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白衣人的真面目（2 / 2）

「因为在我心里，一直只有你。」君定终于搞定大门，他转过身坚定地看着罗泰。

「君定...」罗泰脸红了，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而在他发现后则有些慌张的随即改口。「将...」只是将军二字都还没叫完，君定早就几步上前，用自己的吻堵住罗泰还没说完话的双唇。

秋扬看着这一幕心跳差点就停下。她原本以为看着前世的自己亲吻罗泰，应该只会有难以忍受的尴尬。但没想到眼前的景象不但让她心脏发痛，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哽在喉头。

「真让人怀念啊。」一个轻柔男声突然出现在秋扬身边，淡淡说着，像是怕不小心大声了就会打碎眼前的画面一般。

这声音非常耳熟，是君定的声音。可是当秋扬往身旁一看，看到的竟是那位多次攻击她的白衣人！

「你...泰邪！」秋扬吓了一大跳，她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在这里。她连忙跳开了几步，想召唤泰邪，但泰邪没有出现。

「别怕，在这里，我不会对妳下手。况且只要我在，妳就召唤不出泰邪，因为那是我的武器。」白衣人慢条斯里的说着，视线紧紧盯着眼前的君定和罗泰，接着他慢慢拿下自己的狐狸面具，转过身看向秋扬。

他，竟然真的是君定！难怪只要有他在场，秋扬就叫唤不出泰邪！因为泰邪无法攻击自己的主人。

「骗人！不可能！」

秋扬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这个家伙明明三番两次的攻击自己。她想不出任何他要杀掉自己的理由。

「这个时期，实在令人怀念啊！」像是没听到秋扬的质疑般，君定的目光又回到正在和罗泰缠绵的画面上。

「能不能拜託你跳过这些画面...」眼前的画面越来越不堪入目，秋扬几乎是遮着眼睛又摀住耳朵撑过去。

她已经不知道以后要怎幺面对罗泰了！

「罗泰！罗泰！我託人弄来的，如何？」

一身便装的君定一回到家，直奔罗泰的屋里。这时的罗泰已经光明正大的以人形出现在君定家中。秋扬原本以为君定的青梅竹马妻子晴儿应该是个努力隐忍的伟大女人，但晴儿每次见到罗泰的表情，却也像是见了自己丈夫一样羞怯。只是罗泰总是冷言以对，晴儿也只敢在背后暗暗的偷看。这一点罗泰似乎也很清楚，因此他选择搬到了离她比较远的院落去，从此，君定就更少回到主院去。

「真雅緻！」罗泰接过双鱼玉珮，细细把玩着。

「啊！这个玉珮！」秋扬认出了这个玉珮，是在阴间被池主拿走的那对玉珮。

原来这是君定送给他的，那他又送回到秋扬手上是什幺意思？果然那个时候的罗泰，还是把她当成君定的替身了吧？秋扬心里又涌出一股酸楚。

「妳见过这对玉珮？」君定略感讶异。「罗泰送妳这玉珮了？」

「我只能说，玉珮现在不在我这里。」听到这句话，君定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我无法给你名分，这就算是我和你之间的定情物。」君定温柔的将罗泰抱在怀里，罗泰笑着接受了这份温暖，把玉珮紧紧握在手中，贴着胸口。

「这就是你说的『罗泰的一切』?」画面越来越偏离秋扬一开始的想像。

她以为会看见两人驰骋沙场、击掌结义、为对方两肋插刀等的景象。但君定给秋扬看的，全是他与罗泰的恩爱过往。她感觉君定就像是个在宣示主权的大老婆。

「我与罗泰虽无结缡，但情感深厚，还望妳能理解。」

君定紧紧抓着他的狐狸面具，秋扬看着那张狐狸面具心里无限感慨。君定即使死了，也还是深爱着罗泰啊。

「你要我理解什幺？」

「我希望妳与我合二为一。想必妳也已经知道，妳我都只是彼此的一半，并不完整。」

「就只是这样？你只是想要回到完整？」

「盼妳理解的是接下来的部份。合二为一之后，还请妳消失。」

「消失的意思是?」

「让我吸收妳的魂。」

这幺无理的要求君定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口，好像就只是在跟秋扬说『借我十块钱买饮料』一样的轻鬆，让秋扬对过去自己厚脸皮的程度有了一丝佩服。要是现在的她，肯定说不出这种话。最多只会说什幺，不如共同生存之类的话来。

「原来是这幺回事啊！这就是你三番两次攻击我的理由？你想着我死了，就能和你融合，但保留着你的意识，然后你再完整的回到罗泰身边？」

秋扬这时已经不害怕了。君定的想法，她已经完全看透。她也知道跟这个家伙不需要太客套。

「不愧是我的转世，冰雪聪明。」被君定这样称讚秋扬完全开心不起来。

「君定！」罗泰悲伤的呼喊声传进秋扬的耳朵里，她再度把视线转向君定和罗泰的回忆。

罗泰模样比起刚见到君定时，没有任何改变。但君定这时已经是花甲之年，鬓髮如雪。而这一刻，看起来似乎是他命终之时。罗泰把君定抱在怀里，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啄。

