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停顿了呼吸。
羽夏接着说:“他上次来给我留了点东西,雾姐还真是一鸣惊人呢,三天献了五次骨髓,配对失败后还把主治医生打伤了。”羽夏露出怀念的笑容。
雾里惊讶的愣住了,她根本不打算告诉羽夏这些的,毕竟此事尘封已久。
“你不仅是我的亲姐姐啊,你更是我的师父、我的恩人。”
“算你会说话……”雾里心情由阴转晴,脸上挂着少许红晕。“能冲老板发脾气的秘书我也是头一个了吧。”雾里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刚才有些失控了……”雾里把目光移开,“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羽夏点头,坐回座位上。
雾里不知道,羽夏直到今天早晨才拆开那封信。当雾里查出内奸时,她将内奸的名字写在了那封信里,想暗地提醒羽夏。当然,她并没有理解为何大量职员接连辞职,因为月薪五百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了,就像她十多年前第一次获得这份工作时那样。
第三十三章 淅淅沥沥
?雾里送羽夏到公司后便离开了,她要去一趟灵海,在那她会遇到仓皇而逃的指寺?录人。羽夏给水音打电话,得知水音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早羽夏急步走向电梯,仿佛已经嗅到了来自二十二层的香气。电梯对面的办公室里一摞摞文件斜塌在桌上,转椅东倒西歪,了无生气。羽夏的呼吸声也许加重了一些,但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
进了办公室,羽夏看到气腾腾的馒头和炒正摆在他的电脑桌上。水音继续进行着昨天未完成的工作,见羽夏来了,便关切的问道:“谈的怎么样?”羽夏避开正脸,背向她关门,道:“嗯,还好吧。”水音见羽夏有些虚心,多少也察觉出了什么。“先吃饭吧!”
羽夏机械地坐在椅子上,把那本合约放置在桌角,一边吃着一边读着。“你不吃吗?”羽夏只读了几行便问道。“不急,你先吃吧!还有些规划支出没有预算。”水音专心致志、毫无怨言。羽夏通读了一遍一鬼的合同,他相信其中必有细微之处应引起他的注意。
“还是先吃饭吧。”羽夏了解自己,处于紧张状态的自己战斗力会直线下降。当然,饥饿状态也是。羽夏把菜和饭盛在碗里,上面的菜微微凉,下面的还冒着气。
“给。”羽夏把水音的那碗放在她的屏幕前,气冉冉飘起让屏幕上的字变得模糊。水音默契的把座椅向旁挪了挪,又拽过来一张座椅紧挨自己。“坐下一起吃。”水音和他面对面,享用着闲暇中的快乐。
“嗯……上午谈的怎么样?”水音试探着问。“意料之外,理之中。”羽夏说。“满满的恶意喽?”水音比羽夏乐观一些,她清楚自己的任务,认真工作为其次,首要任务是维护羽夏的心态。“是啊,一鬼想来个蛇吞象,一口咬入木辰集团。”“那明知有诈,为什么还要签约呢?”水音问。“因为没有办法啊。”羽夏手扶鼠标,当场点开了屏幕下方的统计表。“目前总流动资产为两百五十万。如果依旧是只出不进,公司维护、经营开销、船只保养等等亏损最低为十万。这样算下来,木辰集团在二十五天内就会不复存在。”羽夏话语突停,补充道:“不,是十五天,因为签约要付给一鬼一百万。”“十五天……”水音不敢想象,昔还辉煌气派的大公司,今竟面临倒闭之灾nad1(
早饭过后,两人研究起合约来。“本利差五万元,木辰一天两运次也就是进十万元,二十获利两百万。”水音算起账来得心应手,以前家里记账的活都是她的。“算上开销和公司份额的出售,最后能剩余八百万左右。”水音详尽记录着。“一鬼每天十运次,二十共获利一千万,根据合约抵消五百万,剩余五百万。一鬼竞标支出一千一百万,亏损六百万。”羽夏没有说话,他跟随着水音的思路。“也就是说,一鬼用六百万敲开了木辰的不动产管理窗口。”水音逐渐明白了合约的含意。
