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这么透,她无法躲闪,也觉没有矫情的必要:“一个人挺害怕的,我们还是站在一起罢。”
“你是说……”
她刚欲答话,船身猛地摇晃,巨大的声响,像什么东西突然炸开,身子甩在桅杆上,胸口一阵闷痛,半边失去知觉,一只胳膊用来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船身整个倾斜,慌乱中只见薛子赫摔在不远处,骂了声娘:“该死的,触礁了!”
二把刀舵手,半瓶子醋的商船,谁说靠得住来着。
船身往下沉,又往下沉,片刻功夫,海水蔓上船头的甲板,惨叫连成一片,有经验的水手已经挣扎起来寻找逃生的家伙。她不顾一切爬起,摔倒,最终被一个有力的胸膛接住,不容置疑地:“在这儿待着,我去找敦敦!”
孩子没爬上来舱里一定灌满海水,他潜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大股浪头呼啦一下涌来,一口没少全喝下去还不够,人像浮萍一样打着卷,冲到不知什么地方去,眼前一黑再没知觉。
一个接一个的浪头袭来,浮木飘飘摇摇,被推向更远的高峰,骤地失去支撑,又复跌落。灰黑色的海水堆在四周,自己如一只死狗趴在数尺见方的破木片上,四肢仿佛灌了铅,胸口如被火烧,任适秋迷茫地四下寻找,薛子赫犹自晕迷,敦敦不见踪影,天色暗下来,几个时辰前的灾难便恍如隔世了。
信天翁孤独地盘旋,吵醒了酣睡中的薛子赫:“对不起,太累了没撑住。”
“敦敦呢?”
他抹了把脸,无法回答这么简单的问题,也无法顺利吐出那三个字:“没找着。”
孩子死了,就这么死了。
唯一的亲人是逸秋,而逸秋唯一的骨血是这孩子,所以孩子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原以为带他出来是救他,没想到成了害死他的人。
尚未弱冠,未尝人世酸甜苦辣,一瞬间大难临头,说没就没了。
“那边是不是海市蜃楼。”薛子赫忽而指着远处漂移不定的一点漆黑,其实是自己漂移不定,看什么都晃:“我已经出现幻觉了?”
她的目力一向优于常人,笃定地道:“是个岛。”
“以我们的速度,天黑之前能漂过去。”
“但愿风向刚好,偏一点儿就万劫不复了。”
万劫不复又怎样,其实该死的应该是自己罢。
她不再观望前方,闭目伏在木板上,有一瞬间,内心隐隐盼望着最坏的结果。
双脚踏上坚实的大地,堆积的碎石戳伤脚底,另一只鞋子已经丢失,索性把这一只也扔了。刚刚好,有些事就是神奇地处于节点上,不偏不倚地令人沮丧。荒岛比想象中大得多,一眼望不到边际,海鸟在一旁筑巢,鸟粪铺满往前延伸的路,她突然意识到如此人迹罕至的地方不可能有船经过,一个踏足就是一辈子的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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