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在死之前,惊慌失措,奋力挣扎,歇斯底里的哀求,都是那么的苦涩又那么的真实。
“皇后娘娘,娘娘……既然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如,就放过她吧!左右,那冷宫也是绝地,无论怎样她这一辈子是出不来了。”安笑然的声音,起初是理直气壮的,可对上了皇后一双透着凉薄的眸子,声音就明显的低了下去。
“安氏,你入宫时日尚浅,许多道理未必清明。今儿本宫再教你一个道理,那便是千万不要对不应当的人心慈手软。殊不知,你的些许怜悯之心,也许就成了日后击垮你的唯一手段。届时,你却不知道是该怪自己太过轻敌,还是怪自己好心作怪,自掘坟墓。”静徽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了,遂言简意赅只道最后一句:“对不当之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言罢,汪泉已经跪在了床榻上,将汪氏逼近了死角。双手紧紧的卡在汪氏的咽喉,拼命的用力扼住。
安笑然听见汪氏断断续续的发出的求救,哀嚎声,紧紧的闭起了眼睛。身子不住的颤抖,险些连怀里的孩子都抱不稳当。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怀里幼小的生命,发出了低低哭泣,那么沉闷,那么虚弱,仿佛是为自己的命数而无比痛心,也是为才出生就失去了额娘而惨烈控诉。“皇后娘娘……饶了汪氏吧!”
静徽不想,这个安氏竟然还有如此之多耗费不尽的仁慈。“饶了她!贵妃会饶了你么?倘若将她留在冷宫,你能保证她不会用尽方法和外界取得联系。不管是一年三年,还是十年八年,这个祸患不清,你就休想高枕无忧。且若是真的有那么一日,你养大了她的女儿,而这件事情又凑巧传到小公主的耳朵里,安贵人,你要怎么办呢?”
安笑然才睁开眼睛,就看见床榻上一双脚不停的踢踹。一瞬间,她的脑子都是蒙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但是竟然很快,那双又蹬又踹的脚忽然就听了下来,尽管动作有些别扭,但,是真的停了下来。
汪泉很快的从床榻上跳下来,躬身道:“娘娘,汪氏咽气了。”
顺着他的话音落,安笑然的目光瞟过了那张脸。那是一张乌青发自的脸,嘴唇也乌黑的唬人,瞪着一双狰狞且突出的双眼,着实让心毛骨悚然。
“啊……”安笑然惊叫一声,赶紧咬住了自己唇瓣别过脸去。怀里的孩子,反而哭的更加用力。
“断气了就赶紧想法子弄回冷宫去。活着的人不好送进去,死了的反倒容易。且即便贵妃再聪慧,也只能想象咱们会将冷宫里的东西抱出来,不会想到本宫竟然胆敢让汪氏在长春宫分娩……”说到此处,静徽已然微微得意。“动作麻利些,皇上就要到了。”
“奴才遵旨。”汪泉领着跟随自己的内侍监,匆匆忙忙的就将黑布裹在了汪氏身上。动作麻利的将人从后门抬了出去。
而映蓉也颇为尽心,重新整理好床铺,便走上前接过安贵人怀里的孩子。“贵人,赶紧褪下外衣,于床榻上躺好。皇上随后便要来瞧你了。”
“床……不!”安笑然连连摇头,那个汪氏才死在自己的床榻上,她怎么能安安稳稳的躺下,等着皇上来。“皇后娘娘,不可啊,臣妾……臣妾不能……”
静徽从她充满惶恐的眼底,只看到怯懦两个字,心中不禁烦闷:“要么,你乖乖的躺下,要么,本宫便禀明皇上,你难产殒命,已经咽气了。总归汪泉能扼死一个,也能扼死第二个。胆小懦弱,怕事无能的,本宫身边一个也不需要,你自己掂量着办。”
话说到这份儿上,安笑然根本就没有选择。她飞快的用颤抖的手,褪下了自己的外衣。缓缓的朝着床榻而去。
“皇上驾到……”门外是苏培盛熟悉的声音。
“稳婆那里打点好了么?”静徽不放心的问了一句,顺便使了个颜色。
“皇后娘娘放心,方才为安贵人接生的稳婆,根本就不晓得哪一位才是安贵人。且即便她晓得了,也是无用,奴婢担保她再也开不了口了。”自然,皇后的颜色,映蓉也会意,于是猛得从身后推了安贵人一把,令其重重的跌在床上。她这才蹲下替安贵人将鞋子脱了,然后把被子盖在她身上。“贵人别怕,这长春宫乃是你的寝室,往后你还要在这里成为皇上身边得宠的妃嫔呢!区区一个死人,有什么了不得的。到底是入宫日子太短,见得太少,往后习惯了便好了。”
静徽心里微微舒畅!“这样不就好了么!一切都在本宫的计算之中,分毫不差。等下在皇上面前做完戏,你就再也不用躲在这宫里了。敞开宫门,你会发现紫禁城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的。安氏,这几个月的蛰伏与忍耐,等的不就是破茧成蝶的这一时么!你可要乖乖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别浪费本宫的一番心意。”
安笑然只觉得有无数根锋利的刺,扎在她的背脊上,动不动都是疼。且眼前,浮现的是那双凸起恶狠狠的双眼,汪林林就死在这里,死在她身下的地方,就是刚才。猛的弹坐起来:“皇后娘娘,您饶了臣妾吧,臣妾不敢睡在这里!”
