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心绪纷乱的林砚,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危急关头她居然还对他产生了好奇之心。
一旁的林砚听了怒极反笑:“是个男人就冲着我来,别把我的女人扯进来,你要是敢动她,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拜托,到底会不会说话啊?这时候逞强有用吗?尹璃快要被他气疯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不懂吗?都成别人鱼肉了还在那儿逞口舌之快,到底要说他勇气可嘉好呢还是说他少一根筋好?这不是找死吗?她觉得今天假如有什么三长两短,肯定就是被他给害的。看来他十有八/九是个聪明脸孔笨肚肠,绣花枕头稻草包,她刚才醉眼惺忪,看走眼了。
胖子果然被激怒了,上前就给了他肚子狠狠一拳,打得林砚像只虾一样拱了起来,想必疼得要命,他居然咬牙一声不吭。
“被你这么一说,我今天还非要动一动你的妞儿不可,要不然我在弟兄们面前还怎么混?”胖子一边说一边走到尹璃跟前,伸出蒲扇大的手掌,轻轻地在她脸上摸了两下,摸得她汗毛倒竖,却没有躲避。
“瞧,还是你的妞儿识相。啧啧,皮肤又白又嫩,吹弹可破,我喜欢!”
“拿开你的脏手!”林砚吼。
胖子斜觑了他一眼,像是故意要气他一般,张开双臂将尹璃抱入怀中,在她的脸上脖子上一通乱拱。那股难闻的气味又一次强/奸了她的嗅觉,她本能地躲避着对方猪一样的动作,感觉好像有口水粘在了脸上,胃里一阵抽搐。无奈双手被反绑,她完全无法反抗,只好闭着眼睛,想象现在与她亲密接触的,真的是一头猪。身体绷得紧紧的,这一刻她真有咬舌自尽的冲动。
“我操/你妈!死胖子你他妈给我住手!住手!狗杂种!有本事你冲我来!……”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强烈地刺激着林砚,不久之前她还徜徉在他怀里,此刻却被一个面目可憎的胖子羞辱欺凌,这种窝囊的感觉糟透了!
“夜光”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不甘,开始蠢蠢欲动,他却无法握着它干脆利落地削断那个王八蛋的咽喉。他奋力挣扎,却换来数不清的重拳和狠脚,一记又一记,打得他五脏六腑都痉挛了起来。这群狗/日的太他妈阴损了,净挑打了看不见伤却疼得要人命的地方下黑手,简直就是专业人士。很明显,他们不是普通的乌合之众,而是某个帮派,看来今天真是衰到家了。
可他不顾上自己了,因为他看到胖子大手扯住尹璃的衣襟往两边猛地一撕,随着“刺啦”一声响,那件漂亮的衬衣顷刻间寿终正寝,她黑色的蕾丝内衣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暴露在了空气中。雪白的肌肤在毫无花哨可言的黑色的映衬下竟然有一种夺人呼吸的妖冶之美,紧张之下急促的呼吸使得饱满的胸部起伏不定,晃花了在场一干雄性动物的眼。
胖子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咽了咽口水后抚掌大笑:“哈哈,脖子扭伤值回票价了!”
说着就要猴急地扑上去尝鲜,却被林砚的话生生阻止了:“算我求你!别动她!你要我怎么样都行!你放过她!”
尹璃没想到他会这么护着自己,前后认识不过四五个小时,虽然两人之间上演了一段未果的激情时刻,但还不至于到要为对方牺牲的地步吧?难道他对自己一见钟情?可他是个“少爷”,阅女人无数,真这么容易动情,那得有几颗心才经得起折腾啊?作为一个生意人,她习惯了等价交换,突如其来的好处总让人怀疑是否另有目的,有种不踏实的感觉。可不管怎么说,他的恩情,她是承定了,想不感激都不行。
胖子大概是存心想要折磨他的心志,听了他的求饶,松开了尹璃。突然的放手,使得尹璃一不小心摔到了地上,他毫不怜香惜玉,施施然走到林砚跟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可现在我只对她感兴趣,我不是gay,对男人提不起兴致来,你长得好看也没用,这可怎么办?
