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1 / 2）

又或是他和颜挽。

从一开始，尘如墨的父亲就骗了他们吧。

默默的敛下眼神，对自己父亲的做法略感到难以启齿，然后低下了头去，藏在宽大袖口中的手悄悄紧握，再慢慢放松。

“颜挽也是江湖女子，性子烈的很，若不是当初怀了你，她早就逃出了丞相府的牢笼，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死在了那里。”

这其中的过程，肯定是很漫长的，三年的时间，便让她香消玉损，很显然，以颜挽这样江湖女子不拘小节的性子，而且肯定是年幼练武，身体好得很的人，不可能在生过孩子之后突然虚弱，也不可能一下子生了大病。

不想让自己知道，是因为，那是府中的人吧。

尘如墨早就知道了，当初那些事情，他心中也是有那么一个大概的轮廓的，丞相府中主子少，是非也少，但不是没有！

“此番我来，不过不想让她失望而已。”

老者忽然语速一变，直直的看着尘如墨，不起波澜。

见此，尘如墨连忙凑近了几步，撩起衣袍，砰地一声，跪在地上，“见过外公！”

尘如墨站着的身子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微微的颤抖者，不过还是很有礼貌的抱了拳，这才挺直了脊梁骨走了出去。

＆n

bsp 天上的月亮已经降下来了不少，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是午夜之后，再不回去，天亮了他从门外边走回去，可是不好的。

想到这里，摸黑的看了看周围，确定了自己来时的方向之后，毫不犹豫的往前飞奔，不过一会儿就转过了好几个小巷子。

这时候，就连花街那里也冷清了不少，尘如墨一个转头，便看见了一片黑色的衣角，消失在了花街红色的灯火之下，抓也抓不到，那是……

原来是这样一个任务。

尘如墨冷笑一声，不过很轻，就连他自己都听不大出来，更别说那边还有些喧闹的花街，想来也没人能在这黑暗中找得到他，毕竟这次穿的可是黑衣服啊。

几个跳跃，尘如墨就找到了于府，从来的时候翻墙的地方翻了进去，就见一个夜巡的小丫鬟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许是灯光还没有照到这里的缘故，那小丫鬟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面色沉静的朝着这边走过来。

尘如墨一个闪身，带起了翩翩衣角，消失在了这个墙头。

夜巡得小丫鬟只觉得眼睛一花，面前似乎消失了什么东西，再仔细的看了看，并没什么，跟刚才没什么两样啊，是她想岔了吧，面上带着疑惑，不过很快就惊出了一身冷汗，显然是想到了鬼。

尘如墨以最快的速度闪进了自己的房间，拖鞋、脱袜、宽衣、解带，连着头发上根本没有丝毫凌乱的发丝都被他弄出了一点波折，看上去卷了一点。

在黑暗中眼睛一闭，躺在床上拉过被子，一下子面前什么东西都消失了，处于一片寂静之中。

第二天的清晨，阳光铺洒大地，透过关紧实了的纸窗，还有那芙蓉暖帐，照在了尘如墨的脸上，把他睫毛的影子斜斜的映在了白皙无暇的脸上。

只见那长卷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一双美眸忽然从中窜了出来，带着丝丝水汽，还有更多的迷茫。

善书已经打了水进来了，本想叫着公子起床，没想到见到这样美好的一幕，就好像公子要上天去了当神仙一样，被金色的阳光照的亦真亦幻。

“公子，公子。”

见公子似乎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的善书，偷偷的脸红了一下，瞥了一眼似乎对此毫无察觉的公子，收起了自己的花痴，想着帮公子穿衣。

眼中的水汽很快的退散开来，只见那双美眸微微眯着，然后才完全睁开来，尘如墨用手臂支起了自己的半个身子，头上凌乱的青丝倾泻而下，显得有些慵懒。

善书难得的定力好了一回，“公子，让善书为你更衣吧。”

尘如墨的眼睛忽然直直的看着善书，眼中是从来不曾见到过的凌厉，善书轻轻的抖了两下，不敢相信那是公子的眼神。

良久，尘如墨的眼神才慢慢的柔和了下来，善书差点以为，刚刚那是个错觉而已，她是被阳光晃花了眼。

公子游街

“不必了，你出去吧，把衣物放下就可。”

尘如墨随意的挥了挥手，半敛着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心情，善书愣住了，然后不由得僵硬着，好一会儿才放弃了心理挣扎，“是，公子，你洗漱的用品我放这了。”