“心魔比任何都要可怕。”静徽缓缓的走上近前,轻轻的捋顺了她的头发,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不禁勾唇:“但是没办法啊,你要成为皇上的宠妃,你要成为这宫里显赫之人,你要旁人都臣服在你的裙下,这是唯一的途径。若是你挨不过这关去,这不是现成的腰带么!只管一脖子将自己吊上去,死了也就是了。但本宫敢保证,你那种死法,要比汪氏惨烈百倍,连舌头也要吐出来,伸的多长多长!我说安妹妹,你想试试看么?”
“不要……”安笑然连连摇头,只觉得头昏才停下来:“娘娘,臣妾不要,臣妾不要!”
“那就对了。”静徽将她按到在床上:“才生育过,自然是虚弱无力的。你别乱动,等下皇上进来,只管柔柔的对着皇上微微笑就好。”
还是有些不放心,静徽拧着眉毛,提醒一句:“你可千万别忘了自己是在做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自然是最省力的。却不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事已至此,安笑然自然不敢再反抗。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想要忘掉方才的一切。虽则,假孕是她必然要走的一步,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步走的如此惨绝人寰,她甚至想过退缩。皇后这样狠戾,来日也必然容不下她。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想要退,身后却是万丈深渊。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静徽笑眯眯的行了大礼:“长春宫安氏,喜获公主,母女平安。皇上瞧瞧,这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小公主啊。”
胤禛脸色晴朗,心头也是欢喜:“朕瞧瞧。”虽然只是个公主,但宫里也许久没有这样的喜事了。“果然是软绵绵的小公主,朕瞧着甚是可爱。只是怎么哭的这样凄凉,可是饿了么?”
凄凉两个字,如同两根钢针扎在安笑然心头上。她不敢动,也不敢做声,只是勉强的维持着同样凄凉的微笑。
“皇上说的是,小公主是早产,身子难免虚弱。臣妾这就吩咐丨乳丨母抱下去好好照看。只是……”静徽微微难过:“安贵人产育万分艰难,历尽千辛万苦,就连为她接生的稳婆也因为受累,昏厥在产房之中,现下还未曾苏醒。而御医替安氏请了脉,说是因为难产伤了身子,安妹妹怕是以后不能再孕了……”
这从何说起?安笑然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想。皇后怎能这么狠,非但要夺走旁人的骨肉,残害其母,还断送了自己为母的前程。“娘娘……”
“哦,咳!现在不说这个。”静徽有些不得已的样子:“皇上还是去宽慰宽慰安妹妹吧,臣妾先去安顿好小公主,稍后再过来。”眼尾的光彩,在对上安氏眸子的一瞬间,凌厉不已。可转向皇帝的时候,静徽眼里,只有喜悦。“臣妾告退。”!!
第二百一十七章:安氏困境,如何求生?
映蓉随着皇后退出了内寝,嘴角的笑容便也随之一般冷下来。“娘娘当真是好谋算。不但收拾了汪氏,也给了安贵人一个下马威,往后她若敢有异心,那汪氏就是她的下场。有这样的前车之鉴,她只能牢牢的仰仗娘娘您的庇护,踏踏实实、安安分分的为娘娘您尽心。”
这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就是大为不同。方才年氏大抵也是这么责怨她的,现下映蓉说出来,听着到底舒服。“本宫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人心不古,贪心不足,谁能保证将来那安氏不会成为第二个年倾欢。不过本宫瞧着,她也就是这样的命数了。费心费力的‘生下’这个孩子,还不就是个小公主么!”
