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就看这位夫人的造化了。
大夫和南宫一同撤下了眼罩,转身看着安然躺在床上的冷月。
“公子,夫人体内的淤血已经清理干净了,至于能不能挺下来,只有看今晚了,如果明早夫人能醒来,那么也就没事了,如果不行的话,老夫也着实无能为力了”大夫的额头上也是一头汗水,对于这位夫人,他之前就觉得生还的希望太过渺茫,现在更渺茫了,大流血加上血崩,那还有活命的希望啊,只不过医者父母心,他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谢谢大夫”南宫虽然知道太过为难大夫,但是他却不想看着嫂子就这么走了,拉开门,让下人送大夫们出去。
“三爷,奴婢去端药吧”碧珠已经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了交给了门外的人们,这才说道。
“三爷,药好了”门口已经有人把药端来了,这让南宫和碧珠感觉到了他们并不孤单,还有人在默默的关怀着夫人。
“嫂子,喝药了,你也看到了,如果你就这么妥协了,你会伤了大家的心的”南宫扶起冷月,那瘦弱的身躯让他胆寒,才一天的时间,嫂子就已经这么轻了。
“夫人,喝药吧,这可是我们府上的人主动为夫人熬的药啊”碧珠也强颜欢笑的说道,拿着勺子的手却抖个不停。
可是让他们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药汁根本就喂不进去,全顺着唇角出来了,这让碧珠喂药的手都要失控了。
“三爷,怎么办?”碧珠慌了,眼泪也忍不住的倾眶而出。
“我来”南宫牙一咬,接过了碧珠手中的碗,低头一口含在嘴里,在覆到了冷月的唇上,让药汁一点点的滴进冷月的嘴里。
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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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碧珠的惊呼声中,南宫一口又一口的往冷月嘴里喂进药汁,那怕只要进去一点点,那都是生存的希望,一碗又一碗,就算大部分的药汁都没有进入冷月的嘴里,但是还是有那么小部分的药汁还是喂了进去,当南宫感觉够了的时候,旁边已经拜访了好几个空碗了,而他肚子里也不可避免的吞咽了一些。
“三爷,你休息会吧,我来守着夫人”看着南宫小心翼翼的把冷月放平躺在床上,在帮冷月擦去嘴角残留的药汁,拉好被子,碧珠才敢开口说话,这一刻,她多么希望夫人是三爷的妻子,那该多好。
“嗯,我去换身衣服,你好好守着,我一会就来,记住了,不许任何人打扰夫人”南宫现在也只能吩咐碧珠了,虽然明知道碧珠也是一个老路不明的人,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因为他没有谁可以取代碧珠来服侍冷月,毕竟现在的碧珠应该还不会伤害嫂子。
“三爷放心吧”碧珠坐到了南宫云刚才的位子上,眼睛好好的看着夫人,就连眨眼的功夫都害怕会错过什么?会发生什么?
或许是上苍怜见,或许是冷月倔强的求生欲望,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药汁下肚,冷月的身体慢慢的暖和起来了,而血也渐渐的止住了。
平安无事的度过了让人提心吊胆的一个晚上,当凌晨的光芒射进房内的时候,南宫云依旧不放心的探视着嫂子的鼻息,就怕有了意外,而碧珠也是红着双眼静静的守候着。
床上的人儿慢慢从黑暗中有了意识,感觉自己好累好累,浑身无力,但是她却不给自己退缩的机会,使劲的睁开眼睛,证明自己还活着,入眼就是两张疲惫而又憔悴的面容,突然间变成了喜极而泣的表情。
“嫂子,你醒了”
“夫人”
南宫云和碧珠不约而同的惊呼到,悬着的心好似放下了,但是却又悬得更高了nad1(
“嗯”冷月软软的,只能简单的支声让他们放心,她没那么脆弱。
“夫人,我马上去熬粥,夫人肯定肚子饿了”碧珠一抹泪水,迅速的出了房门,而门外的脚步声却不止一两双。
“嫂子,想喝水吗?”南宫起身倒了一杯热水,小心的一只手抬着,用另一只手小心的扶起冷月的身子,好让她方便喝水。
“辛苦你了,南宫”冷月轻轻的喝光了杯中的热水,随着热水的入喉,身子也变得暖暖的。
“嫂子没事就好”南宫拿开了空杯子,打算把冷月放下,却不想被一直纤细而苍白的手给制止了。
“我想坐会”冷月看着这屋子里火红的火盆,在闻着那经过了通风的但是还隐隐约约能闻到的血腥味,脑子短暂的没有想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
