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完了还没晃过脑海,姚景程就觉得被什么东西兜头蒙住了,想躲开,
头上那东西大力一扯,他整个人被扯了过去,跟着肚子被狠撞了几下,力道之大
他招架不及险些呕出胆水来。意识到是膝盖,他慌忙吸了口气顶住,那口气还没
来得及理顺,背上又被硬物接连磕在脊骨上,他痛得半边身子脱力,胡乱抓住了
手边的走廊栏杆,象只蜷缩的虾米一样跪倒在地。
姚景程不敢出声求饶,见他哥停了手,这才掀开蒙住大半个身子的东西,果
然是他哥之前拎在手上的大衣。他收回一只跪地的腿老实坐好,见姜尚尧眼眉也
没抬一下,正拿着那把套了鞘的匕首往后腰放,不由冷汗直冒,如果不是他哥下
手减了力道,刀把又避开他脊柱中央三分,他以后就只能坐轮椅数着少了的那几
根脊椎骨玩了。
“衣服。”他哥冲他扬扬眉,姚景程连忙把手上抱着的大衣递过去。
姜尚尧穿好了在他身旁坐下,伸直了两条长腿。“我都忘了上回揍你是几年
前了。”
姚景程想了想,也记不起来,七八年是有了的。妈妈糯性子,只会絮絮叨叨
说半天也说不到正点上,姐姐又随妈,从小到大唯一管教过他的就是身旁这位。
偏偏这位学了自己妈的教育方式,二话不说先抽一顿,打服了再慢慢细谈,所以
姜尚尧喊他出来门口楼梯的时候,他就明白这回免不了一顿拳头。
姚景程知道他不应该和黄毛小板走太近,不应该跟丧狗混,可他同时又认为
不应该做的事如果必须要做,那也不算太错。
楼道的窗户没关严实,漏风,他吸吸鼻子,今晚吃的拳头不少,感觉全身快
散了。
“那些事哥没参与过,可听的不少看的不少。一拨拨人出来,一浪浪淘过去
,跟在河里淘沙筛金似的,淘掉多少人?德叔那一辈,残废的、劳改的、死在街
上连家里人都不愿去收尸的,还剩下几个?就连德叔——”姜尚尧谨慎地收了口
,踌躇着,还是低声把下半句说完:“也不知道有几个晚上能踏踏实实睡一觉。
”
“我没想过出去混。”姚景程闷声反驳。
见他不继续,姜尚尧平静的目光凝视他半晌,问:“那你脑子在想什么?好
玩?”
姚景程想我只要钱。
“现在更是比不得当年,以前德叔那一辈还讲个江湖道义。现在出来混的,
几张票子就能把媳妇兄弟卖了。你觉得你能好好混下去?”
姚景程听出话里的那丝轻蔑,不由倔强地咬紧牙迎视他哥。
姜尚尧岿然不动,“不是?”
“我只想赚钱。”姚景程移开脸,这句话说完,沉滞压抑的气氛里他盯着楼
道口的眼神逐渐涣散,“都知道我爸在哪,都瞒着我们,都以为我们家的人好欺
负。他过年还知道寄钱给小叔就不知道打个电话给我们?我小叔假惺惺拎几条香
肠上来,我妈还忙前忙后地招呼,背地里被人笑话过多少回了?当我们家都是女
的除了哭只会哭、当我不是男人是不是?”
姚景程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心里翻滚的浓郁恨意,以至于五官都有些变形
。“就想让他们看看,没他我们一样过得好好的。等我姐大学毕业了,我再多赚
点钱,让我妈住大房子,班也别上了,找几个人天天陪她坐家里打麻将!让以前
笑话过我们家的再去笑去!”
沉默在空气里延展,姜尚尧第一次发现身边这个看着大的小子竟然还有这么
重的心事,一时不知如何开解。
他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丧狗是河西的?以前没听过。”看晚上的形势是连
马回回都怕了他的,姜尚尧想不起来什么时候闻山地面冒出个这样的人物来。“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今晚——是去收账。丧狗在东门口弄了个馆子,那位置好,有个大地下室
开赌局。马回回的舅子去过两回,来了劲这段时间见天往那跑。今晚丧狗哥说看
马回回的面子这账年前拖到年后,可不能再拖了,我们几个就去了马回回舅子家
。在他家话说到一半,刚巧他们的人来找他,就这样撞上了。平常真没什么事,
丧狗又不是傻子,没钱的人他哪会随便赊账啊。一般吓唬两句谁不是爽快掏钱?
这次遇见钉子了。再说,这笔数收不到的话丧狗也不可能不出面找马回回的是不
是?那就轮不到我们管了。”
姜尚尧沉吟,“轮到你们管的时候就该出命了。”
“哥!”姚景程气馁,他哥怎么就不明白呢?
青春期的叛逆是秋风里的火种,禁不起半点撩拨。姜尚尧站起来,面庞惯常
的平和与波澜不兴,说话的语气却不容置喙的坚决,“你给我把他们的联系都断
了,好好上你的学去。过两年毕业了,脑子会想事了,爱走哪条道随你。”
“哥!”姚景程跳起来。
“就这么说了,呼机你自己明天还给人。还有,那把匕首是我爸的遗物,上
回你说好看拿去玩就算了,以后别再和我提这事。”
“我说,哥,我还打算给我姐攒大学学费的!”情急之下,姚景程只想出这
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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