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节（2 / 2）

因为他已经死去了。

无法睁眼，无法看到，无法感知。

是真正的死去，灵魂都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无比，再看不出丝毫的血色，因为体内的血都已经因着心上的伤口而流干了。他的尸体被褚紫晟揽在怀中，紧紧的，死死的，像是生怕自己一撒手，他就会随风而走，再也无法捉住他一样。

褚紫晟自发出那一声悲泣后，便不曾再说过什么话，只低头看着怀中兄弟的尸体，鬓边碎发被海风吹下，垂在他眼前，让人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

只能看着他，沉默无声的，连周围十万参商大军的音杀阵，都不知何时停止了那凄厉的惨叫音波。

所有人。

秦极云，褚妖儿，墨衍，参商统帅，十万参商将士们。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

看他抱着褚傲天的尸体，静默不动，像是也要变成了一具尸体一样，同褚傲天的连成一座雕像，永远的铸成一座丰碑。

良久良久。

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个时辰。

才听他低低的开口，却是笑了。

他笑声听起来极为的苍凉，且沙哑，带着一股子旁人所听不出来的颤抖。

他微微的颤声道：“三千亡命无涯海，做我脚下登天路。”

三千。

从东灵大陆和云间天而来的整整三千人。

亡命。

那三千人皆尽殒命。

无涯海。

三千人皆尽命葬无涯海，魂归不知何处。

而，以这三千人的牺牲，铸就登天之路……

登天，登哪个天？

传奇至高之天，还是死亡极乐之天？

不知道，谁都不知道。

没人能猜出褚紫晟这句诗的含义。

只能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来，缓缓抚上褚傲天冰冷的脸。

犹如幼时褚傲天刚出生后，和他一起睡在摇篮车里，同样幼小的他好奇的伸手去抚摸弟弟的脸，动作小心而又温柔，是身为兄长所特有的对弟弟的疼宠。

只是，从那之后，褚氏被灭，亲人一夜之间尽亡，只他和弟弟相依为命。

他是兄长，又因为弟弟年纪太小从而还要担当着父亲的责任，如父如兄，他担负着抚养教育褚傲天的义务，事事都要尽心尽力，希望褚傲天能做到最好，于是对弟弟便很严厉，他从此再未抚摸过褚傲天的脸。

直至今日。

时隔近四十年，终于能再做出这么个动作。

但褚傲天永远都感受不到了。

兄弟两人——

天人永隔。

他再开口，声音却是低到谁都听不见。

“傲天，你先走一步，我和你嫂子，待会儿就来。”

而不知是不是错觉，褚傲天本就在微蹙着的眉头，似是因了这句话，蹙得更紧了。

可褚紫晟没有看到，旁边一直在看着的人，也是没有发现。

人死如灯灭，这终究只是个错觉罢了。

褚紫晟缓缓放开手，指尖紫色灵力悄然迸发，化作一条龙影，盘旋在他的身边。

他再看了怀中褚傲天最后一眼，将褚傲天的尸体给小心翼翼的放在龙影之上。

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悲戚，紫色龙影仰天悲啸一声，稳稳地接过褚傲天的尸体，然后便远离了褚紫晟的身边，也远离了参商遗宗十万大军，只安静的固守在一角，以免褚傲天的尸体会被接下来的战斗波及损毁。

——这是褚紫晟作为兄长，所能予以褚傲天的最后一方净土。

他是兄长，却是个不称职的兄长，明明该培养带领着褚傲天如同太阳一样发光发热，可最后，发光发热的是他，而助他发光发热的，却是褚傲天。

没有褚傲天那么多年的隐忍、示弱，便没有传说之中的褚紫晟。

褚傲天以自己半生年华，铸就兄长一世枭名永垂不朽。

这——

堪称哀歌！

褚紫晟缓缓抬头，看向前方密密麻麻将四面八方都给包围住的参商大军。

看着这十万大军，明明每一个人都是拥有着和他别无一二的巅峰传奇力量，明明每一个人和他单独对上，不动用什么手段的话，怕都能和他打上那么几个回合，但对上他的目光，每个人，却都是从内心深处感到了一种恐惧骇然之意。