南宫挪了挪冷月的身子,还把被子拉高,让冷月只剩下个脑袋露在外面,双手紧紧的抱着她,让她知道她还有一个支柱。
“进行的怎么样了?”沉默中冷月问出了一个南宫怎么也不会想到的问题,这种情况下冷月关心的却是这个。
“嫂子放心吧,我会去处理的”南宫鼻子一酸,但还是给忍住了,这样的嫂子让他更加的怜悯和疼惜,没有常人的苦恼,更没有绝望,好平静,平静得就像一潭湖水,没有一点的波澜。
“夫人,这是林嫂煮的,她说这红糖煮鸡蛋最补血气,你吃点吧”去熬粥的人却捧着一碗糖鸡蛋进来了,话语里也有希翼,希望这种东西真的有说的那么好,能让夫人快快的好起来。
“等等,还是我去煮吧”南宫看着那红糖鸡蛋,他不放心,现在的嫂子可经受不起任何的伤害了,所以他想自己去nad2(
“不用了,碧珠,替我谢谢林嫂”冷月轻轻摇头拒绝了,示意碧珠把鸡蛋端过去,而南宫却只能小心的让冷月坐的更高一点,任由碧珠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喂进冷月的嘴里,而冷月居然来者不拒的全吃了下去,就连那糖水也喝得干干净净,这让南宫和碧珠更感到高兴了,只要夫人吃东西了,就说明夫人挺过来了,夫人没有危险了。
“好甜啊,好累,我想出去坐一会,这屋里太闷了”冷月抬头看着南宫,虽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不适合出去,但是她真的觉得这屋里好压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嫂子,天气转寒了,去我房里躺会吧”南宫看了看冷月的屋子,是该收拾一下了,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不了,就到外面坐会吧”冷月直接就拒绝了,她怎么还能那样呢,如果真这样的话,南宫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的。
和她走得太近不是好事,她不希望他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夫人稍等,我先出去布置好,在请夫人出来”碧珠看冷月的态度很坚决,赶紧说道,这外面的风那么大,夫人怎么会受得了。
没办法,碧珠只好叫人来,大家一起看看风口在哪儿,支起屏障,拜访躺椅,在有火盆,只留下一个方向,让夫人看看,其余的都被屏障拦得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
“大家看好了,今天夫人出来,不许任何人打扰到夫人”碧珠布置完成之后,严肃的吩咐到,而其余的人都惟命是从,好难得看到夫人脱离了危险,怎么会再让人打扰夫人呢。
“碧珠放心吧,我们看门,你放心吧”豪爽的声音让碧珠的心情也变好了。
“林嫂,夫人把鸡蛋全吃了,让我谢谢你”碧珠突然叫住了素来沉默寡言的妇人,把冷月的谢意转达。
“夫人吃我煮的鸡蛋了?”林嫂本是木然的脸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惊讶的叫到,夫人居然吃了她亲手煮的鸡蛋,这说明什么,说明夫人信任她nad3(
“是啊,还吃得一点都不剩呢,好了,我进去请夫人去了,你们都去忙吧”碧珠说完,转身就往屋里走去,而站在外面本打算散开的人们此时却是神情复杂,百味杂成。
但是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夫人的举动让他们感受到了信任的力量,让他们对自身又有了重新的认识和评估,而夫人也成了他们心目中一个贴近而又温暖的源泉。
为了不让冷月受凉,南宫和碧珠找来了有着帽子的披风,把冷月整个人裹的紧紧的,在用被子包裹住,确定只有脸露在外面,这才把冷月抱出了房间,出门时,南宫都是把冷月的头给盖得严严实实的,就怕那不知哪儿来的寒风吹到冷月。
把冷月放到躺椅上,让她的脸朝着那唯一面没有被挡住的方向,虽然没有什么,但是却让冷月感受到了一种放松和舒畅,而碧珠也趁机彻底的清理冷月的房间,全数换上干净而又整洁的东西,撤出了几个火盆,只留下两个放在角落里,拿走屏风,让空气直接流通,不一会,这屋里的怪味也就驱散得差不多了,血腥味,药味,在加上这炭火味,混在一起是让人不舒服,难怪夫人要出去。
微微吹来的一丝丝寒风,却让冷月的头脑变得清明而冷静,眼神悠远而深沉。
“嫂子,回房吧”南宫坐立难安的看着神思飘远的冷月,他真的很担心,透透气就可以了,可不能时间太长,要不真会受凉的。
“嗯,南宫去忙你的吧,我没事了”冷月闭上眼感受那份清凉,淡淡的说道,南宫也该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了。
