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 幻狐领地 （上）（1 / 2）

第二十二 幻狐领地 （上）

秋扬和罗泰经历之前一小段混乱时期，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样貌。现在的秋扬只要有空，不是拉着罗泰到外头乱晃，盼望着能碰到君定，就是又跑到榕金的店里练习射箭和剑术，而且几乎又是天天报到。罗泰也不厌其烦地每次都亲自去把她领回家，然后再唠叨着要她多休息。

秋扬正在为了什幺勉强着自己，但她给他一种让他不好开口问的氛围，他没敢多问。他总觉得问了，又会打破两人好不容易重新获得的平衡，所以他只是在一旁守着。

「今天我们不去找君定了，陪我去一个地方。」罗泰穿着轻鬆的棉质长袖上衣和牛仔裤，一边说一边帮秋扬倒了一杯牛奶，还煎了培根和有着滑嫩蛋汁的蛋包饭给她当早餐。

罗泰越来越居家，也越来越享受照顾秋扬。难得秋扬有连续三天的休假，所以一大早他就进厨房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

「去哪里？」

秋扬坐在餐桌前开始享用罗泰辛劳的成果，她知道这阵子罗泰时常去找子娟学做饭，但没想到他学习能力惊人，子娟多年积累的功夫，短短几个礼拜就快被他全搬回家了。

「我的家乡。」罗泰露出微笑。

罗泰的家乡！那会是什幺样地方？秋扬好奇的不得了，不过她没有多问。一来是认为到了就知道，二来则是被罗泰的厨艺惊豔了，竟然比子娟还要厉害！

吃完早餐洗好碗盘，两人回到客厅。罗泰手握长剑往空中一劈，咻一声，空中出现了一道在空中波动蕩漾的黑色裂缝。罗泰再次化身成九尾狐的模样，驮着她跳进裂缝，直往深处奔去。

一进入裂缝，里头无论天上或地下，都是一望无际的黑。除了四周有一些像是星星一样的光点在移动和闪烁，秋扬几乎看不见任何其它的东西，不过罗泰倒像是看得见路一样，毫不犹豫的奔驰在这一片漆黑之中。

「这是什幺地方？」秋扬忍不住问。

「这里是时间和空间的缝隙。」罗泰回答。

「我还以为到了宇宙了呢！旁边一闪一闪、像星星一样的是什幺光啊？」秋扬又问。

「那是跟我们一样也在利用时空缝隙旅行的人。他们有可能是妖、有可能是魔、有可能是神，也有可能是有道行比较高的人。」罗泰说着，一道像是流星一样的光芒从他们身边过去，罗泰看了一眼光芒又说：「我们所有打开了裂缝，利用缝隙移动的旅行者，永远不知道身边经过的是什幺人。妳看刚刚那道光看起来离我们很近，但他其实处在跟我们不同的时空里。在这个时空缝隙中，从我们身边过去的有可能是和我们在同一个时代的人，但也可能是很久以前的人，或是未来的人。」

「喔…」秋扬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世界真是奇妙啊。」

时空缝隙里除了有闪耀的『星光』，秋扬还发现离他们很远的地方出现了好几道七彩的光芒。下一秒，又有两三道七彩的光芒从自己头顶上飞过去。她忍不住又拍了拍罗泰，问：「那个像光谱一样流动的是什幺啊？」

罗泰稍微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跑了起来，说：「神兽。只有神兽身上带有那样的光芒。」

「神兽？你是说龙？」秋扬惊讶的问。

「龙、麒麟、玄龟等等的，都带着那样的光芒。」

「居然真的有神兽的存在！」秋扬诧异的自言自语。

「呵呵，这还真不像是会从妳嘴里蹦出来的话。」罗泰听见秋扬的自言自语，忍不住笑了。

罗泰的话点醒了秋扬，自己明明见过了许多神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人物、碰到许多妖怪，还跟幻狐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神兽的存在也只是理所当然的事，没有什幺好意外。想起刚才自己像个什幺都不知道的人一样惊讶着神兽的存在，秋扬开始有点发窘。两人在时空缝隙里奔跑约半个小时，终于在他们眼前出现一道白色的光芒，罗泰毫不犹豫的带着她跳进光芒之中，顿时一阵光照得令秋扬睁不开眼睛。

「欢迎来到我的家乡。」

秋扬从罗泰的背上跳下，等双眼适应了光线后，她发现自己身处一座美丽的森林之中。四周参天的杉木林里阳光撒落，林中还飘散着白色薄雾，就像是妆点着这片森林的蕾丝花边一般。森林特有的清香佔据了她的肺部和鼻腔，光是站在原地呼吸，她就觉得自己不但变健康了，心情也好得不得了。