他们只得不停的在心中默念着，不愧是紫王，不愧是紫王。

不愧是紫王！

紫王，便是如此。

即便不说话，不动作，只那么一双眼睛漫不经心的扫过自己的身上，便能让自己感受到此生从未有过的胆寒。

紫王之名，紫王之威，委实可怕！

便是参商的那名统帅，也是被褚紫晟这一眼看得心生警惕。

统帅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褚紫晟的身后。

在射出了穿心第一箭后，那个大帝亲自点名的弓箭手，就已经重重隐匿了起来，任谁都无法从那一百个人里找出那个弓箭手，就连知道那弓箭手长什么样子的他都没能找到。

能瞒过自己人，那不用多说，自也能瞒过褚紫晟，更能瞒过褚妖儿他们。

统帅当即放下心来。

这第一箭穿心，虽没能要了褚紫晟的命，但解决了褚傲天，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

就是不知，第二箭连骨，又是会要了谁的命？

真是拭目以待啊。

统帅淡淡的想着，心中有了底气，竟也不如何畏惧褚紫晟的目光了。

但，即便如此，他却是丝毫不知，其实他的脸上，仍旧布满了对褚紫晟的恐惧，他的内心深处，也仍旧是在惧怕着褚紫晟因褚傲天之死而爆发的时候，会给他们十万大军带来如何的伤亡。

心中明明是在恐惧着，可表面上还是要表现出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褚紫晟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那名统帅。

他缓缓地将这十万大军，给好整以暇的打量了一遍。

真真切切是打量着，如同在看市面上贩卖的最寻常的货物一样，丝毫不将这些人给放在眼中。

此刻，他就是神灵，他就是一切的掌控者，面对着这些不论怎样凝聚起力量的蝼蚁，完全不会多看一眼。

蝼蚁能让大树崩毁，能让千里之堤毁于蚁丨穴，也能将一头比它们体型不知大了多少倍的大象给咬死。

可蝼蚁毕竟是蝼蚁，而神灵也毕竟是神灵。

蝼蚁再如何强大，也抵不过神灵一根手指头的碾压。

褚紫晟漫不经心的看过这十万大军。

最后，转身，面向了之前射箭偷袭自己的执行着猎龙计划的一百人。

看着这一百人，倏然，他的目光，陡然从平静，变得深幽。

深幽得如同深不见底的暗渊，其内没有着任何光线，亦没有着任何生灵。

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漆黑，深邃得任何物什一旦进入，都能被绞得粉碎，半点渣滓都不会留下。

面对着这样的褚紫晟，那一百个人，当即都是齐齐肢体一僵，犹如堕入了万丈冰潭之中，有着透骨的寒气，不知从何处渗进他们的脚底板，而后沿着腿脚直往上窜去，让得他们的四肢，皆尽变得寒冷无比，在褚紫晟目光的注视之下，竟是怎样都无法动弹了。

“咕嘟。”

有人悄悄咽下一口口水，眼睛之中，盛满了惧色。

一百人，被褚紫晟看得开始茫然四顾。

分明他们周围，有着堪称是无穷无尽的队友伙伴，有着整整十万大军在包围着他们的目标。

可此时此刻，面对着褚紫晟的目光，他们竟如同见到了来自九幽地狱之中的死神一般，死神看着他们，为他们带来了必死的招魂音。

这样的紫王……

他们，还能战胜他吗，还能射杀他吗？

即便手中还有着两支参商大帝赐下的曼珠沙华长箭，但包括那个弓箭手在内，整整一百人用来施展猎龙计划的遗宗之人，皆是感到了难以言喻的惧怕。

看着这一百人，褚紫晟缓缓开口，声音几乎是他这辈子以来，最为平静的一次。

他说：“你们杀了本王的兄弟。本王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亲生兄弟，本王好不容易同他团聚，还未好好补偿他，还未好好呵护他，就被你们一箭射杀，穿心之箭，心脏都被洞穿。”

他突然踏前一步，朝着百人队伍逼近一步，骇得一百人竟是齐齐退后一步，不敢同他对上。

然后就听他继续平静道：“你们说，犯下了这样死罪的你们，本王该如何解决你们呢？”

“是一个接一个的慢慢凌迟，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抽筋拔骨，还是一个接一个的燃烧魂魄？”

他说着，慢慢伸出右手来，原本沾染着褚傲天鲜血的空无一物的手掌上，此刻竟是“砰”的一声，陡然出现了一小蓬鲜红得宛如鲜血的火苗。

鲜红色的火苗在他掌心之中跳跃着灼烧，如同跳跃着的鲜血一般，散发着淡淡的龙威，看得人有些触目惊心。

他低头看着这已经很久很久都未曾使用过的灵火，唇角微微勾起，是如同地狱撒旦般的笑。

然后，极其平静的定下了这一百个人的结局。

“不如，先行抽筋拔骨，然后慢慢凌迟，最后再用这神龙血焰燃烧你们的魂魄，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怎样？”

他将燃烧着神龙血焰，这被誉为是灵火榜第一名灵火的手掌，竖直而起，对准了对面的一百人。

“现在，死亡盛宴，开始了。”

