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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母侧头瞪他:“我这也是心急嘛,早点定下来早点安心啊。你也知道,我们言言现在都29了,要再没人家,可怎么办呀。前面说忙工作,我们也没辙,那现在好不容易有看对眼的了,还不赶紧抓在手里?”

詹母又转回头看向詹言语:“这年头的好男人是越来越少了,言言啊碰到差不多的就行了啊。你也别太挑,挑来挑去就剩下来了,到时候……”

好吧,说到底还是嫌弃她的年龄。

詹言语不敢在这时候说话触她霉头,悄悄地跟詹父对视一眼。詹父耸耸肩,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詹言语明了,继续埋头吃饭。

这更年期的女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8 章

临近午夜,詹言语正斜躺在床上闭着眼静静地听电话。

低回柔和的声音从话筒里轻轻传出:“嗯,然后呢?”

“然后啊,”詹言语抱着枕头浅笑起来,“然后我妈就数落了我一堆咯。反正她现在是急着把我嫁出去。我还就奇怪了,这我以前怎么没听她这么唠叨啊,好像我再不结婚就是怪物了一样。”

容逸心里若有所思,嘴里却一点也不滞后地说:“你妈数落得对。想想我好几年前的时候,我家老头子也催婚催得半死,弄得我都不想回家了。”

詹言语想想那个祥和安泰的老人催婚的画面就觉得违和得紧,顺其自然地问:“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不是有你了吗?”容逸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我这下半辈子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负责啊。”

詹言语耳根有点红,嘴上却假意驳斥道:“少给我蹬鼻子上脸,我还得考察考察你。”

“考察啊,”容逸面上一脸轻松,隐着丝看不出来的紧张,拖长了音故作玩笑说,“那能先毕业再考察不?你总不能让我一直打光棍啊。”

詹言语轻嗤,无意识地带上了傲娇之态:“就让你打光棍。”

容逸特意压着嗓子,哑声道:“哎这可不能让你做主,这影响到我们未来的幸福啊。”话里似有深意。

他想了想,又煞有介事地说:“要不你让我先实习实习。”

詹言语的脸颊忽而有些发热,即便不是面对面,她都被他的话惊得哑口无言,老半天才憋出一句来:“你,你不正经。”

容逸深叹口气,决定跟她好好讨论一下这个历史遗留问题:“言语啊,你不能老这么吊着我是不是。”

“我哪有吊着你。”詹言语郁闷地讷讷回应。

“你怎么没吊着我呢?”容逸逮住时机循循善诱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懂的。我是个男人啊!这老这么杵着不用说不定以后真会影响到我们未来的?”

詹言语乍一听他说这般露骨的话,一时间真是羞也不是,恼也不是。

话题突然停下来,听筒里只有两道一深一浅的呼吸。

许久,容逸整理了下心绪,平平静静地剖析内心:“言语,我是真心对你的,也尊重你,想要给你最好的。可你是不是也要想想我,我也是有需求的。你不能老让我冲洗水澡不是。”

詹言语无言以对。

其实她也不是不知道他的隐忍。

他在她面前就有好几次差点出了事,都是硬生生忍着才熬了过去。

大约是知道她的想法,他从没在她面前这么赤裸的提到这个话题。他不提,她自然也就故作不知。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突然就扯着这个话题不肯放过了。

可她骨子里就是一个保守的人,或者,更确切的说,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这最后一步是绝对绝对不能随便交出去的。

这就好像是她的后路,随时碰到不对,就可以立刻撤退。可一旦过了这条线,她就全无保留,没有了退路,只能往前,她不知道她今后会不会后悔自己的冲动。

容逸说完了这些也有些后悔,这大老远的还大过年的说这些做什么呢,有什么也得等她回来再说呀。

仿佛知晓她的难堪,容逸轻飘飘地揭过了这茬,好似什么也没说过:“言语,咱倒计时吧,还有一分钟就新年了。”

“嗯。”听筒这边詹言语的声音有些哑,继而清脆,“我房间里的钟不太准,你好好记着。”

容逸一字一顿地计时:“十、九、八、七、六……一。”远处不知名的地方有五彩的烟花绚烂地绽开。

容逸脸上的肃冷一扫而光,声音清明,似乎透着愉悦:“新年快乐,言语!”

