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风雪埋昆玉,伊人逢蓝心
昆山郡是大周国极北的苦寒之地,此地山脉绵延几千裏,成为天然的周国屏障,四季冰雪淤积不化,传闻最深之处已有万丈冰雪。昆山之巅便是这绵延山脉中的最高峰,昆山绝顶积雪万古不化,凛冽寒风恍若炼狱哀鸣,狂风席卷之时天地昏暗不辨昼夜,如遮天蔽日的野兽要吞噬一切一般。
不过自古传说皆如此,越是荒芜恶劣的地方,越掩藏着种种天地传说,此山当然也不例外,据说昆山本是女娲补天时剩下的一块巨大的补天石,后来吸收天地灵气,借风霜雪雨自行盘磨而成为一块巨大的玉石山,阳光普照之时,五彩斑斓,而且随着晦明变化还能不断折射出不一样的七彩光芒。后来天帝发现此宝山以这样的盛景坐落于人间,担心世人因昆山之石而引发纷争和战乱,于是派执掌霜雪之神青女连降千日风雪以封住此山的玉石光芒,并且命令青女此后维持此地积雪不化,让这昆山玉石永不再现天日。不仅如此,天帝还派东华上仙在此守山,确保玉石永不堕入凡人之手。东华上仙下凡之后在昆山之巅用法力变出一座镇山的宫殿,名为昆玉宫,而东华上仙则是这昆玉宫中的掌门。之所以这个传说会一直流传至今,是因为今时今日的大周昆山之巅确实有一座昆玉宫,而昆玉宫的正殿昆玉圣殿中供奉的也正是百年前的第一任掌门——东华上仙。
而昆山也就此也再无日光重现,终日阴霾风雪,狂风呼啸,仿佛吞噬生命的禁区一般。昆玉宫中的弟子当然也是屈指可数,首先是这样严酷的环境,能侥幸生存下来的又有几个人呢?若练不出一身好本事,恐怕就只有冻死的份了!其次就是东华上仙立下的宫规了——历任继任掌门门下只许收徒三人,其余弟子一律不得以昆玉宫之名收徒。所以百年下来,昆玉宫门徒人数总共不过千人,不过各个从昆玉出来的徒子徒孙都堪称绝顶高手。只是能在这苦寒之地修炼二三十年,学成出山之后即使武功再高也不再屑于和市井的江湖人比试了,更何那位东华上仙早有宫规——但凡昆玉宫弟子出山之后也不得凭借昆玉宫之名招摇过世,否则昆玉宫所授武艺将被尽数收回!简单来说就是派人把那些不听话的弟子武功费掉,当然这种废人武功的事情一般都是由掌门人来清理门户的!
而恰好大周国的另外一位与玦陵王齐平的寒幽王——公孙千寒,便是这昆玉宫中的弟子之一。而此刻,这位玦陵王也刚刚步入昆山郡,正在风雪交加的昆山山谷中骑行。披在玦彦身上的金色斗篷被凛冽的寒风高高兜起,如刀尖一般的雪花夹着寒风扑向玦彦那未经风蚀的玉面之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但是他并没有因为这严酷的环境而减慢马度,因为在他心裏已经隐隐感觉到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慢慢收紧,而大周帝国则是那大网的网中之鱼。
今早,在公孙玦彦準备驾马离开帝宫时,一个身着黑色铠甲的兵部下卿也驾着快马拿着加急的军令旗疾驰入宫,差点因躲闪不及撞上正在上马的公孙玦彦,当即公孙玦彦的马便因受惊而嘶叫起来,前腿不停地扬起,仿佛要挣脱马上紧拽缰绳的公孙玦彦。但来人似乎因为很少入宫,并没有认出他撞的是玦陵王,只当那是一位跟他一样地位的下卿而已,于是略微收住了马步沖着马上的人就喊:“你别再勒它了,不然它蹄子擡的更高!”。
只见玦彦似乎也想起了什麽,用胳膊抱住了马脖子,轻轻地吹起了口哨,而这口哨仿佛镇静剂一般让刚刚还乱蹬蹄子,尥蹶子的马一下子安静下来。
“还挺有两下子的麽!”那黑色铠甲的士兵称赞了一句,正準备打马继续向前,却突然发现自己的马下面已经被宫人和侍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小的兵部下卿敢这麽跟玦陵王说话,这是要造反了呀!还不快下马行礼!摔着玦陵王你担待的起吗?”一个身着黑布圆领袍衫的中宫太监指着马上的兵部下卿喊道。
只见那兵部下卿这才仿佛触电一般倏然下马跪倒在地,捣蒜一样地叩拜不停:“末将该死,末将该死,沖撞玦陵王,末将实在有眼不识泰山,末将该死,玦陵王万安!玦陵王赎罪!”这一串话下来颠三倒四恐怕真是吓的不轻!
其实在宫内绮巷——这条唯一直通宫外的狭长通道裏,原本就有各宫宫人川流不息,两边各宫门口还有司马中卿作为侍卫守护,因此绮巷一般只能容许两匹马并排走过,且不相互干扰,但谁让我们的玦陵王为了不打扰两边宫人行进,并且能直接顺利驾离宫门,正正地停在绮巷正中间上马,这才让这横沖直撞入宫的兵部下卿撞了个正着!
马上的玦彦一个翻身便轻松下马,正立在那下卿身前,双手扶起那脸都吓得变色了的兵部下卿道:“起来吧!本王没事,看你手持加急军令,可是军中出了什麽十万火急的要事?”
