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面上,愿意指点我。这便是最好的了。”
看着方才还稍显得自命不凡的表妹,一瞬间变得这样惶恐不安,李怀萍心里微微踏实。毕竟是新来的,哪里就能什么都看得透呢!“好妹妹,别怕,表姐会好好帮衬你的。咱们两姐妹相依为命,依仗着皇后娘娘的庇护,往后的路会好走许多。”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门外有骚动,李怀萍悻悻的闭嘴,心里登时有些惊慌:“这时候,会是谁来了?”
只是安笑然还未曾询问门外的奴才,就听见那太监的声音脆生生的硬朗。
“年贵妃娘娘驾到——”
“年贵妃?”李怀萍有些愕然:“她怎么会来?”
“是啊!”安笑然也是格外的诧异:“贵妃怎么会这时候过来。”
想要躲藏已然是来不及了,李怀萍赶紧退开一些,收拾了一下脸上的情绪。“妹妹别慌,年贵妃虽然来者不善,但必然不会对你怎样。只看她到底有何意图便是了。”
心紧紧一揪,安笑然点了点头。
年倾欢走进来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奇怪。“齐妃一定专程拿了皇后赏赐的蜜果,来给安常在解口苦吧?那药的滋味不好喝,倒是你这份心意,比蜜果还要甜许多。当姐姐的,理应如此是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贵妃睿智,揭穿骗局
李怀萍很敏感这一声姐姐,登时脸色微微有变:“娘娘的意思是……”
年倾欢淡然的扫了她一眼,将目光锁定安氏:“总督衙门的奴才,也不尽然都是吃闲饭的。花名册缺失,若是皇上不予以追究,不过是一桩小事。但若是牵扯到已经入宫的妃嫔,这小事也可能成为最麻烦的事情,所以他们当然不敢马虎。”
也就是说,年贵妃已经知道自己和安氏的关系了。李怀萍为了能圆住这个谎,赶忙道:“奴才办事不当心,乃是时常有的疏漏,现即已经寻回来,娘娘也实在不必为之烦恼。”
“本宫当然不会烦恼,自寻烦恼之类的事情,只有心机浓重之人才会有。”年倾欢手由肩上向后一伸,乐琴忙递上了花名册。“里面写着什么,不用本宫多言,相信你二人也清楚。既然沾亲带故,就实不必藏着掖着,以为这样就能暗度陈仓,迷惑旁人么?齐妃,你是侍奉皇上的老人了,除了皇后娘娘与懋嫔,也就属你侍奉的时间最久。别拿自己好好的前程,去赌那些遥不可及的事情。本宫的话,你可听懂了?”
李怀萍的脸色死灰一般的难看,唇角抽搐几下,她才低低道:“娘娘,这必是个误会。臣妾与安常在乃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族人之间,兴许多年都未曾走动。臣妾也是那一日在皇后娘娘宫里请安,才得知此事。并未曾存心隐瞒什么,还望娘娘明鉴。”
看一眼齐妃带过来的蜜果,年倾欢勾起了唇角,笑里藏着机锋:“明鉴与否,是本宫之事,不必你费唇舌。但你以为如此就能自圆其说么?未免显得太过愚蠢了!本宫今日前来,一则是将此花名册交给你看,二则也是希望趁着你还未曾弥足深陷,多费几句口舌。齐妃,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道理,想必你明白。”
其实年倾欢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齐妃都一定听不进去。她此来,也不是要奉劝齐妃放下屠刀,立地就能成佛。而意在敲山震虎,警醒皇后一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样浅显的道理,三岁的孩童的懂,何况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听着年贵妃威严的声音,安笑然满腔的愤怒却不敢宣泄。这宫里,是她能恣意训斥而自己只有领受的份儿么?究竟需要多久,耗费多大的心力,才能取年贵妃而代之,唤她自己站在这位贵妃年前吆五喝六?
