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廷笑而不答,两人便沉默着、出了捷运、转进巷子,映入眼帘是台北市的老房子,带着一丝丝日本殖民时期的旧味道,单行道的两旁植有不知名的树木,萧瑟的冬日尽是枯枝,想必在夏日是能产生类似钻石尘般美丽的叶缝落光。
错落的机车不规则地停在红线以内,政府执行很久的天空计画似乎在他们这小社区中被选择性遗忘了。
昆廷单肩揹着后背包,一手习惯性地插在大衣口袋中,一派悠闲地与傅又芃并肩走着,并没有多张望四周环境一眼。
傅又芃走两步就观察昆廷一下,心里不断思考大爷为什幺好像熟门熟路?他难道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吗?而且她都放话了……昆廷别想要挤在她的小窝里,但大爷好像一点都不紧张?
为什幺?
而且听臭哥说昆廷来到他面前的速度其实很快,他几乎要对昆廷的自信和坚定佩服。那在这幺短的时间之内他从义大利跑到台湾来,应该是什幺都没有準备吧?
他有这幺既来之则安之吗?
「芃儿,妳这幺喜欢我的侧脸吗?」昆廷侧首,露出比冬季阳光还要温暖的笑容。那一瞬间,傅又芃觉得自己似乎又被不知名的力量投向黑洞中心了,但昆廷没有给她太多神游的时间,出声拉住她即将要往天空翱翔的思绪。「妳很担心我在台湾怎幺生活吗?」
「当、当然,你几乎是两手空空就跑来了。」
「谢谢妳关心我。」他自然地摸摸傅又芃因为冷空气而冻红的脸颊,依旧笑着。「我是台义混血儿,台湾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只是工作以后很忙,上次回来好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台义混血儿,对喔,臭哥有说过昆廷有个中文名字。
「你的中文名字是什幺?你小时候是待在台湾的吗?还是本来就出生在义大利?我看你对这里好像很熟,你台湾的家在这附近吗?」
「湛樊希。我父亲是义大利人,母亲是台湾人,湛姓是母姓;我两个哥哥是在萨丁尼亚岛出生,搬到米兰之后我和我姊才出生;小时候比较常回来,我们老家在阳明山上。」
「阳明山上喔?那果真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傅又芃喃喃自语道。
「我的芃儿,妳也是深藏不露的总裁千金啊,但是不靠家里援助自己出来上班让我很敬佩。」
「总裁千金,那只是我的一个附加身份,我不喜欢人家跟我交朋友是因为我的后台很硬。等一下……所以,你调查过我吼?」傅又芃斜眼瞪着昆廷,扁嘴抗议。
「为了找到妳,我全家族的人都出动了,我姊利用她中情局的人脉把傅氏家族主干、旁系的资料全都调查成册让我知道。」昆廷抽出一直放在口袋里温暖的大手,捏了她的鸭子嘴。「但是我在意的只有妳,其他是为了要应付妳哥而背的。」
「呃……喔!」这家伙可不可以不要讲两句话就调一下情啊?分开的这几天他真的没有发生什幺事情吗?
芃儿的反应只有如此,她是真的还在怀疑自己的身分吗?分开这几天她真的是澈底把自己给忘了吗?
没有关係,他们是邻居,可以再一次慢慢攻陷。
昆廷和傅又芃走进同一栋老公寓,它的格局不如一般公寓是一层两户,对门;反倒像日式公寓,一层楼有四户大门皆面向公共走廊,走廊外的风景便是一片绿地公园,相当清幽。
傅又芃走进公寓中庭,开启大门后,正打算扛着行李一步一步爬上五楼。说也奇怪,这个昆廷大爷怎幺还跟在她身后?还很贴心地帮她扛……呃,是轻鬆地拿着行李走上楼梯。
他没有地方去吗?还是大爷纯粹是想要帮她拿行李而来的?
「等等,你跟着我走上来干嘛?不要跟我说你老家在这里?」已经走到家门口的傅又芃很是惊慌,她都到家了这大爷到底想干嘛?
「芃儿,我老家在阳明山上,时机到了我会带妳去山上走走;至于我为什幺要跟妳走上来嘛……」昆廷笑了笑,走到芃儿住处隔壁,从房东事先告知的位置搜出一串有些鏽斑的钥匙,晃了晃而发出清脆的声音。「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妳的邻居,请多指教!」
「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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