一贯的嬉皮笑脸，他拉开车门，让艾青桐坐进去

车子缓缓启动，一路上他没有提关于那天一句，只笑容温润话题光风霁月，惹得艾青桐忍俊不禁

可许是艾青桐又犯了敏感，总觉得那谈笑风生中含着些刻意的成分

临下车的时候，她终于忍不赚转头向他说了句，“韩大哥，告诉你个喜事儿，我结婚了，昨天领的证”

韩予攥着方向盘的手倏地一紧，不过旋即他眼底重聚起笑意，点点头轻应了句，“是吗？恭喜”

他的爱人

环海大厦位于海边一处著名风景区内，环境优美雅静，将被打造成这个城市第一流的度假村

泊车后，两人一起环顾四周，大厦造型别致，依山傍海，远近地形高低错落仅凭雏形，便可窥想未来胜景如何br />

潮润的海风吹来新鲜气息，艾青桐心情舒爽，转头称赞韩予，“韩大哥这个项目拿得真给力，这下新艺在业内更负盛名了”

韩予翻个白眼，十足的抱怨口吻，“还说呢，为了它我可没少折腾，你们家老大倒落得轻松，跑去国外逍遥，剩我自个儿在这过五关斩六将”

艾青桐抿唇直笑

新艺有薄一尘一部分股份，所以韩予才故作委屈

“消他早点回来，画室目前只有几个主管坐镇，更没主心骨呢”艾青桐道

“诶，情伤难愈”韩予感叹，“女人是祸水呐”

艾青桐再笑，看他一副酸头酸脑的样子，不禁为了之前的隐忧而汗颜，她一向不是个爱自作多情的人，没想到今天犯了一回二

到了会议室，才发现新艺的几个项目经理早到了，陆续又进来几张陌生面孔，便是大厦开发商的高层了洽谈会议开得十分顺利，因前期投标过程中装潢方案已大体定好，这次对方只是简要增加了几个细节方面的要求便利索签了合同

之后马不停蹄，艾青桐又跟韩予一起回了新艺，一下午的时间拟定好彩绘油画分包合同，就等双方盖章生效

这时天已全黑，大家饥肠辘辘，全都闹着韩予请客去吃大餐艾青桐合上电脑准备告辞

韩予伸伸懒腰，笑眯眯满口答应众人，不过他顿了顿，瞟一眼艾青桐提出个前提条件，大餐可以有，但他们要保证艾青桐也去参加

大伙儿岂有不会意的，立刻群情昂扬地向艾青桐拥来

盛情难却，再加上杜明泽今晚要去杜宅摊牌她一个人落单便索性跟着凑热闹

一路嘻嘻哈哈好不快活可是刚点上餐艾青桐的手机便响了

“老婆你在哪呢？我去接你”杜明泽的声音清晰传来，原来她一不小心摁成了免提

包间里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齐刷刷看向她，艾青桐脸臊得通红，忙捂了话筒跑出门去

告诉了杜明泽地址，艾青桐回去向韩予辞别道歉

“好”韩予很痛快地放行，站起身来，“我去送送你”

两个人转身并肩走出，一个倜傥一个清雅，璧人般登对满屋的人目光追逐，扫向韩予时均饱含同情

“他对你好吗？”大厅的门口晚风吹拂，酒宴未开韩予却像已醉意朦胧，他笑吟吟斜睇着艾青桐，深幽细长的眼睛染了丝疲倦

“嗯”艾青桐轻轻点头

“那就好”韩予笑得更开心，“祝你幸福”

杜明泽很快到了，手上还拿着件浅色外套，是上次在医院时韩予借披在艾青桐身上的

“你好”两个男人互握手，杜明泽将外套递给韩予，“多谢你上次照顾我爱人”

“不客气，应该的”韩予扬唇，接过来挽在臂上

夜灯璀璨，倒将星光映得几分黯淡，杜明泽圈着艾青桐离去韩予目送直到两个相偎的背影消失，他唇边的那缕笑意才一点点消散

低头怔看臂弯的外套霓虹闪烁，湮没了情绪

有缘无分

刚到家艾青桐便忐忑地问去杜宅摊牌的具体情况

“皆大欢喜”杜明泽笑着揉揉她的头发，“能娶到你，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也是杜家的幸运他们当然开心”

“去你的”艾青桐轻捶他肩头，嗔怪道，“净胡说要实话实说，不许骗我”

“我说的就是实话呀”杜明泽一脸纯真，还无辜地账折睛

艾青桐白他一眼不再理他

她知道真相必定十分惨烈，他却不忍心告诉她，怕她伤心，只是这种善意的隐瞒又能抵挡多久呢？

杜明泽见她情绪有些低落，揽她入怀，额头蹭蹭她的耳朵，“反正木已成舟，你逃不掉了他们迟早也会想开接受的”

“我哪有想逃？”艾青桐苦笑，“从前不都是你要逃吗？”

“才没有”杜明泽皱眉，假装生气地看着她，“不许诬赖我”

