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2 / 2）

“白佳倩吗，动手吧！”江素昔缓缓下了命令，她今儿就是来宰这背祖忘宗的渣滓的，这肮脏罪恶的灵魂，就该早早的下了炼狱，可笑她当初还那么仁慈的救了她！

只不过，江彩蝶提到的那人与父亲临终前提到的人士同一人吗？到底是谁？当真有那么可怕吗？

不管是谁，都暂时与她无关了，待她处理好了父亲的丧事，就会离开这里，即便是再次交锋，那也是许久以后的事情了……

想到离开，江素昔的心又是一阵刺痛，她微微闭了眼，不想叫自己看见即将发生的血腥场面。

“是！”白佳倩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句，便提了长剑上前。

清平贵族白家，如今只剩下她一个孤女，报仇，是她平生唯一的目标！江素昔承诺会帮她报仇，她便为江素昔杀了这些该死的人，相较起来，还算是她得了便宜！

“不！别杀我，别……”江彩蝶终于意识到江素昔的这是下了决心要置她于死地了，很没骨气的跪在了地上，将头磕的“砰砰砰”的响：“大小姐，你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的，我也没有办法的啊，我只是想活着，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求求你，求求你啊！”

江素昔坐在椅子上，没有睁眼的意思，她的手自然的放置在腹部，看起来有几分疲惫。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他是谁，你知道他是谁了，你就理解我为何会如此了。”江彩蝶突然太高了声音，颤抖着想要说出那幕后之人的身份：“大小姐，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

江彩蝶的话到了这里就戛然而止了，不知道是从哪里飞来的的一枚细叶破了窗户纸进来，直接插在了江彩蝶的脖后的死丨穴上，她不可置信的瞪着眼，以一种极其难看的姿势砸在了地上。

江素昔的身形似一支箭一般的射了出去，却只瞧见一道绯红的身影翻出院外，一闪而逝……

“呵呵……好啊，杀人灭口！你当真是做的出来的啊……呵呵呵……”江素昔戚戚然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留下了苦涩的泪。

就算不是真正的夫妻，也日夜相伴了那么些的日子，也叫她爱他，爱到了骨子里，她哪里认不出，那道身影，是琉璃凤染！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要出手杀了江彩蝶？莫非他就是那幕后之人？莫非她的父亲是他……不！她不敢想，再往前一步，再往深了一点点，都不敢想……

就这么短短的几日，她整个的世界都被颠覆了，她不知道事情还要坏到什么程度去，她当真想逃了，她已经决定好了，她承认她是懦弱了，可这样一刀一刀被剖心的感觉，真的很痛，很痛很痛……

354.第354章 你是我的命

江彩蝶死了，江福带着江浩辰留下来的那些人隐到深山中去了，不过三两日，偌大的丞相府就只剩下空荡荡的屋子，寒风阵阵，雪花下来……辉煌也好，耻辱也好，都被掩藏了起来，厚重的府门在身后关上，江素昔裹紧了身上的暖裘，走下石阶，就看见雪地上站了一个人。

那等温润如玉，白衣不染尘，还是旧日里的模样，只是面对他的心境，再不复以往。

“昔儿……”他主动迎上来，却又在距离她尚有五步之远的地方站住了，那眼睛满满的担忧不是假的，却叫她的心越发的难受了起来。

“沐久阳，你还来做什么？来施舍你的同情吗？是你自己来的？还是他让你来的？”江素昔没有再朝前一步，清冷的视线投到沐久阳的脸上，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疏离。

“我……”沐久阳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弱了声音道：“我便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哪里需要我……”

“需要？”江素昔轻笑了一声：“不！我不需要，从前或许有的，现在不需要了，以后也……”

“我可以帮你的，你记得的，我也记得的，昔儿，是我对不住你，我再不会欺骗于你了，你信我，你是知道的，我……我……”沐久阳急急的打断江素昔的话，生怕她下一句就会说出与他割袍断义，再无干系的话来，话说的急了些，没有压制住了上涌的气血，他慌慌的拿了袖袍去掩，那鲜红的血却先自嘴边溢流了出来……