詹言语也跟着唤他:“新年快乐,容逸!”

容逸走到窗口,不惧风寒地推开窗子,声音飘渺而坚定:“言语,这四个字我希望能跟你说五十年。”

詹言语被他的情绪感染,眉目含笑楚楚动人:“五十年不够,我们得长命百岁。”

“呵,”容逸把狭长的眼睛眯成了月牙状,轻轻扬扬地说,“不管多少年,我们一直平平安安地在一起,一起经历生老病死,那就足够了,也不算白来一场。”语调越来越低,最终飘荡在无边无际的霞彩中。

詹言语忽然感觉眼眸有些湿润,视线模糊,眼前的景物竟幻化成了逐曳那晚的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如神降临,解救她于水火。仿佛寓意她的未来,因他而生,随他一世。

她的嗓子眼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不能也不敢出声,只能死死咬着食指关节,牙口仍抖得不行,连带着肩头也是一耸一耸地战栗。

她极力想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眼里却不由地水涌成潮,终究还是泪流满面,湿了枕巾。

似是察觉到不对劲,有急促的声音传来:“怎么不说话?”

心潮过去,她堪堪接过手机,强自扯起嘴角,低低笑着打哈哈:“今天坐车累了,刚打了个哈欠。”

容逸以为她是想睡了,便跟她道别:“哦,那今晚就早点休息吧。言语,晚安。”

詹言语弯着眼眸低喃:“容逸,晚安。”

*****

詹言语挂了电话,发现就这么一会儿,手机里进了好几条短信,不外乎是一些祝福短信。

她打开,一条条地读过,又一条条地回复。

虽然内容大同小异,但至少表明,大家之间还有联系,还有人在远方记挂着。

她一条条地翻下来,忽的指尖顿住。

手指一抖,短信轻易地跳出:『阿语,新年快乐。你还好吗?——向群』

詹言语心神一震,眼前有模模糊糊地画面闪过……

女孩眼里有些无奈的悲伤,但也有祝福:“希望你能找到真正适合自己的另一半。”

男生目光熠熠地注视着对面的女生,用力地点了下头,道:“我会记得。你也是。”

“会的。”女生的目光定在不知名的某处。

他在离别前说的最后一句是:“如果我找到,我会告诉你。”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点窒,有点涩,但更多的是释然。

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对话框里点点划划:『挺好。有女朋友了吧?』

审视了两遍,确信没有什么错漏,也没有什么暧昧,才点击发送。

等她收拾了下脸上的泪痕,换了枕巾,回到床上时,短信不知何时已经回复过来。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划开:『刚刚就在给她打电话。你呢?』

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诚实回复:『他很好。』

两个人都是沉稳内敛的人,短信来往一直是平平淡淡,又简洁明了。

终于,他说:『你在x市吧,有空的话见一面吧。』

似乎怕她拒绝,他又补充了句:『就当是道别过去。』

其实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哪里需要这些形式。詹言语本能地想要拒绝,但再一想,她若是拒绝,倒是显得她忘不了那四年似的。

