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朝堂之事,瞬息万变。
也有可能其中还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隐情。如果是那样,岑羽觉得自己恐怕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因此索性随它去吧。总的来说,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吃饱喝足,还跑了腿。通常这种情况下,岑羽就是想保持清醒,也没辙。控制不住倦意上涌,就有点儿撑不住。
一合计,还是觉得回去睡觉比较舒服,也就没了在外游玩的心思。
怀孕之人多犯懒贪睡,这懒病,没得治。
两人一起吃了顿饭后,岑羽上了马车。本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谁成想,这位来去匆匆一向公务繁忙的王爷,居然跟在岑羽坐的那辆驶得慢悠悠,慢得简直不能再慢的马车边,闲闲地跟着他一路往皇城北郊的方向走?!
马车车帘勾着,岑羽一眼就将车窗外的景象坐收眼底。
十几骑精兵铁甲护在马车右边,挨岑羽最近的那一个,正是这些精兵的主子。
这位爷,您现在很闲么?有王府不回,要去城郊住危楼么?
慢慢的,岑羽也瞧得出来,这位王爷虽然冷面冷心,冷言冷语,但对自己实则颇多……照顾。
他忽然想起来那日在王府上的双方协定,不由叹了口气。
孩子始终是牵挂。不论大人之间感情有多凉薄。
而他也料到这人做到如此地步,都是为了这身体的孩子。所以即使两人无情,即使每次相见都觉别扭,即使一心想要摆脱尴尬境地,可这人出现时,岑羽也从未做过什么偏激之举。
天下父母心。
他没当过父母,却懂得一点父母那份心。
他一朝穿越,或者更确切地说,死于二十一世纪。他自己的父母又当如何?阿雪又是怎样?
他虽然境遇尴尬落魄,但尚算理智。为人父母的权利,他没道理也没立场去剥夺。
因此这人做什么,只要不是伤人之举,岑羽就有些破罐子破摔,听之任之的意思。
病看了,衣服收了,东西吃了。这些还算在正常范围内。
但过了这个度,似乎不太妙。
比如,这位爷您没必要去住危楼,万一塌了,这人命他担待不起。
既然有条件,何苦去过苦行僧的生活?
“你……”岑羽探着头对外边的人道,“王爷。”
傅舜华驾着马,往这儿看过来。
“王爷回府吧。”岑羽说着指了指前头,“我们自己能回。”
有马夫驱车,有时温阿茗照料,岑羽以前都没这待遇。虽然他也没真拿那两个当随从。
他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位爷听了以后却是这么回的,“本王这就是要回府。”
虽说岑羽分不清东南西北,但他又不是傻子,这方向……不对吧?
“何时王府也跑到北郊去了?”这个北郊,还是他从别人嘴里听过来的,现学现卖。
傅舜华面不改色,心不跳,“本王说哪里是王府,哪里就是。”
一副天大地大,老子说了算的神气。
岑羽张了张嘴,简直没法反驳。
你这三天两头不回家,你家侧妃怎么办?
这个槽点在心里一闪而过,岑羽微微发怔,却没说出来。
这么句吐槽,要是说出来,只怕容易让人误会。
别人不想走,岑羽也没法子硬是把人给撵走。而且岑羽相信,那位爷大抵有分寸。
马车轻轻晃悠,岑羽眯了眯眼,觉得眼皮子打架打得实在厉害,索性纵容自己阖上双眼,小睡一下。
刚开始还好好的,温度、空气密度、氧含量、风速各方面都刚刚好,只是睡着睡着,岑羽渐渐觉得胸口发闷。
再睡着睡着,这种闷闷的感觉越陷越深。
再再睡着睡着,岑羽忍不了了,想睁眼醒过来,到此时一双眼睛却是想睁也睁不开。
梦魇。
岑羽苦苦挣扎,这感觉实在太痛苦了。昏昏沉沉,欲睡欲醒。时而是一片望不到底的黑暗深渊,时而又是车窗外的莺歌燕语,扇动翅膀的声音,马蹄踏地的声音,马车外头时温和阿茗时不时的交谈声……
黑暗忽地没顶。
周围一时陷入无声无息的寂静。
岑羽心下一紧,又试了试睁眼,只是这回却给他轻松睁开了眼睛。
岑羽一愣,首先入目的是一双手。这手还稍显稚嫩,却不是成人的手,倒像个小孩儿……
什么鬼?!难道他又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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