「走吧。」变回人形的罗泰看着闭上眼睛、露出微笑在深呼吸的秋扬，虽然不忍催促，但现在站在原地绝对不是好主意。

「这里是什幺地方？」

「是我出生的地方。不过妳要我确切说这是哪里，我没办法告诉妳。因为这里和你们人类居住的地方不属于同一个空间。你们很少有人能到达这里，但这里的每一个幻狐都能往来于各个空间。」

秋扬又是有听没有懂，不过她大概能理解罗泰的意思，那就是这片美丽的森林不在人类的地图上。

这时，『咻』的声音从远方传来，秋扬还在找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罗泰已经拉起秋扬跳到树上。脚才刚离地，就有好几只箭射中了他们刚才站的地方。

没有给人喘息的机会，同样的声音又从四面八方传来，这次罗泰让秋扬坐在树干上，自己手上则召唤出一把长剑。几秒钟之后天空突然一片漆黑，秋扬还在疑惑怎幺天黑了，就发现那不是天空变暗了，而是空中全是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箭。这要是被射中，绝对会变成刺猬！

「别怕，有我在！」罗泰察觉了秋扬的情绪变化，给了她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

根据秋扬的经验，罗泰每次做出这种表情，她的下场都不会太好，这让她更加胆战心惊。

箭雨倾盆，罗泰快速的挥动手中长剑。秋扬根本看不清楚罗泰是怎幺办到的，但长剑所到之处留下的残影，变成了一道圆弧形的白色保护网。儘管他们身边已经插满了箭，但两人毫髮无伤。

下完了箭雨，秋扬刚鬆了一口气，四周又传出几声响亮的狐啸。声音迴荡在树林里，听起来毛骨耸然。紧接着秋扬就看见远方好像有什幺正快速的在树林间跳动，朝着他们接近。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就看清楚了，原来那些全是黄毛狐狸！那些狐狸各个杀气腾腾，眼中闪着寒光。一出现在她和罗泰面前，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朝着两人攻击。

他们或许在上一波攻击中发现罗泰武艺高强，所以没有直接冲着他去，反而试图攻击秋扬。罗泰害怕长剑会伤到秋扬，他收起剑，以拳脚功夫挡下了所有攻势。狐群被罗泰一个一个打落树下，不少还被地上插满的箭刺入体内受伤。

「这标记...齐乐儿！」罗泰拔起身旁一根箭，仔细看了看箭尾的图腾后自言自语。「你们还是停手吧！打不过我的！」后面这句话倒是对着树下的狐群说的。

「你们竟敢擅闯我族领地！」其中一只狐狸对着两人咆啸。

「我要见你们当家的。」罗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们当家的岂是你想见就见！」

「你们当家的应该会想见我才是，我可是她的旧识。」罗泰露出轻浮的神情说。

「哼，就是我们当家的派我们来杀你们的！受死吧！」

几只受伤比较轻的狐狸眼看着又要跳上来，但罗泰不但不害怕，还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住手！」

远方突然又传来一个声音，秋扬朝着声音看去，是另一只狐狸，和其他黄毛的不同，他是灰色的。他一到两人跟前，立刻化为人形，单脚跪在罗泰面前，而其他黄毛狐狸则是全朝着他跪在地上。

「少主！」他对着罗泰喊道。

少...少主？！秋扬转头看向罗泰。这种称呼她除了在电视上听过，从来就没有亲耳听到过！

「月浪...？」

罗泰认得他，他和罗泰年龄相仿，比罗泰再稍微年长个一、两百岁。从罗泰还很小的时后，就总是看他在家里忙进忙出。他是罗泰父亲的心腹，也是罗泰家的管家。

「我已经不是你的少主，我被逐出家族，记得吗？」

「不管他们怎幺对待您，但月浪一生侍奉主人和夫人，您当然是永远的少主。」

这叫月浪的狐狸有着细长的单凤眼、还有两片红润但薄薄的嘴唇，衬着白里透红的皮肤，看起来十足书生样，也很像古装小说封面飘逸的男主角。

「算了、算了，起来吧！我要见齐乐儿。」

「少主请跟我来。」月浪说完，用眼神瞪了地上几只黄毛狐狸一眼，带着罗泰和秋扬离开，而那些黄毛狐狸则都恭敬的跪在地上没有阻拦。

跟在月浪后头，秋扬这才发现这片森林里全都布属了狐狸，凡是他们走过之地，狐狸们都坐在两旁，低着头向他们行礼。她偷偷瞄了罗泰一眼，罗泰对这一切似乎充满厌恶，眉头深锁。她心想这些狐狸应该不是在向罗泰行大礼，不然刚才就不会攻击他们了，看来这月浪地位不低！

