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哪里去了?咳咳!”无一问着,云乐又催着:“菱姨,贞娘与荨娘找你呢,教坊司的人一会要来。”
鱼奴马上来了精神,一番洗刷整饬。听得无一咳嗽,也顾不得。
教坊司来人不过是商定冬至节和除夕年节事宜,师父和许娥还有几位教习师父已定了曲目和人选,鱼奴不过在一旁听着,好生招呼着。
贞娘与教坊的姑姑问起云双,云双如今入了教坊,做了官家的琴师,也算得出头了,她便是因在去岁冬至节和除夕节上奏的一手好琵琶,被教坊司挑了去,坊中不知多少姑娘羡慕,都盼着有机会得教坊司青眼。
教坊的也说起云双曾提及坊中善舞之人,金环。得知金环已赎身不知所往便很是可惜,鱼奴听闻也生感叹。
金环从前最是顾家,如今为了他也算是舍家离亲。此番情意,让人唏嘘,不知她与林江如何,睢州生乱,他们可还好。
好不容易送走了教坊司的人,趁师父与贞娘荨娘许娥交代事务,便赶忙拿了所制衣物朝御街而去,不知他走了没,思虑再三还是先送了他吧,初一自己定是赶不上的,又不想等那么久。
谁知到了肃王府,问了守卫得知,肃王殿下一早便出发了。
鱼奴又是失望,又是担忧,忧他辛苦,昨日几乎一夜未眠,又长途跋涉,都说他是闲王,哪里闲了,全梁州也找不到如他这般繁忙的官家。
回了坊中,无一见她失魂落魄,便笑道:“这是怎么了。”
她翻着鱼奴所制衣裳,心下了然。却又玩笑道:“这样的布料,送肃王莫七?”
鱼奴点头,询问她:“如何,如何。”
无一不屑的笑笑:“当然不会穿了,那个莫七,咳咳,成日绫罗绸缎,锦衣玉饰,歌舞声色,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鱼奴听了将衣服收起:“他哪里歌舞声色了。”
无一道:“哎,你不是见识过的吗,梁州城人人都知,这位闲王,也就是玩乐、养病、交游这些事,不然你以为他成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在做什么,军国大事,样样不行,竟能眼睁睁看着咱们被固戎人带走,见死不救,哼,咳咳!”
鱼奴想他昨日所言,他待自己,分明很是真心。坊间传闻,多有不实,他又不理朝政,军国大事,自然不熟,固戎之事,又岂是他一人之责。
无一笑道:“罢了罢了,不打击你了,可见你对他知之甚少啊,唉,咳咳!”
鱼奴不与无一再说此事。忽而问无一:“无一,你喜欢过你那位夫君吗?”
无一语塞,那时年少朦胧,也曾有过欣喜和好奇,还未及深交他便被自己害死了。
无一也曾后悔,但事已至此,有时怪自己,自私又不讲理,冒失又任性,成日欺负他;有时又怪他,谁叫他与自己作意气之争,逞强去摘那海崖上的金丝燕窝。害的自己这些年颠沛流离,死里逃生,男人真是不可理喻,我才不要伺候,我这般脾性,还是一个人,逍遥自在,再不会牵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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