“可是……这样下去终究是破产啊。”水音又验算一遍,结论毫无偏差。“所以要想个办法才行。”羽夏自言自语着,如果煤炭价格飞涨就好了,但这是不现实的,国家的调控可不是吃素的。
“一鬼不是向来被木辰压制吗?这一千一百万从何而来?”水音用红笔在“一千一百万”旁画上问号。“嗯……这个问题问得好,看来有必要摸一下对手的底细了。”羽夏说着拿起手机,快速拨下号码,等待着滴滴声的停止。
“喂,羽夏。”电话那边很嘈杂,听似海浪击石的声音。“还在海上?”羽夏有些担忧的问。“刚刚捕获,正在被我教训呢。”雾里兴致很高的样子。“别太过分了,会上新闻的。”羽夏听她的语气就能猜出来录人被揍得有多惨……“没关系,反正是公海。”雾里那边传来阵阵惨叫。“说吧,什么事?”雾里也许是避开了外人,电话里的嘈杂声消失了。“在下午之前能查到一鬼的底细吗?哪怕动态也好,我需要掌握大量的信息。”羽夏知道这件事交给雾里这位行家再好不过。
“嗯,我知道了。”雾里手持手机向狼狈不堪的录人邪魅一笑。“我用邮箱把况传给你。”雾里心里默念道:加油啊,羽夏。
录人在雾里的“严刑供”下不得不把一鬼卖得一干二净。雾里把这些汇总在一起,及时发给了羽夏。
“哦?来邮件了。”羽夏和水音正在想着各种可以自救的办法,但都是些差强人意的法子nad2(羽夏点开邮件,里面详尽记录着一鬼企业的资金出入,并且附上了一段说明。
——一鬼公司几个月前私下联系了独海、天门、寒点三家海运公司,并集资近千万元。他们的合作关系会持续到淡季结束。一鬼用这笔钱竞下了煤矿运输权,并且收买指寺?录人作为内应。据录人称,四家公司原本是竞争对手,近在一鬼的提议下才勉为其难结为一派。一鬼摇变为发号施令的一把手,独裁管理难免会遭到其余三家的猜疑。
“狼狈为啊。”水音带有鄙视的说。“也就是说只需要让其余三家不再信任一鬼就可以了么。”“你是说让一鬼耗光剩余的集资?”“对,让他们矛盾自攻。”“可那是足足的几百万啊,买什么才能花掉这么多钱……”水音根据一鬼资金出入明细,快速算出了公司的空闲资金——五百万,这还是去掉零头的。“要找些他们必须要用到的,而且价格十分昂贵的……”羽夏还没有说全,如果超不出一鬼预定的购买量,这一切都是空谈。
“嗯……运煤需要船只对吧?”水音似乎想到了鬼点子。“没错,不过合约期间木辰每天只能用两艘船,而一鬼会有十艘……”羽夏好像明白了水音的语意。“船运最需要什么?”水音问道。羽夏在她发问之前就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了。“很多……比如金属材料、食物补给、航线的选择……”羽夏感觉解决方法快要被挖出来了。
“那就先从金属材料下手。”水音用电脑把几种常用金属的市价波动列成统计图,她现在才觉得学校开设的微机课是有用的。
下午四点左右,如期而至的降雨骤然落下。冷空气给玻璃窗穿上白衣,柏油马路经过雨水的冲刷变为更深的颜色。雨点扑朔迷离,它们接二连三的打在树冠上,声音淅淅沥沥。雨声和着键盘声,声音引人疲惫。雨天让悠闲地人更加惬意,让忙碌的人更加压抑。
谁都没有提到晚饭,甚至调整一下坐姿的机会都很少。咖啡杯空了又续,路灯灭了又闪,大雨停了又下。铁价很低,而且属于常用材料,一鬼有很多储备,人为哄抬起不到任何效果。铝同铁一样,无法利用nad3(锌价较高,但是只能用来修补船底,用处太少、用量太小。
食物补给方面,除了铝装罐头有利用价值外,其余的加一起顶多花费几万元。
晚上八点,在两人筋疲力竭的时候,羽夏劝水音道:“水音,你先回去睡吧。”“没关系,我不困。”水音的眼角微微发红,一见灯光就会泌出眼泪。“剩下的只有航线了吧?你看,航线你也帮不上忙,不如先回去休息。明天才能有精神工作啊。”羽夏见水音不愿走,便走到水音的座后弯下腰,双手穿过水音的后颈,垂在她的腿上。水音向后仰头,轻轻吻了羽夏的脸颊,“那你不许太晚哦。”“嗯。我让雾姐送你回去,她在楼下等你。”