比起月浪，罗泰更让她好奇。这里到底是什幺样的地方？罗泰的真实身分又是什幺？她惊觉自己对罗泰的了解少得可怕。

走了好一会儿，他们终于穿越了森林，来到一处有着巨大洞口的石壁前。石壁上有绿色的藤蔓攀爬，有不少还垂在洞口，像是门帘一般，上头还开满了各色小花，把简单的山洞装扮的精緻美丽，彷彿是大户人家门前的装饰。只是看着山洞和藤蔓，她突然想起了紫藤被控制时曾带她去的蛞蝓洞，一股寒意直窜心底。

月浪带着他们往里头走，两旁依然都是坐着行礼姿势的狐狸，经过了一个又一个有门的房间后，月浪终于带着他们进入一个位处山洞较深处的石室。

「请少主和小姐先在此等候。」说完他就维持着人形离开了石室。

秋扬一边观察这个石室，眼神一边不断的飘向罗泰。她好想知道罗泰的所有事情，但想到刚才罗泰的表情，又觉得这里搞不好是他不想触碰的一块回忆也说不定。

「幻狐和人类有点相像，是大家族生活，一个石窟里住着的都是同一个血脉的家族。虽然在石窟里我们各有各的房间，不过我们也另外有属于自己的院落。」看秋扬一脸好奇的模样，罗泰自顾自的解说了起来。

「怪不得这里有这幺多的狐狸。」

「妳想问的应该还很多吧，问吧。」罗泰的观察力一向惊人，只是出乎他意料，秋扬听了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摇摇头。

「刚才你一路走来都皱着眉头，以前也从来没听你说过自己的事情，所以...我虽然很想知道你所有的事情，但我不想问。如果问了会勾起你什幺不好的回忆，那我宁愿什幺都不知道。」

罗泰听了秋扬的话，露出了温柔的微笑，原本站在石室门口的他慢慢朝着秋扬走去。秋扬看着他越来越靠近，心脏止不住的狂跳。

「罗泰哥哥，还真是好久不见啊。」一个带有娃娃音的女声从石室门口传来。

罗泰听了，又皱着眉头、带着厌恶表情的「啧」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去。

「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啊，齐乐儿。」

秋扬看着石室门口，那名被罗泰唤做齐乐儿的女孩，是一只毛色红得像是鲜血一般的狐狸。她看见秋扬的时候眼里流露出一丝讶异，接着就化为人形，变成一位身材玲珑有緻、有着一头大波浪卷红髮、皮肤白皙的女子。

秋扬终于明白为什幺人家总拿狐狸精来骂太过妖媚的女人，因为这一族的狐狸，目前只要她看到过的，都是随便走出去一个就能勾回一堆人心的长相啊！

「人类？呵，你还自备餐点啦？这幺客气，是看不起我吗？」

餐点...是在说自己吗？秋扬心里疑惑着，齐乐儿难道把她当成便当了？罗泰难道以前是吃人的吗？！

「我什幺时候以人类为食物过了？」罗泰这句话倒是解答了秋扬的疑惑。「她是谁妳不需要知道，我来这里只想问几件事。我爹娘在哪里？」

真的听见有谁严肃的说出「爹娘」这两个字，让秋扬感觉蛮新鲜的。不过现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氛，还是让她感觉有些窒息。

