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做妹妹的理当关心,又有何不可呢。只管看便是。”
纵然皇上这么说了,年倾欢心里还是不踏实。
“朕让你看,便是信得过你,怕什么,只管看。”胤禛的口吻忽然松快起来,与她说话也显得格外厚密。仿佛之前她为老十四求情的事情,他都已经不放在心里了。
“是。”年倾欢迟疑的接过了折子,双手捧在手里慢慢的看起来。一行一行的字,是那么的熟悉,字里行间,洋溢着皇权至尊的洒脱与威严。“皇上这样恩赏哥哥,恩赏年家上下,要臣妾怎么当得起。先前皇上已经恩赏过年家了……”
看着她笑颜之中略带些许担忧,胤禛情不自禁的拉住她的手,坐到自己的膝上。“你哥哥仅用十五天的时间,横扫敌营,大获全胜,威震西陲,功勋卓著。而年大将军的威名,也享誉朝野,让朕看见了他的赤胆忠心,智谋双全。朕晋升他为一等公,参与云南政务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皇上还赏了哥哥一等子爵,并有年斌承袭。就连父亲也被封为一等公,外加太傅衔。”年倾欢的笑容不是那么的温馨,反而有些担忧:“臣妾只怕这样的恩赏会招致朝中大臣的不满。”
当然她也并不敢非议皇上的圣旨:“哥哥为皇上效命,乃是本分。亦如同臣妾在宫中侍奉皇上一般,都是应当的。”
胤禛拦着她的腰身,轻轻的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她的耳鬓:“朕知道你们都是忠心与朕的。正因为如此,朕才必须得表彰功臣。这一回,朕的上谕乃是要你哥哥总揽西部一切事物,实权在抚远大将军延信以及其他总督之上。朕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朕重视年羹尧,朕器重年大将军。”
年倾欢赶紧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超皇上福道:“皇上这样恩赏年家,表彰哥哥,臣妾感激不尽。只是臣妾有些担忧,毕竟树大招风,朝廷上总有些小人,若是他们嫉妒皇上对年家的恩宠,从中作梗,又或者嫉妒哥哥功勋卓著,冠以功高震主的恶名,届时只怕皇上便要为难了。”
年倾欢的这番话出口,胤禛是真的有些不痛快了。原本是想着,这段时日疏远了她,如今有此喜事同乐,她应该高兴才对。不想同乐的事情到她嘴里,竟然如此的荒凉与提防。“倾欢……”
听着皇帝的口吻明显与方才不同,年倾欢的心不禁一缩,当即跪了下去。“臣妾冒失了,竟胆敢妄议朝政,胡乱揣测朝臣之心,还望皇上恕罪。”
“朕不过是觉得,你哥哥当得起这份殊荣。朕也觉得,他为朕浴血奋战,驰骋沙场着实不容易。朕不过就是想以国士待之,君臣一心,方才能统领天下。”胤禛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你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变得这样畏惧朕,再不似从前那般厚密?还是你觉得,朕是那种飞鸟尽良弓藏,过河拆桥之人?”
“臣妾不敢……”年倾欢再度要跪,却被胤禛死死的拖起来。
“唉……”一声叹息,道出了些许的无奈。“朕也不知道你近来是怎么了,不愿意来朕的养心殿陪朕说话,也鲜少能送点什么东西过来。从前,朕的饮食起居,大多数都是你来操持,现下皇后是殷勤了许多,你却越发的不爱搭理朕。倾欢,到底,朕有什么地方做的让你不满意了?”
