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雨听了这话便皱起了眉头,她深知主子这次是用了情,只是不知那怜月为何百般推托,难道是……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道:“主子,寒雨感觉这祈公子的推托似乎有些没道理,有哪个男人被卖进了窑子还不让人赎身的?就算是心里不中意,也不会说得这样绝,依我看,这里头没这么简单……”
叶青虹听了这话倒睁开了眼,沉吟了片刻道:“你的意思是……难道有什么人他不成?”
“对!就是这个意思!”楚寒雨不由惊跳起来道:“我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倒底是主子想的明白,依我看,必是那听风楼主不知使了什么y毒的法子,不然祈公子那样的人又怎么会那般决绝?”
叶青虹听了这话,搭在扶椅上的双手不由紧了紧,她想起了那天在清心斋见到怜月时的情景,他的小手在她的唇下微微抖着,原本白玉似的皮肤不知为什么却又红又肿,那一道道红痕倒像是戒尺打上去的,直让人心疼不已.
“扶桑!”叶青虹握着扶手恨恨地道:“……你真是我太甚!”
楚寒雨见主子动了气,于是忙站起来道:“依我看,现在京里的事也定了,不如让寒雨直接去那听风楼抢人,免得夜长梦多,何况就算这事儿让提督大人知道了,也得卖您几分面子.”
叶青虹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可当她刚要开口时,突然只听外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个小丫头匆匆地跑了进来,见了叶青虹也不顾施礼,只道:“主子,不好了,祈公子被卖了!”
“你说什么?”听了这话,叶青虹不由一把抓住小丫头大声问道:“什么时候被卖的?卖给谁了?!”
那小丫头被叶青虹凤目中的怒火瞪的吓了一跳,可嘴上却不敢怠慢,认真回道:“主子息怒,奴才听说是昨个晚上卖的,只是那扶桑楼主封了消息,任是谁也打听不出买主是谁?奴才已经尽力了……”
叶青虹听了这话,不由一把推开那小丫头咬牙道:“又是扶桑!他真以为我叶青虹是孬种!”说到这儿,只听她沉声喝道:“寒雨!跟我走一趟!我倒要看看这位听风楼主是块多硬的骨头!”
听风楼里,扶桑正半倚在软垫上做着针线,许久没有拿针的手有些生疏了,男人看着手里绣的有些走形的小衣裳,心里不由得暗暗叹气.他自小在这勾栏院里长大,学的都是些伺候女人的法子,这正经男儿家会的绣工还是小时候在家学的,多少年没动手了,现在用起来倒有些力不从心,才一会儿工夫,手上就被扎了好几下.可是男人却似不知道疼似的,因为只要他一想到自己自己肚里子的孩子,这些苦啊疼的都变成了甜,就连叶青虹对他的厌恶也都被男人丢到了脑后,一门心思的只想着将孩子好好生下来.
一开始男人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想着叶青虹对他的厌恶,男人的心里就像缺了一块似的,痛不欲生.再加上他害喜害得厉害,天天吃不上几口饭,所以原本妖媚丰润的身子几天就瘦了一大圈.小碧见他这副样子,便要他将孩子打掉,别再活受罪,就算是将孩子生下来又怎样?叶青虹也一定不会认.
扶桑知道小碧说的对,而且也是为了自己好,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要亲手将肚子里的孩子杀死,他便觉得心里痛得不行,这可是他的亲生骨r啊!就算那个女人不知道也不会认,可毕竟这是他和她的孩子,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一想到自己的身上怀着叶青虹的第一个孩子,男人心里就像有一股蜜缓缓流动,直腻得睡着了都会甜醒.
这扶桑的性子原本烈得很,而且自幼在勾栏院里长大,所见的女人个个都风流成性,没一个有真情的,所以倒养成了他有些愤世的性格.他知道这些女人都不把他当人看,于是他便也不把她们当人,接客的时候,只管想怎样就怎样,完全不似男儿家的温柔腼腆.可那些女人看惯了娇弱的男人,对他这种的倒是感兴趣起来,只管任他行事.久而久之,他便养成了一副厉害性子,那天他敢将叶青虹迷倒弄到床上来,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可是,没想到的是,叶青虹却不吃这一套,再加上男人不知道回头的脾气,所以直闹到现在也不得安宁.