心里越是这么想,脸上越是表现出畏惧,安笑然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的真心,垂首不语。
“皇后娘娘宫里的蜜果是极好的,轻易不赏嫔妃享用。今儿不知道是安常在沾了齐妃的光,还是齐妃沾了安常在的光。总之皇后娘娘赏赐了,你们就好好的享用吧。”年倾欢说完该说的,登时觉得心里痛快多了。
李怀萍颤颤的福身,口里尊道:“恭送年贵妃娘娘。”
乐琴眼尾的凛光狠狠的划过齐妃的脸颊,恨得几乎能从眼中喷出火来。上一世,她是怎么逼死自己的狰狞样子,乐琴怎么能忘。走着瞧吧齐妃,你的姊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才走出安氏的厢房没有几步,年倾欢就觉得身后有谁跟着。似乎不是随身的侍婢,转弯的时候,她正好回看一眼,果然见到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一身淡绿色的衣裳,看起来不像是宫人的穿着。“谁?”
贵妃一声问话,身后的跟随的奴才自然是个个警惕起来,齐刷刷的朝身后瞧去。
这时,那女子才低着头快步的走上近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当下。
年倾欢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着,少不得往后退一步。“你是……抬起头来。”
那女子赶紧仰起脸来,满眼通红。
乐琴目光敏锐,划至她的脖颈时,身上凉飕飕的一颤:“岂有此理,你竟然胆敢冲撞娘娘,自己一身的病,不晓得避讳么?来人护驾!”
与此同时,年倾欢也注意到了面前跪着的女子的异常。“好大的担子,是谁指使你谋害本宫的?”
“贵妃娘娘饶命,臣女并不敢忤逆娘娘。”那女子一开口,声音粗哑难听,如同生了锈的铁钉子刮地的声音,着实叫人头皮发麻。“臣女是被人所害,才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臣女并没有恶疾,身上的这些红疹,乃是被人在浴水里下了毒所致。”
这还真是后宫处处有故事。年倾欢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但体元殿殿选的那一日,她的确见过这个女子。说真的,若只论容貌与身段,眼前跪着的这一个,一点也不必安氏差。只是此时此刻,憔悴与狼狈,几乎掩去了她所有的光环,叫人看不出她的好模样来。
“你别在这里胡言乱语了,还不来人,把她拖下去。”乐琴生怕这女子忽然扑上来,冒犯了贵妃,脸色严肃且紧张的吩咐内侍监动手。
倒是年倾欢镇定自若,恢复了以往的端和。“不必,她不是说自己身上的疹子乃是中毒所致么,就让人将她送去太医院,请御医瞧过了之后再说不迟。若是人有事,直接乱棍赶出紫禁城,再不许入宫。若果然是遭人所害,就带回翊坤宫来,容本宫细细查问。”
跪着的女子闻言不由一喜,捣蒜似的叩首,嘴里止不住的道:“多谢贵妃娘娘明鉴,谢贵妃娘娘明鉴,若此,臣女便可以还以清白了,谢贵妃娘娘……”
李怀萍原本已经从厢房里走出来了,听见外头的动静,有赶紧躲起来,生怕年贵妃看见自己。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怎的偏偏这一位也冒出来了。不是已经吩咐人小心看着她了么?论及容姿,她可是这一届最出挑的秀女了。要是给皇上看见她闭月羞花的样子,只怕首一个侍寝的,怎么也轮不到安氏。
正想着该怎么办之时,胡来喜的声音再度响起。
“年贵妃娘娘摆驾翊坤宫——”
送了口气,李怀萍赶紧又折回了厢房。
见表姐去而复返,安笑然心狂跳不止。“表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怀萍有些紧张,少不得道:“还真是有些奇怪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年贵妃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这样下去还得了,一切都在她的计算之中了。只是那丫头,明明声音已经毁了,也让人看着她了,她是怎么能忽然逃出去了?”
安笑然知道李怀萍说的是谁,愤然道:“她为了获宠,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现下关押她的厢房,便可知究竟了。只是姐姐不能亲自过去,让年贵妃知道,只怕难逃干系。只好等着宫人发觉,再一层一层的往上报。”
“不错。”李怀萍稍微冷静了一下,这件事情只能等着别人来发现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觉得心绪不宁的。妹妹,你自己也要当心,年贵妃必然是不会放过咱们的。”
“知道了。”安笑然也是一脸的无奈,不知该如何表述自己心中的不快!“年贵妃凌厉,表姐这么多年日子一定不好过。现下她知道了咱们的关系,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与其藏着掖着,倒不如完完全全的摊开在众人面前。如此,也总算是能打消旁人的疑心。”
李怀萍点一下头,郑重道:“谁都能疑心,可是皇上万万不能有疑心。否则,咱们就是提着自己的脑袋度日,一不小心扔出去掉出去了,命就保不住了。”
“表姐,事不宜迟,你还是赶紧让人去知会皇后娘娘一声,早作打算为好。”安笑然心想,能够化解此事的,恐怕就只有皇后一人了。否则凭她和齐妃,怎么扛得住这件事情呢!
