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任宣被拘束在水质沙发上,四肢在身後被手脚铐反铐在一处,眼睛上覆著眼罩,颈子上的拘束带是鲜红的,有四条细细的银色手术钢链子,两条连在口塞上,两条延伸向下,和口上的 夹连接在一起。
链子收得很紧,几乎是紧绷的一直线,只要他稍微一动,不是被口塞勒住口腔,就是牵扯到被夹钳住的尖,疼痛非常。
任宣必须以非常困难的姿势微微仰头,用几乎快抽搐的手脚反向在身体下支撑重量,尽量保持平衡,才能保证身体上的痛苦减少一些。
他运动神经和体力不错,做到这些并不太难──但他身下是水质沙发。
内部被体填充而起的沙发在日常是非常舒服的,不过成为拘束场所,那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了。
它温柔包裹身体,同时也让身体无法保持平衡,就算一个呼吸也会让身体失衡,陷入异常糟糕的情况。
因为什麽都看不见,所以身体越发敏感起来。
夹是手术钢制品,边缘被极其柔软的皮革所包裹,带给头的感觉并不尖锐,而是悠长细腻的折磨,会让细嫩的肌肤慢慢麻木,然後因为动作而被一点点拉扯的时候,从麻木的摩夹疼痛中派生出一点点微妙的快感。
就像伤口愈合之际,生长新的那种让人发狂的酥痒。
──如果他现在双手能动的话,大概会直接把自己的口抓挠出血吧。
任宣困难的想著,然後因为自己的想象而微微一窒,呼吸瞬间灼重,双腿之间被拘束带束缚住是部位陡然又增加了几分热度,被勒得疼痛无比。
啧啧,还没上振荡器呢啊咧,真是的,实在是太久没好好享受过了,积太多了吗?
任宣自我嘲笑,耳边是留声机缓缓送出的圣歌,管风琴和高入苍穹的女高音里,是调教师白皙的指头翻动书页的声音。
她正在从容的欣赏自己的姿态。
丑陋但是色情的,充满了肮脏的欲望,因而下流煽情起来的姿态。
身体因为这份认知而屈辱得几乎发抖,但是热度却完全违背意志的越发滚烫,微妙的快感伴随著疼痛游走在骨骸里。
然後意识和外在的感官就慢慢迟钝起来。
最後混沌的大脑里唯一清晰的念头就是,她在看著自己。
若素确实一直在凝视著他。
被屈辱和欲望双重煎熬的男人,有一种扭曲的美感。
任宣身材修长匀称,皮肤白皙而有一种青年男子特有的活力,适合黑色与红色,被拘束住的时候,紧绷的肌呈现出色情的美好线条。
他适合红色和黑色这种 欲洞开的鲜豔。
若素放下书,微笑了一下,柔和开口,声音在神圣的音乐里清洌流淌:“我不喜欢使用鞭子,基本不使用药物,捆绑的话,只使用皮质拘束和日式绑缚,我喜欢调教过程中使用感官剥夺,简言之,跟捆绑责罚的bd系相比,我更喜欢统治和顺从的ds系。”
她现在不是很能判断她的奴隶到底有没有还能听清她说话的意识,空气里和圣歌清澈声音混合在一起的,是男人被口塞钳制住,破碎的呜咽。
起身,她来到任宣面前,伸手按了一下他的喉咙,看有没有窒息,随即轻轻取下了他的口塞,技巧的,不带动夹的托起他的下颌,拿过旁边温度刚好的水,小心翼翼的给他灌了下去。
任宣喝了几口,呛咳了起来,身体震动的时候,若素顺势坐上沙发,让他靠躺在自己膝盖上。
依次除去了颈环,夹和手脚拘束环,没有去掉束缚下身的拘束套,若素看著因为长时间拘束,而意识有些混乱的任宣,看了片刻,唇角忽然绽起一丝笑意,伸手,修剪整齐的指尖缓缓陷入了他口上的突起。
“──!”任宣差一点就叫出来!