“只要你放了她,其他的,随便你。”气焰消失了,林砚表现出出人意料的顺从。
虽然是在对胖子说话,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尹璃,她发现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让她看不透的人。
“情深意重啊!小子,有种!够意思!我就敬佩你这样的人,看来她眼光不错,选对人了。那行,你要是不躲不闪挨我十拳还能站得住的话,我就放你们两个一起走,怎么样?”
听起来似乎很划算,但他刚刚领教过对方拳头的力道,知道在毫不躲避的情况下,这十拳意味着什么。可他没有第二个更好的选择,于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好!来吧!”
拒绝了sam和阿may执意要跟着一起找尹璃的好意,已经这么晚了,知非让他们先回家,自己则跟皇甫两个开着车在“听风西楼”附近一带转悠,到了黑漆漆的僻静处,就停下来仔细观察一番。
知非跟皇甫想得一样,尹璃肯定是被那群人给带走了,因为皇甫从杂物间里走出来后,就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刚刚还一副不找到人誓不罢休的样子,不可能轻言放弃,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已经找到了目标人物,并且将之带离。至于带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这年头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越来越少,管这种很可能会惹祸上身的闲事的人更少。知非推测他们不会走太远,要教训一个刚刚结了梁子的人,没必要跑出很远,只要有个能安静下手的地方就行。皇甫也觉得有理,所以他们才会作出以上举动。
时针不知不觉又一次滑向了“5”,知非的手心已经沁出了薄汗,他坐在副驾驶座上轻轻捏了捏眉心,一边查看着黑漆漆的窗外,一边说:“难道我们推断有误,他们被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原本是知非开车的,因为他酒喝得很少。每次应酬,他总能巧妙地避免喝得太多,至今连皇甫都不清楚他究竟是酒量极浅不能喝,还是不想多喝,总之从没看他露出过醉态。可刚刚他在开车的时候因为精神不大集中,为了避开一辆迎面而来的飞车,车直接猛打了两个转才堪堪停下,还差点撞上隔离带。幸亏此刻已是凌晨时分,马路上空旷得很,才有惊无险。
皇甫的小心肝儿被他吓得颤悠悠抖了好久,随即要求换位,他仅有的两分醉意也被吓得无影无踪了。心想,自己就算醉得走不了直线也不至于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要是把纽扣的事情告诉他,现在恐怕没法四肢健全地坐在这儿了,至少也是躺在医院的抢救室里,直接被拉去太平间也不是不可能。
“要不然还是报警吧?快三个小时了,我怕耽误不起。”皇甫瞟了一眼时间,说得很委婉。
这不是一般情况下的找不到人,皇甫跟那群人打过照面,觉得他们不像是普通人。尹璃在他们手上,吃亏是必然的,她一介弱女子,惹祸的起因就是因为长得好,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简直不言自明。
“去那边再找找,那边是个建筑工地。还是找不到的话,再报警。”知非指了指西南方。
心里的那抹怪异感一直存在,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对他来说,直觉这种东西颇为滑稽,可此时他想亲自去验证一下。
皇甫依言,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他在纠结,纽扣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知非。可能真的只是无意之中掉下来的而已,并不能证明什么,他若说了,不免有些小题大做。知非和尹璃之间,已经有太多的不明朗,他在这方面是个中高手,自然早就看透了尹璃的心思,只是跟她一样,弄不懂知非的想法。感情的事,外人不好插手,再加上自己本身自由散漫惯了,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晓。两个人都是他极为重视的朋友,若郎有情妾有意,在一起自然是再好不过。可知非一直表现得模棱两可,欲拒还迎,他曾试探过他好几次,均未果,这让皇甫很多时候更希望尹璃别吊死在一棵树上,能试着打开一个新视角,说不定良人在别处呢?日复一日地等,什么时候是个头?可临了终究不忍在这份不确定上再蒙一层雾,于是决定不提这事。
眼下尹璃的安危才是关键,老天保佑她没事。思绪间,漆黑一片的建筑工地已遥遥在望。
19第十七章
“呯!”,几乎是话音刚落,一记重拳已直抵林砚的胃部,尹璃的心随着这一拳猛地跳了一下。胖子的拳头极大,想必力道也是十足,打得他不得不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硬生生稳住了脚步。刚刚已经挨了一顿暴打,此刻的这一拳无疑是雪上加霜,一阵气血翻涌之后,尽管林砚已经努力压制,仍是有血从嘴角溢出。