“你好好歇着。”李怀萍千叮万嘱:“无论发生何事,你一定要忍着。在不能与年贵妃抗衡之前,忍才是唯一活命的法子。懂了么?”!!
第一百一十八章:骆氏遭险,皇后蓄谋
静徽越是听着来人的回话,越是觉得心绷得紧紧的。仿佛再稍微用一下力,就会扯破一般,这种滋味,当真是叫她难受的厉害。但不管怎样,她也必须撑得住场面,脸上一抹不经意的笑容,用意遮掩她的心慌:“去回齐妃,本宫心里有数了。”
“嗻。”来人赶紧退下,一刻也不多逗留。
映蓉召唤人送他从殿的后门离开,才低声问皇后道:“娘娘,那花名册咱们可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遗失’的,年贵妃是怎么能如此的神通广大,竟然将它寻回来了。寻回来也就罢了,还这么轻易就发觉了安常在和齐妃的关系。奴婢记得,她们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表亲,不容易被轻易发觉啊。”
自己心里也是好奇,映蓉这么一问,年倾欢反而觉得这好奇多余了。“有什么不容易察觉的,只要是危及自身安危的,想查就一定能查到。贵妃是何许人也,这宫里除了皇上和太后,谁不是让着她敬着她,就连本宫也要处处看尽她的脸色,更何况是旁人。”
略点了一下头,映蓉端了菊花茶给皇后:“娘娘,菊花枸杞,最能清肝明目。”
“是啊,本宫自当多喝一些才是,本宫就是个瞎眼的。”静徽满心烦闷:“从前的武氏不堪用,如今的齐妃也不堪用。本宫身边,竟然没有一个能够帮得上忙的嫔妃,可不就是本宫瞎了眼么!”
“娘娘何出此言?”映蓉实在疑惑的不行:“齐妃对皇后娘娘您,总算是尽心尽力。”
“哼。”静徽只觉得这句话好笑至极。“她哪里是对本宫尽心尽力,她是对弘时的皇位尽心尽力吧。若不是本宫一直诓她要辅佐弘时登上帝位,你觉得她会对本宫处处顺从么?其实啊,齐妃的心比谁都要黑。真如你所言,花名册那件事情不容易被察觉。且即便找到了,也未必就知道齐妃与安常在的关系,可现在一切都败露了说名什么?说明齐妃对本宫有二心了,指不定就是她故意让年贵妃发觉这一切的。除了她,还有谁最了解本宫的忌讳与软肋。那个安氏,并非没有这个胆子。可是她暂且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映蓉大为惊讶:“娘娘的意思是说,齐妃故意让年贵妃知晓此事,就是为了防止皇后娘娘您一人独大,到时候用不着她了……”
“知道就好。”静徽吸了一口凉气:“齐妃不可靠,本宫早就应该发觉。只是武氏之后,懋嫔由不肯与本宫联手,熹嫔、裕嫔也被年贵妃收归己用,笼络了去,当真是可恶至极。放眼本宫身边,哪里还有个可用的人?”
一想到这里,静徽就气不打一处来:“从前年倾欢是怎么狷狂自傲,这些人都混忘了?如今见她哥哥越发有本事,就紧巴巴的凑过去,生怕捞不着一点好。往后年家倒了,本宫看她们这些人有什么脸面再来求本宫,讨本宫的好。”
映蓉知道皇后在起头上,劝也劝不住,索性低着头不多言其他。
静徽自己说了一会儿,觉得累了,便喝了一口茶。浓郁的菊花清香,让她顿时舒畅了一些,略微苦涩的清香之中,又带着一股凉凉的寒意,说不清好坏,却能使得她再抿上一口。
谁知道才喝了两口舒心的茶,就听见外头汪泉的脚步声匆匆而来:“皇后娘娘,年贵妃娘娘来请安了。”
“请安?”映蓉不禁嗤鼻:“这是什么时候了,来请安,不是叨扰皇后娘娘午休么。娘娘,您安歇便是,奴婢去打发了她。”
“不必。”静徽唤住了她,笃定道:“若是本宫不见她,她必然要去皇上的养心殿告状。既然那个秀女的事情已经被她发觉了,只管找人顶死也就是了,没有什么了不得的。这些事情,底下人都会办的干净利落,即便追查,也是查不到本宫头上,何必怕她什么。”
若此,映蓉便知道该怎么做了。“奴婢去请贵妃进来。”
静徽饶是点头:“去吧。”
片刻的功夫,年倾欢就领着一众人走进了殿来。“难得皇后娘娘有兴致,这会儿还一个人端坐在殿上喝茶。臣妾此来,不算叨扰娘娘清静吧?”
