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走在前面的一名官兵不耐烦地朝身后两人吼道,拄着木杖的人闻言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尽管衣衫褴褛,但仍无法掩住那人俊朗的容貌。吼叫的官兵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虚张声势道:“还以为自己是镇渊侯呢……”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就像含在嘴里似的。
“行了,跟他计较什么。”另一名官差劝道,但眼中的轻视却显而易见。
虎落平阳被犬欺,顾寒昭握紧了手中的木杖,曾经的镇渊侯名动天下,是南泽的战神,而如今,他不过是一个被流放三千里的阶下囚而已。从最繁华的南泽都城凤首洲到荒凉的边塞,他们走了多久顾寒昭已经不记得了,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一天一天地数着日子,但如今,他只是麻木地跟在官差的身后。
顾寒昭转头,看了一眼始终低着头,扶着自己的赵掩瑜,眼中一酸,没想到最后陪他的竟只剩下被他冷落了十余年,万分嫌弃的男妻。
赵掩瑜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头与他对视一眼又慌忙低头,顾寒昭只觉得百感交集,但最多的还是悔恨与愧疚。赵掩瑜也曾恣意潇洒,若不是自己,他恐怕还是那个单纯赤诚的医者,而不是如今这样唯唯诺诺地样子,他的锐气早就在入侯府的那几年被自己生生磨平了。
“对不起。”顾寒昭再一次说道,自流放以来这句话他已经说过无数遍,但对方每次都只是低着头,默默跟着自己或是扶着自己,没有任何反应。顾寒昭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沉默,也不期待他有什么回应,却不想一路都异常安静的赵掩瑜第一次开口,“我是,心甘情愿的。”
心甘情愿,顾寒昭的眼角隐隐有些涩意,自嘲一笑,当年他爱上的是赵无暇,却不想阴差阳错之下竟娶了赵掩瑜为男妻。原本以为是赵掩瑜心肠歹毒,设计自己的嫡亲姐姐进宫,自己则代替对方嫁进镇渊侯府,但事实却正好相反。赵无瑕,那个在他心中纯真无暇的女子才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
只是在那时,被自己恶意冷落的赵掩瑜已经敛去了所有锋芒,犹如失去灵魂的木偶被困在侯府,可就算如此,他还是能够毫不犹豫地回答一句心甘情愿。顾寒昭心想,他一直所希望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不过如此吧,可惜,他明白的太迟了。
越往西,天气变化就越大,晚上还要盖厚厚的毯子,白天却热得让人恨不得脱下所有的衣服。而且水也越来越少了,顾寒昭已经将近一日没有进水了,嘴唇早已干得起皮,他的骄傲却不允许自己向那两个狐假虎威的官兵讨一碗水喝。
“官爷,给口水喝吧。”赵掩瑜出声叫道,他的声音喑哑,显然也是渴的厉害。
“屁事怎么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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