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明墨慵懒地坐靠软枕,默然无声在瞌眼静听辛里修辞过的话。孟帝换储心既动,真相为何必已不在乎,这个借口不成难保下回能安然度过,到时重新议储,京城风云必将再起,若手足相残掀起内乱,最终受伤的只会是百姓。怀明墨心烦地想着,心一刻都没法静下来,忽而他脑中闪过一丝疑惑,忙要起身。
辛里眼明手快扶住挺直坐在床沿地怀明墨,却听红姑声音幽幽传来,“荀大夫说过,阁主三日不许下地。”
怀明墨不管红姑话中阻拦,淡笑道:“我有急事找母亲一问,只出去会儿,回来后保证躺上数日修养。”
红姑心已下决心,不管怀明墨如何软磨硬泡,也绝不妥协,所以当机立断道:“季先生来过话,让我们备了小菜,过来陪阁主用晚膳。”说话时她稍看了眼更漏,慢走到门边堵住去路,“再过差不多半个时辰罢了,还请阁主安心静养,免得让季先生担心,徒惹宫里贵妃娘娘担忧。”
自怀明墨倒下后,最惨的人就是骆辰,晚汀馆上下全怪他嘴快坏事,红姑故意找不少杂碎活给他办已做惩罚。
骆辰忙了整天,终于空下要进主屋瞧一瞧怀明墨,正巧在房外听到红姑的话,他最厌烦红姑动不动提出季先生和季贵妃压阁主,眼下本就乏累脾气大,闻得话更气不打一处来,“红姑不往外说,宫里娘娘能知道多少?不想娘娘烦心,不说便是了。”
红姑从前是季贵妃贴身丫鬟,后跟季贵妃进宫当过几年管事姑姑,从来都是她训别人的份,还没人能教训她,听到骆辰讥讽顶嘴,顿时气岔说不出话。
郑丰年厉声道:“是跟红姑说话的样子么!”
骆辰在气头上,哪还有理智想对错,撇头不言,脾气倔似牛。辛里也不太满红姑时常抬出季贵妃的名号,所以眼见战火起,只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压根就没打算劝话。
“我确实还有些累,既然母亲晚点肯定会来,倒不急于一时。”怀明墨行动轻缓地躺坐回床,并不责备骆辰无理,也不说红姑的错,只淡然岔开话题说:“骆辰,你去庄外看眼,臧丽这时辰还没回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轻巧打发走骆辰,怀明墨平和的对红姑说:“劳烦红姑抽空去小厨房看上几眼,以防出岔子。”红姑闻言果然无声退了出去,没有半句异议。
怀明墨说话时的神情语气总是淡淡的,说话的态度十分客气平和,温润不见锋芒,但他不见光明的眸底总是隐有些许耐人寻味的光芒,不怒而威使人顺服敬畏。
晚汀馆在隐世山庄素来算比较冷清,今日难得热闹一番,不仅季先生与季小姐前来,连季铎瑞也携了少妻而来。平日里怀明墨多是在自己房中随意吃罢,今夜难得围在饭厅里说笑。荀大夫虽言三日不下地,但在屋里稍稍起身走几步还是许的,所以也没人提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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