艾青桐沉默下来，低头抚上自己的腹部孩子马上四个月了，不觉间自己已对它有了感情现在回想要去堕胎的那天，几乎后怕到心颤她想：无论杜家接不接纳她及这个孩子，她都不该有放弃的念头

“宝贝，妈妈对不起你”艾青桐默默念叨，“即便爷爷奶奶，甚至爸爸都不要你，妈妈保证也不放弃你，妈妈会把你生下来，好好养大”

“又瞎琢磨什么呢！”杜明泽这一个爆栗子弹得突然，艾青桐的额头顿时冒出红印儿还没等她捂头抱怨，他已扑倒上来又亲又摸，两个人闹成一团，将烦恼暂且抛到一旁

第二天，艾青桐到了画室，便将昨天拟好的分包合同盖章传真给新艺

接电话的是韩予的秘书，艾青桐随口问了句，“韩总不在？”

“还没来呢”王秘书罕有地议论起了领导，“昨晚他喝得烂醉，估计今天够呛起得来”

“是吗？”艾青桐笑了，“那麻烦你帮我把合同转交给他”

“没问题”王秘书答得爽快，临了却又将话题扯到她身上，“艾小姐，昨天好遗憾你没能留下来吃饭……那个……给你打电话的，是你男朋友？”

“嗯……算是吧”艾青桐有点不好意思，暗想王秘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

“唉……”王秘书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本来以为你和韩总能成一对呢，这下看来有缘无分喽昨天你走后，韩总虽然不说，但明眼人能看出来，他很失落，虽然笑呵呵的，可一杯接一杯地灌酒……”

在王秘书的唠叨声中，电话断线艾青桐听着听筒中传来的嘟嘟声，有种错置场景的感觉

那样一个洒脱不羁的男子，竟曾为了自己而悲伤失措过么？

回顾过往，是她从未察觉他的悉心关切，还是刻意忽略了种种蛛丝马迹？

然而，她低叹，不管怎样，王秘书说的好，都是有缘无分的吧

此刻的情势压根不容她胡思乱想，因为安倩推门进来，告诉她，外面有位姓欧阳的年轻女士来找

该来的总会来；该来的，终于来了

豆蔻诺言

欧阳云披着散乱的长发，戴着几乎遮住整个面庞的硕大墨镜，整个人瘦了一圈见艾青桐出来，她哑着嗓子道：“去咖啡厅谈”转身出去

艾青桐脚步顿了顿，还是跟上br />

两个人在角落里面对面坐下欧阳云这才摘下墨镜露出浮肿通红的眼睛，满是恨意地盯着艾青桐道：“艾青桐，你太无耻了”

艾青桐没恼，反而扬了唇角抱臂回视着她，“欧阳小姐过奖了，论无耻，谁能比得上你？”

欧阳云顿时脸色青了起来，几乎是咬着牙齿骂：“你为什么非做不要脸的小三，我和阿泽都订婚了，你又跑来破坏我们，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真是贼喊捉贼”艾青桐哂笑，“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小三，欧阳小姐你难道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你……”欧阳云语塞，滞了几秒，胸口急速地起伏着怒道“我曾经亲口问过你，你也亲口承诺过我，你说你们只是兄妹关系，你并不喜欢他”

艾青桐愣了

欧阳云像是掐到了她的弱点，继续机关枪似的逼问：“我们还曾经约定过，这辈子绝对不会抢同一个男人，更不会为了男人而翻脸，这些你都忘光了吗？是我先喜欢的阿泽，你并不喜欢他，可你后来为什么要和我抢？”

她的气势很凶，即便隔着桌子，也像是会立刻扑过来将艾青桐撕碎的感觉

艾青桐不禁自我防卫地向后撤了撤身子

可是欧阳云就像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大概因为鼻子堵塞，她粗喘着气，眼泪却不自觉地涌了出来，红肿的眼眶顿时光亮的一片水渍

“你一点信用没有出尔反尔！小人！艾青桐，我真恨你，我恨透了你”

艾青桐张了张口，不知如何驳复

欧阳云口中的话勾起了她的记忆，却只是隐约的浅淡的回忆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似乎是在高一她们作为同班同学初识的时候，虽是初识，可却因为欧阳云既温婉又热情的性格而一见如故艾青桐的知心朋友并不多，除了远赴外地的程思，彼时的欧阳云算是一个

少女们的友情来得急剧而猛烈，不过几天，欧阳云就对她无话不谈在艾青桐的记忆里，她好像的确曾悄悄问过，“你跟二少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吗？”

小艾青桐摇摇头

那时杜明泽上了高三，马上要面临高考，在杜爸爸的训斥下敛了爱玩的性子积极备考，可载她上下学的习惯一直没变他们对外一直兄妹相称，不知情的老师和同学都以为他们真是亲兄妹，只是不同姓而已

“那……”欧阳云表情严肃起来，盯着艾青桐的眼睛，“……你喜欢他吗？”见艾青桐一怔，她解释，“我是说你们会成为一对吗？”

彼时豆蔻年华，班里有不少明里暗里早恋的同学，老师的态度是不赞成却也不反对可艾青桐却像是受了羞辱，立刻涨红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