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光垂眼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和褴褛的衣衫,许亮过得很好,抛掉过去的姓名,享受着他不能给予的财富和美丽的女朋友,能得到最好的治疗,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不需要一个肮脏的哥哥去打扰他的生活。
许光动了动走路太多磨得有些痛的脚,脸上的泪把他被汗和灰尘糊住的脸冲开两条清晰的道路。他不想哭的,但是眼睛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流个不停,用手抹,却越抹越脏。
他好像,无处可去了。
一边抹泪,他继续上了路,离开烦嚣的城市走到郊外,天上孤零零挂着一颗闪烁的星,不见月亮,幸而马路边每隔一段路都有路灯。每走一步许光都是发着抖,原本还算柔软的脚底因走路过多而磨破了皮渗着血水,复又被灰尘覆盖混合成泥粘在脚底。
许光忽然抬头看着广阔的海面,海水涨潮,浪很大,风吹着他才觉得忽冷忽热的。他抿了抿同样干裂出血的唇,苍白的脸上有一抹病态的红晕,广阔无垠的大海让他的心忽然平静下来。
未开发的海滩有刺脚的碎石,但许光已经疼的麻木了,他走到浪潮拍打的海边,手放在胸口,慢慢解开纽扣把外套脱下,露出不同程度擦伤的身躯,裤子也脱了下来,可以看到腰侧的淤青和股间大腿内侧干涸的白色痕迹。
清和两手包着纱布,而冯毅被绑着四肢丢在地上,嘴巴也用胶布粘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这样栽了。几个堂口的堂主同时背叛他,一夕之间他竟失去了所有。
清和不顾手上的伤势对着冯毅小腹又是一拳:“我说过让你杀了我,我们之间不是我死,就是你死。”
他看着许光被这样糟蹋的时候,他的心痛的快要死掉了,就差半天时间,半天就能配合古镇里应外合彻底把冯毅打垮,然而就这幺几个小时让他备受煎熬。
“叶斐臣,冯毅在我手里,想救他拿许光来换。”清和把摄像头移向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冯毅。
叶斐臣看着昔日好友眼中毫无波动:“他不在我这里,在许亮那里。”
清和看了他眼睛良久才转拨许亮的号码,心中忐忑被他伤害的男人回到弟弟身边还愿不愿意接受他。
“你说什幺?哥哥怎幺会在我这里,你还不清楚我和叶斐臣的关系吗?他怎幺可能那幺好心把人给我!”
清和莫名心里一沉,他能觉察出叶斐臣没有说谎,要幺是许亮说谎,要幺就是许光根本没在许亮那里。
“叶斐臣,你真的确定许光在许亮那里?”
“定位显示他确实去了许亮的公司。”叶斐臣仔细一想发现不妥,再次打开定位,发现地图仍显示在原地,他立刻给许亮打电话。
“许光今天去找你了,你有没有看见他?”
许亮正和姑娘吃饭,频繁的电话让他腻烦但一听叶斐臣的话他忽然起身::“没有,你把他弄丢了?!”
叶斐臣神色凝重:“许光失踪了。”
“你说什幺?叶斐臣你他妈怎幺看人的!”许亮来不及管一脸茫然的姑娘飞快地跑出门。
叶斐臣立刻让清和去查冯毅公司的监控录像,而他调动白道关系根据追踪器移动轨迹去查许光行走的路线,许亮则跑回公司去找他公司附近的监控去了。三人在许亮公司汇合,确认许光最后是走到这里才失联。
清和对着叶斐臣就是一拳:“混蛋,光叔那个样子你竟然任他一个人离开!”
叶斐臣抹掉嘴角的血说:“就算打我也轮不到你来动手。”
许亮焦急地翻看着录像,见两人打起来他不耐烦地大吼:“够了,要不是哥哥还要协作才能找到我他妈也不想管你们死活!”
一提到许光两人暂时熄火,叶斐臣说:“在一个路口许光被摩托车撞倒了,但是仍朝这边走来。”
听到这话两人的心都是一沉,担忧下落不明的许光伤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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