“贵妃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这里必然不会只是为了陪本宫叙叙话。既然有事,只管说便是了。兜圈子,拐弯绕都不是你的性子。本宫就是喜欢你直爽,果辣,说起话来铿锵有力,叫人听着就觉得浑身是劲儿。总有用不完的力气。”
“娘娘抬举臣妾了。”年倾欢行了礼,便择一处坐下。“乐琴,人带上来给皇后娘娘瞧瞧吧。”
奴才扶着一个女子走上来,其实静徽不看也知道是谁。却蹙着眉问年贵妃:“这是谁?怎么瞧着病怏怏的样子,可是身子不痛快么?”
年倾欢心想,皇后装腔作势堪称第二,这世上只怕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了。齐妃的消息也是传的极快,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送到景仁宫了。但表面上,她还是平静温和的笑着:“体元殿殿选的那一日,皇后娘娘未曾出席。故而不认识她。”?将目光移至那秀女的脸庞,年倾欢语调和缓,不紧不慢道:“骆氏,抬起头,让皇后娘娘瞧瞧你。”
那秀女闻言,赶紧仰起脸,用她无比粗哑的声音恭敬道:“臣女骆宛晴,给皇后娘娘请安。”
一听见她的声音,静徽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当然,人前的她都是母仪天下的端庄皇后,即便心里抵触,脸上也总是温婉柔和的。“你的声音怎么这样沙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听皇后这么问,年倾欢便抢着回答:“既然骆氏不便说话,就由臣妾来代劳好了。选秀当日,皇上赐了玉佩给骆氏,原本她也会成为新晋的秀女,等着皇上册封为小主留在宫里伺候。谁知道册封前一晚,有人在她的茶水下毒,不光如此,还在她的浴水里也下了毒。弄得她浑身长满了红疹,被当成身患恶疾之人,关进了钟翠宫的偏厢不说,还特意着人看着她,生怕她跑出来为祸。但是是显而易见,这是有人故意不让她晋封,不让她成为服侍皇上的新宠。臣妾之所以带着她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就是想替她讨个公道,查清楚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天子脚下为祸。”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静徽故作愕然:“本宫病了这许多时候,竟不知后宫里的人心已经险恶到这种地步。只是贵妃确定她说的都是真的么?而她身上的疹子,当真只是用药的结果,而并非其余恶疾?”
“当然!”年倾欢毫不犹豫:“臣妾带她来景仁宫之前,已经请御医仔细瞧过,骆氏并无恶疾。好好的。皇后娘娘大可以放心,只消用药,这些疹子就能推掉了。而且,骆氏一直忍着钻心痛痒,自始至终都没有抓过身上的疹子,也正是因为如此,红疹消退之后,她的肌肤会光滑的一如从前,不会留下半点痕迹。毕竟白璧微瑕就不好了,这样才是她福气。”
“那就最好,本宫也是为皇后的龙体思虑。”静徽揉了揉脑仁,凝重道:“你方才说,她让人关了起来,那么,现下又是怎么出来了?”
“那当然是……”年倾欢的话音还未落,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的。“娘娘宫里今儿可真是热闹,这人啊,是一波接一波的,这一波还没送出去,下一波已经等不及来面见娘娘了。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有何用意,明知道娘娘身子不适,还累着娘娘去操劳这些。”
“传。”静徽不理会年倾欢的话,只对映蓉道。
汪泉赶紧进来,一个千儿下去,绷着脸道:“皇后娘娘大事不妙了,钟翠宫那边传来消息,说下院死了个奴婢,是让人用发簪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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