「苍晴舅舅和澄苑舅母？这怎幺会问我？」

「呵呵，妳现在不是这家族里当家的吗？这点小情报妳会不晓得？」

「他们在哪儿，我怎幺会知道！」齐乐儿显得有些不悦？

「我还以为妳消息很灵通呢。毕竟不久前我才刚落地，妳的人就杀来了。」

「我怎幺会知道你来了？」

「刚才不是还派人到林里杀我们来了？怎幺，这就是妳见到妳亲爱表哥的第一反应吗？」

「这绝对是误会一场，我怎幺忍心杀死你还有你身后那只小白兔！」

小白兔...我从便当变成小白兔了吗？秋扬在心里忍不住吐槽。

「倒是罗泰哥哥你为什幺回来了？不是明令过你不能回到家族领地的吗？」

「是月浪请少主回来的！」一直站在齐乐儿身后的月浪这时说道。

「是你？你有什幺资格做这件事？你想把你的权力凌驾于主子之上吗？」齐乐儿脸色越来越阴暗，秋扬感觉她散发出淡淡杀气。

「少主？你刚是这幺称呼他的没错吧？」齐乐儿说着转身面对月浪。

在秋扬还不知道发生什幺事的时候，罗泰已经冲了过去，抓住齐乐儿的手，秋扬这才看清楚她的爪子已经伸长了好几倍，似乎打算对月浪动武。

「妳喜欢动手动脚的习惯，还没改掉啊？」罗泰带着轻蔑的笑容看着齐乐儿。

她根本没感觉到罗泰靠近，罗泰明明上一秒还在石室的另一端！

「我只是想和他玩玩嘛！」齐乐儿表情相当不高兴，但很快就收起怒容，娇笑着说：「虽然族里规定你不能回来，不过我不会告密的。你就带着小白兔好好休息吧，谁叫你是我的婚约者呢！偶而来探望一下家里也是应该的。」

婚...约...者？！跟这个大美女？！

秋扬越来越找不到罗泰会留在自己身边的理由了！

婚约对象是个大美女，牵肠挂肚了千年的情人还是个骁勇善战的美男子，而自己...只是个不会打扮又没有姿色身上还有赘肉的朴素上班族。

「饭菜我会让人端来的，会让他们準备点能让小白兔吃的食物。」齐乐儿说完对着秋扬微笑点头，秋扬也赶紧回礼。

齐乐儿没有多逗留，转身慢条斯理走远。

「少主，饭菜我会亲自送来，请您别担心。」月浪看齐乐儿走远之后，立刻对罗泰说。

「要是她送来，我还真的不敢吃。」罗泰微笑着说。「你先去忙吧，等你忙完了我们再谈。」

月浪朝着罗泰点点头，也转身离去。

「婚约早就解除了。」月浪刚走，罗泰转头就对秋扬说。

「什幺？」

「婚约，早就解除了！我不是她的婚约者。」罗泰也不管还没走太远的齐乐儿会不会听到，逕自对秋扬解释。

「有婚约也挺好的啊，多美的女人啊！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扑上去了吧！」秋扬说。

她不知道罗泰为什幺要向她解释这个，不过她猜测罗泰可能还是比较喜欢男人吧！

「不说她了。走吧，我带妳到外头晃晃！这里是很漂亮的地方，妳一定会喜欢！」罗泰说。

「可是她刚刚不是说家族不准你回来？现在出去不危险吗？」

「经过刚刚那一闹，现在恐怕整个森林都知道我回来了。况且，真正找我回来的那个人地位很高，所以没什幺好躲藏的！走吧，别怕！」

罗泰嘴角弯成好看的角度，拉起秋扬的手腕往石室外头走。他这趟回来是因为月浪托榕金送来的一封信和口谕。但从现在到半夜，也就是月浪工作结束之前，都不太可能有机会和他长谈。这段时间是得打发掉的！

罗泰带着秋扬一路往外走，这时路过的狐狸已经不会攻击他们，只是无视他们的存在。

走出山洞，罗泰熟门熟路的带着她回到森林里。来时看见的狐群已经都不见了，只剩下静谧、有些潮溼、充满天然精油芬芳的美丽树林。

「妳喜欢湖吗？」

「狐？」秋扬顿时红了脸。

「嗯，妳喜欢湖吗？前面有个小湖泊。」

「哦，湖泊，喜欢！我喜欢湖泊！」秋扬一边回答，一边对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有些丢脸，幸好自己没有说出『我最爱狐狸』这种话。

压抑感情这种事情要比她以为的困难多了，尤其在这种环境下。

「那走吧！」

罗泰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兴奋的带着秋扬往湖泊的地方去，一路上他还不忘採些野果和野菇当做两人的零食。

如果能和罗泰一辈子就这样过去有多好。秋扬一边笑着的时候，总忍不住这幺想。

两人一路玩乐，罗泰也开心的和她说自己小时候常在这片森林玩耍的事情。两人花了不短的时间徒步穿过一大片森林，突然间眼前出现了一小片蓝，再走近才看清楚是一片湖泊。这湖水安静的像是一面大镜子，映照着蔚蓝的天空和周围的绿树，连天上白云的倒影都完美的出现在水里。水面像是一条界线，分隔天上水中两个景色相同的世界。湖边四周非常的宁静，一切都像是静止不动的，似乎连时间也是沈睡的。

「怎幺样？喜欢吗？」罗泰像深怕打扰了这片安宁一样，靠在秋扬耳边小声的问。

「这里…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地方！」秋扬一边说，眼光还捨不得离开眼前的景色。

「谢谢你带我来这里！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片景象！我...可以拍下来吗？」秋扬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哈哈，妳竟然还带着这种东西。拍吧！」秋扬开心的拿着手机拍了好几张湖泊的照片，满意的检查着自己拍出来的成果。

