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里的钟声敲响了,久久地回荡。钟声里裹挟着无数人的欢呼、祝福与掌声。下面的盛大婚礼行将告一段落。
父亲把手掌按在我的肩膀上,“如果有天我不在了,如果有天她记起来了,你就告诉她,章东南在二十二年前就死了,死在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里。”
父亲真的老了,老得思维迟钝精神不济。凤凤嫁出去之后,他每天晚上仍按时到她的房间,坐在那张矮凳子上。他已不用再辛辛苦苦地按摩那双无知无觉的腿,他闲了下来,却更茫然了。他沉默地坐着,一言不发,两个小时,三个小时……有时候忘了时间,一直坐到天亮。
他也不经常到公司里去了,他生命的意义在凤凤离开的那一刻仿佛全消失了,只余漫无边际的无可打发的时间。母亲更加沉默了,每天像个透明人一样陪他坐着。我怀疑两人能这样坐到地老天荒。
凤凤走了,但家里的生活还要继续。
我撤回了国外深造的申请,接手了父亲一力打造的庞大的未来制药集团。我填报大学时尚在叛逆期,避开了所有与接管公司相关的专业,选了与制药八不沾边的金融学。所以,一切都要从头学起。
幸好我不算笨,学起来也快。
百忙之中我也会抽空探望已为人妻的凤凤。自凤凤出嫁之后,父亲便以回了老家不知何时回来为借口不再见她。我知道父亲的心思,他不愿凤凤见到他此刻的衰弱与苍老模样,或者他怕自己再见她时会反悔,不惜一切代价要把人抢回来。
凤凤过得很幸福,从美丽青涩的大姑娘变成了明艳妩媚的小女人,跟我曾经见到的照片里的凤媛愈发相像。霍安远很爱她,把她放在心尖上宠。两人又脾气相合,都是活跃好动爱玩爱闹的性子,我常常还没到门口,便已听到两人吵吵闹闹的笑声。
他们结了婚,过得幸福快乐。推己及人,每次也忍不住问我结婚的事情。我说不着急,等把整个集团撑起来再说。
凤凤不信我的说法,取笑我:章大公子还是收一收心吧,谢家的鳄鱼皮鞭可不是白送的。
我笑笑,不接话。我想像父亲一样踏踏实实地爱一个人,却又怕像父亲一样爱了之后却一无所有。我不愿继续那个话题,便扯开了,问他们什么时候准备要孩子。
霍安远笑着说要孩子不着急,凤凤现在的年龄还小了些,身体可能没完全发育成熟,过两年再怀孩子吧。
凤凤趴在老公的肩膀上,亲密地抱着他的脖子,插嘴道:安远跟我商量说家里的第一个孩子随我姓章,名字由爸来取。哥你觉得怎么样?
不知何时,凤凤已经不再直呼“章东南”了,而是开始叫他“爸”。或许是出于女人那不可解释的模糊直觉,本能地修正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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