这话,要怎么回答?年倾欢有些茫然。她很想问皇上,如果真的不介意年家壮大,那为何不让她的孩子活下来。可若真的介意年家会壮大,又为何要给年家这许多壮大的恩赏。来来去去,怎么做都是他的心意,他铸成了这一切,却有佯装无辜的来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年倾欢当真是不会说了。
“皇上,臣妾疏于侍奉,乃是臣妾的过失。并非皇上有什么不好。近日以来,后宫频生波折,福沛的身子又一直不济,臣妾想着皇后娘娘妥帖周到,必然对皇上殷勤周到,故而……”
“朕要听的是真心话。”胤禛的口吻已经变得有些生硬了。“从前你也有福宜,有福惠,有福悦,还要操持府中诸事,也不曾离朕这样远。倾欢,你到底是怎么了?”
年倾欢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作答。但是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入宫前后,武氏污蔑她的那些流言蜚语。皇上生就多疑,万一真的往那个方向去想了,她的命数,孩子的命数,年家的命数就更加堪舆了。
心里被这道畏惧惊得瞬间清明起来,年倾欢赶紧道:“臣妾只是怕……臣妾是年家的女儿,皇上过分的在意臣妾,会让人觉得皇上有依仗年家才对臣妾好的嫌疑。臣妾不想皇上遭人诟病。”
泪珠子扑簌簌的掉下来,年倾欢只觉得心颤抖的厉害。“臣妾不要皇上因为哥哥的关系,才格外的怜悯臣妾。臣妾只想着,什么时候哥哥替皇上打完了仗,皇上的江山安稳了,那就是最好的了。”
“怎么这样傻,朕如何待你,难道你会不懂么?”胤禛用手去抹掉她的泪水,神情微微温和了许多:“朕只希望你高兴,和从前一样,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陪在朕的身边而已。”!!
第一百零一章:收买人心,未必能成
一连三日,出入慈宁宫最勤的人便是吉怜了。自阖宫请安的翌日,太后便下了懿旨不必皇后与贵妃来慈宁宫侍奉,反而要吉答应前往慈宁宫抄经。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吉怜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每次去慈宁宫,总是提心吊胆的。看见太后,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经过深思熟虑,生怕惹得太后不高兴,又或者暴露自己胆怯的小心思。以至于,每一日走出慈宁宫的时候,她都有种如释大负的感觉。
“小主,当心啊。”墨香看着吉答应的表情木讷,心里禁不住有些担忧。“小主,能侍奉在太后身侧乃是高兴的事情,多少人盼都盼不来,您这个样子,奴婢只怕让有心人瞧见了,会在背后嚼舌根,还以为您不愿意来慈宁宫侍奉呢!”
听她这么说,吉怜赶紧微笑起来:“你说的对,宫里头什么样的心思都有,无论何时,都不该显露自己的心意。”收起了多余的神情,吉怜就着墨香的手轻盈款款的往回走。才走了几步,便又觉得有些不妥。“墨香,你说太后日日要我来慈宁宫抄经,到底是为何呢?”
“回小主,奴婢心想,八成是太后有意扶持小主得宠。”墨香转了转眼珠子,便道:“您想啊小主,您得皇上的青眼,太后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您是皇上在意的人。既然连皇上都这般在意您,太后定然希望您的位分能再晋一晋。”
吉怜摇了摇头,不以为然:“我倒是觉得,太后之所以让我日日都来慈宁宫,并非是为了抄经,更不是为了扶持我得宠。反而像是将我困在了慈宁宫之中,拴在了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如此一来,我就不能想怎样就怎样,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到底是谁害了我的孩子……”
“小主,佛经最是能净化人心了。奴婢以为,太后若真是这个意思,也必然是为了小主您好。”
“为我好,何尝不是为了后宫好。”一想到那个孩子,吉怜只觉得剜心之痛都不足以形容自己承受的苦楚。“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容不下我的孩子。”
“奴婢以为,太后不希望小主知道,或者太后不想让小主现在知道,那小主就不要知道为好。”墨香扶着吉答应的手,慢慢的往前走,忽而抬起头,也只看见一条平坦的甬路。”小主才承宠不久,不管是谁,都必然容不下您这个孩子。与其现在为了这些事情烦恼,倒不如想想以后该怎么办为好。只有您的地位稳固了,您才能平平安安的诞下小阿哥。否则,历经千难万险,也未必就能得偿心愿啊。”
“你是明白的,墨香,你比我明白。”闭上了眼睛,轻轻的皱起眉,吉怜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特别的酸疼。“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好,至少我就不会只提防那一个人了。总之,往后的路,谨小慎微的走吧。”
“娘娘,您瞧,那不是吉答应么?”访烟有些不懂了:“吉答应小产没有多久,便要去慈宁宫替太后抄经。怎的回宫还不用肩舆抬着,反而自己往回走,不嫌累么?”