“呯!”,堪堪站稳,又是一拳袭来,正中他的小腹。疼,撕心裂肺地疼,他弯下腰,竭力忍受着。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人人心中都有血腥暴力的一面,他们残忍地欣赏着别人所受的痛楚,就好像是在自己在宣泄所有平日里被压抑的那一面。尹璃已经不忍再继续看下去,却又移不开目光。
“呯!”,第三拳。前一阵的痛还没有缓解,这一阵痛又席卷而来,这次遭殃的,是他的左肋。他能打,能打的前提是能挨得了打,所以这一次,他还是挺了过来。他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再没人看尹璃一眼,这是到目前为止最好的机会。她坐在地上,被反绑的手上,捏着一块尖锐细长的碎玻璃,拿到它,正是她瞧准了位置故意摔倒在地上的目的。她的正面,在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场上的一举一动,她的背面,正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割绳子,任谁都看不出,她的背后有小动作。
“呯!”,第四拳,被击中的位置是右肋。胖子大概有强迫症,喜欢对称美,这下平衡了,一样痛,痛得要命。他再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压力瞬间被释放了,反而感觉好受了一点。秋日的凌晨,穿得又是那样的少,可尹璃的额头还是开始冒汗了,她默默地,小心地,快速地,拼命地割着绳子。
“呯!”,第五拳,目标是正中的胸口,又是一口血,不同的是,这次是喷出来的。实打实的挨揍,不闪不避不还击,这是有生以来头一回,真他妈要命。一个趔趄之后,他终于还是倒了下去,浑身骨头都快要散架了,他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直喘,每喘一次就一次剧痛,真正的艰于呼吸。
“快起来!我数到十,不起来就算你输。1——2——3……”
竟然没有中场休息!林砚不得不咬牙费劲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体还没站直,第六拳就到了,这次是肚子。血像烟花一般四溅,那样红,灼痛了尹璃的双眼。他又一次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因为一动就痛。
“1——2——3——4——5……”
快!快!尹璃催促自己,她一边割,一边用力挣脱,已经有松动的迹象,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解开了。林砚,撑住!
他好像听到她心里的声音了,朝她看了一眼,慢慢地,倔强地再一次站了起来。
“呯!”,第七拳,还是打在肚子上。在胖子面前,林砚显得那样瘦弱,身高可能差不多,但体格实在不是一个级别的。他的身体失去了抵抗力,整个人被打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一堆废弃的木料上,起不来了。可还有三拳,只要再忍三拳,就可以带她离开了。他挨着木料使劲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胖子又开始不紧不慢地数数,数数数,数你妹呀!快要站起来了,脚底一滑,又摔倒了。
多么矫情的桥段,却仍旧毫无偏差地击中了尹璃的心。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打动了,她自然知道,他是为了她,才会这样。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戏码,可她的预感竟然成真,他再也不会是她生命中毫无交集的路人甲,他们正一起经历一次可能会没命的劫难。
他还是站起来了,在胖子数到“8”的时候。他尝试着调整能让他感到稍微好过一点的站姿,否则第八拳还没到,他可能就会自行倒下去。
“呯!”,第八拳,胖子大概爱上了打他肚子的美好手感,情深不移了。不行了,刚刚应该跟胖子讨价还价一番的,打个八折的话他可能还勉强能应付得了,十拳,可能真的会被打死。要真是这样,自己可亏大发了,才二十二岁,远远没有活够,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值得吗?他在替她挨拳头,她竟然可以做到眼睛都不眨一眨地观看全过程,就好像这一切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罢了罢了,他泄气了,不想平白无故找死了,他再也不想动一下,随便吧,这种冷酷无情的女人,不救也罢。
尹璃感到一股酸意直冲眼眶而来,林砚的出现,打破了她二十七年以来极其平稳的人生线条,它开始不受控制地跑偏,那样强烈而突兀。
“林砚!林砚你给我起来!你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林砚!起来啊林砚!”