水音离开后,整个公司的最后一扇窗的光亮也熄灭了。羽夏觉得灯光让他变得烦躁,所以只留下了电脑屏幕的荧光。他打开电脑的测绘软件,键盘声又频频应和起雨点声。
水音半开窗户,窗外偶有凉风吹入,迫使水音把被角往上拽。裹得严严实实的水音却感觉上隐隐发冷。她本是哈欠不断、睡意入魂,可是躺在上却清醒无比。
居安乐窝,心系未归人。
水音鬼使神差的起穿好衣服,带上一件厚风衣装在防雨袋里,又带上两把伞匆匆离开房间。她行走在宿舍走廊间,感应灯的冷清光亮显得这里一点人间温暖都没有。她有些怀念与羽夏在海灵镇共居一室的子,那面积虽小但充满温馨的小屋正是她所需要的。
她想家了。
水音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电脑屏幕的光一部分被座椅挡住,一部分在破旧的沙发上。电脑前没有人,屏幕上航线交织,有的用红线标出、有的旁边标有批注。看得出来,羽夏耗了不少心思在上面。
而此时此刻,羽夏正躺在沙发上,体蜷在薄薄的毛巾被下疲惫的睡着。大风刮过窗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屋子里很冷,那破旧的皮沙发更是把这股冷劲体现的淋漓尽致。水音看到这一幕鼻子酸酸的,她悄悄坐在羽夏旁边,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又把厚风衣披在他上。“笨蛋,冻感冒了怎么办。”水音俯下腰凑近羽夏的睡脸。羽夏似乎是感觉到了水音的呼吸,侧脸痒痒的,便把脸扭向下方。
“喂……!不要往那里呼气啊!”水音觉得体一暖,两人的姿势着实让人想入非非……“色狼……”水音靠在沙发上,凝望着无星的天空和昏暗的房间,伴着雨点打窗的声音昏昏入眠。
就算是坐着睡,只要两个人一起,做梦也会是甜的吧?
...
第三十四章 一种名为“陪伴”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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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羽夏第一眼看到的是水音的脸庞。他还纳闷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里,大脑清醒后才明白原来自己昨晚根本没有回宿舍。羽夏侧向熟睡中的水音,才猛然发现自己躺在水音的腿上。羽夏一惊,撑着沙发想要坐起来,却不料碰到了水音搭在他身上的手。
水音并没有睡熟,她微睁黑色的瞳孔看着羽夏的近脸,几乎是用潜意识说了句:“你醒啦?”羽夏心里不是滋味,面前的水音面色有些憔悴,声音也有些虚弱。羽夏以为自己可以承担起公司所有的后果,然而水音却承担了他的后果。羽夏拂去水音眼前散乱的发丝,探身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吻后直接将她抱起。“诶?你干什么……”水音突然觉得身体一轻,缓过神时自己已经被抱在怀里。
水音好轻,就像棉制的洋娃娃。羽夏却觉得好重,仿佛自己抱起的是心中的一切。
水音的裙摆微垂向地,纤细的胳膊并于身前。她喜欢被羽夏这样抱起,既安全又温暖。“送你回去睡觉。”羽夏向门外走去。“诶?不用啦……我……”“行啦,安静地躺着。”羽夏手臂持的很稳,水音迷迷糊糊间又睡过去。
楼外的地面还很潮湿,有不少麻雀在啄食被雨点打下来的种子。晨阳正缓缓升起,气温有所回升。路上行人很少,毕竟是周末,大家都在家睡着懒觉。羽夏不时会瞅瞅这位体贴善良的睡美人,这样的贵人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的了。羽夏起初只是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宠着、照顾着,但是是从何时开始,自己开始依赖上了水音呢?
