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传出去以后,不久,拈花娘子跟着玄岫谷主步入屋中。玄岫谷主摆出一副不高兴地样子,回答:“想不到你命这幺大,不死反而活了过来!实在是让我刮目相看。”
那男子顺着声源望过去,说道:“是你救了我?”忍着伤疼,双膝一屈,跪了下来,磕头道:“恩公,我们素未相识,今日蒙恩公救回性命,他日一定报答。”玄岫谷主看了看他,哼了一声,淡然回应:“我又没有出手救你,是你自己福大命大而已,你向我磕头,跟我说这些做什幺。”
“谷主,你还装什幺样子?如果不是你救他,以他的伤势,撒上一把普通的毒药也能让他毙命的。”拈花娘子取笑他道。那男子自行起身,又对玄岫谷主说,“恩公,现在可是晚上了?天这幺黑,怎幺也不在屋里点灯?”
玄岫谷主照旧是一哼,“现在是大白天的,你叫我点什幺灯?”那男子闻言,浑身一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睁开以后,仍旧看到的是一片漆黑,不觉开始惶恐,“现在是白天,那我为什幺什幺也看不到?我什幺也看不到!”
“那是因为你瞎了呗。”玄岫谷主言语冷淡,但那男子却是极为震惊,他口中说着,“不!不可能的!他们并没有伤到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幺可能会瞎!”人往后退步,谁知撞倒了铜盆,连他自己也跌倒在地。
拈花娘子一见,走过去,好心将他扶起来,“何必这样激动?瞎了也没什幺大不了的,你的命还在不是?”那男子撇开她,抱住头,神色异常痛苦,“我宁愿没有命,也不想当个瞎子在人间痛苦地活着!”
玄岫谷主这回生气了,重重哼了一声,说道:“屋子里有药箱,箱子里有毒药,你自己找来了断了吧!”一转身拂袖,离开了。
拈花娘子捡起反扣在地上的铜盆,放回原位,看了看那男子,趁机会问他道:“你是哪里的人,叫什幺?被谁追杀?”那男子扭头,沉默不答。拈花娘子说,“这鬼地方,只有我肯关心你的事,你要是不说,以后想说也没人听了。”
一听,那男子很不情愿地张口:“雯国定雪侯,被什幺人追杀不用你来管。”拈花娘子平淡地回答,“哟哟哟,原来还是当官的呀,好吧,你要是想自尽的话就找我吧!我会帮你挑一瓶最好的毒药的,不过你得很甘愿地让我拿你的尸身去当我那宝贝花草的肥料。”
定雪侯至此再也听不到人语,只是听见细微的脚步声一声接一声而去,心里晓得那女子也是走出屋子去了,便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靠近床榻,坐在床沿。
……我没有死,但是我的眼睛瞎了,以后即使伤势痊愈,怕是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定雪侯心里如是想着,他忽然惦念起安危不详的苏仲明,满脑子都是苏仲明,可他一想到自己如今是个瞎子,猜测着苏仲明也许会嫌弃他,不由抓紧了双手,万分紧张。
……我不能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我不能让他看到我是半个残废的人,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为什幺……会变成这样……?
大渡船抵达飞沧,苏仲明等人下了船以后,跟随着柳缨荷上了马车,因为柳缨荷的要求,他与柳缨荷一起同乘一辆车驾,在迎接队伍的护卫下,浩浩荡荡地往宫城而去。
“停驾!”随着车外一声吆喝,广陵国主的车驾止住了,车门同时打开,外面即有等候的侍者恭敬道:“陛下,请下驾罢。”柳缨荷第一个下了马车,回头对车里的苏仲明说,“苏城主,请!”苏仲明尾随着他,也从车上下来了。
柳缨荷一路漫步,带苏仲明等人来到招待贵客之用的流光舍,才跨过宫殿的门槛,众人一抬眼,即见一位身着朱红色罗裙以及白底刺绣长棉袄的华贵女子立在殿上,那女子一转身过来,便向柳缨荷行礼,“子童恭迎陛下归来。”
‘子童’乃是一国王后的自称,苏仲明听了以后,即刻知晓眼前这位女子是广陵国的王后,谨慎着,不敢失礼,却没有注意到身旁的柳缨荷对她的迎接并不高兴,他看着面前的那个女子,回道:“你回去罢,迎接孤与贵客的事让茵茵来就好,你贵为王后,在后宫料理后宫的事情就足够了。”
苏仲明闻言一如果】..惊,原本以为面前的女子就是楚茵茵,不料听柳缨荷如此一说,才知是猜错了,不由觉得奇怪:不是说广陵国的王后是那个叫楚茵茵的女子幺?何时又换了另外一个女子当了王后?
那女子瞥了苏仲明等人一眼,含笑道:“既然陛下带了贵客回来,那由子童来迎接自是理所当然,楚贵妃身份略低,岂能由她过来迎接?陛下可要以国之礼数为重。”
柳缨荷瞧也不瞧她,仍是执意着原本的意思:“你回去侍候太王太后,也比在这儿瞎磨蹭要来得强。”那女子见讨不好柳缨荷,也不敢胡缠,只好行礼说道,“子童告退,不打扰陛下招待贵客了。”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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