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奶奶病了,来城里找儿子,我大娘嫌弃她,她不愿受气,一个人偷偷跑回乡下,死在老屋里。”
“我恨他们。”
“后来我就跑了。”
年晓米把男人的大手攥紧了些,身子微微靠过去,伸手抱住了他的背。男人身材比他高大一些,抱是不大抱得住的,但是总觉得这样紧紧挨着,似乎能给人带去安慰似的。
沈嘉文动了动,把年晓米的脑袋按进自己肩窝里。
“找了最近的一趟火车,逃票上去,去了北方。没有钱,四处给人干活,谁给我一口饭吃,我就跟谁混。后来给个饭店师傅当帮工,一个月五块钱,管三顿饭。那家店卖挂炉鸭子,一天能卖几百只,我就在后厨里杀鸭子,烫鸭毛。”
“那师傅待我还好,但别人看我小,总欺负我。后来遇上个大哥,我就跟他走了。”
年晓米听见大哥两个字就觉得不对,想抬头说点什么,脑袋却给沈嘉文摁着,动弹不得。
男人轻笑一声:“对,就是那种大哥。好听点叫大哥,不好听叫流氓。叼着烟,混三厅,满街收保护费。不过我没跟他太久,他的大哥看上我,把我带走了,到边境做生意。”
年晓米拱来拱去,终于把脑袋抽出来:“……你现在跟他们没关系了吧?说话!”
沈嘉文戏谑地看着他:“有啊,怎么着,想甩我?”
年晓米急迫地看着他:“你们做的是什么生意?”
“什么赚钱做什么,吃的啊,毛皮啊,枪支啊……”
“赶紧断了!那是违法的!你……你怎么能这样……”
“逗你的。早断了,我十七那年就回家了。”
年晓米:“……”
沈嘉文凑过来亲昵地蹭他的脸:“一骗一个准儿,你啊……”。
“……我不相信,你……”
“嗯,现在真的没有了。我十七的时候回家了。然后就断了。背上的伤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差点让人捅了个对穿。”
“打架么?”
“不算是。替我大哥挡刀子。”
年晓米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样的生活离他太遥远,想象起来都是港片的风格,和现实完全不搭界,很怪异。生活有时比更奇幻,然而当这奇幻发生在自己最亲密的人身上,总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那为什么不接着干下去?”
“因为我发现我不喜欢那种日子。暴力是很空虚的东西,什么都填不满。身边生死都是很轻易的事,人命不值钱,反正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小混混满街都是。我奶奶把我辛辛苦苦养大,要是这么轻易就去见她,她要大嘴巴子抽我的。”
“那你还替人挡刀子。”
“那是因为我欠他的。我想把他的女人带走。虽然最后证明了这是个笑话,但是错还是在我。”
年晓米:“不是……我没明白……”
一声悠远的叹息。
沈嘉文文胡噜了他脑袋一把:“没指望你明白,睡觉吧,你不累啊。”
年晓米眼珠咕噜噜地转,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那女的,是你初恋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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