本来就因为充血而异常敏感疼痛的头,被指甲刺入,带起的并不是疼,而是凉,然後针刺针扎一样的感觉立刻扩散开来,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疼还是快感,他感觉到那个女子蛇一样柔软灵巧的指头下行,来到他的腿间,拘束带被取下,他的欲望被若素握在掌心。
“你喜欢手还是口交。”凝视著被封闭了视线,因为情欲而汗水淋漓的脸,她低低的问。
任宣脑子里还在轰隆隆的,他想说话,但是没挤出来声音来,只听到头上若素说了句类似於明白了的感觉,下一秒,他的欲望被吞入湿润柔软又高热的所在──
他脑子里残存的意识一下就炸开了,他仿佛被剖开身体丢在空气里,尚未死去的鱼。
堆集太久而得到发泄的快感已经不能称之为快感了,只能称之为疼痛。
喷涌出的时候,任宣只觉得自己出的是一堆玻璃茬子。
他在黑暗中高 潮,在若素的唇间释出。
眼罩被取下,蓝色的空间里一灯如豆,那个女子唇边一线浊白,她似乎毫不在意,一张清雅容颜 乱又禁欲,“服务您还满意吗,任先生?”
任宣没有说话,他只是长时间的仰望凝视她,然後嗤笑出声,伸手拉下她,吻上她的嘴唇,尝到了自己体的味道。
“要和我签长约麽,girl?你美好得很感,让我想吻你的脚。”
他声音黏稠滑腻,色情而带著腥气,一如他的。
第六章
关於s心m身的任宣童鞋,曾有位调教师做出过很辟的总结:如果你没给丫在一开始带上口塞,你就得给自己戴耳塞了。
换言之他是个话唠,尤其嗜好在调教的时候和调教师聊天。
若素这次洪福齐天的一开始就给他把嘴塞上了,於是他那点憋著的话全留在了跟若素讨价还价上。
他要包若素接下来半年份的调教时间,还不是一般那种,是要求若素24小时贴身伺候。
若素思考著要不要答应。
平心而论,她对调教任宣,是颇有点兴趣的,但是,衡量了一下自己接下来半年的时间表,她又多少有些犹豫。
看她思忖,任宣从喉咙里慢慢笑出来,修长骨感的指头顺著自己银色的头发,哼笑著:“你可没有拒绝的权力,告诉你,爷我可是为了你把本埠的调教师都得罪了啊。”
“……”若素陡然有了一种一只流浪狐狸朝门口一卧,朝两边捋捋爪子上的毛,斜眼说大爷就在这儿了怎麽著吧你,你养也得养,不养也得养的感觉。
她扶了一下额,这算不算自己挖坑自己跳呢……
总之谈判结果是,若素接受24小时贴身服务,但条件有三,一,任宣要住到她家。理由是东西全设备好,省得到任宣家还得搬,你说搬家的时候喀吧一声掉下一捆九尾鞭啊按摩啊振荡器啊,这对搬家小哥的心灵是多大一损伤。
任宣同意;他家在本城颇为高级的社区,周围不是同业就是明星,楼下通常蹲著狗仔队,太危险了。
二,收费翻倍,不是加倍,是三倍。
收费翻倍任宣没异议,但是三倍就不太厚道了吧?姑娘?他这麽说。
若素淡定看回去,说24小时你就要跟我的主人们分享一张床了,这部分是为了安抚我主人们的怒气。
啥,一s的主人,还“们”?
任宣不得不用崭新的眼神打量面前依然很淡定的调教师。
对方从善如流的拿出手机,给他看当桌面的那张照片──一只一看就没有血统书的萨摩耶两只杂种小狗挤在屏幕上,友好的龇牙。
若素介绍,从左到右,萨摩耶叫糯米糕,中间那只死肥的叫月饼,旁边大耳朵瘦的叫豌豆黄。
“它们是我的女王,我诚惶诚恐的侍奉它们,才能获得一点点可怜的垂青。”这麽说著自己的爱犬,调教师的声音沈缓温柔。
m君唯一的联想是,呀呸,三只加一起卖不了五千块,还有,你真不是个m心s身麽?
