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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人,苏羽的印象极差,当初为了搭上罗钟钰这条线,冯耀先没少走过苏羽的门路,连左家的关系都用上了,甚至亲自安排县医院的医生前往左家岩给左贵检查身体,但罗钟钰身患癌症的消息刚刚传出来,冯耀先便忙着改换门庭,竟然投向了韩清泉
官场上见风使舵,重新站队的事情并不新鲜,但为了重新站队而出卖以前的老板,就有些不让人待见了
冯耀先就是这样的人,单是从他对待苏羽的态度就能看出这货的心性
苏羽虽然只是官场的新嫩,但他却拥有三百后的灵魂,远超这个时代的眼界,所以,尽管已经不是在市委书记身边当秘书的时候了,可面对冯耀先这个县委书记时,仍旧保持着一份澹然的神态,仿佛他才是居高临下一般,这种气质让身为县委书记的冯耀先非常的不舒服
“冯书记,你找我?”
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就让冯耀先脸色微微一僵,不过冯耀先在官场打滚了这么多年,能坐上县委书记的位置,却也不是无能之辈,自有他的独到之处,不快的神色转眼即逝
“我说苏羽,要是不找你,你就不应该主动到我这里来翱嗯?”
“冯书记公务繁忙,哪有时间接见我这样的小乡长?”
淡淡的笑了笑,苏羽懒得分辨,他可不止一次的找过冯耀先,可惜每次都被柳岩给推脱了
“你这样的态度,可就不对了艾苏羽,基层工作纷繁复杂,可不像机关里面,以前有老书记盯着,你可以随心所欲,现在到了基层,可得换换心态了艾老书记把你交给我,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没法子跟老书记交代,说说围堰坪的情况吧”冯耀先叼了一颗烟,笑呵呵的说道
“市委书记换了吗?”苏羽貌似讶异的问道,冯耀先一口一个老书记,让苏羽听着同样极不舒服,尤其是以这种教训的口吻说这番话,让他恶心得反胃
“嗯,已经定下来了,”冯耀先岂能听不出苏羽话音里面的讥嘲,他用一种玩味的眼神打量着苏羽,这么长时间的运作,终究不是没有成绩,表面上,罗钟钰身体出问题之后,他便倒向了韩清泉,实则却也是无奈之举,为了暂时不被清理掉,才做出那么一番涅,实际上,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新的靠山
055.局势变幻
早就知道市委书记不可能一直空悬,而且罗钟钰也已经说过,省委会在这段时间委任新的市委书记,但冯耀先的话依然恍若石破天惊一般,让苏羽的心里微微一突,只不过他的心理素质极好,否则也不会成为三百年后最杰出的商业间谍,所以表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淡然的望着冯耀先
“那可要恭喜冯书记了”
苏羽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冯耀先能如此坦然的说出此事,八成已经搭上新书记的门路,甚至可能会被新书记倚为心腹,但也让苏羽明白,不可能是韩清泉接任市委书记了
冯耀先虽然一度舍身投靠,但却很难成为韩清泉的心腹,仅仅与县长李炳坤相比,冯耀先在韩清泉跟前的地位就差了不止一筹,既然冯耀先能被新书记收纳,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新市委书记是空降过来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苏羽心里却不由松了口气,无论如何,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他不用担忧上面的神仙打架,殃及他这个小鬼了,韩清泉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势必要面临与新市委书记的磨合,麾下的人当然不会自找麻烦,招惹已经成为中间派的苏羽了
不错,空降一位新书记之后,原来属于罗钟钰的人马,只要是没有重新站队的,就变成了中间派
苏羽不可能站到韩清泉一派去,也不会跟新的市委书记产生什么交集,毕竟自己的级别摆在那儿,相差实在太远,最多就是受到冯耀先这个层次的骚扰……忽然之间,他有些明白冯耀先今天找他的用意了
摆了摆手,冯耀先露出一丝淡淡的喜意:“苏羽,你跟药泉饮品是什么关系?”
苏羽心里微微一动,一边琢磨着冯耀先的用意一边淡淡的答道:“没啥关系,就是认识而已”
冯耀先“哦”了一声,沉吟道:“药泉饮品是你联系来的吧?”