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那里放着一张脸盆，盆沿边上有雪白的毛巾。

“好的。”

见善书作揖出去，确定门外没有人之后，尘如墨起身，快速的将【亵】衣褪下，换上了善书带来的衣服，完毕，又把鞋子穿好，整个人毛茸茸的，却没有给人一种厚实的感觉。

青丝尘如墨自己并不会整理，所以还是等着自家丫头给冠上。

洗过了脸，用于府新奇的玩意儿（简易牙刷）漱了口，觉得自己把一切整理妥当了之后，才把善书唤来，让她帮着梳个头。

不说别的，善书跟了尘如墨三年，自然知道他喜欢怎么个头发，简单大方，随意的挽起，现在公子最简单的发型就这么新鲜出炉了。

“如墨，你快点儿，太阳都晒着呢，过了早集可就不好玩了。”

人未到声先到，门外正是于子莲那丫头，她一脸欢喜的跑了进来，见善书正给尘如墨打理头发，也就在一旁等着了，不吵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调教翡翠那丫鬟了，今日竟是低着头很是怯儒、恭敬。

“于小姐性子真好，我还真没去过早市。”

没有去过吗？于子莲愣了愣，就连那些自称深闺小姐的大家闺秀也是会寻着新鲜偷偷去过，买了点胭脂水粉、金步摇、丝带什么的吧。

“你真没去过？”

尘如墨见于子莲不信，也没多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眉宇间倒是没有一点的不悦。

他可是比闺中小姐还闺中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概说的就是尘如墨了，尘如墨平日里也极少出去，这早集，尘如墨确实是没有去过，连夜市也只是有幸看过几次花灯，那时，还是早早的归家了。

“真可怜，本来想让你见见我们这儿与京城不一样的早集呢。”

于子莲撇了撇嘴，那俏皮的模样似很能逗人欢心，对于这样的人，豁达一点的就会觉得品性不错，但是也有说得难听的，就是没家教、无礼仪之类的。

“不过也没关系，看本小姐带你去……”

她笑得有些贼眉鼠眼，见尘如墨疑惑的望过来，也只是摇头晃脑的装神秘。

后面的翡翠一见此刻就慌了，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说了就被于子莲手中暗暗使力拍着了，吃疼的也就没能开口了，怯怯的站在了后面。

“那我就拭目以待吧。”

尘如墨见善书帮自己打点好了头发，再照了照铜镜，确定自己没什么怪异之处，这才缓缓的起身。

这时候于子莲才发现，尘如墨比自己高大了大约五厘米，这个年龄的男孩子不是应该张开了吗？不过于子莲也没有怎么在意，这个时候没长高的也多了去了，比尘如墨矮的也是有的。

于子莲大概一米六吧。

此刻的于子莲根本不知道，尘如墨比他小了整整两岁多一点。

＆n

bsp 尘如墨这次是和于子莲并肩走着的，两人后面都跟着奴仆，不过尘如墨还多了一个凌风而已。

“萝卜萝卜，新鲜的萝卜……快来买呦~~~”

“大姐，你看看，这菜好着呢……”

“小娃儿，到爷爷这儿，买糖不？”

……

早集上各种叫卖都有，人也是形形色色的，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有英俊憨厚的小伙子，有年过花甲的老太公，有身强体壮的老大叔，还有年幼不知事的小娃子。

街上一派热闹，到没有晚上那般万巷皆空的情况。

看看天，其实也不过是蒙蒙亮而已，于子莲说的夸张了些，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如果再晚一点，这里就会没人了，甚至现在已经有人准备收了摊子回去了，这不过是少数。

“大娘，这吊坠怎么买？”

一小姑娘趁机走了过来，看着面前小摊上漂亮的吊坠，眼神却不住的看着就在小摊旁边停着了的尘如墨一人，面上微微羞红，却是要装装样子的。

“不贵不贵，一两银子。”

大娘也是个心思憨厚的，并没有察觉不对劲，把这吊坠的价钱报了出来，说来也巧，这女子看上的吊坠正是她摊上最贵的东西，若是能卖了出去，少不了赚一笔。

这姑娘本是无意要买的，听见这话，讪讪地笑着，没想到开价竟是这般价格，虽说她还是买的起的，但她心里知道，不值。

于子莲已经在那边偷偷地笑了，不，应该是光明正大的笑，戏谑的眼光看着一旁沉稳如山的尘如墨，不由得打趣儿道：“呦，这位公子哪家的？长得真俊，跟我回去，我给你家下聘，保证金银不缺。”