──由此可见,本文的两个主角从癖到思维,目前的距离已经差不多可以用光年来计量了。
不过m君是商人,他决定绕过这个话题,“你很爱它们。”肯定句。
“我当然爱它们。”
“那你也会爱我吗?主人?”任宣丝毫不在意自己现在浑身赤裸,他伸展四肢,水蓝色的水质沙发上,体洞开,陡然就有了一种色气奢华。
“……”若素温和微笑,凝视他很久,然後轻轻点头,伸手,碰了碰他微长的银发,“会的,我会爱你一如爱我的情人,我的弟弟,我的兄长,我的儿子──在契约内,收钱办事,请相信我的职业道德。”
於是,第二条任宣也同意了。
第三条,则是内容方面。
按照规矩,m有权指定安全词──就是事先和调教师约定好一个单词,当他们在调教的时候没法忍受痛苦的时候,叫出安全词,调教师就要立刻停止,这也是为了有效保护m的安全。此外,m还有权拒绝某些做法。这些都要在契约里以明文的样式规定出来。
但是若素只接受安全词。
“抱歉,我有我的坚持,我是s,我才有权力决定一切。你选择我,是你的权力,怎麽对待你的身体,则是我的权力。”若素慢慢的这麽说著,并没有什麽威胁的意思,只是陈述事实。
任宣陷入思考。
他必须要承认,他对面前的调教师非常心动,他几乎接受过这个城市里所有调教师的服务,他很清楚,他很可能再也碰不到比若素更能取悦他的调教师了。
那麽,他有没有为这份欢愉冒这样的险。
sm里有相当危险的部分。
electrics(电击)、chest bondage(部捆绑)、choking(窒息)都是能玩出人命来的。一份没有注明不能接受调教方式的契约,其实基本上等於把自己交给调教师了。
她值得麽?
躺在若素的膝盖上,他透过自己银色的额发,看著一脸从容的调教师,对方回了他一个柔和的微笑。
若素觉得自己有必要让这流浪狐狸知道她的原则。
“你可以选择不接受。sm的核心是爱和信任,就我个人而言,你蔑视我没有关系,但是对付一具本拒绝信任我,向我敞开的身体,我不会觉得那有挑战,只会觉得麻烦而已。”
她慢慢倾身,那双颜色浅淡的眼眸中,有一点点危险的神采渗透出来,“我们都是为了快乐,不快乐的话,为什麽要做这种事呢,对吧?”
“不过如果你选择接受的话,那麽……”她的指头慢慢移到他的喉咙,微微用力压下,感觉到他不自然的吞咽後,满意俯身,舌尖温柔含入他的 头。
若素淡色的发丝拂过他的颈侧,味道好闻,温度凉薄。
“如果最後我可以成功,那麽,我要在这里穿刺,别上刻著我名字的环。”
女子的声音柔和动听,但是这一瞬间展露的和她到现在为止的淡定从容都截然不符的强烈侵略。
任宣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
他对会给身体造成永久伤害的一切行为都敬谢不敏,他立刻伸手要把若素推开,但一碰触到若素那双纤细的手腕,他楞了一楞。
调教师的体温,微微的热著。
她兴奋了。
不用他推,若素慢慢起身,那双眼睛却一瞬不瞬,笔直的看著他,那双颜色浅淡的眼睛里,此刻流淌的,是赤裸裸的征服欲。
他手掌里纤细的手腕温度升起,有若低温的火焰。
──他从没有比此刻更深刻的认识到,他对面这个禁欲,淡定的女子是个s。
她的本质是征服、掠夺、以及,蹂躏。
而煽动起她的欲望,让她认真,让这双颜色浅淡的眼睛里映出如此危险锐利眼神的,是他。
无法形容的感情聚合在一起,开始翻滚沸腾。
任宣张了张嘴,然後大笑起来。
他最後还是签了那张契约,调教师签名的地方,排列著三个清秀的字体,安若素,而禁用方式那一栏什麽都没有。
他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她,ann,不,安若素。
ann是别人叫的名字,他只叫她安,或者若素。
那是属於他的,特有的权力。
到此为止,契约订好,还有一个小曲,就是若素有点为难的说,在未来近三个月里,她可能会有若干天必须得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任宣倒觉得这没什麽,随口问了一句,要去做什麽?
他本来没指望若素回答,但是对方却心虚的看看天又看看地,最後眼神飘忽的看了看他,移开,低低说了一句话:“……赶毕业论文。”
“……”任宣脚底陡然一滑,“……你成年了吧?”他小心翼翼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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