苏羽道:“嗯,因为围堰坪的水质符合药泉饮品的水源标准,所以打算在围堰坪投资兴建一个生产基地,不过因为交通以及能源等方面的实际问题,暂时还在磋商之中”
这些信息苏羽早就通过刘恒传递出去,想必冯耀先也不可能不知道,否则不会跟他过来说起这个了
冯耀先沉吟道:“花溪工业园你知道吧?若是药泉饮品可以把生产基地放在工业园,围堰坪的交通和电力等问题,市里可以帮助解决”
苏羽心里忍不住又是一突:“冯耀先这是什么意思?替市里挖墙角?居然还承诺解决围堰坪的交通和电力供应?他以为自己能做市委书记的主?”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苏羽很快就意识到了诡异之处,望着冯耀先道:“冯书记要高升了?”
冯耀先哈哈一笑,道:“我只是转达一下袁书记的意思罢了,苏羽,既然药泉饮品是你联系过来的,就把这个意思透给他们吧,袁书记可以在合适的时间,跟他们见个面,好吧?”
苏羽眉头微微一挑:“袁书记?”
冯耀先点头道:“嗯,袁牧书记,即将出任咱们花溪市的市委书记”
苏羽在罗钟钰身边当了一年多的秘书,对于省市的一些主要领导干部差不多都能做到心中有数,一开始听到袁书记,心里还在琢磨究竟是谁,冯耀先一说袁牧,他登时就想起来了,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论资历,甚至还要胜过罗钟钰一筹,当初罗钟钰到花溪市担任市委书记,两人就曾经交锋了一次
当初袁牧就是败在了罗钟钰的手里,没想到才一年光景,风水就转过来了,罗钟钰因为身体原因,不得不让出市委书记的位置,袁牧也终于如愿以偿,成为花溪市的市委书记
这个结果却也在情理之中,任谁也挑不出毛铂哪怕暗中支持罗钟钰的杨家,也不好继续压制袁牧
同样,任命袁牧担任花溪市委书记,对罗钟钰势必也会给一个相应的补偿,若是罗钟钰的病情继续恶化下去,那他的位置只能止步于市人大主任,补偿也不会落在他的头上,但若是身体能够好转,短期内就康复过来的话,说不定反而会因祸得福,更进一步
只是这些已经不是他现在关心的事情了,苏羽琢磨的是,冯耀先为何会替袁牧做出这样的承诺,假若这些话是真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冯耀先要去市里任职了,而且多半会被放到袁牧身边,担任极为关键的角色,那样的话,是不是说,晖县的县委书记,也会出现变动?
电光石火之间,苏羽的脑海里已经转过了无数的念头,但表面上却仍旧丝毫未露:“药泉饮品的人住在秦城宾馆,冯书记可以自己联系,我也会替冯书记把意思转达过去的”
考察团的落脚点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苏羽不说,冯耀先很快也会查得到,所以苏羽应承的很爽快
“不过,李县长有意留药泉饮品在县开发区投资,市里能给的优惠,县里差不多也都可以做到,而且距离围堰坪更近,所以,冯书记开出的价码只怕不够”苏羽心思转动间,又补充了一句
“这个我自然了解,”冯耀先脸上露出一副睥睨的神色:“县里拿什么跟市里比?帮围堰坪修路还是架高压线?便是有那样的想法,也得有相应的能力才行,况且,韩市长应该更乐见花溪工业园能够顺利发展吧?”
苏羽闻言,心里愣了一下,确实,单是修建南槐公路这一项,恐怕县里就没有能力承担,架高压线就更不用说了,冯耀先作为县委书记,这方面显然比苏羽心里更有数,难怪他没有跟李炳坤抢着去接待药泉饮品公司的考察团,显然早已做好打算
花溪工业园,苏羽当然心里有数,那是韩清泉主导的市政府重点项目之一,不过现在已经成了市里的大包袱,袁牧若是拿花溪工业园开刀,韩清泉还只能捏着鼻子配合
056.闻风而动
果然,接下来招待考察团的宴会上,冯耀先始终都没有出现,倒是李炳坤一直都陪在刘恒身边
苏羽与蒋雅君都没有回乡里,而是陪同考察团一起前往秦城,待考察团在秦城宾馆安顿下之后,苏羽才返回家里,蒋雅君则住在了秦城宾馆,她还要负责与药泉公司的合作细节br />
左文芳还在医院陪父母,所以家里只有苏羽一个人,他坐在客厅琢磨了片刻,终究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罗钟钰家里的号码:“罗叔,最近恢复的如何了?听秦医生意思,效果似乎还不错?”