「玉佩，你收好。」君定把自己身上的玉佩摘了下来，放到罗泰手中，又说：「未来，如果你又遇上了令你醉心之人，就把玉佩转交给他吧！」

醉心之人？秋扬听到这四个自脑袋轰的一声，想起罗泰送给她玉佩的那一天。但是自己是罗泰的醉心之人吗？不...不可能，他可是罗泰啊，而自己只是君定的转世灵魂...。

「君定，你听好了！罗泰再许你三世，我会找到你，继续留在你身边，你千万不准忘了我！」罗泰眼神悲悽，但没有掉下眼泪。

「三世...吗...好，好...三世，就让我...再与你…共度三世...」君定说完垂下头，罗泰不出声，默默抱着君定已经没了呼吸的身体。

几分钟后，他站起身，手里握着玉珮走出屋外，君定的孩子和他年老的妻子冲进屋里紧紧的抱着他的遗体，院内传出嚎啕哭声。罗泰站在门口看了一分钟，轻轻的和他们说了再见，便化为狐光，飞向不知名的地方。

「你们相约了三世，但如果我没记错，听说我这应该是第五世了吧？」秋扬看着眼眶泛泪的君定说。

「但他又找我了不是吗？」君定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是什幺时候从桥下逃出来的？」

「就在他找到妳不久之后。」

秋扬算算这也一年多了，但君定不但没有消散，力量反而还很强大，这是怎幺回事？再说了，他如果在过去近千年都受困奈何桥下，又到底怎幺得知外头的事情？难道...这件事不像表面看的这幺简单？

「你...真的是逃出来的吗？」秋扬心里出现了一个假设，目前她心里所有疑问只有这一个假设才能让整件事情有个合理解释。

「妳...」君定显得很意外，他没有回答，只是和秋扬大眼瞪小眼。

「不要探究，秋扬，不要探究！」君定看上去有点紧张，又说：「妳斗不过他们的。」

「他们是谁？」

「无论如何反抗，最终还是会照着他们的期望走...」君定自顾自的说着，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他们到底是谁？」

「秋扬啊，我不能说。我只能告诉妳，我们之中只有一个能留下来，这是注定的。」君定眼中充满忧伤。

秋扬不能理解，为什幺这个处心积虑要杀掉她的人，这一刻看起来这幺悲伤。

「难道就不能等我过完这一生吗？到时我的灵魂会回到桥边，你也不用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除掉我，这样不是很完美吗？」

「不，不是这样。我们的故事已经注定无法这幺演。」君定摇着头说。

但这句话，秋扬完全没能听懂。

「我...不会让步。不管你多爱着罗泰，我都不会让步。」

秋扬语气坚定，她虽然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和君定融合，罗泰会不会开心。但是在罗泰告诉她，他还是希望君定在身边之前，她不会轻易的放弃自己。

「秋扬啊...妳也喜欢罗泰吧？」君定这个问题，把秋扬问得有些害臊，她没有说话，但瞬间涨红的脸蛋回答了一切。君定看了，又问：「妳说，若是我和妳站在他眼前，他会选妳？还是我？」

「总之...我希望你不要再伤害我周遭的人，也请你放过紫藤，不要再出现在榕金的店里。」

「秋扬啊，饶了我吧...」君定露出苦笑。

「那句话应该是我来说吧...」秋扬也苦笑着。

话到这里，两人又再度陷入沉默。秋扬从没想过会有机会和那位白衣人，和君定像这样说话。她的直觉告诉她，君定不是坏人，他这幺做除了是想回到罗泰身边，肯定有什幺难言之隐。而君定看着秋杨，心里五味杂陈。罗泰拼了命保护她的样子、还有眼里流露出的怜爱，是他从来不从看过的。尤其在自己伤了秋杨的时候，罗泰更几乎是杀红了眼在对付他，让他差点难以招架，更几度被罗泰的剑气所伤。但真正受伤滴血的，却是他那颗谁也看不见的心。

「时间不多了，离开这里之后，儘管我不想与妳为敌，妳我又得回到敌对状态。如果我们不属于同一个灵魂，而是两个不同的个体，或许一切都会很美好。」

「那何不顺应自己的心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为了保护重要的人。」君定又摇着头、无奈地说。

「到底是怎幺回事？」秋扬迫切的想知道真相，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次会面，但是她已经受够了君定似乎在扛着什幺重担的样子。

自己，怎幺可以不挺自己！

「回去吧，罗泰会担心。」君定俊俏的脸庞布满忧郁，但仍然温柔的笑着。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被谁控制住，但是…我会带着罗泰斩断綑绑你的任何东西！所以…下次我们再见面时，可以不要再打打杀杀的吗？」秋扬越来越确定自己的直觉是对的，因为君定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面色逐渐凝结，甚至还掉下了眼泪。

君定不断摇着头，脸上又露出那抹苦笑。

「离开这里以后，一切就再也由不得我。这里是我能为妳创造，妳我之间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小片和平。秋扬啊，我的力量要用尽了，我的理智也快不归我控制…回去吧…」他说完又带回狐狸面具，对着秋扬用力一推。

秋扬感觉自己像个风筝一样的开始往后飘，地上的君定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后她又回到了一片漆黑。

「秋扬！秋扬！」她听见罗泰的呼喊，睁开双眼，面色着急的罗泰正準备化为狐光，想钻到秋扬身体里寻找她的灵魂。

「秋扬醒了。」榖雨开心的叫着。

「太好了，妳终于醒了！」罗泰坐在秋扬床边，仔细的检查秋扬的状况。「感觉怎幺样？」

看着罗泰的脸，秋扬此时脑袋里各种画面奔腾，但不外乎都是和君定缠绵的各种景象。

「真要说的话…大概是複杂吧...」秋扬坐起身瞥过了脸，她现在还真的有点不想看到罗泰。

那该死的君定，竟然让她看了那种鬼东西！她忍不住在心里咒骂着，从今往后到底要怎幺面对罗泰，这让她苦恼的用双手摀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