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过去了,与所有为人媳妇那样,晚情生下一子,在王府站稳了脚跟,因为孩子的出世,她大奶奶的身份又晋级了,被叫作大夫人。她依然管理着映涵院的大小锁事儿,顺便兼了王府一两项不重不轻的管家差事。
又过了两年,京城永宁伯府传来消息,嗣弟江墨下月大婚,晚情心里替他高兴,禀明丈夫婆母,经得同意,晚情回了一趟京城。
因李蕴涵手头有要紧的差事,无法前往,晚情虽遗憾,却也能理解。
山东离京城并不远,一路上持着靖王府的名贴,走了两天便抵达京城。
永宁伯府仍是老样子,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
外头看不出什么异样,但进了院子里,便发现,这儿的一砖一瓦,都透着浓浓的喜气。上下仆妇,从内到外,都散发出一种让她久违的勃勃生机。
虽然不喜祖母的固执,但祖母却说对了,一个家族的延续,总也离不开子嗣的传承。
虽然江墨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但因为过继在父亲名下,传承的是江家长房一脉的香火,承袭的是江家未来的希望,也难怪,会有这番欣欣向荣的面貌。
比起两年前,祖母又要苍老两分了,但精神却不错,穿着藏青打抵鸡血红的团花褙子,头发绾得齐整,插着满头珠翠,虽然式样简洁,但整身都透出一种干练劲儿。
屋子里除了江太夫人外,还有二太夫人江胡氏,以及江胡氏的两个儿媳妇。
晚情向太夫人行了拜礼,太夫人赶紧拭了泪,“孩子,快起来。”
宋妈妈早已上前亲自抚了晚情起身,晚情起身后,便扑到江太夫人膝下哭了起来,“也多亏墨兄弟的喜事,孙女才得以见上您一面。”
江太夫人也跟着垂泪道:“孩子,三年不见,你嫁去靖王府,过得可还好?姑爷对你如何?”
“托祖母的福,孙女过得还好,夫君他,他对孙女也很好。”
江太夫人仔细打量孙女姜黄色刺绣妆花褙子,简单的二把头插着振翅蝴蝶三朵千叶攒珠花镶蓝宝石步摇,斜插花叶含宝珠镶嵌白玉扣珠叉,正中镏金镂空镶珍珠垂四条绿珠丝绦大凤簪,衣饰简单,但用料与做工极其考究。尤其是这满头的头面,无不精美绝论。再看孙女的面容,比起两年前,孙女略胖了些,脸色也红润,眉眼温润,神态柔和,而握在手心的两双纤纤玉手,更是纤尘不染,青葱纤白,心下放心不少。又问:“姑爷能对你好,祖母也就放心了。你嫡母呢?对你如何?可有给你气受?”
江家二房长媳江王氏笑道:“大婶娘这话可就白问了,当年靖王妃与咱大伯那是什么关系来着?想必对大伯唯一的闺女应该是疼若骨子里吧。”然后不怀好意地瞅着晚情,“婶娘说得可对?晚情丫头?”
江太夫人心下不悦,靖王妃方氏与儿子的事从来都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儿,今日里偏在这种场合又让人给刺上一回,她冷冷地剜了眼侄媳妇,冷冷地道:“侄媳妇慎言。也幸好这儿没有外人,若你这话传扬开去,不说我,就连你公爹在此,恐怕也护不了你周全。”
江王氏撇唇,似有不屑,江太夫人又道:“你别以为我只是说笑,晚情当年大婚那日,不也有多事之人当众揭了出来,被靖王世子一脚踹断两根肋骨,那人侄媳妇可不陌生,怎么侄媳妇这么快就给忘了?”
江王氏面色一僵,望着晚情的神情很是不善。
晚情一头雾头,忍不住看向祖母。
江太夫人握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继续用冰冷的目光望着江王氏,江王氏绞着手帕,面上略有忿慨之色,到底忍不住心中恶气,又冷笑一声:“难不成我说错了?靖王妃因为大伯的关系,会对晚情不好?”
晚情面色一变,江太夫人一脸震怒,厉声道:“王氏,你太放肆了。你也是堂堂伯府出来的大家闺秀,怎可学那起子没脸的乱嚼舌根,你可知,你这话若是传扬开去,会有何后果?”
晚情也竖起眉毛,冷冷地道:“婶娘,我敬您是长辈,但您也要有长辈的样儿。若是逼得我一个晚辈来与您说出‘女子绕舌,可是犯了七出之罪’的话,可就真真没脸了。”
晚情是晚辈,以前在闺阁时期就一直是默默无闻的角色,虽然谈不上怯懦,却也是没什么脾气的小小庶女,如今却对长辈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连江太夫人也震惊不已。
王氏更是震惊,指着晚情怒喝:“好个不知尊卑的,好歹我也是你至亲婶娘,你一个晚辈居然这般编排我,好好好,江家教出的好闺女呀。”
江胡氏也是一脸的震怒,剜了晚情一眼,然后对江太夫人冷笑一声:“大嫂,你可眼耳听到了,大嫂教出的好孙女呀,居然对自己的长辈这般无礼。”
江胡氏的二媳妇江张氏也跟着道:“这嫁进靖王府的人就是不一样,不但举止气派不少,连说话也大大变了个样了。”
晚情微笑地道:“二婶子,承您美言。”
江张氏哽了一哽,她明明说的是反话,她倒真以为她在夸她?
晚情望向江王氏,目光冷冰冰的,江王氏心头一紧,恨声道:“大侄女,你这是什么眼神?难不成真让你二婶子说中了,这成了靖王府的人,就不把长辈放眼里了?”
江太夫人气得眉毛一竖,就要驳回去,便晚情却抢先道:“大婶子这话可就过了,对一个恶意中伤亲长的人,我还要把他供着,这是什么理儿?”她望向江王氏旁边立着的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知道这是江王氏的闺女晚意,微微一笑,“晚意妹子,你来说说,若是有隔房的长辈当着你的面浑说您至亲的坏话,并刻意毁坏自己婆母的名节,你还尊她为长辈不成?”
晚意一时无言,她不好说自己母亲的不是,可总也不能让自己的母亲在晚情跟前没脸,于是轻声道:“大堂姐,我娘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这毁人名节的事儿,还能当成玩笑?”
晚意滞了滞,江王氏却见不得自己女儿被逼迫,斥责道:“晚情,你今儿是怎么了?以前你可是温驯又知礼的,怎么这嫁了人,反而咄咄逼人了?连自己的嫡亲堂妹都要欺负。”她刻意把嫡亲二字说得极重。
晚情面上毫无笑容,“大婶子,今日里晚情再尊您一声婶子。若您再胡言乱语,可就休怪我不给你脸面了。我言尽于此。”
江王氏不料晚情如此强硬,气得脸色铁青,一个劲地喊道:“反了反了,一个晚辈,居然敢对晚辈这般不敬?这是谁家的家教?”
江太夫人也觉得晚情太激烈了,但她容不得有人说自己的孙女的不是,板着脸道:“我说侄媳妇,你今日的话是有些多了,当心闪了舌头,还是先歇歇吧。”然后对江胡氏扬声道:“我说弟妹呀,到底是自家人,大侄媳妇这话在咱们这儿说说也就罢了。可若是拿到外头说去,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所谓祸从口出,弟妹可是嫌大侄子这些年日子过得太安生是不?”
江胡氏也觉得大儿媳妇确实没脑子,但她可不想在妯娌跟前失了面子,于是硬邦邦地道:“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若允然侄子当年没有那起子事,也怪不着别人这般说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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