“咳……咳咳……”拿了白帕子掩住嘴好一阵的咳嗽，沐久阳好稍稍缓了缓气，他抬起头，就对上江素昔黑亮的眼睛。

“你与他动手了，他伤的！”江素昔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沐久阳道，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我……”沐久阳依然不知道该答上一句什么话，他早习惯了将自己的感情压抑起来，便是真的有了机会说，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了，反倒是在心底里认定了自己的过错，什么辩解也没有人。

见他站在那里，穿的单薄，身子亦有些打晃，江素昔终是皱了眉闭了眼：“子修，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待我好，我自是知道的，我怨你瞒着身份骗了我，可作为朋友，你做的也算不错了，我原也是没有资格怪你的，只当是自己遇人不淑，可你素来当他是你的天，你又何苦为了我与他打架。”

心里悲痛，就像往关紧了的池子里注水，只能进只能出，江素昔觉得自己已然快承受不住了，她自怀里拿出那小小的药瓶走上前，拔了木塞子倒出一颗芬香扑鼻的药丸子送到沐久阳的嘴边：“自己个儿就是个大夫，怎偏偏就不知道惜着这身子，这世上啊，本没人会在意我们，为何还不肯好好的待自己？”

沐久阳伸手抓住了江素昔的手，他的手很凉，比落下来的雪花还要凉。

他说：“素来他是我的天，可你……是我的命！”

355.第355章 你比畜生如何？

这以后很长的时间，江素昔经常会这样的想，如果当初她最先遇到的人是沐久阳，是不是她的人生就会是另一种模样？想的多了，却越发的觉得心像是破开了一个洞，冷风呼呼的灌进去……

刚开始是疼，分分秒秒不曾停歇的疼！然后是冷，感觉再不会有任何温暖的冷，渐渐的，也就麻木了，只剩下那满满压抑的怨恨，从白森森的骨头里生长出来，逼着她走上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长长的，毫无希望的，绝路上去……

如果？没有如果！终究是这样了，江素昔、琉璃凤染、沐久阳，是爱是恨，是痛是殇，是缘是劫，都已经是这样的了呢！

抹不去的过去，猜不透的命运，谁也无法再回头……

“我素来当他是我的天，可你是我的命！”

从前到以后漫长的日子叠加起来，沐久阳说出口的爱恋，也只得了这么一句话，因着天命，十年，他助了琉璃凤染十年，也终这雪花飘零的季节里宣告到期。

师父天机老人曾说他是帝师之星，注定要为这天下的大一统劳累奔波，他一直不明白，既然师兄琉璃凤染便是那天命所归的人间帝王，师父为何却只让他助十年？

可这一刻，他紧握了江素昔的手，突然就有些顿悟了，他守了帝星十年，现在是要开始守护凰星了吗？

如此，上天可不可以允许他有一点点的私心？就盼着他已然深深深爱的女子，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与他携手余生？

回到修罗王府水榭阁，琉璃凤染一身绯袍曳地，神情清冷的坐在那里，身旁的矮几上搁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

沐久阳的脸瞬间就跨了下来，顾不得自己的伤，拦在了江素昔的前面：“凤染，你这是要做什么？”

那药味儿，他只需闻上一闻便知道那是一碗堕胎药！

琉璃凤染没有抬头，脸上亦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他动作优雅的拿了茶碗，用碗盖子拂了拂浮在上层的茶叶儿，轻轻的抿了一口，方才道：“受了伤，就该在自己屋里好好的躺着，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回吧。”

“子修，你走吧！”江素昔歪了歪嘴巴，凉凉道，又稍稍侧了身子，对身后的白佳倩和素琴道：“你们两个送沐庄主回去。”

“昔儿……”沐久阳转过身，不放心的看了看江素昔。

“沐久阳，这是我跟他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掺和！”瞧见沐久阳的脸色又苍白的几分，江素昔抬高了声音。

她将沐久阳带回来水榭阁，原本是想着自己这里还有些好药与他顺顺气血，不想却……琉璃凤染既然将这一碗药端来了，便不会轻易罢了，她不想因为她，再让沐久阳和琉璃凤染起争执……