于是男人心里一面恨叶青虹,一面却又被她吃的死死的,明明知道她讨厌自己,喜欢怜月,但却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只想折磨得让她注意自己,直到有了身孕.
可是自从男人知道自己怀孕起,突然间倒似有些明白了,原本因为叶青虹的厌恶而无处寄托的感情也一下子找到了地方宣泄.抚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他只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只要一想到这个孩子是自己和叶青虹的骨r,以前那些痛苦的事都一下子变得不重要了,就连看到怜月的时候,也没有原来那么多恨意了.
想到这儿,男人心里动了动,不由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媚人的眼儿只管盯着一处发呆,一想到怜月临走时那副绝决的样子,他心里也不知是忧还是喜.
原来,就在扶桑知道自己怀孕后没几天,听风楼里便来了个客人,不是别人,却正是上次与叶青虹在邵府一起赴宴的司空悠然.其实说起她来,也是听风楼的老主顾了,而且身份尊贵,听说还是皇亲,所以就算扶桑当时身上不自在,也只得勉强忍着出来见了她.
可巧那天正赶上听风楼里的春芹公公带着一群没破身的清倌儿出来见识场面,怜月也在其中,男人们见了司空悠然,便都个个娇滴滴地施礼.那春芹公公见司空悠然是个有钱的主儿,于是便笑着让她选个可心的来破身.扶桑在一旁听了这话,便知道春芹是想大捞一笔,于是便也不做声.
司空悠然见了这情形,心里早明白了几分,可她是世家出身,自不会计较这几个小钱,又见这几个小倌儿个个清秀,于是便认真看了两眼.
这些男人们原本是没接过客的,被卖到听风楼都有些不得已的原由,此时见司空悠然风流潇洒,家世又好,于是便个个都巴不得攀上她,只盼着将清白身子给了她后能被赎出去.所以一时间,便个个小蝶似的围了上去.司空悠然见此情形心里不觉好笑,于是便也来者不拒地左拥右抱了起来.
可正当她沉迷美色之时,抬头间却只见一个一身白衫的小男孩站在一边,垂着头,倒好像在躲着她似的,司空悠然心里不由感觉奇怪,于是便问他是谁.
扶桑听见她问,心里便咯噔一下,可又不好不说,便只得告诉了她.
可谁知司空悠然一听到怜月的名字,倒似是一惊,忙将他拉了过去怔怔地看了半天,这才自言自语地道:“原来如此……”
扶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了这副情形倒有些担心起来.
原来他从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开始,心里倒平静了许多,对怜月倒没有以前那样忌恨了,再加上又想起那天在清心斋里怜月拒绝叶青虹的话,扶桑心里便知道怪不得他.可又实在矮不下来身给叶青虹送去,于是只得这样拖着.现在见司空悠然对怜月另眼相看,于是男人心里倒没了底.
扶桑心里正狐疑不定,却只见司空悠然笑道:“既然楼主如此优待悠然,那么在下倒是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楼主答应”
听了这话,扶桑心里一惊,暗道了一声:不好!
可还没等他答言,却听司空悠然又道:“这祈公子仿佛是在下一个朋友的旧识,所以希望楼主高抬贵手,容悠然替他赎身.”
“啊……”扶桑听了这话,心里一凉,忙要开口拒绝.可一抬头,却见司空悠然原本笑意盎然的眼眸突然深沉起来,被那目光一看,男人本来已到嘴边的话不知为何却说不出来,一时间倒怔住了.
这时,又见那司空悠然俯下身在怜月耳边说了几句话,听了她的话,怜月的小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只管盯着眼前的女人看,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敢相信的光.
见两个男人都有些怔怔的,司空悠然便笑道:“楼主一向喜欢成人之美,何况今日之事祈公子也有意于在下,所以还请您成全.”
听了这话,扶桑一时之间倒猜不透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于是便不由看向怜月,只见那个原本对女人死也不从的男人,此时听了司空悠然的话却只低头不语,倒像是应允了的意思.事已至此,扶桑感觉自己要是再不答应倒像是不通情理似的,何况春芹刚刚又说明是让司空清悠任选一个,而且男人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虽然表面看上去闲散得很,可暗地里却是得罪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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