随着音落，他立在原地的身形未动，但分明，他的身体已经来到了那一百人的前方，右手之上神龙血焰在灼灼燃烧着，左手紫云枪猛然探前，殷红的枪头挑向距离他最近的一个遗宗人的的胸膛。

见状，参商遗宗的统帅陡然瞳孔一缩，大喝出声。

“躲！快躲！”

而恰好的，在褚紫晟陡然动身出手的时候，一百人，也是纷纷有所反应，在统帅的指挥之下，开始朝着四周围扩散开去，不太愿意和褚紫晟对上。

－－－－－－题外话－－－－－－

今天很苦逼，上午睡到大天亮，写了三千；中午回来困到不行，结果停电了，等我一觉醒来特么还在停电；顶着大太阳跑到姥姥家去码字，才写四千呢被咬了一堆包，不堪忍受蚊子摧残跑回来了还好来电了；写完有子，最后三个小时准备爆发撸妖儿这本万更，结果特么写着写着又出事了，耽搁了一个多小时，搞得我今晚最后八千怎么着也写不完了……

于是我做了个郑重的决定，既然今天怎么着也万更不了，那我就小小偷一下懒，少更吧。

你们会怪我吗┭┮﹏┭┮来揍我吧，我不还手，今天真的又倒霉又麻烦，所有的思路都被打断，专门酝酿好的情绪也没了，看了半天写不出来后面的剧情了，我已哭瞎，不会爱了

307、死亡盛宴

？此刻的褚紫晟，分明是要疯了。

他亲兄弟死在他眼前，死在他怀里，还是为救他穿心而死，死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未说出口。

这如何能让他忍受，如何能让他平静？

见褚紫晟上前就去一人单挑这百人，褚妖儿瞳孔骤缩，刚要过去，就被秦极云拦下。

她这素来都是极温柔的母妃，尽管也是亲眼目睹了褚傲天的离世，但还是语气温柔的道：“别去。”

褚妖儿转头看她：“母妃？”

姑娘眼眶含泪。

尽管已经确定了褚傲天的死亡，但她仍旧不敢相信，这个素来都不如何表现出对她的看重和疼爱，可在私底下从不会害她，生怕自己多表现出那么一丝，就会被投靠了参商大帝的褚王妃发现端倪，从而更加变本加厉迫害她的王叔，居然就这样死了。

只是那么一箭而已……

他居然就死了！

就算这一箭穿心，可他当时还是一名巅峰的传奇境，怎能这么快就丧失了所有的生命迹象？

怎么能这么快就真正的死去了？

即便亲眼所见，可褚妖儿还是无法相信。

秦极云道：“他需要发泄。”她目光转了转，看向被紫色龙影所安然守护着的褚傲天的遗体，眸光突然变得更加的柔软，像是水一样，一碰就会产生道道涟漪，“他亏欠傲天很多很多年……如今傲天不在，他想要弥补也不可能了，只能这样发泄出来，不然，他会非常难过的。”

她低声说着，眼眶也禁不住有些红了，似是有什么晶莹，被风吹散在眼角。

其实严格说起来，她以前在褚王府的时候，和褚傲天曾假扮过整整三年的夫妻，她和褚傲天之间的感情，自是比分离了将近二十年的褚紫晟还要更加深厚。

而那三年，其实就是褚傲天过得最为隐忍的三年。

因为妖儿的出生，以及妖儿的长大，带给当时还不是王妃的褚王妃太多的威胁，那个女人几乎是以从未展现过的凌厉手段，狠狠地打压迫害着她和妖儿，却是有着许多都被褚傲天悄无声息的揽下解决掉，并不为秦极云所知。

不过后来还是被秦极云知道了，但那却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便说那三年里，是褚傲天所过的最为隐忍最为艰难的三年。

三年，他替自己的兄长守护着嫂子侄女生活长大，守护着他所知道的所有内幕和秘密，并不急于一时的安稳，而是选择了长久的隐忍蛰伏，只待在很多年后，终于能用鲜血洗刷所有的耻辱。

也终于是在很多年后，再次见到他的兄长，并保护他的兄长而死。

秦极云几乎是强行的克制着自己，才没有在褚妖儿面前太过失态。

褚傲天之于她，是亲人，是家人，更是伙伴，是那种建立于情感之上的相依为命的存在。

那三年里，若非她有着褚傲天的陪伴，而褚傲天又有着她的陪伴，恐怕两个人根本无法在那重重黑幕之中生活下去，更别提如今所经历的一切。

所以，对于褚傲天，或许在褚傲天眼中看来，她是他的嫂子，是能代替褚紫晟保护呵护他的人，但其实，她心中明白，褚傲天才是那三年之中的她的救赎，若不是当初有他，她独自一人将妖儿带大，那将是极为艰辛的一件事。