沐久阳愣了下，终是垂下了眼皮，颇有些担忧的去了，那厚重的木门刚刚关上，琉璃凤染就阴沉沉的道：“你待他到底是比待我要更好了些！”

“不然呢？”江素昔抬起头，不闪不避的望进琉璃凤染的眼：“虎毒不食子，可您修罗王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肯放过，您觉得，您比之老虎这畜生如何？”

356.第356章 转身，即是决绝！

琉璃凤染没有答话，不想答了，也不知道该答什么，虎毒不食子，可是他琉璃凤染却要亲手杀死自己的骨肉，诚然，不管要做这事情的原因是什么，他都无可辩驳，但这个孩子，他却一定要杀！非杀不可！

昨夜，就在昨夜，他已经完全完全的证实了那个藏在暗里面的高手就是他最不愿意相信的人，是他已然故去多年的父皇，有一些被他忽略的东西渐渐的想起来，所谓父皇如此深沉的心机，那单纯的母亲又如何敌得过？或许就连着当初的那一场残忍也是在阴谋算计里的……

那死而复生的老男人不仅阴沉毒辣，就连武功也是深不可测的，他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战胜，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积蓄自己的力量，而在这期间，他不能有任何的弱点凸出，他想过送走江素昔，但这是他心尖上的爱人啊，只要一想到她会离开他，他的心就疼痛的无法呼吸。

因为知道她耀眼的风华，他不能容忍她离开他的视线，害怕一个转身，她就消减了对他的爱，待她好的人并不止他琉璃凤染一个，对她有心思的男人何止百千，若是有朝一日，她到了别人身边……不！那样的可能，光想一想他就无法接受！

“你这药，倘若我今儿不喝会怎样？”见琉璃凤染不答，江素昔又问了一句吗，那脸上笼着一层寒霜，似是再也不会化开了一般。

“我想，会有很多人，愿意为了劝你放弃这个孩子去死，比如楚歌、程昱、蓝乌云……”琉璃凤染开口，他的话说的很慢，却一字一字吐得务必清晰。

这是威胁，**裸的危险，用她身边的人来逼迫她就范，他完全有能力做到！

“果真不愧是修罗王爷！够狠，够毒，够卑鄙！”江素昔不再看琉璃凤染，只上前几步，走到桌旁，端起那碗汤药，一饮而尽。

江素昔悲凉的想，恐怕连琉璃凤染都不知道，这世上，该再不会有人比她更了解他了，因为这深深的了解，她提前给自己用了护胎的药！这一碗药汤还伤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却是真的狠狠的刺穿了她的心，也彻底的湮没了她对他的，最后一丝期待！

“素昔，你就怨我吧，随你怎样怨恨好了，但从今日起，你若胆敢跨出这修罗王府一步，我绝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起了身子，将江素昔紧紧的抱在怀里，琉璃凤染发狠的道，他捧起江素昔的脸，冰冷的唇压上她的，狂风暴雨一般的亲吻着她，他疯狂的撕裂她的衣裙，野兽般的啃咬她白嫩细滑的肌肤，好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的每一寸都烫伤属于他的烙印……

江素昔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她像个没有灵魂的布艺娃娃一般，任他予取予夺……

琉璃凤染，你真狠，给我一碗堕胎药，却还要亲自验证一下吗？那么，从这一刻起，我将再也压制对你的怨恨，不！是仇恨！

琉璃凤染，对不起，我恨你！

她突然回吻了他，在他呆愣的瞬间，将藏在牙齿的药喂进了他的嘴里。

她接住他软软的身子，将他放置在柔软的榻上，并替他盖好了锦被……

琉璃凤染，我果然还是输给了你，都到了这一刻，却还怕你会受了凉。不过，我就要离开你了呢，我这样的人，生来就有些傻，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鲜血淋漓之后，转身，即是决绝！

你不知道的，你永不会知道了……

357.第357章 十里梅花香

决绝的走出水榭阁外，江素昔头也未回，一场错爱，她的心再次碎的彻底，利用和欺骗，放弃和背叛，她不知道为何是她承受这样的苦痛？！

一次又一次……

夜色深深，轻盈盈的雪花下来，她扬起那张美丽动人的脸，任那冰冰凉凉的感觉从脸上蔓延到全身……

蓝乌云和白佳倩一起过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江素昔身后的水榭阁，眼里皆带着些担心和忧伤。