“嗯,我知道”南宫小心的把冷月抱回了房间,放到了床上,拉好被子,放下床幔,在把窗户关好,这才走出了冷月的房间,而床上的人儿已经酣然入睡了。
虽然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冷月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了,精神也有了,体力也慢慢的补充起来了,能自己走出门外转转了,当然会无意的撞见一个个走错地方的家仆。
每当遇到这种情况,冷月总是一笑而过,她知道他们担心她,但是她又不要人陪,所以没办法,他们想出了一个最笨的办法,但是也是最管用的办法,轮流假装各种过错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知不觉中,冷月和这些人的心却越来越近了。
当冷月终于可以上街了,不用在躲在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后了,当然天气也是更加的寒冷了,南宫已经根据冷月之前所说的思路,获得了经营许可,购买了店面和厂房,并聘请了师傅。
而最令冷月意外和惊喜的是,辽国竟然不限制炊具的交易,这无疑让冷月的计划又少了一道障碍。
“夫人,这是四当家给你的信”碧珠在出门后把信交给了冷月,而冷月则是微微一愣接过,西门烈给她的信?有疑惑,但是也有点点的好奇。
“三爷知道吗?”冷月没有急着打开信封,反而转身问碧珠,怎么说西门也应该给南宫写信,而不是自己。
“就是三爷给我让我转交给夫人的,三爷好像也有一封”碧珠如实禀报,看着只有脸露在外面的夫人,夫人总算可以走出来了。
“哦,这样啊”冷月打开了信笺,狂放的字体赫然引入眼帘:
嫂子,聚友楼见西门烈
“什么时候?”冷月看得一头雾水,这西门烈也来了吗?怎么没人跟她说。
“没有署名时间的话,那就应该是今天了”碧珠想了想,难怪今天三爷没有限制夫人的行动,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聚友楼在哪儿?”冷月又接着问到,怎么好像几天不出门,就跟世间脱节了似的。
“我问问”碧珠说完人就跑了,不过很快就回来了。
“夫人,我们只要沿着这条街一直走,就可以看到了”碧珠指着从他们院落出来的街道,这大冷的天,街道上的人好少,不时的看见一两个,也是行色匆匆,那有夫人这般悠然闲逛的,好像不知道冷一样。
“现在去会不会早了”冷月想想她们也才吃过早饭,现在就去,好像有点好笑。
“是有点,不过这酒楼里,不是都会有说书唱曲的吗?夫人可以听听解解闷”碧珠说道,总比在这街上瞎逛悠的好,夫人的心情她能理解,但是好不容易好起来的身体可不能又病倒了。
“那走吧”冷月把信笺装好放入了自己的袖袋,敢从夏国跑过来了,那么应该是夏国哪边的生意大体无碍了。
清静了好久,想起西门烈那呱噪的声音,还有点想念。
缓缓走来,这全身还有些热乎,看着小贩们冒着寒风坚守街面,看着制作糖人的老人家依旧动作纯熟的弄着,视线却被他面前的一个图像给锁住了,居然是星月图。
脚步不由自主甚至有些激动的往那走去,伸手就取下了那图像,不是星月遥遥相望,而是星伴月,弯弯的月牙中是一颗璀璨的星星,中间一条线连着,就这么独特而又那么自然的画面,竟然有让冷月流泪的触动。
“大爷,给”冷月径自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到了老人家的案板上,微微一笑,转身走人,而老人家已经是瞠目结舌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谁买糖人给那么一大锭银子呢?因为惊讶所以忘记了是不是该找钱,而碧珠却是很疑惑,她还没有见过夫人如此奢侈过呢?一个糖人就能让她这么高兴。
“夫人到了”碧珠叫住了一直看着手中糖画的冷月,声音有些怪,但是冷月却因为过于关注,忽视了。
“哦”冷月转头看看,聚友楼三个大字明晃晃的映入眼帘,冷月转身就走了进去,而当她看到那熟悉的场景时,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抽空了一样,整个人定格在了门口,脸色苍白,而手中的糖也啪嗒的掉到了地上。
尘封的记忆一股脑的袭向她的大脑,习惯性的去抚摸那已平坦的小腹,当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揪心的疼痛刻骨铭心,小腹条件反射般传来了阵阵抽痛,沉痛的双眼震惊的看着那安放着躺椅的地方,那里,她的孩子没了。
