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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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歌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签一个文件,随手就报废了一支笔,不动神色地安排好工作,驱车前往段氏名下的医院。

简歌匆匆赶到医院,只看到吊着手臂坐在手术室外长凳上的常爻,以他为中心,低气压隐隐扩散,四下寂静,远远的站着几个护士,聚在一起看向这边,却不敢过来。

简歌看一眼手术中几个闪烁的大字,皱着眉头踢了常爻一脚:“醒醒,别装死。”

常爻听到他的声音,豁然抬头,眉眼间满是煞气:“简哥。”

简歌见他这样,拍了拍他的肩:“你放心,段老大命大得很,不会这么快就归西的。动手的是什么人?”

段家几代都在黑道里,背负了不少人命,仇家遍地,不过胆敢在t市段家大本营动手的人却寥寥无几。如今段家有意从地下世界脱身,洗白成功在即,有些人恐怕也按耐不住了,毕竟军火市场也是块大肥肉啊。

“不知道是什么人。”常爻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他们来去都很快,确定无法得手之后迅速撤离了。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下车。”

简歌按了按眉心:“那么,段老大伤在哪儿了?”

“那些人来突袭,见占不到便宜就迅速撤了,老大原本还跟我笑来着,谁知道下一秒就倒在方向盘上不动了。”常爻哭丧着脸,“我粗略检查过,段老大身上并没有伤痕。”

“行行行了,收起你这如丧考妣的脸,都不嫌晦气?”简歌瞥一眼他的表情,忍不住烦躁地又踢了常爻一脚,“今天你们俩同时翘班,是干什么勾当了?”

“没干什么呀。”常爻不自在地挪了挪,但是一想到简魔王那个爆发力,觉得这条长凳方圆三米之内都不是安全的地儿,只能期期艾艾道,“咳,就是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简歌冷冷挑眉,“随便走走就能把段老大给走进了手术室?就段老大那个讲也不听,听也不改的尿性,再加上你,你们去《山河》片场了?”

常爻一听,对简歌的崇拜之情立时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毫不犹豫给跪了:“简妈英明!”

简歌双手抱胸,俯视着常爻,似笑非笑:“被揍了?”

常爻缩了缩脖子,又心地挪了挪屁股,几乎直接坐到地上去。

简歌见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段明楼又好奇心过剩,以后自个儿过黑道就百无禁忌了,却不知道谢清欢压根儿不在意他的身份,你若是好好跟她话,她也乐意给多几分面子,好声好气地应着。你若是动了手,不好意思,等着挨揍吧。

像这么个从不主动招惹人,一旦被人招了定要找回场子的人,见了最好避着些,只有段明楼这蠢货喜欢逆流直上!

简歌知道在黑道里惯了的人,即便是洗白了,骨子里的野性也未必能沉下来,但是再这么着也是个有文化有品位的流氓,能做点儿跟身份相搭的事儿吗?

巴巴地跑去片场跟一个三流的艺人挑场子,这传出去能听吗?

堂堂黑社会的名声就是被这些个蠢货给败坏了,才不得不洗白的。

简歌心头喷火,恨不得冲进手术室把某个蠢货拖起来,暴扁一顿,让他长点儿记性,顺便也长点儿脑子。

大约等了半个多时,手术室的门打开来,林羽蓝走了出来——这医院是段氏名下的,林羽蓝拥有一间专门的手术室。

林羽蓝摘下口罩攥在手里,一抬眼就见到站如松的简歌,略挑了挑眉,眼角眉梢带了点儿妩媚的风情:“哟,简妈也来了呀?”

简歌面无表情地颔首,冲着手术室抬了抬下巴:“他怎么样了?”

“碎了几根骨头罢了,不是什么大事。”林羽蓝不甚在意地笑道,看向常爻道,“反倒是常弟,你这胳膊骨折的地儿有些不对,还是心些,不然留下了后遗症,姐姐会很心疼的哟。”

着,她欺身上前,弯下腰强行捏了捏常爻的脸。

“啪,”常爻毫不客气地拍开她的手,“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一点儿矜持劲儿都没有。”

“哎哟,抱歉呐,天生没长这么根矜持的神经。”林羽蓝甩了甩头发,笑眯眯道,“咱们段家行事的三大准则是什么:不要脸,不要脸,还是不要脸!可见矜持是无用的。”

“狡辩!”常爻审讯的时候是一把好手,寻常斗嘴那功力就弱多了,简单走了一个回合,败下阵来,再不搭腔。

简歌站在边上看两人斗嘴,摇了摇头,问道:“他怎么还不出来?”