“身上累,总比心里累好。吹吹风,也许就能想明白了。”耿幼枝不预备多管闲事,便扭过脸道:“咱们还是赶紧去熹嫔那儿坐坐吧,别在这儿理会别人的事情了。”
“是。”访烟也就不再多话了,跟在裕嫔身侧,缓缓的往永寿宫去。
————
晚膳过后,静徽身着五福吉祥的旗装来到了钦安殿。殿上燃着浓郁的檀香,何太后宫里的味道是一样的。静下心来跪在殿上,那浓郁的气味竟然不知不觉的变淡了,仿佛如同没有一般。
不多时,又有人走了进来,那脚步声略显得沉稳。
静徽没有抬头,却也知道来人是谁。毕竟这么多年了,交代映蓉办的事情,她都很上心。
“给皇后娘娘请安。”
“在钦安殿,都是为了祈福,就不必多礼了。”皇后淡然一笑,依旧保持着诚心跪拜的姿势,一动不动。
“皇后叫臣妾前来,莫非有事吩咐?”
“呵呵。”静徽的笑声很清淡,清淡的听不出滋味。“本宫以为,你早已经忘了咱们的约定。一心投靠旁人去了。没法子啊,本宫不是佛祖,不能偿你心愿。即便真的是佛祖,也只怕是一尊泥菩萨,连自身都尚且保全不了,怎么还能吩咐你为我办事?”
“娘娘这么说,叫臣妾如何敢当?”
慢慢的阖上了眼睛,静徽只得让自己的心渐渐平静。“这么多年,你虽则答应为本宫尽心,可从头到尾,皆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触及对方要紧的事,你一件也未曾办过。不是说你力有不逮,就是想方设法的逃避,再不然,便随意扯个理由,让自己也卷进去独善其身。你到底是为何么?就因为皇上不喜欢你?你就这样的自暴自弃?须知道破罐子再怎么摔,也终究是没有用处。为何你不想着怎么往自己身上贴点金?”
“臣妾早已经心灰意冷了。”对方坦然相告:“后宫里的血雨腥风,和臣妾能有什么关系。臣妾没有指望,也没有奢望。即便是来祈福,也只得冠冕堂皇的去祈求国泰民安,大清昌盛。可关乎自己的,臣妾当真是一星半点儿也不会有。”
“你当真就不后悔么?”静徽的语调依然平静,并未有勉强的意思。“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想钻进这紫禁城里来。你就这么白白的走过一回,不觉得可惜了么?就算你不去争不去斗,你往后的日子也好过不了,因为真正活在紫禁城里的人,都已经被这缸污水染黑了心,你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善良的人。尤其,当你发现你信任的人,你依靠的人,根本就是在害你的时候,你才会真的懂得这个道理。但……”
言止于此,静徽猛然扭过身子,睁开双眼,瞪着那个满面平静的女子:“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人嘛,只要是活着的,就一定有七情六欲,就一定有贪婪有野心,本宫偏不相信你真的能做到无欲无求。曾经夺走你一切的人,你不恨她么?”
“不瞒皇后娘娘,臣妾恨。”对方的语调,略微带了一丝坚决。
“是了,你也会恨。”静徽闭上眼睛,慢慢的勾起了唇角:“你恨她,是因为你根本就放不下。难道你就不想从她手里,夺回属于你的一切么?”