尘如墨立刻反应过来了于子莲是拿着那姑娘的事儿说，立马柔弱状回到：“在下家中落魄，身无银两，但也是有骨气的！”

说着，尘如墨后面的凌风和善书都不由得笑开了，尘如墨见此也并不恼，任由他们笑。

“看吧，你这话一说就穿帮。”

于子莲的小眼神立马得意了，投了两个目光给他身后的丫头小厮，家中落魄，身无银两，单单这穿着就漏了馅儿，更别说只有富贵人家才带的起了奴仆了。

“那倒也是。”见状，尘如墨回到，对自己刚刚那番自打脸的行为也觉得好笑，不由得面上开花，那是一个美字可言？

“蓝颜祸水都没你这样的。”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于子莲，只见她喃喃的说道，神色之中倒有一番痴傻，然后摇头晃脑着跟个道行高深的神棍一样。

身后的翡翠又开始了皱起眉头，被尘如墨看见了，不由的暗道，其实也不是所有的奴婢都对自家的主子忠心耿耿的吧，看这个，显然是个不甘现在的，日后说不定会背叛主子。

不过现在尘如墨和于子莲交情也不是很深，就认识那么两天功夫而已，他也不希望自己好心没好报，怎么说着丫鬟也是跟着主子好几年了的，再没感情都养出来了。

公子逛街（1

折：从今天开始分成两章写，依旧日更两千，时间在下午两三点和晚上七八点。

----

那姑娘似是注意到了他们是在拿这话取笑她，羞恼的跺了跺脚，也不管那大娘憨厚的笑容等她买下那吊坠，甩着满是脂粉香气的帕子走了。

也就没有被那笑容晃了神。

那大娘见着好不容易来的客人走了，也不气恼，想来也是知道了什么，继续招揽着生意。

“你说你，长这么男生女相做什么，不知道我们江南这边有江湖，是非多，哪天有人把你当做小娘子掳走了，不知道上哪儿哭去。”

这话从于子莲口中说出来一点也不矫揉造作，或许也就她这样子的女孩才能说出这样“大方”的话来。

一般来说，男子被说成男生女相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就是人家在变相的说他是个没安全感的，但是尘如墨可不是真的男子，对于这事儿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翡翠在后面小小的嘀咕了一句，这没有被于子莲听见吧，可是被尘如墨听见了，只是默默地想着这小丫头心术不正，当做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这问题最好别回答。

“你觉得那边如何？”

忽然，于子莲用手指指着远处的一条街，那边的人很少，不过这远远一望上去，看得出都是一些有钱人戴着的珠宝首饰，还有些挺着大肚腩的老爷走来走去。

“你有兴趣？”

尘如墨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这看着吧，有点像女子才逛的街，应该是卖珠宝首饰的地方，不是富贵人家一般不去，这次尘如墨出来也没有带多少银两，要一次性花上太多，他们可就得早早的回去了。

虽然对于这样看着贵气的店面很感兴趣，但是尘如墨并没有想要靠近，远远地观望一下就好，尽管很羡慕那些女子，但面上还是不露分毫，浅浅淡淡。

“你若是有，我们何妨？”

于子莲也不管尘如墨愿不愿意咯，这就径直着走了过去，后面的翡翠一见前方是首饰店，也忙不迭的跟了上去，眼中转着的，竟是贪婪与嫉妒。

走在前面的于子莲没能看见后面翡翠的眼神，稍稍慢了一拍的尘如墨哪能看不到，但这没有证据的他也不好说出来，这翡翠演戏的功夫也好，那贪婪只一会儿就过去了，这嫉妒，也慢慢被羡慕掩盖着了。

“公子，这可是个心术不正的。”

凌风忽然凑上前来，在尘如墨的耳旁悄悄的说着，声音很轻，压根就没有武功底子的翡翠和于子莲根本就听不见。

尘如墨清浅的看了凌风一眼，眼中的深沉竟是没有起到丝毫波澜，凌风心中一惊，这才慢慢的退后了半步距离，想必公子已经知道这事儿了，没必要再说一遍了。

几个人心思迥异的走在同一条路上，旁边的善书见凌风在跟尘如墨说悄悄话，转过头来好奇的问道：“你们说什么呀，能让我知道不？”