她无所谓地笑笑:『好。初五之前我都有时间。』

短信回复地很快:『那要不就定在初四,下午两点,北城路的满庭阁?』

她简练地回道:『行。』

*****

过年貌似是小孩子的节日,过了二十多个大同小异的年,詹言语始终没找到过年的乐趣,说来说去,不外乎是吃吃喝喝,串串门这些事而已。

今年也是如此,詹言语百无聊赖地数着日子,走着亲戚,偶尔听听亲朋好友们的调侃。大概是从她母亲那里听说她交了个男朋友,那些亲友们一律追着她的恋情跑。

跟詹言语无聊的日子比起来,容逸的事就要多一些了。

且不说不同地方风俗不同,逢年过节的习气不同。单单他家里有个公司摆着,大过年的总是免不了还要出去应酬。谁说老板好做,指挥指挥下面的人,收收钱好了。

他这个老板不仅要跟在容老爷子后头跑前跑后,还要随时待命。不说他家里怎么跟容天泽闹别扭,出来他必须端正自己的态度,给容老爷子以至高无上的尊敬。

在那些前辈们眼里,他们可看不到他在公司里的作为,在他们看来,他就是个继承父业的小伙子,还有的要学习。

好不容易忙活了几天,容逸可以消停一下。

正好这时,他的新车也到了,他带上老三何羡仙出去兜了一圈风,便打定了一个主意。

回来后,他就挑了些保健品,烟啊什么的装进车里。容逸本身就是在这个行业的,对这块很熟,自然挑得都是最好的。

容天泽路过的时候就见着他慎重的举动,悄悄辨认了下他往里放的几个盒子,心内了然,只作不知:“这是准备去哪啊?”

容逸抿了抿嘴,似随意道:“怎么,我去见丈母娘。你还有意见?”

“就这点东西你也好意思拿出手?”容天泽撇了撇嘴,不禁嗤笑道,“别头一回去,就丢了我们容家的脸。”

容逸挑眉:“不然送什么?难不成我还得包红包,送房送车?这架势也太过了。”

“瞧你那世俗样。”容天泽摇了摇头,不屑地斜了他一眼,扭头跟赵妈说,“赵妈,去我书房把我新进的那盒大红袍取来,还有,去酒柜里拿两瓶茅台来。盒子要装好。”

容逸皱了皱鼻子:“我听言语说,他家里人都不喝酒的。”

“这是喝不喝的问题吗?”容天泽掸了掸身上莫须有的灰尘,“你这大过年的过去,要是不带点上档次的,不说丢我们的脸,他们家说出去也没面子。”

容逸张口结舌,只蹦出一句:“麻烦。我又不是去见领导。”

容天泽闲闲地说:“这可比见领导重要多了。你跟领导关系没打好,还可以补救。跟老丈没打好交道,后面有你苦的。你还想不想把你媳妇娶进来?到底还是嫩,好好磨着吧!”

容逸语塞,悻悻地看了他一眼,好似随意地说:“知道了,我明天要过去,跟你说下。”

容天泽摆了摆手,边走边说:“记住了,见了两个老人家,态度好点,别跟在家里一样冷着脸,你以为你是明星,他们都得追着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9 章

正月初四这天,天气难得的晴朗,容逸本来还担心前几天才下过雪,路况会不好,现在是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他没有提前给詹言语打电话,就担心跟她打个招呼她又推脱来推脱去的,索性先下手为强,去她家也就是个路程比较远的问题。

但他也不在意,一路不急不缓地行驶着,嘴角微翘的弧度就没下去过。

到那都下午一点多了,这个时点也不好去麻烦人家,他在外头随便找了家餐馆吃了中饭才过去。

给她开门的是个圆鼓鼓的中年妇人,见着他一身西装革履,手上还拎着大袋小袋的很是诧异。

容逸不着痕迹地瞅了眼她,觉得詹言语跟她长得挺像,一眼就认出了这应该就是詹言语的母亲。

他今天态度特别好,见着詹母也是笑眯眯的,赶紧的给她拜了个年。

两头寒暄了一下,詹母又惊又喜地把老伴叫了出来。

詹父跟詹母见他外貌条件很好,说话彬彬有礼,面对他们也是笑脸相迎,丝毫没有上位者的傲慢冷冽,对他的印象挺好。

真是各方面都很不错的男人,两个老人暗自对视,悄悄点头。

容逸一直没看见詹言语出来,也不好貌美地问他们,不由地有些焦急起来。

詹母说话说了一半忽然“哎呀”一声,似乎这才想起来:“我给忘记说了,言言说下午要跟老同学聚聚,刚才出门了。我现在打电话叫她回来?”