对方沉默了片刻,终究道:“想,可即便臣妾夺回来了又能如何?皇上的心,早就不可能为臣妾驻足了。再说,臣妾如今还是无依无靠,难不成指望着能梅开二度。不,原是臣妾痴心妄想了,从来就没有开过,何来二度?”
“所以,你就不会觉得遗憾么?”静徽冷着脸问道。
“遗憾如何?覆水难收一个道理。”对方冷淡了许多。“再说,娘娘知道,臣妾心里最忌讳的那个人是谁。平心而论,她或许比臣妾对娘娘您更加有用。既然如此,娘娘您又何必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臣妾纵然没有死心,心里也只有恨与无奈了。”
静徽不信她真的没有软肋:“倘若本宫有法子,能让皇上放一些心思在你身上呢?你也不考虑,替本宫做这件事情么?”
“娘娘……”
听得出,她的语气有些无奈。静徽只寡淡一笑:“好吧。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今日你拒绝本宫也无妨。本宫可以给你一些时间考虑,但是你要记住,新宫嫔一入宫,你的恩宠就更加遥遥无期了。到时候,即便你求本宫为你筹谋,本宫也未必有这个本事。做与不做,听与不听,想与不想,终究要看你自己的打算了。本宫能说的,也都说完了。本宫的心意,你要不要领,只看你自己能有多坚决了。”
“臣妾……必然仔细斟酌娘娘的话。”对方站起了身子,缓缓的行了礼,慢慢的退出了钦安殿。
这之后,映蓉才走进来。“娘娘,奴婢还没见过这么执拗的,上赶着给她找恩宠,竟然也不要。难不成折后宫里真有什么比恩宠更要紧的情谊?”
“你当她是真的傻么?她不想这么快就被本宫逼着走上绝路。要知道,很多事情可一不可二。她能得罪皇上一次,不能得罪皇上第二次。否则就不是得宠不得宠了。”揉了揉太阳丨穴,静徽心里也是恼火:“偏偏这么多年了,有人狷狂自傲,到头来却又能笼络人心。而本宫宽以待人,反而弄得众叛亲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娘娘指的是武氏?”映蓉嗤鼻:“她算什么东西,娘娘您不肯抬举她,她以后就只是辛者库的贱奴。想靠拢年贵妃扳回这一局,哼,自不量力。”
静徽就着映蓉的手站起来,徐徐道:“这个关头,什么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新进宫的那一批秀女,你一定要留意着,年贵妃收拢了谁,皇上又在意了谁,本宫不许再有这样劣势出现。否则啊,这景仁宫还真未必就是本宫的寝殿了。”!!
第一百零二章:心思浮动,求而不得
年倾欢撩开了杏黄丨色的薄纱进来,见懋嫔右手捏着一根银针顿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不免有些疑惑。“姐姐是有心事么?”她的声音轻的恰到好处,生怕惊着了对方。
可宋代柔的心还是一颤,尽管面上没有显露出什么,担心里还是惶惶不安。“妹妹来了,快进来坐。”搁下了手里的绣品,懋嫔示意怜蕾去奉茶。“还能有什么心事,妹妹可还记得从前我身边那个不争气的奴婢么?”