“哦,段老大认为他现在的模样有损他身为老大的风度,所以让我出来探探路,要是外边儿没熟人,再去叫他出来。”林羽蓝毫不犹豫地出卖段老大。

简歌额角青筋一跳,揉了揉发疼的太阳丨穴:“叫他马上滚出来!”

“好,听简妈的。”林羽蓝飞了个媚眼,笑嘻嘻地转身进去手术室,片刻后,段老大果然是滚出来——他一脸苦逼相坐在轮椅上,轮椅的轮子确实在滚动。

段老大的伤其实一点儿也不严重,就是肋下一根骨头粉碎性骨折,不过很幸运,没有碎骨插入内脏。胸口处青了一块,呼吸有些不畅,胸骨并没有断裂,只是有些受损。

人体上本身的骨头跟内脏比较贴近,折了裂了一个弄不好,就是要命的事儿,所以林羽蓝十分慎重地在段老大的胸腹间打了数个夹板,美其名曰养骨。外边绕了好几圈白色的绑带,使得段老大看上去活似机器人版木乃伊。

这个造型,对于一个黑老大来,确实不是一星半点儿的槽心。更槽心的是,养骨是个时间性要求极高的活儿,林羽蓝平日里跟段明楼很亲近,有事没事开两句玩笑,但对于段老大的身体却是毫不轻忽的,下了医嘱要段老大好生将养一个月。

常爻看看木乃伊版的段老大,再看看自己,默默闭了嘴,这个时候落井下石迟早会被雷劈的。

简歌略眯着眼睛打量着段明楼,看的段老大的心肝也跟着颤颤,简魔王要出手教训人的时候,可不管你是不是伤号。谁知道简歌只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啧,这造型挺别致的。”

段老大敏锐地察觉到简魔王这似笑非笑的外皮之下掩藏的愤怒,摸着鼻子,除了呵呵再没别的话。

简歌的目光倏然一沉,冷哼一声:“通知厨房,每天三顿炖猪脚给他进补。隔天给他做一回红烧猪脑!”

“呃……”林羽蓝眨巴眨巴眼睛,勇敢地逆着简妈的怒火,为段老大争取福利,“这个,简妈,虽吃啥补啥,但这么个吃法也太过了。”

“喂喂,你们够了啊。”段老大一听不乐意,抗议道,“别以为我是伤员了,就可以随便吐槽了啊。我跟你们,我是很记仇的!”

“哦?”简歌挑眉,“你打算如何?”

“我——”段明楼及时抬头,见到简魔王黑得几乎要滴下墨汁来的脸色,果断道,“我当然是先养好伤了。”

“羽,你带着常爻跟老大回老宅养伤。今天的事,我会派人查清楚,给段老大一个交代。”简歌冷静道。

“简妈,这事不如交给我吧,你还要顾着恒丰呢。”林羽蓝诚恳道。

“不必,你好好看着这两个事儿精就行了,段家如今在紧要关头,低调些总没错。”简歌目光沉沉,淡淡道,“纪伦也快回来了。”

林羽蓝听了这话也不再坚持:“那好吧。简妈你自己也要心。”

简歌微微颔首,看向段明楼:“今天,路家的地下渠道传了话出来,言明谢清欢是路家的座上宾。”

段家也掌握着路家的一些把柄,但两家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路家在国内是走正经道儿的,官商两通,但有些时候行事风格也颇为霸道无赖,并不逊于黑道。

拿这传话来,基本上算是昭告明暗两道,无论如何,谢清欢是路家要保的人。先前有什么恩怨,自此与谢清欢无关,尽可冲着路家来。

路家上次传话,还是路老爷子那会儿的事了,那时候路家跟段家斗得厉害,整个t市动荡不已,后来为防两败俱亡的局面,路家传话请了黑白道上最有名望的人来做了和解的中间人,两家这才休战。

之后,路家跟段家分别换了掌权人,上一代定下来的规矩也一直沿用至今,这些年两家也时常有些往来,但都是生意场上为了利益,彼此并不亲近。

这路家七爷,段明楼也是知道的,低调得很,不常出现在所谓的上流人聚集的地儿,比如酒会。段明楼也厌恶那些人的虚伪,寻常时候都是由简歌出马,因此这两人在t市皆赫赫有名,私底下也不怎么见面的。

“所以,”段明楼抚了抚下巴,一本正经地思索着,半晌一掌击在腿上,“我们要把她抢过来!”