“大小姐，马车套好了！”白佳倩恭恭敬敬的道。

“嗯。”简单的一个字，江素昔转了身，望着蓝乌云：“乌云，你想好了吗？”

“是的，乌云想好了，大小姐，对不起……”蓝乌云垂下了脑袋。

“没关系，我不怪你，女子军我带走了，留下绿叶和雪竹照顾你，男人多寡情，以后，你要好好的善待自己！”江素昔道。

蓝乌云深爱着倪明，让蓝乌云跟她走，确实有些难为蓝乌云了，只盼着，这性子单纯的骄傲女孩，终不会为情所伤……

曼珠沙华依然开的热闹，江素昔一步一步的穿过这花海朝着修罗府门口走去。

琉璃凤染，你素爱这血一般的黄泉花，那么，你可知这曼珠沙华的花语是——绝望的爱！

生生分离，永不复见！

沐久阳提着一盏八面梅花的琉璃灯站在他的宝宝香车前，夜的笼罩下，那一点点的光显得那么的微弱，但，总还是有的！

“素琴呢？怎的还没来？”临上马车时，江素昔问了一句。

“大小姐，素琴去收拾一些东西，说是让我们先走，她会自己赶过来的，大小姐，我们快走吧，过了今晚，可就……”白佳倩欲言又止。

江素昔冷笑了一声，是啊！过了今晚，她就再也走不掉了！等到琉璃凤染醒过来，怎么可能放她逃走？怎么甘心她这么一颗好用的棋子给别人得了？

只是，从这一刻起，她与这修罗王府一刀两断，她江素昔，是江府大小姐，只是江府的大小姐！

因为要照顾留在后面的素琴，马车走的并不快，然而一直等到天将拂晓，却还没见到素琴的影子。

“这里已经出了皇城三十里，子修，我们便在前面等一等素琴吧，这丫头，定是又舍不得那些个身外之物了！”江素昔无奈的道，她掀开车帘，忽然嗅到一阵沁人心脾的甜香，便又问：“前面，是什么地方？”

“梅花坞！”沐久阳偏过脸，眼光晃到江素昔手心的红点浮动，身子一僵，沉了脸吐出三个字。

“梅花坞？难怪连空气都这么香甜，定是那梅花都开了吧！”明明心痛的要命，江素昔却还是微微笑了：“子修，你素喜白梅，身上总有一股子好闻的白梅香，只不知道这梅花坞的梅花是什么品种，却是比你身上的味道要更舒爽些呢！”

“昔儿，那是……红梅，你不知道，那是他为你种下的十里红梅……而且，他，来了！”沐久阳艰难的说出这一句话，不忍的闭上了眼。

他到底是来了，竟来的这么快！那便是，他沐久阳的死期到了吧！

毕竟，那一晚两败俱伤之后，他放过他，是因为他笃定他不敢带走昔儿！

江素昔瞬间如临冰窖……

他？琉璃凤染！

358.第358章 你选一个人埋

车轱辘往前滚了不过数十转，便见的那艳艳红梅林。

昨儿夜里下过了雪，那红梅树的枝桠上都压满了，花便从这皑皑白雪中一朵一朵的钻出来，红的妖美，红的烂漫，红的热热闹闹，远远望过去，就像一片纯洁地上肆意燃烧的烈火……

若是没有伤害，此等美景，该是会让人一眼成痴！

那个人，也是一身的绯红衣袍，他站在山坡上，猎猎的风卷起他的衣，他的发，在风里招摇，那等风华，当真可以说的上是宛若天神！

如果，他的心也有神的慈悲，如果，他不是踩在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身上……

与他初见，她不过是左相府不得宠的弃女，而他是人人惧怕的修罗王爷，从答应与他合作的那一刻起，江素昔就无数次的想过，倘若有一日，她要离开他，他会怎么样！

江素昔想过有千百种的结局，每一种都不是她死就是他亡，他是她不可战胜的，当初是这样的，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依然也还是这样！

也想过他或许会放过她，瘟疫场上，他给孩子取名叫琉</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