罗钟钰呵呵笑了起来,透过话筒,明显感觉到中气充沛了许多:“已经用完了一支注射液,今天的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不过从前两天的情况来看,效果非常理想,顺利的话,月底之前,就能完全恢复”
苏羽暗自叹了口气,道:“只要有效果就好,等康复了,我请您喝酒”
罗钟钰先是爽朗的笑了两声,不过笑声旋即一顿,有些沉凝的问道:“小苏,首长九十大寿,你怎么没有参加?甚至连个音讯都没有?”
苏羽皱了皱眉头,敷衍道:“我养父养母最近一直在住院,而且乡里也正好有一家港商组织的考察团在围堰坪实地考察投资,我实在没时间回京,再说了,我回不回去,也没人在意”
罗钟钰叹了口气,劝道:“不管别人怎么看,你该做的就得做,又不是做给别人看的,首长已经九十了,过一天就少一天,以后只怕也没有几面好见,你还是抽时间回京看看吧”
苏羽不想跟罗钟钰讨论家里的事情,岔开话题道:“省里跟您通过消息了吧?”
罗钟钰一顿,道:“你都知道了?”
苏羽“嗯”了一声,道:“听说袁牧到市里接您的班,也不知道真假”
罗钟钰吸了口气,道:“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钟书记在京里开会,昨天才跟我通过电话,省委将委任袁牧到花溪担任市委书记,韩清泉继续任市长,我这边濒市人大主任职位,暂时不予调整”
钟书记,自然指的是省委书记钟万华了,苏羽当然心里有数
既然罗钟钰都证实了这个消息,冯耀先说的那些话肯定也不会有假了
又聊了几句之后,苏羽便挂了电话,坐在客厅里琢磨了片晌,苏羽又拨通了市委秘书长虞珊的电话
“虞主任,你好,我是苏羽”电话刚一通,苏羽便先报了身份,他跟虞珊极少通电话,自报身份还是应该的,否则的话,说不定就被拉进黑名单了,“跟你打听点事情”
“苏羽,什么事?”虞珊淡淡的接道,苏羽留给她的印象实在太过恶劣,若非现在身份地位转变,她未必愿意接这个电话
“虞主任,听说新书记马上就要上任了”苏羽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是吗,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虞珊有些奇怪的问道,不过很快就回过味儿来:“是罗书记吧?”
“算是吧,”苏羽没有分辨,“我想知道,还有那些人事变动?”
虞珊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新书记还没有正式赴任,谁也猜不准会有啥动静
“今天有人代表市委,想拉一笔投资到花溪工业园,”苏羽想了想,把意思说透了:“虞主任想必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你是说香港药泉饮品股份有限公司吗?听说有不低于两亿美元的投资”虞珊想都没想便道
“没想到这事儿连你都惊动了,我还以为没几个人知道呢,”苏羽忍不住苦笑道
“袁书记是老组织了,不过与罗书记一样,都是京城人,在花溪没有什么人脉的,”虞珊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苏羽闻言心里一动,他虽然知道袁牧这个人,却不晓得他也是京城人,而且还是一个老组织,脑子里灵光闪动,却一时抓不住重心,听虞珊打算挂电话,忙道:“多谢虞主任,还有上次跟你说过的有关百盛的事儿,不知道虞主任考虑得如何了?”