那下卿看了一眼手中的红色军令旗道:“是!是有大事了,前日军中莫名一夜之间死了四位将军,全是一刀致命,就在元帅收到他们死讯之时,栎国出兵大举来犯,致使我军节节败退,死伤惨重,元帅也在战场上受了伤!”
栎国是大周西北边界接壤的帝国,曾经与大周平分中原,甚至仔细算来,疆土之阔甚至超过了大周,但后来因与西域单撒国频频发生疆界纠纷,便想要联合大周国一举夺下单撒国来扩充领土。但周国当时并未同意,于是便给了栎国侵犯周国的理由,这样野心庞大的国家,联合恐怕也只是缓兵之计,一举歼灭才是最大的目的吧!不过这样不计后果的腹背受敌,最终结果只能是国库亏空,伤亡惨重,丧失国土的结局。于是在东西部领土都被周国和单撒国瓜分之后,只剩下了原本领土面积的三分之一。
“快去稟告帝上吧!”玦彦挥袖示意宫人让路。这样的大事,自然只能交由周帝定夺,是差人调查,还是调派新人,究竟栎国打的是什麽如意算盘?此时恐怕也只有工于心计的周帝才能知道吧!
想到这裏,风雪之中奔驰的骏马马腿已深深末入雪中,虽然它依旧摆动身子奋力前行,但速度已然明显慢下来了,公孙玦彦轻勒缰绳“吁——”了一声,跨下马背,轻轻拍了拍马背,仿佛在说:你就送到这裏,下山等我吧!
那匹黝黑的骏马似乎也意会了这轻拍的意思,转头向来时的方向走去。路还有很长,上昆山绝顶的路只能由它的主人一人走完了!公孙玦彦看着它那黝黑的身影走了几步便开始施展轻功踏雪疾飞,很快便消失在这空蕩蕩的茫茫雪海之中。
阳光肆意地播撒在小河上,让那清澈的河水布上一层盈盈的金光,苍翠欲滴的树木摇曳在暖暖的春风中,仿佛也要醉去了!几处茅草屋和弯弯曲曲的土黄色小路在隐约的氤氲见若隐若现,仿佛一幅美丽的山水画正在缓缓变成一幅山间村落阡陌交通的田园风光。
近处,一间略显不同的木屋早已呈现在眼帘之中,虽也处在这片村寨之中,但并不是茅草搭建的,而是纯木精心制造的屋子,虽然木材已经因年久风化而暗淡无光,但仍旧可以看出这用来建造木屋的每一片木板都打磨得如此精细,每一条细缝之间,都被合封得密不透风,这样的做工想必一定是一位技艺娴熟的木匠费尽心思,精雕细琢出来的作品。
此时,河岸边出现一个身着青衣短打的年轻男子,怀中还抱着一个身着华衣的少女,而那少女却并没有娇羞地躺在男子的怀中,而是扬着脖子四下打量着,仿佛一只调皮的小兔子,正在主人怀裏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霄大哥,那个木屋就是你家吗?”好奇的“小兔子”终于开始问话了。那个被篱笆围起来的木屋看起来制作精良,很是考究呢!就连瑶蝶的语气中都透着赞许。
“是的!姑娘喜欢吗?”霄汉的语气仿佛在问瑶蝶喜不喜欢一件精美的饰品,不过这似乎并不是一件精挑细选的礼物。
“喜欢啊!这裏风景如画,住在这裏一定很幸福!”这话一出,精于世故之人便知瑶蝶是位没出过闺房的大家闺秀,风景优美和生活幸福可并不能相提并论,农夫们可不会有这种读书人的閑情逸致来欣赏山间美景,更何况很多农夫也幻想着过养尊处优的官宦生活啊!住在这村郊之中,不自食其力养家糊口,连口饭都没的吃,单看山水望风景又不能当饭吃!
不过对于瑶蝶来说能住在这裏生活也许就很幸福了,只不过不知道在她知道还要自己辛勤劳动才能有饭吃的时候,她会不会就不觉得这裏的生活幸福了!
霄汉耐人寻味地笑了笑,仿佛很满意她的答案。
离开河岸,踏上齐膝的草丛中的迂回小道,那木屋已经近在咫尺了。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柴扉裏面房前的屋檐下砌着一口土竈、摆着一大口水缸、菜篮子歪歪斜斜地挂在墻上露出些青绿色的叶子,还有土竈旁边的一小口米缸和一小堆柴火。
霄汉用脚推开柴门,径直向木屋走去,怀裏的瑶蝶按耐不住压抑了许久的好奇心,也焦急地等待着挣脱怀抱的那一刻,她有许许多多的东西想看,有太多东西都没有见过,就像书本上的东西一下子变成了眼前唾手可得的东西,总是好奇别人的描绘是不是真的就是庐山真面目。但是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有脚伤,还不能下地走路!
“姑娘现下脚上有伤,还不宜下地,不如就暂且休憩在下双亲屋中吧!”霄汉并没有低头看怀中跃跃欲试的瑶蝶,只是隐约夹杂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决定建议道。她的脚伤得不轻,若不好生休养,再有碰撞恐怕就要烙下跛脚的病根了!
不过那初视天下的瑶蝶却并不认为自己有那麽娇气,仿佛伤了脚就不能下地一样,不是还有另外一只脚吗?单脚蹦着我也要四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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