容逸本想说“不着急,等她回来就行”,忽又想到,要是她回来看到他一个惊吓到就不给他好脸色那就不好了,这样一想就决定出去先跟她碰个面,便说:“那阿姨,你知道她约的是哪里吗,我过去接她吧。”

“哎,可真是好孩子,”詹母面露喜色,朝着詹父直点头,“瞧瞧,多体贴啊。”

容逸汗颜,这话他可好多年没听到了。

“北城路那家满庭阁,位置还挺显眼的。”詹母本来就是喜欢他的态度,见他真要去接又觉得不妥,笑着摆了摆手,“你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找,还是留在家里好了。你坐着喝茶,我给她打电话。”

容逸还是决定先去找詹言语,站起来说:“没关系,阿姨你就别忙了,我也正好出去逛逛。”

詹母本还想留他,詹父却难得的在詹母说话前点了头:“啊那也行,你一大小伙子的跟我们两老人也呆不长,出去走走也好。找不到就给她打电话,叫她出去接你。”

容逸出门后,詹母还念着:“他这头一回来,你怎么就叫他出去接人?”

詹父笑笑:“他们俩肯定要说说悄悄话,在家里多不方便。”

詹母倒没想到一向直肠子的詹父竟然也有那么多想法,不禁笑了下:“说的也是。我这也头一回见毛脚女婿,还有些手忙脚乱的。”

*****

这边揭过不提,詹言语那边的气氛却是有些说不出来的僵窒。

虽然两人的改变看上去不大,但毕竟已有好几年没见过了,刚开始很是拘谨,问候了几句之后气氛才貌似浓厚了起来,却始终隔着层说不出来的薄膜。

六年前,他们即便坐在一起不说话,也不会感觉尴尬。可现在,到底是时过境迁了。

向群还是一贯的温吞,总在圈子外转悠,詹言语只好先劈开一个口子:“听说你回x市了,工作还顺利吗?”

“是,回来也有四个多月了。”向群腼腆地笑了一下,“听说你现在在一家公司做cfo,恭喜你。”

詹言语低头抿了口香滑奶茶,语气平和,略有客套:“谢谢,出差比之前少了些,这算是福利吧。你也很不错。”

“呵呵不过是混日子而已。”向群牵了牵嘴角,似有所感,似乎也有试探,“只是调回x市还是挺好的,到底是从小长到大的地方。现在算是落叶归根吧。”

詹言语没有看他,只静静地凝着手上的奶茶,语气低缓而平静:“其实在哪都一样,心安的地方就是家。”

向群顿了顿,仿佛不相信这是她会说的话。顿了顿,他垂下眸子低语道:“你比以前平和很多,到底是有些不一样了。”

“是啊!”詹言语也没看他,轻声的仿若自言自语:“你身上的冲劲也少了些,看着倒是成熟了很多。”

向群扯着嘴角默默地搅着咖啡,面上不知似喜非喜:“总会有变化的,真是怀念那段只要看书不用想其他的日子。读书的时候觉得学习真累,从起床一直看到睡觉,就想早点步入社会。现在想来倒是那时候最幸福,简简单单,安安分分,考个高分就是天大的幸福。”

“没发现你也念旧。”詹言语的脸色慢慢柔和了下来,与头顶浅橘色的柔光相映成辉,分外和谐,她不禁摇头轻笑了下,“可日子总是会过去的,我们总是要往前看。”

向群眉目间也渐露出柔软的笑意,是对现实完满的满意:“是啊,得往前看。现在也挺好……”

沉默几瞬后,他终于开口:“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要结婚了。”

“那真是恭喜你了。”詹言语轻扬起嘴角,带着真诚的笑,看着对面目光灼灼看着她的向群,竟脱口而出一句:“或许,我也快了。”