“姐姐是说怜蕊?”年倾欢淡然一笑:“姐姐还因为那些事情耿耿于怀,只怕会苦了自己的心。那些存心作乱的人,指不定此时怎样高兴呢。”
“你说的我都明白。”宋代柔低着头闷闷不乐:“她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现在人也没了,身边少了个能说话的,总是不习惯。”
“姐姐不怪她么?”年倾欢知道宋代柔重情重义,才会如此惦念一个害过她的奴婢,心里也是不忍。“有些事情,说到底她是不该做的。不管为了什么,伤害一个对自己好的人,终究是得不偿失。”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事的缘故,宋代柔总觉得年氏话里有话。“妹妹说的也是。”虽然心里有别的想法,但嘴上,她什么都没有说。
“那一日,姐姐邀请我来坐坐,可无奈皇上传召,说完话,已经是晚膳时分了。让姐姐白等一日,姐姐可怪我么?”年倾欢伸手拉住宋代柔的手:“虽然这些日子,妹妹也想过来,可总不是这里有事就是那里有事,实在抽不开功夫。今儿不请自来,一是给姐姐赔罪,而是送礼。胡来喜。”
奴才们原本就守在门外头,听见贵妃吩咐,赶紧抬着礼品走了进来。
“这些是……”宋代柔不禁奇怪。鱼贯而入的奴才们,个个手里捧着个精致的食盒,倒是不见得有多大,可每个食盒都不大相同,看上去琳琅满目的,别有一番趣味。
“这是各地新进贡的各种果品,皇上恩赏了妹妹一些。妹妹瞧着诱人,便叫人装好了奉于姐姐。姐姐看看。”年贵妃使了眼色,奴才们依次打开了自己手里的食盒。黄灿灿的鸭梨,红彤彤的苹果,一串串或紫或青的葡萄,粉红宜人的水蜜桃,这些都不算什么,就连宫里头难得一见的香芒,食盒里竟然也装满了不少。那清新宜人的果香,很快就盖住了宋氏身上的脂粉香气,叫人闻之欲醉。
“真是太好看了。”宋代柔不禁显露喜色:“还没入秋,竟然就有这么多贡果送进宫来,当真是叫人欢喜。也难为妹妹这样有心了,还惦记着我这个做姐姐的。”
“姐姐这话,便是要叫我伤心了。”年倾欢握住了她的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么多年,姐姐一直在我身边帮衬着,许多事情,要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可能也不会发生在姐姐身上。多年的姐妹,姐姐能为我做的那么多,而我能回报的却太过有限了。不过是一些水果罢了,不及姐姐待我万一之好。”
宋代柔点了点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了妹妹,我一时感触,话说的不到位,你别往心里去。”
“姐姐……”年倾欢拉住她的手:“你我之间,不需要这样客套之言。”
“是啊。”宋代柔点头:“你我之间,还是坦诚最好。”
年倾欢打发了奴才们将果品放下,随即退了出去。才道:“不瞒姐姐,我今日前来,乃是有事相求。”
“哦?”宋代柔诧异:“妹妹只管说,哪里用得着一个求字。”
“求字还是当得起的,不过嘛,这个求字,是和硕易安公主对我讲的,我转述给姐姐罢了。”年倾欢忽然一笑,眉眼之间满是喜悦。
宋代柔看她笑得这样明澈,心也不免跟着敞亮起来:“妹妹的意思是,将要有什么喜事……”
“是。”年倾欢颔首:“昨晚上,佳甜来我宫里小坐片刻,为着就是这一桩事。她呀,想让咱们去求皇上,下旨将她下嫁。”
“啊?”宋代柔不禁有些吃惊:“我还当是我猜错了呢,不想真的如此啊。这丫头,也真是的,前些日子还说在宫里没有玩够呢,这才多久,转头就想着嫁人了!对方是谁?”
其实宋代柔知道对方是谁,故意这么说,乃是因为她必须得确定。
“就是曾经追随我兄长南征北战,如今却成了宫中戍卫的林翰邈。”年倾欢提及这个人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曾经的那些云淡风轻,是真的可以放下了。这种感觉多好,让人平静,也让人放松。
“这是好事,能为佳甜妹妹尽一份力,我当然也愿意。只是……凭妹妹对皇上的了解,你觉得皇上会答应么?”
这倒是问住了年倾欢:“这我还真是不知道呢。自佳甜回宫,也并未听皇上说起,想要把她许配给谁,倒是真不知道皇上对这件事情是否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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