简歌嘴角抽了抽,觉得当初被谢清欢扣住脖子的时候,自己的拳头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蠢蠢欲动过:“老大你的脑回路究竟是有多么诡异,才能想出这么奇葩的一出啊?”

段明楼诧异地看他:“不是你的吗?我还缺个压寨夫人啊!”

“压寨你妹!”简歌终于忍不住怒道,“老子的意思是让你离她远一点啊蠢货!”

“你是这么个意思?你是这个意思你就直啊,你不我怎么知道呢?”段明楼悠悠叹了一口气,“瞧你一副羡慕的口吻提到路家,再提到谢清欢,我当然会以为你是在暗示我,要将她抢回来当段家主母啊。”

简歌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听到段明楼嘀嘀咕咕道:“反正都睡过了。”

常爻蹲在一边,幽幽道:“所以,她打你的时候,出手才那么狠吗?”

简歌觉得自己常年跟这样缺心眼的在一处,还能保持住如今这样的智商水准,实在是自家的基因太过强大。早知道这个蠢货好奇心这么重,还丢人丢到外头去了,我那天晚上就该直接把丫揍成半身不遂!

林羽蓝见势头不对,立马推着轮椅绕过简歌,飞快地向外走:“简妈,我先送老大回去了啊。”

简歌揉了揉太阳丨穴,段明楼迟早有一天要把船翻在沟里,要知道传话给段家的,是路子允之后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楚去疾!

就在简歌为段明楼恼怒不已的时候,片场那边却是一派和谐。林天华觉得很是愉快,自从段老大亲自下场指点了一番何为霸气侧漏之后,几个主演再拍的时候,基本上就是飚戏的状态了,省了不少事。

再段老大养伤的一个月里,《山河》的进程也相当顺利。

最后还剩一场马战的时候,谢清欢出了事,具体来,其实谢清欢跟萧朗月两个人,都出了事。

第九十三章 山河·踏血(4)

林天华对于细节的要求很高,简直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因此拍他的片子对于艺人来说也是个极大的挑战。《山河》的拍摄除了最开始状况比较多,后期算是很顺利,远胜于林天华拍的其他三部片。

正所谓同行相轻,《山河》又特意请了不少小有名气的演员,在私底下并不是没有针对过野路子出身的谢清欢。但一来,她们那些手段实在是太小儿科,完全引不起谢清欢的注意,二来除了谢清欢的助理candy之外,萧朗月也时刻在谢清欢三步之内,找谢清欢的茬儿等于直接跟萧朗月过不去。

娱乐圈风云变幻,有人上位就有人沉寂,但即便是星途显出了疲敝下坠之相,圈里的规矩也是要尊重前辈,谁又能保证前辈沉寂了就一定没有出头之日呢?

只有毛毛躁躁,一点儿远见也没有的新人才会特意挑衅前辈。

自那次威压出现问题之后,林天华对于剧组的道具也格外上了心,《山河》需要是正常的宣传,并不需要用事故来博眼球。

将最重要的一场马战放在最后,林天华也是有考量,先前的那些可以采用拉摄镜头的方式静止拍摄,但这场不行,必须是动态的。

为了拍好这场戏,林天华专门挪了时间出来,请几位主演去马场找感觉——谢言墨跟陆临本身就会骑马,萧朗月差一些,也勉强会控僵。

林天华将重头放在谢清欢身上,因为她先前拍的片子里基本上没有骑马的经历,所以打算对她特别关照。

谁知道谢清欢见了马一脸深沉怀念地伸手去摸了摸鬃毛,而后翻身上马,动作流畅自然,如行云流水一般,丝毫也没有给林天华机会。

林天华郁卒地看着谢清欢操控着马儿缓步走着,觉着跟这种霸气侧漏的姑娘一道真是没有任何的成就感。他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孟青流。

《山河》的进程掐的很紧,整一个月了每天精神高度紧张,几个主演飚戏虽然也很爽,但时间久了多少也觉得辛苦,正好趁这个机会放松一下。

行家聚在一起,最容易看出演技的优劣以及需要改进的地方,平日里几个人也常常聚在一起讨论,有时候还要拉着孟青流询问他对于人物的见解,这段日子以来,都已经混得烂熟了。

萧朗月对着偶像影帝哥终于能麻溜儿地说出话了,间或还能开两三句玩笑。

谢清欢对于这个世道的陌生疏离已经完全湮灭,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海绵一般疯狂地吸取着各种知识,谢言墨在圈子里被人称为前辈已经许久,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诚恳地不耻下问的人。