自然而然地说出这句话后,她自己都愣住了。

向群先是诧异,后是惊喜,脸色却莫名的有些酸涩:“真的?看来我们还真是有默契。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再不会找到跟你生活节奏那么合拍的人了,险些想要……”

“向群,”詹言语不敢让他再说下去,急急地打断他,“要好好对人家。”

向群适时地抿了口咖啡,抬头之间已是一片云淡风轻:“当然,她是个很好的人,我会对她好的。”

詹言语心里一松,却又听他说:“但我们的青春,我也不会忘记。”

詹言语是真不知道他会说这种暧昧莫名的话,一时间竟不知可以说什么。

向群看见她面上的尴尬,又施施然地补充了句:“你不用担心,我们之间早在六年前就结束了,我不是三心两意的人,不会在这时候来打破你的平静。只是,到底有些意难平啊。那样的四年,说散了就散了。”

话语里有些唏嘘,似遗憾,又似追忆。

詹言语被他话里的情感带动,也回忆起了那段时光,似有所悟:“也许,你更想念的,是那时候有冲劲有梦想的你。只是那时候,我们正在一起。”

向群清明的眼里忽的有些复杂,霎时间幽暗深不见底:“我不否认你说的。我确实想念,甚至依恋那段时光。能有你陪伴那四年,我觉得很庆幸。”

詹言语浅浅地笑了下,不置可否。

两人不再说话,似乎此时说什么也不再重要,莫名的,空中似漂浮起一缕回忆的惆怅,虚无缥缈地荡漾在两个人中间,久久不散。

离别的时候,詹言语竟有些不可言喻的感伤:“以后不会再见了吧。祝你幸福。”即便是再理智,也抵不住往日不可复制的伤感。

“你也要,”向群喉口有些哽咽,眼角亦是湿润,忙抬头望灯,有亮光一闪而过,在瞧向她时满是宠溺的温柔,“幸福。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我们的人生是圆满的。”

“你可以再叫我一声‘香香’吗?”这似乎是他最后的请求,或者,也是告别。

詹言语看着他,思绪浮上,记忆中的那个清朗青涩的少年渐渐模糊,终究被眼前这个成熟陌生的男人所取代。

她再也说不出话,只耷拉着眼帘微微摇了摇头。

有些事、有些人、有些话只适合活在过去,活在记忆里。

*****

詹言语跟向群在门口告别,一个人裹着大围巾慢慢地走在街道上。寒风似乎成了最好的冷静剂,能冷却她内心不断涌起的心绪。

她不知道,在他们出门后,餐厅里跟出来一个身材伟岸的男人,他就一直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看着她孤独的背影,看着她难以化去的悲伤。

那人的脸上是从没有过的阴森与残忍,他的手捏成一团,指节都有些发白,比刺骨的西北风更尖锐。

她对这里很熟悉,也不怕迷路,只沿着街道随意地走着。她不知道她要走去哪里,只是,她被故人的情绪带动,心里好像攥着把火,一定要这样吹吹冷风才能消下去。

她无意识地放眼望去,看到有学生样的情侣毫无避讳地在一起抱着取暖,忽然就想起了他们也曾经在寝室楼旁边的小树丛里依依不舍地拥吻道别。

那时的他们在阳光下就像是一对人人称羡的金童玉女,是会计学院的模范情侣,在人前他俩连牵手都嫌羞涩,更不用说其他的了。

他们向来自律,除了学习也很少聊到私人情况。他们是两个班结合的最好桥梁,他们的路一直走得顺畅,几乎连他们导师都一致看好他们。

那样的简单,那样的青葱。

她还记得,那一夜天很黑,月亮也躲进了云层,他如同以往一样把她送回寝室,终于在她要进门的时候把她半拖半拽着扯到了旁边的小树林里。

她跟他有着很好的默契,几乎是在那一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想法。

她有些羞涩,但更多的是期冀。他们还是害怕光亮,直躲到最深处,他才敢亲吻她。那是他第一次亲她,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单纯的嘴唇之间的摩擦,却让她感觉到幸福。

真的,就是幸福。

她那是头一回知道“幸福”也是可以感觉到的。

在那一瞬间,她想像月亮祷告,就让他们在一起一辈子吧。她感觉得到自己内心雀跃的跳动,如果能在一起一辈子,她就想,接下来要考的f8挂掉也没关系。

可月亮没有听到她的话,她忘记了,那一夜真的很黑。她的f8还是毫无悬念的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0 章

那是她最最澄澈的青春年华啊!