她忽然拔高了嗓音冲着他大喊,绳子还没完全断裂,手心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但她却感觉不到痛,她忽然很害怕他再也站不起来,只想着赶紧把他叫醒,哪怕被人发现她在自救。她不想欠他的,那一个耳光已经足够偿还他在那个小房间里的所作所为。
她在叫他,他蓦然一个激灵,快要失去思考能力的脑袋一下子重新开始运作起来。她的声音很好听,跟她的人一样,明明不够软,明明不够糯,明明不够甜,却仍是可以那么轻而易举地俘获猎物。但他不想成为猎物,他是猎人。
好吧好吧,别再叫了,我起来就是了。他不想轻易认输,他林砚的人生字典里,没有“输”这个字。这次胖子没有急着数数,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像是猫在看着它捕获的老鼠。他花了很长时间,终于还是站了起来。
他起来了,她很高兴,可笑容还没来得及绽放,胖子的第九拳已经击出。“呯!”,到底还是不够强,不然怎么就觉得自己挨不下去了呢?不想起来,也实在起不来了,稍微动一动就疼得要死,本来不必遭这罪的,该死!他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血红,这是巧合吗?命运它真是太会开玩笑了,可他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林砚!林砚!”
她又在叫他了,她的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远,他想睁开眼睛看一看,但眼皮成了世界上最沉重的东西,任凭他如何使劲,就是睁不开。
“林砚!林砚!”
这女人是在叫魂吗?我还没死呢,你瞎嚷嚷什么!我只想稍微休息一下。可接下来入耳的声音就不那么动听了,完全是噪音。
“怎么?起不来了?还差一拳呢,小子!”胖子以发射火箭的报数速度开始精准计时,“1——2——3——4——5——6——7——8——9——10!”
别数了,你数到睡着我也起不来了。他真的动不了,觉得自己快要断气了。
“你输了!那好,你的妞儿今天要先借我一用了。”
操!白挨了九拳哪!林砚不甘心,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睁开眼睛,看到胖子往尹璃那儿走去,一把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推到在后面一排及腰高的木箱上。
“啊!”尹璃惊叫一声,不为别的,是这用力一推,她倒下的时候,碎玻璃深深扎进了手腕。好痛!可是时间不允许她浪费在感受疼痛上,她咬了咬牙,硬生生将玻璃拔了出来,一股暖流汩汩而下,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胖子整个人像座大山一样压了上来,对她上下其手,身下的裙子也没能幸免,被撕裂了扔到一边。她强忍着屈辱和恶心,继续锲而不舍地割绳子,还差最后一点点,马上就要断了!
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胖子已经判了最终结果,除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拼死一搏之外,再无别的办法!林砚赤红着双眼看着这一幕,已然涣散的神志被燃烧在胸口的愤怒之焰瞬间点醒,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能让她被玷污。全身的力量随着昂扬的斗志被重新聚集起来,像是满血复活一般,他一个鲤鱼打挺,竟然又一次奇迹般地站了起来,而且眼神异常的坚定和清醒。
手被绑住了,他还有脚,他腿脚上的功夫其实比手还要更好一些。原本在色迷迷欣赏着现场直播的那群家伙都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又旋风般来到了自己面前,并且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他或扫荡腿或回旋踢,纷纷摔了个七荤八素。
之前他已经数过了人数,除了胖子,一共有十八个人。林砚知道自己必须节省每一分体力,所以再没有花哨的动作,每一次出击,都力求三个字——稳、准、狠!只求速战速决,在自己再一次倒下之前,争取把所有的人都撂倒。
异变突起,胖子刚刚兴起,就听到身后一叠声的惊呼,回头一看,明明已经半死不活的小子竟然跟打了鸡血似的,暴起伤人了!粗略一看,自己这边已经倒下了五六个人,其余的竟然被吓到了,只懂在一旁抽冷子不敢上前。我靠,难道刚刚他是在装死不成?在伤成这样的情况下双手被反绑着还这么能打,真是太他妈出人意料了!见手下因为惊慌乱成了一锅粥,他再也顾不上快要到手的美人,必须趁早将那个打不死的小子给重新拿下才行,否则后患无穷。
可就在这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他意料不到的事。
20第十八章
身下的美人忽然窜起,以极快的动作和极大的力道用纤细的手臂将他的脖子瞬间死死勒住!他没想到她会有那么大的手劲,似乎不知道一个人在绝望时会爆发出比平时强大好几倍的力量和气场,更何况尹璃是蓄势待发早有准备。
胖子看着眼前的玉手上不断溢出的鲜血,忽然感到有点好笑,就凭她?他真怕自己稍微一用力,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的手臂拗断。可笑容还没来得及出现在脸上,美人的另一只手握拳后顷刻间来到了自己的眼珠子前,他几乎看成了斗鸡眼,才看到距离他的右眼球只有不超过三公分距离的地方,她白皙细幼的中指上,有一枚造型奇特风格华丽的戒指,戒指上有一枚细细的针,正闪着幽蓝幽蓝的光,无比恕?