谢清欢好像从不知道什么是害羞胆怯,一旦有不懂的,如果是演技方面的,就会立刻问他或者陆临,至于萧朗月,谢清欢对着她简直不知道客气这两字是怎么写。

谢清欢不耻下问的时候,通常带着一些技巧,能让人心甘情愿地教了她的同时,对自身的演技也有所帮助。

当然,别人问她的时候,她更是坦荡,连如何举一反三也一并告知,在她看来,学习自己不懂的知识,是十分必要的,同样传授别人不懂的,也一样重要。

藏私几乎是各行各业的通病,但她并不在意这一点,拥有同样的学习能力,同样的学习技巧,她也不在意比别人更用心一些,所以从不担心超越。

谢言墨在这个圈子里时间太久了,见过了各式的虚伪,乍然眼前出现了谢言墨这款的,觉得十分新奇,对她也格外在意起来。

论眼光,陆临自然是不及影帝哥,但他心思缜密,观察入微,自然也看得出一些门道。又因为合作相对紧密,几个主演在拍摄期间几乎抱成团,吃盒饭的时候都拼菜。

因着主演们在戏外的这点儿默契,在戏里乱世冰冷的大背景之下,他们眉眼间的缠绵暧昧便格外到位一些,将悲剧的色彩渲染地十分浓烈,在干巴巴的场景中,孟青流还感动地流了一回眼泪,林天华直看得目瞪口呆。

谢清欢与萧朗月并肩而行,这段时间她十分留意萧朗月,因为她自那晚之后,时不时表现出一种跟她的性格十分不符的深沉。

谢清欢觉得怪异,却又说不上是哪里怪异。萧朗月大部分时间又极为正常,她也不能就自己也拿不准的事儿随意去问别人,唯一庆幸的是,两人始终住在一个房间中,方便照顾。

谢清欢自身的性子十分克制,对于自己认定的人,向来十分关心爱护,萧朗月疑似中了摄魂术并在浴室里短暂昏迷之后,她几乎每个晚上都不曾熟睡,一有动静她就会知道。

萧朗月的情形怪就怪,每次都是夜间发作,而且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比如有一晚,她蹲在谢清欢的床头整整半个小时。还有一次她蹲在马桶上四十来分钟。第二天一起床就跟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

像这种情况,在大雍的时候,谢清欢也听说过,民间通俗的说话时梦游。但谢清欢知道,萧朗月并不是这样,至少萧朗月在她家的时候,就没有表现出这种梦游的症状。

谢清欢偏头瞥一眼萧朗月,目光中带了点儿审视。

萧朗月察觉到她的目光,唇角一勾,侧头看她:“欢欢,有事?”

得,这会儿又正常了。谢清欢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欢欢,咱们来跑两圈吧?”萧朗月笑着建议道,“这小碎步,真是一点儿都不爽快。”

说着她用力一夹马腹,跑开两步,转头对谢清欢大笑:“欢欢,来呀,来追我呀。”

“……”谢清欢嘴角抽了抽,真想装作不认识她,那边谢言墨跟陆临听到这句已经丝毫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

谢清欢打马跟上,这世道代步的工具多是车,二轮三轮四轮,都很寻常,反倒是要骑回马很不容易,还得去专门的会所,是笔不小的支出。

对于目前的谢清欢来说,这笔支出自然是能省则省。今天有这么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也不计较萧朗月拿故意发嗲的调调的了,骑射之术谢清欢也下过苦功夫的,自然比萧朗月要在行,很快就追了上去并赶超了。

“喂喂!欢欢,”萧朗月满脸惊奇,大声叫她,“你怎么会骑得这么好的?也教教我呀。”

谢清欢勒住缰绳,操纵马屁转身,却见萧朗月笑颜如花神采飞扬,依稀是她初见时的摸样。谢清欢心中并未觉得轻松,控制着身下的马儿迈着小碎步过去,一副端庄温婉的模样。

萧朗月的马呼哧着打了个响鼻,用蹄子刨了刨地。谢清欢眉心微微一蹙,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马蹄上。

“哎呀,你慢死了,还是我过来好了。”萧朗月在别人眼前是豪爽,在谢清欢面前却从不掩饰她的急躁,她夹一夹马腹,那马便动了起来。

变故就发生在此时。那马突然发出了一声长嘶,焦躁不安地原地跳跃数下,而后整个身子几乎直立起来,两只前蹄在空中弹了数下,再落地时,就像发癫了似的,向着谢清欢的方向疯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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