宿舍是阳面,阳光占据了一少半的床。羽夏轻轻放下水音,替她盖上被子。若不是公司的事迫在眉睫,他真想陪水音好好睡上一觉nad1(
羽夏匆匆回到办公室,他解开屏保重新忙碌于航线的规划中☆优解一共有三条,跨灵海为最近,其次是沿科尔群岛南岸,最后是横穿科弗海峡。一鬼势必会选择灵海线,船多壮势,木辰抢不过他。航线的安排充其量也就是天灾地劫的事情,这种节骨眼上,羽夏没心思考虑这些几率极低的事件。
一个钟头后起航的时间到了,货运港口只有木辰家和一鬼家,淡季各集团都在开展副业或者啃起老本,此时能够出海进行货运的企业不由得成为他人羡慕的对象。暴雨过后海面上万里无云,强烈的紫外线让人不敢直视海面。海鸥栖息在岸边树下避着暑,雾里伴在羽夏身后协助起航。不出羽夏所料,一鬼十艘巨轮气昂昂的驶向灵海,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木辰集团仅剩的十几名海员分为两组,无精打采地上船起锚。谁都清楚,困兽之斗是没有什么意义的,木辰集团濒临破产一事已经成为了当地日报的头条。
一天两运次,这当然会成为同行的笑柄,看似淡季入金回本有望,实则只是亏损少了些罢了。不出淡季,木辰集团就会重新变成刚起步的幼雏——任人宰割,跌落谷底的幼雏。
“雾里,把盈损线的动态更新到公司网站上,我要实时监控。”羽夏目送两艘巨轮出海后,如同告别了出瑚战将士的指挥官一般回首离开。
现在,到底要怎么做……羽夏心急如焚:不能再等了,公司的希望将要逝于他的指缝间。
“我送你回去吧?”雾里实在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她已经接受了最坏的结果。
“不用了。”羽夏的语调明显不对劲,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游刃有余,昔日的成功不知不觉间增长了他的骄傲和自满。他头一次品尝到了生意战场的硝烟味,眼瞧着自家的船出海去赔钱,心里当然不是滋味。
羽夏破天荒的坐了一次公交车,公交人很少,羽夏选了靠窗的座位一路发呆到公司。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做nad2(坐以待毙?他做不到。但是妙手回春他也做不到。羽夏有时候真的想骂自己,为什么要回来背这个锅。
羽夏没有吃午饭,他目不转睛地监视着盈损线的波动,每下降一个点,他的心就多揪起几分。中午刚过,两万块钱已经打了水漂。羽夏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他的眼睛干得很,脸颊有些消瘦,嘴角也有些干裂。他一脸呆滞绝望的表情,仿佛失了魂一般。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怎么不叫醒我……”水音束起长发,扎成长长的蔚蓝色马尾,白色连衣裙配上红色公主鞋,就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人偶。水音揉揉眼睛,以刚刚睡醒时嗲嗲的声音说。
“不舍得啊。”羽夏一改愁容,温和地回答她。
水音看出了猫腻,匆匆走到羽夏的座位后面,从羽夏肩膀上向屏幕探出头,问道:“你在看什嘛?”“啊,没什么。”羽夏连忙关掉了网页。水音扭头盯着羽夏的脸,幽幽地说:“你瞒着我。”羽夏无奈下只好松开鼠标,示意水音自便。水音找出刚关上的网页,如熊市般的图表展现在她眼前。
水音的眼神黯淡了许多。
“没什么嘛,有降才有升啊。”水音从千万句候选回答中选择了这一句。
羽夏没有说话。
水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呐?怎么不说话啦?不会打起退堂鼓了吧?”水音的声音在颤抖,她摇着羽夏的胳膊,注视着羽夏的脸。
那是一张不再自信不再含有希望的脸,羽夏眼神空洞,表情呆滞。他小声碎念着:“结束了……”
“没结束啊!不是还有十四天吗?!现在就轻谈放弃怎么行!”水音喊道。
“没有用的……没有办法能够挽救……我刚刚查了惠慈的营业额,月收入不足十万元,原以为万不得已可以把惠慈的钱拿出来急用,现在看来,再多的钱也填不起这个无底洞了nad3(”羽夏闭上双眼,他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身无分文了。报仇也好,赎罪也好,都是要代价的,羽夏懂得这个道理。
他本以为此事成败都与他没有一点关系,失败了,带上水音回到海灵镇,还是过着正常的生</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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