“这针有毒,要不要试试?我们可以比比,到底是你撂开我快,还是它刺进你的眼珠子快。”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美人的声音出奇的冷静,她竟然可以一直不动声色地忍着,直到这一点点的机会被牢牢握在手里,“要真不小心扎了进去,倒霉的恐怕不止你的一只眼睛,因为这毒是从最毒的蛇上萃取的,见血封喉。”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手上有了这么一件利器,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胖子一下子就懵了,吓得立刻不敢动。几乎没人不怕死,他也不例外,能好好活着,谁愿意去面见阎王爷他老人家?反正他不愿意,所以他乖乖地听话,连眼睛都不敢眨一眨。
“让他们退开!退到里间去!快!”眼下经不起一秒钟的闪失,她紧绷着神经,甚至没有分神去看一眼林砚。
“听到了没有!都给我退到里面去!快!都他妈快!”望着停下了动作纷纷白痴一般看过来的手下们,他又气又急,偏偏因为忌惮着这枚毒针,连声音都不敢放得太高了,生怕任何一丝细小的颤抖都会引起要命的后果。
林砚几乎是在尹璃制服了胖子的同时且战且退,来到了她身边。他一边警惕地盯着众人,一边对她说:“退!”
两个人挟持着胖子,一步一步慢慢地往门口退去,里面的那群家伙投鼠忌器不敢乱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老大一起带走。
一直退到了大铁门门前,不过短短百来米的路程而已,他们至少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才走完。那群家伙并没有乖乖听话,一路远远地跟着,虽然没靠得太近,但也是巨大的威胁。尹璃的手心里血和汗混杂在了一起,手很酸,可她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任何一点疏忽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所幸的是,他们挨过来了。
“松手!”勉强将大铁门拉开至可以顺利逃脱的角度后林砚低呼。
立刻反应过来的尹璃放开了对胖子的挟制,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屁股上就挨了重重的一脚,摔了个狗吃/屎。
趁着胖子没起来的档口,林砚招呼尹璃赶紧闪人,没想到她还记着还以颜色,上前死命踢了胖子两脚,痛得他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后,高高抬起右脚,用尽全力往他裤裆里的重要部位踩去,末了还不忘碾了碾。林砚目瞪口呆地望着胖子捂裆鬼哭狼嚎的凄惨模样,一时之间竟忘了逃走。好狠的女人,他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原来高跟鞋才是致命武器呀,蛋疼,看着就蛋疼,那玩意儿恐怕是废了吧?最后还是尹璃扯了发愣的他一把,瞥了一眼正往他们这儿全速奔来的那群家伙,两人飞速窜出大门,逃之夭夭。
凌晨两点二十五分,清冷的大街上,一对年轻男女正拔足狂奔。假若有人看到这一幕必然要瞠目结舌,男子双手被反绑,浑身是伤,女子只穿着文胸和内裤,手上全是血。
直至跑出了好长一段距离之后,确定后面没人追上来,两个人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快点帮我解开绳子。”这次林砚也上气不接下气了。
手疼得厉害,此时完全没了力气,连带着粘糊糊的血,直打滑,根本解不开。尹璃一边喘一边摇头:“不行,我的手使不上劲。”
“右小腿。”他抖了一下右腿提示。
她蹲下,撩起他的裤管,看到小腿上巧妙地绑着一柄狭长小巧的刀。
她颤抖着手拿下来,从刀鞘中拔出,才发现它通体乌黑,完全没有一丝气场可言。
“小心一点,它很锋利。”
他的提醒不无道理。不知道是出自哪位能工巧匠的手笔,这刀看似不太起眼,实则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割断绳子就如同切豆腐一般轻易,几乎还没怎么用力就已经断裂,好快!
