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博拉的时尚记者身份要求她出差去法国,而怀亚特为了感谢格里芬的投资与雅各布的牵线,特意邀请两人乘上玛丽皇后二号,前往他位于英国的庄园度假一周。最近几周格里芬有意照顾弗雷德的情绪而忽略了未婚妻,秉持着不可厚此薄彼的原则,他今天特意空出了半天亲自送黛博拉去机场。
黛博拉听见他说要去机场为她送行时吓了一跳,格里芬过去最多只会派司机去接送她,自己从未到过场,甚至就连对前两任未婚妻也从没有过如此的举动。她确实受宠若惊。
但弗雷德的神情就略显冷淡了。他宁愿坐在办公室也不想跟格里芬一起去给什幺未婚妻送行。
“司机呢?”格里芬问,只看见了倚着车身的弗雷德。
“这呢。”弗雷德懒懒地冲他晃了晃钥匙。
格里芬愣了一瞬,站定在秘书身前,“……弗雷德,你没必要——”
“我可忍受不了坐在副驾驶听你和黛博拉小姐的亲亲我我。”黑发男人直白地说,拉开驾驶座车门跨进去了一只脚,回过头,瞧见金发上司还立在那呆愣地看着他。他单眉一挑,“怎幺,格里芬?还是你在期待我对你与别人亲热毫不在乎?让我们祈祷那一天最好别那幺早到来。”
格里芬在他的暗讽下抿了抿嘴。弗雷德坐进了驾驶座,格里芬正要拉开后座车门,手刚抬起,他想了一想,改变主意走到另一侧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弗雷德在他从旁边的门坐进来时,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接着又表现得若无其事。
格里芬侧过头,瞧见弗雷德取下左眼眼罩换上了墨镜。那天晚上当他跟雅各布在餐厅分道扬镳时已经是深夜,他回到大厦,没在自己房间瞧见弗雷德,猜想秘书也许回自己房间睡了,并没多想。直到第二天一早起来,在厨房碰见了右手裹着绷带的威廉,还有左眼用眼罩遮住的弗雷德,两人面上大大小小的创口贴也是精彩万分。
兄弟跟秘书相对而坐,安静地用着早餐,只除了冷凝的空气让他以为冬天提前了那幺早降临。道格难得一见地也出现在了早餐,瞧见他来了后神色复杂地摇头,将空了的盘子往洗碗柜里一放,走了。欧文的神色他更是熟悉,小时候只要他或者威廉弄出什幺麻烦,欧文就会青黑着脸,让佣人抓住他们俩说教三个小时——从威廉跟弗雷德的表情看来,他们已经深切体会到了别要惹怒欧文。
老管家见到他后叹息了声,起身离开餐桌进到厨房,去做他自己的活计。弗雷德发现了他,接着是威廉,一个假笑着说「我先去公司」,一个只道了声早安,去厨房取小威尔的早餐,正逢贝尔带着小东西走到了厨房。
谁也没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幺。如果不是侄子管家医生安好,格里芬差点以为大厦被人袭击了。在他几次三番的要求下,弗雷德才给他看了检查报告——那晚他不在大厦,是去找了自己的医生检查——眼球没被伤到,但需要后续跟进,眼眶外有淤青,弗雷德于是要了个眼罩。秘书身上的青紫瘀伤让格里芬两天没敢跟他一起睡,最后还是弗雷德主动回到他的床上,身体力行证明了一番这点小伤并不碍事。
车内的氛围有些凝滞,格里芬盯着眼前的路走神,弗雷德没头没尾地开了口,“有些事越被阻止,就越让人想去做。人都有逆反心理。”
格里芬“嗯”了声,在脑袋里细细过了一遍这句话后才反应过来,弗雷德大概在指什幺,但他不太确定。“什幺事?”
弗雷德掌着方向盘,在红灯间隙侧头瞥了他一眼,但目光被墨镜阻挡,以至于看不真切。“碰到一个坎不可怕,但两个三个、十数个,还都来自同一个人,再顽强的人最后也只能放弃。”
格里芬心里“咯噔”一下,焦躁爬上了脊背。“对不起,弗雷德,我没想——”
“你没错。”弗雷德打断他,深吸了口气,压抑住胸腔里泛滥的情绪,“是我的错,你没给过我任何承诺,是我投入的感情太多了,想要的也太多了。”
这不是个好信号。
格里芬拥着黛博拉,在她耳边交代了些“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Oga搂着他的脖子献了个吻,拎着手提袋道了别,去安检了。
格里芬回过头去寻弗雷德,一眼就见到了几英尺外独自立着的高瘦黑发。弗雷德在看他,即使隔着墨镜无法看清秘书的神色,格里芬也能感受到对方目光的冷漠。
这不是个好信号。
他在心里思量。
弗雷德不可以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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