她的初恋,她的热血,几乎全部洒在了那片热土上,怎么可能真的说舍弃就舍弃?

日月如梭,往日久远的岁月渐渐褪色,直至消失,但有一些事情有一些人依旧是那么色彩斑斓,不用她刻意去记起,时不时地就会在她面前浮现,仿佛它们一直活在她的心底。

她心里清楚,她难忘的不是她跟他之间曾经有过的爱情,这份情也许已消逝在了时光的穿梭中。她难以忘怀的,是他们之间所经历的那段岁月,那段消不去的年华。

她一个人默默地沉浸在这一份情怀中,终于止不住地湿润了眼眶。她从不在人前落泪,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现下她只觉得难堪,急急忙忙地摘了眼镜,低头拉了围巾擦拭。

她的动作太莽撞,不仅没有擦掉眼角渗出的泪水,毛线头竟还刺到了眼珠子。她一下子泪如泉涌,这一纯粹的生理反应直接带动了她的心理反应。

她愈发悲伤难耐,慌不忙地躲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里,蹲在角落里呜咽起来,肩膀也是战栗得不行。

即便是在爆发心里挤压已久的情绪,她也没有完全失掉理智,把头埋在膝盖里,不让路过的行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早在餐厅的时候,容逸远远地望着,就注意到了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他那时心里就隐隐有个猜测,本想上前去打个招呼,但不知为何,却挪不动脚步。

直到他们出门,他才清晰地看出他们之间感伤的视线交错,是那样的缠结,又是那样的让人心痛。

他这辈子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视力,为什么要看得这么清楚,看到他们神情交汇处的缠绵。她的神情是如此忧伤,只盯着身边一圈,完全没有留意到他的存在,竟然只看得到那个男人吗?

他明明站得不远,不过是几步之距,可他却觉得他离她太远。

他这才发现,他不了解她的过去,一点也不。她在x市的一切,她过去的世界,仿佛都与他无关,这一切的一切,他就如同一个过客,没有他的立足之处。

他以为,她是他这辈子的另一半,他可以跟她分享他的全部,甚至是那段黑色的经历。而他,也会是她这一生的另一半。只要他想,他就可以跟她一起笑着回首过去,展望未来。

可事实呢?他冷冷地哂笑出声,含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现实似乎是最好的讥讽家,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脸上甩了一个巴掌。

她的过去?她的过去是另一个男人的,不属于他。

他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他突然痛恨起自己,也痛恨起她来,为什么他们不能相遇的早一点,再早一点,就好。

可再早又有什么用呢?他不敢忘记,她肯定地说过,如果再早一点,她不会看上他的。

是啊,那样一个荒唐的纨绔,谁稀罕呢?

他的脚踩在地上好像也没有知觉了,他只是呆呆地跟着她,踩在她走过的路上,好像这样,他就能看见她的过去一样。

然后,他看见她哭泣,她那么无助地抱成一团可怜巴巴地缩在角落里默默地哭泣,就跟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小孩子一样。

他心里有愤怒的火正在熊熊燃烧,但又感觉到一阵无力。

她在为他而哭,那么,他算什么?

他无法想象,她把他放在了什么位置?

她以为,他就能这样随意被她践踏的吗?

她简直是踩在他的自尊上,踩在他对她的爱慕上,肆意地采撷,蹂躏……

他不再想下去,他的唇早已紧紧地抿成一线。

他快走几步,站在她面前,狠狠地把她拉起,见到她错愕的表情,他竟然觉得畅快。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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