终于重获自由的林砚小心地从她手上拿回“夜光”,觉得它今晚好生委屈,唯一的作用竟然是拿来割绳子。
“好刀。”
“是匕首。”林砚的回答让她差点岔气。
此时刚好一辆空的士过来,他招手,上车之后才看清两人模样的年轻司机吓得差点儿当场尿裤子。
“兄弟别怕,我们只是刚刚遇到抢劫了,不过你放心,打车的钱还是有的。”林砚看了一眼穿得极其open的尹璃,蹩脚地安慰着抖得跟筛糠似的司机。
“快开!”见胆小的司机光顾着害怕,迟迟不发动,尹璃冷声催促,这里毕竟还不够安全。
“还……还没说……要去哪儿。”
“美地公寓。”她固然有勇气穿着三点式坐出租车,但还不至于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去医院挂急诊。
美地公寓是三年多前她自己买的单身公寓,离rainbow很近,走路也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平时加班应酬晚了就不回家打扰爸妈了,直接在那儿睡。这里离那儿不远,在路况这么好的情况下,不出十五分钟就能到,就算真要去医院,也要先回去收拾收拾才行。
司机胆战心惊地从后视镜里又看了他们一眼,才颤巍巍一脚油门踩了下去。阿弥陀佛,我不要你们的钱,我只要自己的小命。
终于离开了这个鬼地方,林砚长舒了一口气,捂着腹部气息不稳地问:“你的手,让我看看。”
她又回头张望了一阵,确定没有尾巴吊着之后,才摊开了让他看:“没什么,一点割伤而已。”
林砚咋舌,右手的手掌有几道口子比较深,肉都翻了出来,左手的手掌上倒还好,但是手腕上有一个不小的窟窿,仍是有血隐隐渗出,看来还没有完全止住。这伤不能算太小,可她好像很无所谓似的,这个女人真是有点心狠手辣,连对自己都不例外。
他不知道,对于劫后余生的尹璃来说,这点痛实在算不了什么,除了手以外,可以说是毫发无损,她已经很庆幸了。
“我看还是去医院吧,这伤口得尽早处理一下。”
“你怎么样?我刚才还以为你不行了,让我看看。”她不由分说地探过身来撩开他的衬衣,这个姿势使得她的上围显得更加诱人,林砚瞥了一眼后视镜,正好看到司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呼之欲出的双峰。
“兄弟,看路看路,管好自己的小眼神儿,别四处乱窜,小爷我可不想刚从鬼门关回来又被送回去。”他冷冷地提醒后,顺从地任由她查看,这个女人,要怎么说她才好?引人犯罪不知道吗?
发现自己很不喜欢她被人欣赏,他忍着全身的痛,以最轻微的摆动幅度将衬衣脱了下来,递给她:“赶紧穿上。”
车里太暗了,再加上他的伤都在内里,表面上其实不大明显,可看他连做这么小一件事情都如此费劲,尹璃总觉得不妥。看见递过来的衣服,她也不跟他客气,接过之后一边穿一边追问:“你到底怎么样?要不要紧?”