每每想起那三年，她总是要忍不住感慨，幸好有傲天，幸好有他。

或许因为两人之间只是兄嫂关系，所以彼此之间都有着一条界限，并不会僭越。

但那三年里，两个人就像是刺猬一样，明明都是感到寒冷的，却因为身上都有着尖锐的刺，只能隔着一段距离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虽无法拥有太过炽热的温度，但那稍许的温暖，就已经足够两人互相依偎着度过寒冷的夜晚。

——这就是秦极云和褚傲天之间的关系。

三年里，两个人离了谁，都是过不下去的。

所以，如今眼看着褚傲天死，看着褚紫晟因他的死而发疯。

秦极云闭了闭眼，试图将眼中的泪意逼回去，以免自己在妖儿面前哭，会带给女儿更大的负面情绪。

如今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负面情绪来。

否则，本就必死的局面，将会变得再没有任何的生路可言。

而她并不愿意看到那样一幕。

尽管傲天已经死了，但若是能让妖儿活下来，支撑到墨域的援兵到来，不让妖儿被参商遗宗的人给带走，那即便是她和褚紫晟死了，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只要能保妖儿平安，让她如何死，她都是没有任何怨言的。

那专门执行猎龙计划的一百遗宗人，见褚紫晟居然如此就判定了他们的罪行，选择了对他们的惩处，现在正是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们冲来，准备凭借一己之力，将他们这么多人给处以那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极刑。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是慌了，包括那个被重重保护着的弓箭手。

“躲！快躲！”

统帅的声音如晴天霹雳般响彻在耳畔，一百人立即犹如火烧眉毛一样，飞快的散开。

散开间，他们也不忘将那个被大帝赐予了曼珠沙华长剑的弓箭手给保护好。

只要弓箭手不死，那么这场战局胜利的天平，就还是倾向于他们参商遗宗的。

他们退开的很有规律，速度也很快。

可他们再快，也比不上此刻已经完全疯癫了的褚紫晟！

褚傲天的死，实实在在给了他太大的刺激。

“嗖！”

风声呼啸，带起道道劲风，吹到人的脸上，都是刮得人脸颊生疼，似是要被磨出血来。

一百人皆是控制不住的边退边抬头去看。

这便骇然见到，褚紫晟赤红着双眼，直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左手持紫云长枪，右手燃神龙血焰，速度飞快的来到距离他最近的一人身前，所过之处，空域之中留下了一连串的虚影，且每个虚影都是十分的完美，只有细微上的丁点不同，保持在空中，久久都不消散，可见褚紫晟此刻全面爆发之下的速度，是有多么的迅捷。

来到百人之中的一人前，他左手枪尖猛然探前一挑，似是并未花费什么力气，顿时便听“噗嗤”一声，一道鲜艳的血花飚射开来，溅了他一身。

那人立即丧失了所有的战斗力，被他的枪尖挑在胸口，半分都动弹不得。

他身上穿着的是紫金暗纹滚边的华贵黑袍，其上浅浅的龙影早已在海下大战时被血色染透。

此刻，溅上更加新鲜的血液，那已然染成了血色的龙影也是更加鲜艳欲滴，随着他的动作，几乎是要从他衣上活了一样，声声怒吼着，惊天动地。

“嗷吼！”

隐约中，有着神龙厉吼，在人的耳边悄然响起。

浓郁的龙威，也不知何时从何处，悄然开始扩散，直遍布整个海域。

而染了鲜血的紫云枪，也似是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悲戚，比以往的攻势都要更加凌厉，配合着神龙血焰燃烧血肉，当即便听“啊”的一声惨叫响起，眼花缭乱间，紫云枪各点了几处，褚紫晟竟已将这个人的筋脉，给生生的从手脚关节处挑出，缠在紫云枪尖上，然后随意的一甩，便将那筋脉给甩到了某个参商遗宗人的身上。

接到同伴的筋，那人毛骨悚然，几乎是生生克制住快要冲出嗓门的尖叫，方才将一团团的筋给从身上手忙脚乱的扒掉，再不敢去看一眼，生怕自己会吐。

却在这个遗宗人扒掉筋脉的时候，就听“嗤”的一声，一张血淋淋的人皮，眨眼之间，被褚紫晟给生生从人身上剥下来。

从头顶一下子就扒到了脚掌，几乎没有一处遗漏。

一张完整的人皮，被他紫云枪尖挑着，随风摆动，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看着这一幕，猎龙计划的其余九十九人，都是感到一阵的毛骨悚然，后背衣衫瞬间被冷</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