“奴婢觉得,是公主最好,反正安贵人往后也不能再生了。”映蓉打心底佩服皇后,一连串的计谋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现下之情的人都已经一命呜呼,再没有人能揭穿这一切。“娘娘,现下什么都好,就是总有那么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并出去了,娘娘必然在无后顾之忧。”
静徽当然明白映蓉的心思,却也无可奈何。“马上就开春了,年羹尧就要奉旨进京了。这段日子,皇上必然对贵妃宠爱有加。谁让人家有个好哥哥,能为皇上平定西陲呢。咱们既然做不了什么,就由着他们兄妹二人猖狂好了。”
慢慢的将不满凝聚在心口,化作一口怨气沉与心底。“本宫若是忍不住,就只能败迹早呈,让人抓住痛脚,倒不如由着他们,惯着他们,让他们越来越无法无天。到时候,就算本宫不惩治他们,皇上也绝容不下功高盖主的臣子与野心图谋的贵妃为祸。”
“难道咱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风光?”映蓉有些不甘心:“那这段日子,娘娘必然要受不少委屈了。”
“本宫是皇后。身为皇后,就必得忍得比旁人多,忍得比旁人久。”言罢,静徽看了一眼丨乳丨母怀里的小公主,笑意温暖了许多:“小公主早产,身子虚弱,必然要仔细照顾。稍后,本宫会求皇上开恩,将小公主留在长春宫抚育。”
“娘娘慈惠,想来安贵人一定很高兴,这也是小公主的福分。”映蓉微笑道:“有小公主时时刻刻陪伴在侧,安贵人必然铭记娘娘的恩德。”
“但愿她能懂。”静徽不再多言,抿唇而笑。
“皇上……”安笑然真的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但皇后威严的声音,锋利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一次又一次的扎在她心上。“臣妾无能,不能为皇上诞下麟儿,只得一位公主,实在心中有愧。”
胤禛坐在床边,握住了她的双手:“公主也好,朕膝下皇嗣不多,公主更是少之又少。只要是朕的骨肉,理当一视同仁。倒是难为你了。”
还是第一次,和皇上这样近距离的说些贴心的话。安笑然恍如梦中,她甚至很想扑进皇上的怀里,诉说方才的种种,真的让她畏惧至极,无法面对。可关乎生死之事,她一个字也不敢说。“皇上,此乃臣妾的本分,可往后,臣妾怕是没有这样的福气了……”
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微微颤动的肩头,胤禛多少有些不忍心:“好了,笑然,世事无绝对,此时此刻,你便不要想这么多了。你身子弱,眼下最要紧的便是好好的修养。朕想着天还是冷的,小公主又是早产,左右长春宫也是你一个人住着。小公主就先抚育在你身边吧。”
“多谢皇上。”安笑然轻轻的贴在皇帝的肩头:“内室里血腥气还未散,未免冲撞皇上,还是请皇上回宫吧。”
“好。”胤禛没想到,安笑然是这样善解人意的性子,笑容温润许多。换做旁人,此时此刻必然希望自己守在身边,倒难为她肯。“朕明日下朝,再来看你。”
“臣妾恭送皇上。”安笑然吃力的想要福身。
胤禛扶了她一把:“你躺下,朕替你盖好再走不迟。”
“是。”忍着恐惧慢慢的躺了下去,安笑然勉强的露出苍白无力的微笑。“皇上慢走。”
她该怎么办啊?这样的日子才刚刚开始,根本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是尽头。况且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的脑子里唯有那一双突兀的眼睛,叫人毛骨悚然,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主,奴婢熬了些滋补的汤,您尝尝看。”紫菱端着热汤进来,眉眼里的喜色,在外头的奴才关上门的一瞬间,泯灭的无影无踪。“小主,您没事儿吧?”
一看见进来的人是紫菱,安笑然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紫菱,怎么办,我害怕。皇后她……她就是在这里,让汪泉扼死了汪氏。”边说着话,边从床榻上跳下来。安笑然抱住了自己的双肩瑟瑟不止。“是我夺了汪氏的孩子,她一定恨死我了。”
紫菱赶紧端上了手里的热汤,递到安贵人面前:“小主,喝口热汤压压惊。皇后娘娘控制了整个长春宫,就连奴婢都不能轻易走动。方才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事情,阖宫上下都不会有奴才知晓。眼下,就连长春宫外的戍卫,也都换成了皇后娘娘的亲信。看这阵仗,娘娘是真的要扶持小主上位了。许不久,您就是嫔位,妃位。奴婢知道您心里畏惧,但您反过来想想,如果今日被汪泉扼死的人是您,而不是汪氏。此时此刻,她必然也抱着您的孩子,得意的笑着与皇上热络恩宠,哪里还会在意您的死活!”
因着不曾看到那一幕,紫菱心里的畏惧远远不如安贵人深刻。也正因为她没有看到那样可怖的一幕,她才能保持冷静的去分析整件事情。“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小主您可别忘心里去。赶鸭子上架,事已至此,您就是想要回头,想要收手,皇后也必然不肯。”
安笑然认命一般的点了下头:“我何尝不知道,只是……心魔难愈。只怕往后无数个日日夜夜,我都要和那汪氏作伴了。”
“不会的小主,冤有头债有主,汪氏是被谁所害,咱们心里明镜似的。”紫菱看着安笑然咕嘟咕嘟的咽下了热汤,心里才稍微舒服一些。“并非是奴婢多嘴,俗话说的好,防人之心不可无。皇后娘娘眼下用得着小主,才会如此为小主算计。来日,若是……奴婢不敢想。小主与其畏惧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倒不如想想自己。怎样能够摆脱这样的苦境,又有谁能帮衬小主一把!”