那凌风却是低着头闭口不谈，而尘如墨也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善书见着没趣儿，又自顾自的走着了。

公子逛街（2

几个人一路走这并没有说话，眼前的景致忽然变了，红墙绿瓦，精致的楼阁，只是余光一撇就能看到屋内若隐若现的珍宝闪闪发光，金银首饰红玛瑙，各种稀奇的东西极其吸引眼球。

但是尘如墨毫无所动，似是抱着欣赏的眼光看看，于子莲看到这里，只能失望的撇了撇嘴，本以为能让这个似乎什么事都打扰不了的大仙级别人物闪过一点惊艳，可惜他的眼中设么都没有，连倒影出来的影像都看不见。

“走吧，我们进去。”

进进出出的都是贵妇人、千金小姐，少有陪着的男人、青年，尘如墨在这些人中显得十分突兀，周围的女孩子们纷纷遮着面孔给他暗送秋波，既希望尘如墨看到她们，又希望尘如墨不要看到她们还没打扮最漂亮的形态。

于子莲看到这一幕之后就笑了，这古代也都是外貌协会的人，就是尘如墨再没有本事吧，无权无势也没关系，江南可不在乎这点，能带回去就是一个！

尘如墨全然无视了周围小姐们的目光，尽管沐浴在这样的打量之下，他还能淡然的处世，毕竟曾经也经常受到目光洗礼，不是好奇，就是鄙夷，这一次改成了好的一方面而已。

“有什么看上的，喜欢就买吧，我出这点钱！”

一进了首饰店内，于子莲就大大方方的说开了，这里看看那边走走，被金银首饰晃花了眼，还有珍珠、钻石等这个地方少见的珍宝。

前世就连一个好几克拉钻石都舍不得买的于子莲这下可大手大脚了，别说是随便看看，就连买都买得起了！还不担心没钱。

“我又没喜欢的女子，买什么？”

尘如墨的话无疑让周围的小姐眼睛一亮，没有喜欢的女子？这说明什么，说明她们是有机会的！

“以后遇见了就送呗，哎哎，那个款式的给我用和田白玉打造一款，对，就这个。”

于子莲熟稔的拿起一支漂亮的金簪子，那繁杂的花朵叶子层层叠叠，上面还镶嵌了一颗珍珠当做花芯，看着着实好看。

“好的。”

站在前面的男掌柜连忙将那款首饰递给了旁边的跑腿，让他去找那工匠师傅打造一个来。

“遇不上的，你也知道京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更何况，我可没那眼光。”尘如墨淡淡地扫了一眼柜子里精心摆放的首饰，从每一个角度看，它都能散发出十足的诱惑魅力，把前来的顾客耍的团团转。

忽然，一条简单的项链豁然出现在眼前，那上面用来串的绳子散发着盈盈的白光，上面挂着一颗不大的珠子，却是黑色的！看上去像珍珠一样。

旁边还缀了两朵不同形态的小花，含苞待放，精致小巧的几乎可以忽略，让人不由的怀疑是用翡翠的边角料做的，青色周边泛着浅红，好像自然而然开放了的花一样。

但是这样普通的项链是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尘如墨也发现，这一带的首饰都偏向精致小巧，却是比京城还要繁琐一分，而如此简单的花样，倒是引不起其他人的注意了。

公子被堵（1

“怎么，喜欢？”

一旁的于子莲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尘如墨的情况，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柜台，见那边一串项链，暗叹他的眼光还真的“毒辣”，竟是看上这小东西了。

不过这串项链配起其他女子来，确实显得过于简单了，但如果是配上尘如墨本身，却不会让人那么觉得，因为这条项链要环上两圈，正好将他的皮肤衬白了。

如果是能够配得上尘如墨的女子，那戴这条项链也是不会差的。

“哎，很好看。”

尘如墨愣怔了一下，然后由衷的赞叹道，他本身是不怎么喜欢很高贵大方首饰的人，这江南水乡的精致小巧也不是特别适合他，难得遇到这样大方，却又不失美感的项链，只是看一看，赞赏一下而已。

“喜欢就买了呗。”

于子莲毫不犹豫的下了定论，刚想要开口说买下来了，却发现了后方翡翠不满的眼神，心中微微一恼，连带着秀气的眉毛也皱了起来，成“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