“还好,让我休息一下。”气若游丝地说完这句话之后,林砚再也没了声音,他闭着眼睛靠在她肩膀上,不知道是假寐还是睡着了。
尹璃按捺下心中的不安,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林砚,把手伸向司机:“手机借用一下。”
血淋淋的手掌又一次吓到了司机,不敢说半个“不”字,他抓了好几次才抓到手机,递给她的时候因为松手得太快,还差点掉地上,幸好尹璃反应更快,接了个正着。
胆小鬼!尹璃鄙夷地嘟哝了一句后,拨了一串数字,按下了通话键。
“喂?哪位?”熟悉的清冷嗓音响起在电话的另一端。
前后不过短短三个小时而已,她却觉得像是过了千秋万载一般。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荒唐和混乱,不得已之下,她以冷静强悍的姿态挺了过来,却在听到他声音的这一刻,模糊了双眼。
知非见对方不说话,又看了一眼号码,完全陌生,莫非?
“尹璃?是尹璃吗?”他急切地问。
一旁正在开车的皇甫闻言立刻屏气凝神竖耳倾听。
“知非——”停顿了好久,她才用极其疲惫的声音喊了他一声,就好像是颠簸在茫茫大海中的人,终于抓住了一块可以放松身心去托付的浮木。
“真的是你?!你现在在哪儿?安全吗?”他的惊喜交加让她的心蓦然柔软了下来,看来他很担心她。
“安全了,我在回家的路上,你呢?”她一边说一边无意识地试图抚平林砚衣角上的褶皱。
安全了?多了个“了”字,意思完全不同,敏锐的他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一言难尽,见面了再告诉你。”
“我和皇甫正在找你,你现在回哪里?‘美地’吗?方不方便我们过来?”实在有太多的疑问,他想马上当面问个清楚。
她又看了一眼沉睡的林砚,她不可能把他丢下,更不方便让知非他们知道,只得拒绝了他的提议:“我很累,想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说吧。手机是别人的,我先挂了,回头再联系。”
空旷的马路上,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和一辆绿色的索纳塔的士车交错而过,往不同的方向飞驰而去。
21第十九章
直至听筒里传来忙音,知非才缓缓地放下手机。
“阿璃怎么说?”
“她说让我替她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皇甫不解。
“谢谢你送给她的‘笑里藏刀’。‘笑里藏刀’是什么?”
“哈?昨天晚上,不对,应该说是前天晚上了,陪她去逛香港夜市的时候,在一个小摊上买的一个装饰品,可以作为挂饰,也可以作为戒指,很漂亮,还有个精巧的机关,里面藏着一根针。我看她好像很感兴趣,就买了送给她了。怎么了?跟这有什么关系吗?”
“她应该是用这个避过了一劫吧,皇甫,你无意之中帮了大忙。”
皇甫了然,这个聪明的女人一定是急中生智,耍了点儿小计谋,让自己化险为夷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哪儿?”
“先送你回去,我再回家。”
“怎么?她不让我们去她那儿?”皇甫的脑海里不知怎么的,浮现出那颗纽扣来。
知非摇摇头,不再言语。
的士稳稳地停在了楼下,尹璃轻轻推了推林砚:“喂!起来了,到了!”
推了几下之后,林砚总算是慢慢地回复了神志,强忍着,几乎是用爬的,下了车。
“你等等,我上楼去拿钱来给你。”尹璃对司机说。
可等她下了车,关门的动作才刚刚做完,还没听到关上的声音,司机就“轰”地一脚油门,以索纳塔所能启动的最大马力开跑,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尹璃第一次遇到见到她就像见到鬼一样的人,当然也是第一次打霸王的,不由得哑然失笑,今天的经历不可谓不精彩,可她还没来得及感慨,一旁的林砚已经上来拽住了她。
“你住几楼?”声音低得快要听不到了。
“十二楼。”她能感觉得到他的颤抖。
路灯下,他的脸色难看得可怕,她不敢再怠慢,赶紧扶着他上楼。
知非很想知道刚刚她究竟遇到了怎样的情况,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刚刚的声音充满了倦意和依赖,自己一定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报平安的人,可为什么却拒绝了他的提议?难道,那个“少爷”还跟她在一起?还是说她打这个电话是身不由己?应该不至于如此吧?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hub.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