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福目眩,然而,李子福定睛一看,却觉得自己先前所见不过错觉。所谓气势如虹,不过臆想。
“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李子福偷看到了他写的东西,发觉那诗句很有几分暧昧,虽是杜甫之诗,却有旖旎之色……
难道他已得手了吗?
心中一凛,偷眼看荆不镀的容貌,心中却是一种想法:公子他委身于这样容貌的人,也是糟蹋了。不过,公子的容貌那般,说不准这样还更相配,至少荆不镀有个笑医的名头不是么?
“荆先生有礼,小李想问一下先生,公子在何处?”
荆不镀收笔,淡淡道:“他在休息,你不要去打扰他。”
李子福愣了一愣,更觉得自己的想法被证实,没有抬头看他,俯首道:“是,先生。”
太阳,已落到西山下。
热度,也已散得差不多了。
橘红的颜色从竹窗下漏进来,漏了一圈迷蒙光环。
荆不镀将小几上的宣纸收起,垂眼一笑。他模样虽平凡,然而一双眼睛却很好看,不但光芒内敛,璀璨流光,而且眼边的睫毛还很长,当他半垂下眼时,长长的睫毛便半遮了眼里的波澜,似有似无的光色闪现,在昏色下更显暧昧。
殷灼枝醒来的时候,荆不镀正站在他的不远处。
揉着额头起来,腰肢一阵酸软。
上一回他这么累,正是逞强要学武功扎马步的时候。
殷灼枝呆愣了一会,坐在那里出神。他的尾椎处疼痛仍有,被贯穿的不适感留在体内如骨附蛆,一刻也未曾消失,然而,他只是坐着,好似沉入了自己的思绪。
荆不镀侧了侧身,将桌上的小碗拿起,走到殷灼枝的身边。
“你醒了?”
殷灼枝身子一僵,有些戒备地往后挪了挪。
“不用怕。”荆不镀轻声道,“我只是给你熬了一碗药。”
殷灼枝知道自己这般已是失礼,然而这毕竟不受他的控制。抿唇低眼,伸出手去,“有劳。”
荆不镀却没把碗递给他:“我喂你。”
“……灼枝自己会来。不必麻烦先生了。”
荆不镀将碗端着,手臂伸得远远,坐在荆不镀的床边,道:“你叫我什么?”
殷灼枝自知错口,一不小心又叫错了称呼,有些喏喏,眼睛瞥向一边,却不吭声。
荆不镀知道他这是拒绝,看他这副模样,先前答应他与他欢好,现在指不定怎么后悔呢。
然而,哪怕他后悔,他们也是做过了。
“你既这么想自己来,那我也只好让你自己来。”出乎意料的,荆不镀竟然没有逗他,手臂收回来,把碗递到了殷灼枝的面前。
殷灼枝看他一眼,很快又低头,把药碗接过,很快地一干而尽。
荆不镀递给他一块干净的手帕,把药碗放了,殷灼枝抹干净嘴巴,忍不住又舔了舔嘴唇。
荆不镀走回来,坐回他身边。一双眼睛,移也不移地望在他身上。最主要的视线,停留在他的唇上。
殷灼枝立刻又低头,似乎不愿意被他的视线投身。
“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你若再叫错,喊我先生,我便要罚你。”
殷灼枝愕然而视,“先生!”
荆不镀一个倾身,忽然把他压上床榻,两只手按住了殷灼枝的手腕,额头碰到他的额头。殷灼枝挣扎了两下,一下也没挣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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