纤细而无力的手指,此刻却狠狠的扎进了手心,鲜红的血液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看的身后的碧珠触目惊心。
“夫人,别伤到自己,我们回去吧”碧珠小心想去捡起那地上的糖,却被冷月制止了。
“别动,我自己来”弯腰的瞬间,所有的悲痛都被淹没,松开的手指,指尖还有着荫红的血迹,那么一个轻巧的糖棒,却宛若有千斤重,冷月拣糖的动作似乎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幸好,星月没坏,就连之间的线也没断。
“夫人”掌柜的一看是之前出事的女子,亲自招呼,刚才那悲痛的眼神让他们记忆犹新,哎,可惜了。
“辛苦了”冷月疏离的说道,那浅浅的笑容,却把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云烟,而只有冷月自己知道,她掩饰的是什么,是撕心裂肺的痛,是刻骨铭心的恨。
“夫人”碧珠尾随着冷月缓缓的踏上了楼梯,缓缓走向那宛若当初的位子,冷月把手中的糖轻轻的插在了窗棂上,闭着眼轻轻吻上月尖。
“宝贝,我无缘的宝贝,走好”冷月看着天空,心中默语,寒风吹拂着冷月的脸,在场的人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都在猜测这位不幸的夫人该是何等的伤心,那坚强挺立的背影让人感到萧索。
“小二,来一壶回味”冷月听到身后停止不语的脚步声,淡淡的说道,却不知道那人根本就不是小二,但是碧珠却还是下去要茶去了,胸中的愤怒和怨恨也深深的掩藏起。
“嫂子”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让冷月的身子一颤,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缓缓转身,平静无波,脸上是那淡然的浅浅笑容。
“你来了”冷月走到躺椅,懒懒靠下,对于司徒冥,她无话可说。
“对不起,嫂子”司徒冥料到会被打被骂,可是却觉得没有料到,他们之间的见面是如此的平和,没有一点硝烟,更没有让他想像过的仇恨抱怨。
“没了也好,省得跟着我漂泊”冷月淡淡的说道,心却抽痛得无法呼吸,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唯一的,尽心尽力维系的精神寄托从此也没有了。
“夫人,茶来了”碧珠亲自捧着茶壶上来了,倒上一杯递到冷月的手里,却看到了冷月那鲜血淋漓的手心,手一抖,差点把茶打翻了。
“这茶叫回味,碧珠,倒一杯给二爷吧”冷月说完就口一洺,淡淡的甜中却有着延绵不断的苦涩滋味。
“是,夫人”碧珠一板一眼的倒了一杯茶,却直接放到了桌上:“二爷,请”。
而他们之间的称呼也让楼下一个字不漏听进耳里的掌柜和小二们惊讶了,他们怎么还是认识的人,可为何当初这二爷好像不认识这位夫人似的,还导致这夫人滑胎了,幸好夫人命大福大,活着出来了。不过看那夫人的样子,好像并不恨这位二爷,真是让人看不清摸不透啊。
“嫂子好些了吗?”司徒冥本想说他去看过她,可是却被人挡在门外了,他不得其门而入,直到接到西门的信,想必在这里会见到嫂子,他才早早赶来的,就连暮烟要跟来,他也没要跟来。
“好了,谢谢二爷关心”冷月客气的话语让司徒冥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嫂子要是骂他几句,打他几下他也会好受些。
“大哥,他知道了吗?”司徒冥踌躇半天却是问出了他一直担心的问题,要是大哥知道嫂子是因为自己没了孩子,不知道会怎么想?
“从来就没有过孩子,他知道什么?”冷月挑眉反问,他的那位大哥,可能和他们有通信,可是对于她,却没有只言片语。
“嫂子,难道大哥不知道嫂子怀孕的事情?”司徒冥的脑海中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冷月再也无法忍受了。
一杯茶就这么泼到了司徒冥的脸上,这让司徒冥震惊,更让碧珠瞪大了双眼,天啊,夫人发火了,她还没有见过呢,居然如此震撼。
“二爷,清醒了吗?如果还没醒的话,碧珠那里还有,停止你脑子里那肮脏的思想,不要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那么虚伪,无耻”冷月冷冽的话语就像三月的春风一样刮进了司徒冥的心里,冷得刺骨。
此刻的冷月不再面如春风,那犀利的带着嘲讽的眼神让司徒冥又看到了冷月的另一面,他低估嫂子了,要嫂子真的那么无能的话,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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