虞珊似乎迟疑了一下才道:“我把虞枫的电话给你”
记下虞珊报给他的电话号码,苏羽唇角露出一丝笑容,虞枫是虞珊的弟弟,百盛集团的接班人,苏羽在规划药泉饮品的时候,便已经在打百盛的主意了,所以才会给虞珊留了个话把儿,今天终于给用上了
独门生意虽好,却是最做人恨,药泉饮品尽管挂的是外资企业的牌子,但在国内没有强硬靠山或者盟友的话,肯定还是会遇到诸多麻烦的,百盛集团不光资本雄厚,关键是在本地的实力极为强横,根基之深几乎无人可及,拉上这么一位盟友一起发财,也算是借势了,而且还能跟虞珊搞好关系,又何乐而不为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苏羽冲了个澡,换身衣服便出了门,先在街上随意弄了点吃的,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秦城宾馆,今天冯耀先说的那些话,不失为更好的方案,轻而易举就为公司省掉上亿资金,不接受那才是真正的傻瓜,至于围堰坪的水质,不过是个噱头罢了,生产基地无论放哪儿都一样
当然了,苏羽不会让刘恒直接接受冯耀先的提议,但却可以把这个方案透给李炳坤,看看晖县能拿出什么样的筹码来,至于晖县财政上是不是能拿出这笔资金,苏羽一点儿也不的,只要肯把优惠让给药泉饮品公司就行,资金,完全可以由药泉公司来投入
到秦城宾馆的时候,苏羽果然看到了罗潇陈道元县招商办主任贺红梅,唇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蒋雅君已经给苏羽在宾馆订好了客房,两人就住在相邻的两隔壁
见到苏羽,蒋雅君苦笑着道:“原以为只有县里跟咱们抢,没想到省里市里都闻风而动,还有另外几个县的人也带着泉水样品赶到秦城宾馆,这都算什么事儿嘛……”
056.闻风而动
果然,接下来招待考察团的宴会上,冯耀先始终都没有出现,倒是李炳坤一直都陪在刘恒身边
苏羽与蒋雅君都没有回乡里,而是陪同考察团一起前往秦城,待考察团在秦城宾馆安顿下之后,苏羽才返回家里,蒋雅君则住在了秦城宾馆,她还要负责与药泉公司的合作细节
左文芳还在医院陪父母,所以家里只有苏羽一个人,他坐在客厅琢磨了片刻,终究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罗钟钰家里的号码:“罗叔,最近恢复的如何了?听秦医生意思,效果似乎还不错?”
罗钟钰呵呵笑了起来,透过话筒,明显感觉到中气充沛了许多:“已经用完了一支注射液,今天的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不过从前两天的情况来看,效果非常理想,顺利的话,月底之前,就能完全恢复”
苏羽暗自叹了口气,道:“只要有效果就好,等康复了,我请您喝酒”
罗钟钰先是爽朗的笑了两声,不过笑声旋即一顿,有些沉凝的问道:“小苏,首长九十大寿,你怎么没有参加?甚至连个音讯都没有?”
苏羽皱了皱眉头,敷衍道:“我养父养母最近一直在住院,而且乡里也正好有一家港商组织的考察团在围堰坪实地考察投资,我实在没时间回京,再说了,我回不回去,也没人在意”
罗钟钰叹了口气,劝道:“不管别人怎么看,你该做的就得做,又不是做给别人看的,首长已经九十了,过一天就少一天,以后只怕也没有几面好见,你还是抽时间回京看看吧”
苏羽不想跟罗钟钰讨论家里的事情,岔开话题道:“省里跟您通过消息了吧?”
罗钟钰一顿,道:“你都知道了?”
苏羽“嗯”了一声,道:“听说袁牧到市里接您的班,也不知道真假”
罗钟钰吸了口气,道:“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钟书记在京里开会,昨天才跟我通过电话,省委将委任袁牧到花溪担任市委书记,韩清泉继续任市长,我这边濒市人大主任职位,暂时不予调整”
钟书记,自然指的是虱委-书记钟万华了,苏羽当然心里有数
既然罗钟钰都证实了这个消息,冯耀先说的那些话肯定也不会有假了
又聊了几句之后,苏羽便挂了电话,坐在客厅里琢磨了片晌,苏羽又拨通了市委秘书长虞珊的电话
“虞主任,你好,我是苏羽”电话刚一通,苏羽便先报了身份,他跟虞珊极少通电话,自报身份还是应该的,否则的话,说不定就被拉进黑名单了,“跟你打听点事情”
“苏羽,什么事?”虞珊淡淡的接道,苏羽留给她的印象实在太过恶劣,若非现在身份地位转变,她未必愿意接这个电话
“虞主任,听说新书记马上就要上任了”苏羽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是吗,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虞珊有些奇怪的问道,不过很快就回过味儿来:“是罗书记吧?”
“算是吧,”苏羽没有分辨,“我想知道,还有那些人事变动?”
虞珊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新书记还没有正式赴任,谁也猜不准会有啥动静
“今天有人代表市委,想拉一笔投资到花溪工业园,”苏羽想了想,把意思说透了:“虞主任想必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你是说香港药泉饮品股份有限公司吗?听说有不低于两亿美元的投资”虞珊想都没想便道
“没想到这事儿连你都惊动了,我还以为没几个人知道呢,”苏羽忍不住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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