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某种珍贵的收藏品,美丽而一触即碎。
所以他得保护他。
在那以后,一次行商的路上,途中不知从哪杀出几十山匪,持着砍刀骑着马气势汹汹。他早在先前便本能似的感到了危机,一直悄悄跟在商队的最后,见此情形,自然飞身而上,以树枝作剑御敌,横扫千军。
可这到底是具肉体凡胎,会累会痛也会死,他身中数刀体力不支的陷入了昏迷,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眼,是那少爷不顾一切从车里冲出来,漂亮的眼睛里全是血丝。
他突然就觉得有些难过,可还没来得及回味几分,视线就被突然掐断。
等到一觉睡醒,身边又是熟悉的药香,少爷坐在床边上,大半个身子压在他大腿边上,有些微乱的长发绸缎似的铺开在肩上,衬得他的皮肤愈发苍白,带着某种釉质的光泽。他默不作声的看了一会儿,抬起的手悬在半空,终究还是没落下去。
他只是安静的等到那人迷糊转醒,揉着惺忪的眼茫茫然与他对视片刻,才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如果】..。
“你醒了啊……”少爷说着,将乱七八糟的头发刮到耳后,刚想再度开口,却猛然弯下腰去,疯了似地咳嗽起来。
看那架势像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他心跳微乱,连忙想从床上起来,可刚一抬身,便已有几人冲了进来,扶着那人离开了房间。
少爷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他一眼,瞳仁黑洞洞的,像是能将人吸进去。
他心下一紧,一直等那人彻底消失才回过神来,仿佛三魂去了七魄。
他说不出这种感觉到底是什幺,只在得知那人生着病又不肯喝药时,血管里仿佛有火在烧,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热气。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觉得气愤,甚至不经思考的一剑劈开了厚重的门锁,端着药丸杀气腾腾的冲了进去。
少爷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只着一见薄衫,裹在厚厚的棉被里,闷出一脑门的细汗。黑色的发为此黏在带着不自然潮红的脸侧,见他来时,才悄悄偏过一点。
或许是生病的原因,那人眼中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透亮透亮的,甚至比平时还要清澈几分,明明白白的映出了他的影子。
在他的逼迫下,少爷还是老老实实的将药喝完,逐渐康复起来。
这场小小的风波就算过去了——他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一切回到了从前。
某日他在院中练剑,那人急忙忙赶来,甚至只穿了单衫;他看在眼中,不由得皱起眉,斥了两句。
少爷听闻脸色一红,有几分不敢看他,薄薄的唇动了几下,像是有话要说。
他静静的等,不知为何甚至有些紧张了,攥着树枝的手指悄悄握紧,又很快恢复常态。
那人说:“我想看你舞剑。”
……似乎与以前没什幺不同。
敏锐的直觉隐隐约约告诉他自己似乎错过了什幺,但具体的却又说不出来。
一转眼,又是几年过去,他的剑术进一步精进,再遇上危险时不会像上次那般狼狈。
可若说烦恼,也并非没有……隔壁人家的女人不知为何整日纠缠,阿洵不喜欢她,觉得她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鸟,又吵又弱,一掐就死。
多次练剑被人打断,再平复时已找不到当时心境,他本就心情不佳,偏偏那少爷不知为何,反复提及此事,他不耐至极被逼出一句:“我一生为剑,亦为剑而生。”
话音刚落,他便见对方眼里的光芒黯淡下去,嘴角的梨涡更浅,几乎要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儿,那人问:“阿洵就没有想过……可能会喜欢上什幺人吗?”
他忍不住转头看他一眼,只觉得胸口一阵烦闷,说不出缘由。
再想起那女人纠缠不停的嘴脸,脸色不由更沉几分,生硬地开口:“不会。”
“……如果有人对你死缠烂打呢?”
“你帮我拒绝就好了。”
“……如果,我拒绝不了呢?”
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他终于没了耐心,冷然道:“若是一直纠缠,杀了便是。”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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