「拍得怎幺样？」罗泰凑过去看。「还不错嘛！」说着他抢过秋扬的手机。

在秋扬还在对他的行动感到疑惑的同时，罗泰一手搂住秋扬的肩膀，把手机镜头面对他和秋扬，原来是想玩自拍！

「我要拍啰！」罗泰说完就从三倒数到一，按下快门。

罗泰把拍好的照片按出来查看。照片里，两人靠在一起甜蜜地笑着，虽然没有什幺背景，但两人的表情和动作都很自然，也拍得很清楚。这大概是秋扬这一辈子拍过最好的一张照片了！

「这是我第一张照片，妳回去要传给我！」罗泰边说边把手机还给秋扬。

「没问题！咦...第一张？！」

「是啊，我一直以来都不太愿意拍照，就算是画像也没有让谁画过。」他说完笑看着秋扬，让她内心又一阵小鹿乱撞。

她心底对罗泰燃起一股期待，但很快她想起君定的脸，打消了自己的期待。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妳知道吗？其实我已经有一千多年都没有回来过这里，因为我十岁的时候就被家族流放。」罗泰突然说起他的故事。

「十岁？为什幺？」秋扬无法想像任何父母会在孩子才丁点大的时候宣布流放。

「因为，我擅闯了家族禁地。原本他们想处死我，但我爹娘在刑行前把我救出来。对外，他们宣称我死了，对内则是宣布流放。」

「就算闯了家族禁地，你才十岁大耶！怎幺可以这样？」秋扬一听，忍不住火大。

「呵呵，是啊，怎幺可以！所以这一千多年来我对家族是有恨的，尤其是对我的爹娘。但遇上土地神以后我才知道，这竟是我爹娘为了保护我的一种手段。」

「什幺意思？」

罗泰微笑着，对秋扬说出了土地神告诉他的话，连自己母亲是月老旧情人的事情也毫不保留的全说了出来。

「所以...他们为了保护你才用这种名义把你交给大地之母，让你和榖雨他们一起长大？但为什幺不乾脆联合整个家族保护你呢？」

「这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土地神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关于这个故事，我还是半信半疑。刚刚带着我们进石窟的月浪，他是我家的管家，没想到已经这幺久没见，他还能一眼认出我。这次会回来，其实也是因为他让榕金带了一封信给我。」

「上头说什幺？」

「说了关于我父母被绑的事，说他有话想告诉我，希望我能尽快回到这里。另外，他也替我爷爷传话给我，说我爷爷想见我一面。」罗泰边说，眼里闪烁着複杂的情绪。看来他对这个地方还有阴影和怨气。

「罗泰，告诉我这些事情真的没关係吗？」

「我曾经很讨厌说到这些，所以我对谁都没说过，不论是君定、是紫藤、是榖雨还是榕金。」

这个意思是...罗泰只告诉了自己？秋扬在为罗泰受过的苦感觉悲伤的同时，也为自己知道了一件罗泰不愿意告诉别人的事情感觉有些得意飘然。

「可是，如果是妳的话，不管什幺事情我都想告诉妳，只要妳愿意听我说。」

「我当然愿意！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对你的事情几乎都不知道...」

「从今往后，只要妳想听，我都会慢慢告诉妳。」罗泰又露出温柔的笑容，静静地看着秋扬。

罗泰...好像变了！秋扬有这种感觉。

秋扬第一次在不属于人类地盘的地方过夜，稍微有些紧张。月浪体贴秋扬，怕她一个人在这满是狐狸的地方会感觉不安，特别把罗泰安排在她房间的隔壁，而且还在她的房间里布置了一张床。

「人类睡不惯硬石块的，尤其像是妳这样细皮嫩肉的女孩。」月浪一边帮她铺床，一边对她笑。

秋扬直觉，月浪恐怕是这片森林里，除了罗泰之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谢谢你，真是不好意思这幺麻烦你。你叫月浪对吧？我叫秋扬。」秋扬这才想起来到这里以后，都还没跟谁自我介绍过。

「秋扬小姐不必多礼，月浪过去是主人和夫人身边的管家，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事。」月浪说着，露出大功告成的表情，把一叠蓬鬆的羽毛被在床上后又说：「好了，这样今晚您多少可以睡得舒服一些。」

「真是辛苦你了，谢谢你。」

「秋扬小姐，对我们这种下人，一个『谢』字已经会让我们折寿了，您刚刚说了…四个？」月浪半开玩笑的说着。

「我…我出生的年代没有什幺主僕观念，如果你会不自在，我会记住的。」

「是吗？原来现在人类的世界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啊。」月浪一边回应，一边往房间门口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