这话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了!安笑然打了个冷颤,随即清醒过来。“你说的对,凭我一个人,怎么也不可能在皇后面前全身而退。唯一,唯一能帮我的人,就只有表姐。只有表姐!不行,我要想办法让皇上放过表姐……”
紫菱也是这个意思,但毕竟皇后不许,很多事情不能做的太明显。“小主,这虽然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毕竟皇后娘娘怨怼齐妃,咱们冒然的将齐妃放出来,只怕惹得皇后不高兴,又是一场风波。要怎么才能无声无息的做好此事,却要耗费一番心力了。”
安笑然身子一歪,险些跌坐在地上。
幸亏紫菱手快,将她稳稳的扶住。“小主,您当心一点啊。”
“我没事儿。”安笑然回过味儿来,连忙又问:“你方才说,皇后娘娘连长春宫的戍卫都换掉了?”
“正是。”紫菱叹了口气:“原本那些,也都各为其主,小主您毕竟入宫时日尚浅,没有自己的心腹很难成事。”
安笑然静静的点了点头:“慢慢来吧,一切都不容易。”
“是啊。”紫菱有些生气:“谁叫这宫里的人都只看恩宠呢!小主,若论姿色,您不比旁人差。主要,咱们是得好好的想想往后的路了。”
安笑然不再做声,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那张床。“一应的被褥都撤去吧,我看着心里就发慌。还有,你看看,能不能想办法,齐妃,或者让人送些东西过去。我在慢慢想想,有什么法子,能让皇上回心转意。”
“是。”紫菱答应着退下,心想此事真的不容易办,愁眉不展的日子,怕是要长久了。
————
延辉阁里,那芮仔细的挑选着贺礼。说真的,她并没有太多能见人的好东西,毕竟自己身份低微,又不招人待见。有的,也是皇上让内务府奴才送过来的寻常东西。“唉,安贵人的龙胎来的及时,只怕好一阵都要风光了。”
灵心看着那常在脸色不大好,说话也少不得谨慎些:“小主何必气馁。皇上如今已经很在意小主了,害怕没有来日么!安常在早产毕竟诞下的只是个女儿,皇上必然也喜欢不到哪儿去。”
“话虽如此……”那芮想了想还是忧心忡忡:“不管贵妃是什么心意,我都不能再等了。给齐妃宫里送饭,都是经御膳房么?”!!
第二百一十八章:齐妃设法,困境脱生
李怀萍安安稳稳的坐在圆桌前,看一眼面前隔着的几道菜,唇角缓缓的上扬,弯成了好看的弧度。“今儿的菜色,看上去不错。难得御膳房肯给本宫换些花样了。”
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冷玉心里还是有所防备的。含着笑,将银色的筷子,深深的扎在菜汁里,仔细的看着那筷子银色的一端,片刻之后,才终于回了口气,道:“娘娘可以宽心了,今日的菜色看上去真的不错。”
“连日以来,本宫用了些什么,你知我知,纵然是这菜里无毒,你就知晓饭里没有相冲相克之物?还有咱们宫里头的饮水,也未必就没有被人做过手脚。”李怀萍非但了解这后宫里头的人心,且更了解皇后。“这么多年了,从风光无限到默默无闻,世上的事情总是这般的难以预测。这深宫之中就更加另当别论了。”
冷玉只是心疼:“娘娘,连日以来,你每日支持玉米粒磨碎的玉米羹,又或者是粳米磨碎熬成的迷糊。且这些东西,都是内务府打发辛者库奴才的口粮,咱们还花了不少银子,才从那帮子奴才手里买过来。看着您一分一分的消瘦下去,奴婢当真是心疼。”
“如今的景阳宫,除了辛者库的奴才还偶尔能来取送换洗的衣裳。还有谁能轻易的送东西进来,即便能,咱们也不敢要,也不能用。能想到这个法子,已经是上苍怜悯了。本宫有什么可抱怨的?要在这深宫之中活下来,从来都不容易。”李怀萍抚了抚自己消瘦的脸颊,惆怅不已:“虽然是消瘦了不少,可容色衰驰是万万不得。”
心里搁不下这件事,李怀萍慢慢道:“本宫不是还有些珍珠么,你去捣碎研成粉,搀些蜂蜜给本宫敷面。记得,都用咱们宫里从前就有的,不许再从宫外拿什么。现下,整个宫里不知道多少人盼望着本宫死,咱们可不能随了她们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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